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破浪和華望財耗費半個小時從密道鑽出來。
雖然他們在鬼屋迂迴了幾個圈,但是江破浪的亡命速度,還是讓兩人躲開了軍警搜尋和追擊,隨後從距離小鐘樓五百米的一處小溪鑽出,遠離向小鐘樓壓過去的軍警以及讓江破浪警惕的危險。
華望財全身都是灰塵和污泥,手腕傷口也破裂些許,流淌出一抹殷紅鮮血,雙臂更是被屍體摩擦出數處痕跡,握着警槍的手也格外僵硬,前所未有的狼狽和憋屈,讓華望財神情變得越發難看。
“江少,那個人究竟是誰啊?”
華望財回望警車和救護車雲集的小鐘樓,把警槍丟在旁邊捧了一把冷水,清洗着自己骯髒的臉頰和手臂,隨後按捺不住向抱怨一句:“你會不會認錯了啊?如果他真這麼牛叉,早追上來了。”
他開始對江破浪的信任是不打折扣的,覺得後者畏懼的人物也是他忌憚,可逃出小鐘樓依然沒見追兵蹤影,華望財又變得不甘起來,認爲拋棄到手的勝利有點愚蠢,也無形對江破浪有了怨言:
“咱們真不該這樣出來,至少把卡米爾綁來!”
在華望財有意無意的抱怨中,江破浪卻沒有理會他的問題,只是豎起耳朵聆聽潺潺溪水之外的動靜,風聲,蟲聲,警笛聲,若隱若現的警笛聲,喧雜卻顯得正常,這讓江破浪心裡輕鬆了兩分。
隨後他又向華望財掠過一抹鄙夷眼神,對這傢伙有點恨鐵不成鋼,如不是他還需要用到華望財,如不是華望財還有翻身的希望,江破浪怕是早出手殺掉這傢伙,避免事態將來惡化牽扯到自己。
“咔!”
就在江破浪暗鬆一口氣的時候,他的耳朵忽然微微一動,捕捉到樹枝折斷的微小動靜,像是被人踩斷了一樣,江破浪身軀瞬間一震,接着又聽到一記輕微銳響,他臉色止不住一變:“小心!”
與此同時,他把洗手的華望財一腳踹入溪水中,幾乎是後者手忙腳亂剛剛掉入水裡,兩支削尖的樹枝就狠狠爆射了過來,江破浪手中匕首猛地向前一斬,一根罩向他的樹枝,咔嚓斷裂成兩截。
另一根樹枝則洞入華望財蹲過的地方,一個拳頭大小的土堆砰的一聲,碎裂,散開,裸露出溪水旁邊特有的溼土,樹枝也狠狠擠入了土堆力量,足足沒入了兩尺,只留下頂端在風中微微搖曳。
從水中冒出頭來溼透全身的華局長,本來對江破浪踹自己一腳充滿憤怒,可是見到爆掉自己原先位置的樹枝,華望財就全身冒出冷汗,儘管人在水中,他依然感覺到口乾舌燥,心臟像要裂掉。
“嗖!”
又是一根樹枝從黑暗中飛射過來,來勢相比剛纔更加兇猛更加凌厲,與這恐怖聲勢相襯的,還有樹枝刺穿空氣,所帶的陰森呼嘯聲,這些聲音代表着襲擊者的強大,也代表着無可抵抗的殺意。
握着匕首的江破浪牽動嘴角,他能夠感受到這根樹枝的霸道,當下沒有絲毫大意凝聚全身力氣,警覺也瞬間到達最高度,在樹枝即將射至兩米距離時,江破浪猛然竄出,不退反進劈出了一刀。
“砰!”
樹枝依然被鋒利的匕首一刀砍斷,只是碰撞瞬間也反彈回一股蠻橫力量,江破浪眉頭微微一皺,虎口一痛不受控制退後兩三步,他的神情多了一抹苦楚,似乎沒有想到襲擊者的力道如此驚人。
還沒等他站穩身軀,一個冷喝再度從黑暗傳出:“殺!”隨着這個字眼爆出,又是三根樹枝竄了出來,在這一刻蓄滿力量,倏然間速度提升到了頂點,撕裂了黑夜的清冷,射向退後的江破浪。
“嗖嗖嗖!”
三根削尖的樹枝像是要遮天蔽日,只是殘冷黑夜率先搶走了這個效果,所以,無數枝飛速射出的黑色箭羽像發泄不滿一般,絞碎了天地間的所有生機,令這條小溪變成人間最霸道的兇險之地。
“砰砰砰!”
江破浪臉色難看的揮舞匕首,把射過來的樹枝一根一根劈斷,儘管三根樹枝先後被他斬落在地,但他也向後連退了三步,每退一步都嘴角牽動,虎口也滲透出一抹血跡,招式樹枝力量的霸道。
在江破浪右腳踩到一顆石頭穩住身子的時候,面前已多了十段折斷的樹枝,而他的虎口也淌下一滴鮮血,他暗吞一口口水,隨後把目光落向暗影中,他在鬼屋獵殺了二十多人,如今卻被獵殺。
風水輪流轉,不外如此!
“嗖!”
在江破浪眼裡涌現一抹憤怒和殺意時,樹林中已爆射出一個人影,二話不說藉助樹枝未端一蕩,像是流星般墜向拔出匕首的華望財,想要藉助這個傢伙的肩膀彈飛,華望財卻以爲對方要殺他。
他臉色止不住一變,反手拔出藏匿的匕首,躲無可躲的他怒吼一聲不退反進,對着來者向前劈出一刀,這一刀之速,實乃華望財生平最爲得意一刀,也是他想要自保的一刀,氣勢不強卻瘋狂。
落向他所站位置的人影冷哼一聲,右手在靠近華望財時連連揮動,只是叮噹一聲,匕首就已經變成兩截,襲擊者擊斷匕首,奔雷之勢不停,一掌似快又輕地拍在他的胸口,氣勢如虹不可遏制。
華望財卻有如剛纔跌飛一樣,從水裡直挺挺飛了起來,重重摔回到泥土上,正是他被江破浪踹飛的地方,一口血還沒有噴出來地時候,襲擊者又是飄然落在他的身邊,左腳輕輕一點讓他暈倒。
華望財嘴角流淌鮮血,卻沒有半點慘叫。
“江少,恆少說了,故人異鄉相聚、、”
襲擊者望着江破浪淡漠開口:“你不打個招呼離開,很沒有禮貌。”他看都沒有看半死不活的華望財,也沒有在意江破浪手中染血的匕首:“江少要我跟你說一句,他很快就來,稍安勿躁。”
“百狗剩!”
雖然遠處透射來的冷光不足於照亮襲擊者五官,江破浪一聽聲音就知道來者是誰,那就是曾被他作爲報復對象的百狗剩:“連你這名恆門大將都來了,顯然趙恆真的在法國,我沒有認錯人。”
百狗剩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起伏,沒有欣喜也沒憤怒甚至連殺意也隱去,似乎眼前傢伙不是他的天大仇人,只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淡漠:“你確實沒認錯人,你也很識趣,懂得第一時間跑路。”
“可惜有些人不是你想逃避就能逃避!”
江破浪呼出一口長氣,額頭滲透出了一抹汗水,清楚今晚怕是難於善終,他不由苦嘆自己時命不濟,像狗一樣躲避趙恆,依然無法逃避對方追殺,當下一握匕首開口:“百狗剩,你能擋我?”
百狗剩淡淡回道:“你試一試!”
江破浪豎起耳朵聆聽四周一眼,發現沒有其餘恆門子弟,眼裡頓時涌現一抹狠光,一握匕首就挪移腳步靠前,就在他拉近距離擺出要近身戰的時候,江破浪身軀猛地一震,爆射出七八支弩箭。
同時,還有五六條拇指般大小的四腳蛇。
百狗剩不退反進踏前一步,用身軀直接橫擋射來的弩箭,也任由四腳蛇咬住自己身子,他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在江破浪雷霆一擊時,輕輕擡手,一條青影從袖中射出,直接滑過江破浪虎口。
在江破浪雷霆一擊自以爲得手的笑容中,猙獰四腳蛇紛紛掉落在地,四腳朝天沒了生機,弩箭也在刺入百狗剩身軀後停滯,隨後相續啪啪落地,殘存兩支被百狗剩一掃也都從他身上彈了出去。
恰好擋住江破浪劈來的匕首,匕首攻勢被弩箭封掉,還讓江破浪下意識後退一步,在他訝然百狗剩身上的護甲和四腳蛇失敗時,江破浪也終於感受到虎口的酥麻,接着蔓延手腕、手臂、肩膀。
江破浪臉色瞬間劇變,摸出一顆藥丸當場服食下去,百狗剩冷眼看了他一下,不置可否的回道:“江少,你吞進去的藥丸有解毒作用,也相信能夠遏制毒素滲入,可是你無法迅速恢復力道。”
“你這條胳膊、、明天前都是廢的!”
百狗剩淡淡開口:“你還要玩嗎?”
“狗剩,你依然太仁慈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冷漠卻洪亮傳來,帶着一股子的君臨天下霸勢,在江破浪臉色微變下意識回頭時,一道人影已飄至他的身邊,一刀道匹練似的白光,帶着讓他脊樑冷的凜冽殺氣呼嘯升起。
持刀的右臂已經麻痹無法使用,而他又根本來不及退後躲避,江破浪只能下意識擡起左臂抵擋,一條胳膊沖天而起,一股鮮血同時爆射開來,迷濛着所有人的臉,江破浪慘叫一聲,臉色慘白。
“江少,這次,你的手臂接不回去了。”
趙恆右手猛地一抖,斷落的胳膊裂成兩半。
“三小姐託夢讓我向你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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