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闆,我們想請你幫個忙!”
臨近下午,在杜家花園的偏廳裡,趙恆早上所見的京城公子正坐在沙發上,彬彬有禮地向杜天雄開口:“我有三名部下上午被匪徒暗算了,兩人重傷一人昏迷,希望杜老闆能幫忙挖他出來。”
“連京城警衛都敢打?”
面對京城公子無懈可擊的笑容,杜天雄捏起一杯滾燙的茶水回道:“看來這匪徒還真是吃了豹子膽啊!只不過匪徒也太強悍了,連三名身手卓絕的京衛都能放倒,我杜家怕是也難擋其鋒啊!”
京城公子不置可否的笑笑,手指一揮,一名手下立刻遞上一個黑色盒子,還當衆打開,映入衆人眼裡是一棵人蔘,色澤形狀都堪稱極品,京城公子淡淡一笑:“杜老闆,來得匆忙沒帶禮物。”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杜老闆笑納!”
杜天雄輕描淡寫的掃過一眼,臉上笑容依然平淡:“這人蔘少說也有百年,談不上起死回生,但補一補還是能多活兩年的,葉公子還真是大手筆啊,只是杜天雄向來命賤,補不得這些東西。”
他把盒子往對方輕輕一推,清晰表明自己不受這個禮,隨後在對方臉色難看中轉入正題:“葉公子,你三名部下被重傷,以京城警衛的實力完全能自己出口氣,又何必找杜家幫這個小忙呢?”
“再說了,杜家幫不了你。”
杜天雄神情玩味,手指敲擊椅子道:“連京城警衛都辦不妥的事,杜家又有什麼能耐搭把手?所以我只能謝謝葉公子好意,如是事關公務,京城警衛可以知會警方,我想司馬清會全力以赴的。”
“杜老闆真會開玩笑。”
年輕人對杜天雄輕輕一笑,似乎能夠承受這種分寸的挪揄:“整個華國都知道,華海是杜老闆的華海,傳聞哪怕杜家走丟了一隻鳥,只要杜老闆想找回,這隻鳥也會被人恭恭敬敬送回杜家。”
沒有絲毫停緩,他接着拋出幾句:“何況我要找的不是鳥,而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還被警衛擊傷的人,再說了,他還開着一輛車,我們已經提取監控辨認出車牌,但這是一輛失竊的車輛。”
“我們不是不能揪着線索查出兇手!”
年輕人露出骨子裡的自信笑容,隨後話鋒偏轉:“只是排查起來難度太大,而我們又趕着回京,所以想要杜老闆幫個小忙,老爺子在我來京時說過,到了華海,擺不平的事可請杜老闆幫忙。”
年輕人儘量讓自己的笑容旺盛,聲線平緩的把話說完:“我實在想要教訓那個兇手,讓他知道京城警衛不是好惹的,而且我有一種預感,這個人身上肯定揹負着重案,否則怎會見我們就跑?”
“葉少過獎了!”
杜天雄哈哈大笑起來,把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在年輕人暗中鄙夷杜老闆也喜歡聽吹捧話時,杜天雄忽然收住了笑容,目光一凝看着對方:“找人容易,只是我想知道,葉公子來華海乾什麼?”
他臉上掠過殺機:“還帶了十八名京城警衛,連京城軍區的好手也來了,千萬別說你們只是來閒逛,根據我的情報你們早上六點纔到華海,然後就兵分三路私自查人查車,你們查的是什麼?”
“逃走的那輛車裡是不是有你們要找的人?”
杜天雄手指一敲桌子,眼裡流露出不可侵犯的威嚴:“他是什麼人?你們爲什麼追查他?你們查他是公務還是私事?如是公事還請葉公子出示相關文件!葉公子,這一切不知能否如實相告。”
“杜老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華海始終是華國的華海!”
沒等年輕人迴應些什麼,那名黑裝漢子就按耐不住:“我們京城警衛來華海做什麼,屬於國家一級機密,能跟你打個招呼已算客氣,你能幫忙就幫,不能幫我們也不強求,我們會自己搞定!”
“你有什麼資格要我們稟報?”
杜老闆,杜老闆,說到底就是一個紅頂商人,要靠古城牆大佬們賞臉的商人,京城公子哥跟班習慣了出京就高人一等的優越感,所以面對杜天雄的高高在上很是反感,跋扈向來是他們的專利。
怎可被杜天雄壓着?簡單點說,京城的人看不起華海的土包子。
“閉嘴!”
葉公子臉色一沉,出聲向親信喝道:“你怎麼說話的?難道不知道這是杜老闆嗎?這可是連總理和四大家主都要客氣三分的杜老闆,華海之主,我們向他稟報又怎麼了?這有什麼好丟人的?”
他喊叫着喝斥親信,實則含沙射影,諷刺杜天雄擺譜過大了,隨後又向後者拱拱手:“杜老闆,請見諒,這是我剛從邊疆調入京城的警衛,消息閉塞難免不知杜老闆能耐,還請你多多包涵。”
年少輕狂,不外如此!
親信也能聽出主子的潛在意思,於是更加得寸進尺道:“杜老闆,我對剛纔的語氣嚴厲說聲對不起,只是我向來口直心快,京城警衛在華國境內具有便宜行事權,做任何事不需向地方備案。”
“先斬後奏?”
杜天雄並沒有被對方激怒,相反流露出一抹旺盛笑意道:“看來我終究年紀大了,及不上你們年輕人的幹勁了,竟然你們京城警衛有特權,那你們就忙活你們的事吧,不用來探視我杜天雄。”
“路叔,送客。”
“杜老闆息怒,息怒!”
葉大少咳嗽兩聲,暗感出一口氣時也揮手致歉道:“我兄弟言語衝撞,杜老闆千萬別放在心上,只是事關京城警衛的面子,還請杜老闆打個招呼,幫我們找一下車上的人,葉豪青感激不盡。”
“竟然你們不肯說出主要目的,又覺得杜家狂妄自大!”
杜天雄望着這批京城人士,嘴角微微勾起弧度:“我如幫你們找人豈不顯得我低賤?當然,過門是客,看在我跟葉老爺子的交情上,我給你一個機會,如他避開管家三招,人,兩斜找到!”
“輸了,你們馬上滾出華海,如何?”
在他的示意中,路叔樸實無華的踏了上來,葉豪青似乎沒想到杜天雄採取方式,正要說什麼時,親信已經冷笑着踏上一步,捲起衣袖開口:“葉少,我仰慕杜老闆很久了,還請給一個機會。”
葉豪青嘆息一聲:“點到爲止。”
黑裝漢子向路叔勾勾手指,猙獰而笑:“來!”
路叔沒有多餘的廢話,左手變成掌刀,呼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擊向對手,動作由往側變成朝前,勁貫前指,對着黑裝漢子的頸側害去,後者沒想到路叔如此強悍,忙伸手一擋,砰!兩人撞擊退出!
黑裝漢子手臂痠麻,不由暗感路叔的霸道,垂手緩解碰撞的疼痛,隨後望向也同樣退後的路叔,但是也就見後者稍微停滯,接着又魅影般衝上來,黑裝漢子臉色劇變,想不到路叔反擊這麼快。
直到殺氣涌來之際才倉皇起招。
黑裝漢子用拳頭,在自己面前泛起密不透風的拳影,但神情再沒有剛纔不可一世的風範,路叔忽地衝前,似是投進對方的拳影送死,偏是身形能毫無阻滯的穿影而過,就如秋天一片飄飛的落葉。
在不聞相碰交擊聲下,路叔抵達黑裝漢子的身後。
全場靜至落針可聞!
路叔反手一拳打在黑裝漢子的脊椎上,來不及轉身的後者頓如雷擊,龐大身子瞬間一晃,隨後就如參天大樹轟然倒地,直挺挺撲往地面,在他要伸手去撐地步穩住身子時,路叔輕輕踩上一腳。
砰!
黑裝漢子摔了個結結實實!路叔收回腳退到杜天雄身邊。
“葉少,你們敗了!”
杜天雄輕輕揮手:“天亮之前離開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