天氣清冷的中午,英雄酒樓飄溢着菜香。
緊挨門口劃出來的二十多個停車位,全部停滿了價值不菲的豪車,車型和色調透射着一股奢華,顯然來酒樓吃飯的都是非富即貴者,事實也如此,酒樓上下都是時尚男女,此刻正在觥籌交錯。
今天是週五,華英雄一如既往來酒樓待客,所以疆城權貴早早來目睹華英雄風采,當然,見華英雄只是一個幌子,更多是想從這位京官身上探聽秘聞,期待從中獲得消息讓自己前程更加舒坦。
畢竟,華英雄再怎麼無能怎麼窩囊也是前任總理,或許他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人事權,但對京城大佬生活習慣還是瞭如指掌,所以窺探一點東西將來招待他們就顯得輕車熟路,拍馬屁不會失誤。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此刻,不少疆城權貴正一邊談笑風生,一邊輕輕晃動酒杯,深邃眼眸凝視杯中紅色酒液,把自己深層來意蘊含其中,偶爾目光瞥向前方戲臺戲子,更多時候是聆聽白髮蒼蒼的華英雄說着段子。
只是這個週五註定難於平靜,在衆人談興正濃的時候,一輛嶄新的陸虎從前方路口呼嘯而來,所有人的輕鬆表情也都在瞬間凝固,眼睛瞪的滾圓,嘴巴張的可以看見扁桃體,如同電影的定格。
“轟!!!”
陸虎帶着撕裂耳膜的風嘯,直挺挺的向酒樓迎面駛來,其速度,堪比野馬瘋牛,在四名迎賓小姐尖叫散開的時候,車子毫不留情撞翻門口迎賓臺,一米高的櫃子砰一聲發出巨響,跌飛十餘米。
“嘩啦!”
一扇玻璃鑄造的屏風被迎賓臺砸中,嘩啦一聲碎裂落地,驚得大堂客人紛紛起身四閃,嗚!陸虎沒有就此罷休,車輪咬着階梯攀爬上來,轟鳴着衝入裝修古樸的大廳,散發着不可抵擋的戾氣。
白色陸虎碾過破碎玻璃狠狠撞上一張八仙桌子,紅木鑄造的桌子瞬間扭曲變形,支離破碎,變形的保險槓隨後擠着一張椅子,繼續動力強勁的向前衝,幾乎跟二樓階梯相撞時,才尖叫着剎住。
“神經病!”
一名客人吼叫不已:“瘋子!瘋子!”剛纔路虎正面撞向的就是他桌子,本能反應讓他連鞋子都丟掉,西裝更是被酒液菜汁沾染,這名貴人前所未有的狼狽,因此五官都幾近扭曲:“瘋子!”
無數狼狽不堪的權貴憤怒不已表達着自己情緒,西裝革履的男子捲起要幹架的袖子,華貴嬌豔的女子也伸出修長手指,喝罵着這輛橫衝直撞的路虎:“弄髒本夫人衣服,你他媽的賠得起嗎?”
七八名酒樓保安也握着膠棍緩緩靠近,他們臉上也相似憤怒,這間酒樓可是前任總理開的,就是市長省長過來吃飯都要給點面子,這部路虎卻囂張跋扈衝了進來,擺明是打酒樓和華英雄的臉。
不管這部路虎是失控還是故意撞進來,他們都覺得有義務給車主一點教訓,唯有從樓上走下來的華英雄眉頭輕皺,他並沒有看清車內的人,但是心裡騰昇一抹不好徵兆,當下揮手讓保安停滯。
“出來!出來!”
那名客人衝到路虎旁邊,重重的拍打着車窗,其餘人也都圍上去喝斥,準備教訓車中人,正當羣情洶涌的時候,車門不緊不慢被推開,衆人感覺照射在自己臉上的燈光,被冒出來的陰影擋住。
隨即,那陰影移動擴大,如雪崩一樣傾壓而來,最後,他們看見了一張剛毅果斷但同時又殺氣瀰漫的臉,接着一個身材挺拔的年輕人出現他們面前,只是後者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相當倨傲。
衣飾華麗的年輕人把目光落在華英雄臉上,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笑意:“華英雄,最近過得可好啊?氣色可比我當初送你上機的時候好很多,看來酒樓老闆的生活,遠比你做總理要愜意。”
“炒幾個菜,喝一杯?”
“小子,你他媽算什麼東西?”
一名跟華英雄有點交情的中年女子踏前一步,貂皮大衣被酒液染紅一片的她喝道:“這是華總理華老,你有什麼資格喊華英雄?胡亂開車,衝撞食客,你已經犯法,信不信我把你丟入監獄?”
其餘人也都是氣勢洶洶,覺得這小子簡直無法無天,這種場合這種地方還如此囂張,還敢直呼華英雄其名,不過數名老狐狸卻是眉頭微微一皺,這小子知道酒樓來歷還猖狂,來頭怕也是不小。
“私人恩怨,無關人員,滾蛋!”
顯然來英雄酒樓踩場子的人是趙恆,他環視周圍數十人一眼,漫不經心的拋出一句:“趙恆今日過來只跟華英雄敘舊,如果哪位不爽或者想要蹚渾水的話,趙恆可以給他站在對立面的機會。”
趙恆本來不想在這些人面前亮出名號,但又不想在他們身上浪費太多時間,所以很直接驅趕他們:“不過在站到趙恆面前的時候,你們要掂量掂量自己是否夠份量,比不比得上南京唐家莊。”
“趙恆?趙恆!”
“唐家莊?”
不少疆城權貴都微微唸叨着這名字,開始先是漫不經心,隨後身軀一震流露懼意和訝然,唐家莊慘案剛剛過去不久,無論南系怎麼掩蓋和粉飾都無法讓趙恆兩字迅速消失,只是確認此彼而已。
“恆少大駕光臨,老夫自當盡地主之誼。”
在不少人揣測這個年輕人是否京城趙恆時,華英雄冒出的話讓猜測變成血淋淋事實,這傢伙果然是千年屠夫趙恆啊,那些義憤填膺疆城權貴議論聲一下消失了,瞅向趙恆的目光既恐懼又敬畏。
所有的指責所有的憤怒在知道眼前人是誰後全都消散,激動的情緒化爲一記無奈沉默,雖然趙恆開車撞入進來讓人憤怒,但是相比橫死的唐家莊上下,他們又幸運了很多,於是全都低頭後退。
沒有半分鐘,整個酒樓食客走得乾乾淨淨,連保安也都貼着牆壁悄悄溜走,儘管英雄酒樓的薪金不錯,但他們也看得出趙恆出現絕非吃飯喝酒,十有八九是跟華英雄算賬,所以不敢牽扯其中。
空闊酒樓,只剩下兩人。
華英雄從樓上緩緩走到趙恆面前,臉上一如既往的謙卑與溫暖:“恆少,京城一別已有多日,老夫承蒙恆少援手得於回疆,今日如不嫌棄的話,稍坐片刻,讓我給恆少親自做兩菜下酒如何?”
說到這裡,他還清理出一張桌子鋪上桌布,接着又提來一壺熱水和兩個八寶茶,笑容和藹繫上一條圍裙,恢復當初在總理府邸的廚師形象,人畜無害:“當日之情,怎麼也該讓我感激感激。”
趙恆看着神情幾近真摯的華英雄掠過一抹欣賞,這老傢伙的確不同凡響,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總能讓人降低不少敵意,不過趙恆沒有太多的虛與委蛇:“能嘗一嘗華總理手藝當然求之不得。”
“不過兩個人喝酒太悶了。”
趙恆拍拍華英雄的肩膀笑道:“把魚玄機也請出來吧。”他還語氣平淡補充一句:“華總理千萬不要說不知道這個人,我也不妨跟你交個底,我已經從金格格手裡得到華家墓陵的具體位置。”
“兩部戰機正從疆城軍營起飛。”
趙恆大手一揮,睥睨天下:
“你說一個不字,我轟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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