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出現在茜茜入住的醫院。
他中午帶着北如逸前去柏林酒店,結果卻發現一地狼藉屍體橫陳,荷槍實彈的警察穿梭不斷,最後連反恐隊伍都冒了出來,趙恆讓人查問之下得知,酒店剛剛遭遇兩名槍手襲擊,死傷很慘重。
其中一名兇徒還對茜茜記者瘋狂追殺,追到酒店後院大門才被拿下,只是茜茜也背部中槍送入醫院搶救,飯沒有吃成,還見到一地鮮血,趙恆只能帶着北如逸離去,不過他晚上還是過來探視。
畢竟兩人怎麼說也算是老相識了,茜茜又是等待他吃飯的途中遇襲,所以儘管襲擊的兇手跟他無關,趙恆還是捧着一束鮮花來醫院,沒有等待明天過來,是因爲趙恆不想跟太多的探視者相撞。
以茜茜的身份,遭遇槍擊自會引起重大關注。
事實也如趙恆所預料,在趙恆踏上醫院階梯的時候,三輛新聞採訪車正呼嘯着離去,大廳中央的電視也在播報槍擊新聞,媒體還拋出極其刺激眼球的質問:新聞的自由,能否扛住刀槍的威壓?
趙恆見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隨後直接走樓梯上到三樓,下午顯然有不少人來看過茜茜,盡頭一處病房的門口兩側,擺滿漂亮的花朵和果籃,此刻兩名護士正手腳麻利把它們放到隔壁休息室。
“我是來探視茜茜記者的!”
趙恆站在門口向一名護士告知自己的來意,還瞄了一眼兩名把守的持槍警察,後者也用審視目光打量着趙恆,年輕護士看着趙恆開口:“現在已經過了探視時間,要看茜茜記者明天再來吧。”
她以爲趙恆又是一個粉絲或者熱心民衆:“而且她下午剛做完手術,需要在牀上好好休息,你此時還是不要打擾她爲好,你的花可以放隔壁房間,明天早上會有人把你的卡片拿給茜茜記者!”
趙恆望了走廊的時鐘一眼,確實有點晚了,於是他沒有過多的堅持,把鮮花放在隔壁房間後一笑:“好,我明天來看她,對了,我是她的好朋友,想要問問她的情況怎樣了,傷勢嚴不嚴重?”
年輕護士顯然回答過無數遍這問題,當下臉上涌現一絲不耐煩:“子彈打在背部,傷到骨頭但不至於要命,手術也順利完成,只是要三個月才能下牀,你是她朋友的話,就該讓她好好休息。”
趙恆點點頭:“明白!”
“是趙恆嗎?進來!”
就在趙恆要轉身離去的時候,露出縫隙的房門傳出了喊叫,正是茜茜虛弱卻清晰的聲音,年輕護衛和警察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趙恆對茜茜如此重要,要知道,醒來兩個小時的後者誰都沒見。
連副市長過來探訪,茜茜都毫不猶豫拒絕,如今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卻讓茜茜主動出聲挽留,護士和警察好奇的瞄了趙恆兩眼,隨後就客客氣氣推門讓他進去,但叮囑談話不得超過十五分鐘。
“剛剛手術完,也不好好休息?”
走入病房的趙恆反手關閉房門,看着柔和燈光中緩緩睜開眼睛的茜茜,走前幾步拉過椅子在對方面前坐下:“耳朵還如此靈敏,六米之外的對話也一清二楚,看樣子,傷勢也不是太嚴重啊。”
茜茜見到趙恆後緩和了兩分神情,隨即蒼白的俏臉擠出一抹苦笑:“背部子彈取出來了,但危機還沒有過去,雖然我很想好好睡一覺,可是神經卻不容許我放鬆,酒店槍擊,只是一個開始。”
“你是窺探到人家極端隱私,還是扛着新聞自由抹黑人家?”
趙恆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臉:“導致對方大庭廣衆對你下狠手?你應該把對方氣的夠嗆,不然幕後黑手不會買兇殺人,畢竟你也算是大記者了,掄了幾棍子警告可以理解,槍擊只會適得其反!”
“如果是可以忍耐的事情,對方不會下這毒手。”
聽到趙恆這一番話,茜茜柳眉倒豎想要辯駁幾句,卻因牽扯傷痛只能心平氣和起來,隨即嘆息一聲:“他們其實不是衝我來的,是想要我手裡那支記憶棒,亞歷山大廣場的搶劫也是一環節。”
在趙恆漫不經心的笑容中,茜茜把事件來龍去脈以及自己猜測全部說出來,最後眼裡帶着一股凝重道:“記憶棒裡面一定有很重要的東西,還是不可告人,不然對方不會大庭廣衆對我襲擊。”
趙恆淡淡開口:“你沒看過裡面東西?”
茜茜輕輕搖頭:“哪裡有時間?剛剛取出來就被搶走,好不容易依靠你們拿回手袋,又要跟警察交涉一番,坐在酒店也就傳輸一半,兩名槍手就公然殺入進來,如果我看過就不會如此茫然。”
她的臉上涌現一抹無奈:“我也可以讓警方多派人保護,而不是兩個剛從警校畢業的小子,不過從現在情形來判斷,裡面內容一定很驚人!”她的臉上多了一絲興奮:“估計是爆炸性消息!”
說到這裡,她又變得一臉嚴肅:“這記憶棒耗費了不少人力財力,是從中東線人手裡轉過來的,他跟我合作了多年,最後還收了我不少錢,聽說這消息傳到他手裡之前,還橫死了幾個人呢。”
“幕後黑手現在鎖定我,顯然中東線人凶多吉少。”
趙恆臉上沒有太多興趣,伸伸懶腰開口:“直接拿出來看一遍不就行?至於在這裡耿耿於懷嗎?千萬不要說被兩名兇徒搶走,我可聽說他們兩人都被擊殺,把記憶棒給我,我打開給你看看。”
“記憶棒被人拿走了!”
茜茜呼出一口長氣,環視四周一眼向趙恆低聲開口:“我中彈之後,擔心記憶棒被對方奪走,於是在酒店後門時撲在一個清潔老人身上,順勢把記憶棒放入他的口袋,趙恆,幫我一個小忙。”
趙恆問出一句:“拿回記憶棒?”
茜茜輕輕點頭:“沒錯,他是柏林紫羅蘭清潔公司的員工,編號是三七二十一,臉上燒傷相當嚴重,趙恆,我現在是無法行走,不然也不會拉你下水,只是這記憶棒至關重要,還請你幫忙。”
她沒有把槍手的恐怖死狀以及對老頭的懷疑告知。
趙恆毫不猶豫的搖搖頭,語氣平淡回道:“先不說我如何在數萬清潔工中找到老頭,就是記憶棒的危險也遠非我能承受,我和北如逸是來柏林養傷的,而不是招惹是非把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再說了,我們也一堆麻煩,這忙,就不幫了!”
趙恆手指輕輕一點外面:“讓警察把老頭挖出就是!”
茜茜似乎沒想到趙恆如此混蛋,愣了一下苦笑不已:“你真是一個人渣,還說你是我朋友,連一個小忙都不肯幫忙,簡直羞辱了朋友兩字!滾蛋,以後不要說你認識我,你一如既往的混蛋!”
她美麗的眸子狠狠瞪着趙恆:“經手的人一多,事情就會變得複雜,再說了,對方連我都敢開槍滅口,如果風聲走漏,清潔老頭百分百會被幹掉,我找你援手,除了想要悄無聲息拿回東西、”
“還有就是相信你的能力和實力!”
趙恆很直接的站起要離開,聳聳肩膀拋出一句:“你我又不是很熟,我確實沒必要替你冒風險,我今天過來,一是出於關懷看看你的傷勢,二是想要聽聽你口中的壞消息,沒想過跟你下水。”
茜茜微微撇嘴:“沒有消息!”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俯下身子貼着女人耳朵:“其實替你拿回記憶卡也不難,我可以嘗試着冒冒險,只是事成之後,替我寫一篇文章,題目簡單,一代紅色諜王余天池,如何走上叛國之路。”
茜茜一愣,隨即嘆道:“你真是一個人渣!”她心裡很清楚趙恆的動機,那就是全面剖析余天池的下場,以此來警告替俄國佬賣命的華裔,換句話說,趙恆要在俄籍華裔心中植下一顆毒種子。
如此一來,替俄國賣命的華裔就不會太忠心。
在茜茜發出一聲感慨的時候,趙恆手指輕輕一敲病牀:“茜茜,此事就這麼定了!我兩天內把記憶棒找出來給你,你三個月內替我出一篇報道,放心,事關余天池的資料,我會全部交給你。”
茜茜望着趙恆:“你我之間,就只有交易嗎?”
“交情,還不如交易可靠!”
趙恆拋出臨時醞釀的條件之後,就揹負雙手緩緩走出病房,無視茜茜幽怨卻無奈的目光,在趙恆心情愉悅準備找老頭的蹤跡時,卻見到不遠處的娃娃臉色難看,握着電話冷喝一句:“什麼?”
“阿道夫俱樂部被蘭德的人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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