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人？”
時至指向上午十一點，駛向東方雄府邸的趙氏車隊上，趙恆看着手機屏幕上的南清婉，臉上揚起一抹淡淡戲謔：“牙太古要從華州調一千人來京城？我還以爲林勝華死了，老神棍該消停了。”
趙恆微微坐直身體，聲線平緩而出：“至少會夾起尾巴裝孫子幾年，如今看來，老神棍從來都沒有過安分的念頭，金秀秀的葬禮也就一兩百號巫師，珈藍的法事要一千人，這是打蛇隨棍上！”
“南系希望牙太古親自出山！”
溫存完畢跑回電視臺的南清婉一拂秀髮，俏臉多了一絲說不出的無奈：“牙太古告知他做法事標配是一千人，如果達不到這種陣仗，他就不會替珈藍做這場法事，只會派遣幾個巫師草草了事！”
南清婉把自己獲知的消息，一五一十告知趙恆道：“牙太古還說，他也無所謂威脅和殺頭，反正在京城也是階下囚生活，遲早會被找藉口幹掉，生死早已經置之度外，此刻更多想要保持尊嚴！”
“這傢伙還有點覺悟啊！”
趙恆聞言掠過一抹笑容道：“知道自己的未來啊，只是竟然能夠預料到下場，還不安分守己多活幾年，卻還不惜刺激我調派千人進京，想要幹什麼？真的給珈藍做法事？還是跟我魚死網破？”
“難道不怕我趁機把他壓個粉身碎骨？”
南清婉輕輕搖頭：“不清楚他的動機，只是他不懼千人進京刺激你神經，就證明他有法子對付趙氏的壓力，而且我從來不認爲他是一個好人，替珈藍做法事純粹是幌子，私底下有陰險目的！”
她的眼裡流露一抹擔憂：“不知道爲什麼，雖然京城是咱們地盤還有大把軍警調派，但我總覺得這千名巫師進京蘊含巨大風險，牙太古沒有一點陰謀的話，哪可能擺出一副悍不畏死的態勢”
“南唸佛的態度如何？”
趙恆靠在座椅上：“是否答應牙太古的要求？”接着他又苦笑搖搖頭：“你給我這個電話，說明南唸佛趨向牙太古的要求，不然你也可能收到這風聲，南唸佛如反對，此事根本冒不出水花！”
他顯然已經能夠猜測出南唸佛的心思：“而且他沒有第一時間跟我提起這事，而是由你來把這消息告訴我，顯然他是想要通過你來試探我的態度，看來我跟南少在此事上，又要存在分歧了。”
聽到趙恆這幾句話，南清婉嘆息一聲：“你說的沒錯，唸佛覺得自己欠珈藍不少，想要給後者一個風光大葬，而且只要有足夠的人手甄別和盯着，區區千名巫師相比數萬軍警來說不算什麼。”
“他自信滿滿，我無法勸說什麼！”
趙恆落下車窗吹拂着窗外的暖風，聲音平緩而出：“告訴南唸佛，我尊重他的決定，牙太古可以從華州調一千名巫師來京城，但必須把每個人的身份信息登記在冊，還要接受安全部的監控！”
南清婉一愣：“你批准巫師進京？”
趙恆鄭重的點點頭，吐字清晰的回道：“雖然我知道其中蘊含巨大風險，但是我跟南少的關係已經很脆弱，一旦阻止只怕會爲反對而反對，而且他還是警察部長，鬥到最後依然是巫師進京。”
他顯然看得很是長遠：“我總不能壓着南唸佛，不讓巫師給珈藍送最後一程吧？與其吵吵鬧鬧傷大家和氣，還不如痛快讓巫師進京，這樣或許南少心裡會存一絲愧疚，對千名巫師多上心一點！”
南清婉點點頭：“好，我轉告他！”
掛掉電話的時候，趙恆的車隊也恰好停在東方雄的京城住所，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傳聞年羹堯住過，東方雄從邊境迴歸京城養老，杜天雄任由他挑選空置宅子，甚至可入住香山公園的別墅。
可是東方雄連比對都沒比對，就要了一直被視之不詳的年家花園，幾位幕僚曾經勸過東方雄，東方雄跟年羹堯一樣是大將軍，一樣功高震主，如果選擇年羹堯的府邸，多少會讓人心裡不舒服。
何況幾個住了年家花園的權貴都沒有好下場。
還不如選擇香山公園依山傍水的宅子，後有靠山，前有活水，即使不能讓東方雄重掌大權，但也可以富貴餘生，可是東方雄卻不爲所動，依然要了這一處兇名旺盛的宅子，完全不懼步其後塵。
趙恆見到東方雄的時候，後者正在自家魚塘裡面釣魚，年家大宅的佔地面積相當廣泛，前院的一個浴池幾乎就相當於一處小型四合院的面積，水波清澈，手下心思玲瓏在裡面放了幾尾紅鯉魚。
鯉魚來回遊弋，很是惹眼！
估計任何人坐在這裡等這些鯉魚上鉤，都會很有成就感，難得有閒情逸致的在這打發時間，是很少見的事情，初春下過雪的京城足以讓水面結冰，單單調試這裡的水溫就得花費不少人力物力。
所以趙恆被葉輕柔領着走上小拱橋，看到這煙雨江南般情景都有點錯愕，這種生活也太奢侈安逸了些，隨後又把目光落在垂柳下穩坐椅子的東方雄，不由感慨艱苦樸素精神完全不適用東方雄。
“東方將軍！”
葉輕柔低聲呼喚：“有人來探你了！”
聽到呼喊聲，手裡握着一卷古書的東方雄扭頭，看到趙恆，不管內心如何，表面上都平平靜靜，笑道：“晚上想吃什麼，自己通知廚房，跟輕柔說下也行，讓她安排，晚上我們一起喝兩杯。”
趙恆挪移腳步向垂柳之下走去，笑容燦爛點點頭回應：“好，晚上我就不回去了，住在這裡，東方將軍私藏的什麼好酒，極品美女，儘早拿出來，我幫忙解決一些，睡一覺，明早起來就滾蛋。”
東方雄聞言哈哈大笑，隨後握着古書一點趙恆道：“好酒當然有，十七年的燒刀子酒，敢不敢來一斤？本將軍常年征戰邊境，風大雪大，一直備着不少烈酒，你敢應戰，我讓人從貓頭山運來。”
趙恆一笑：“捨命陪君子！”
“痛快！”
東方雄把魚竿放在旁邊：“我待會就讓人從邊境運兩罈子燒刀子酒過來，今晚咱們爺倆喝過不醉不休，至於極品美女，也有，清柔是我義女，她心裡一直有你影子，你有本事就把她也收了！”
葉清柔微微一怔，似乎訝然自己啥時成了東方雄義女，隨後臉上又露出一抹羞澀，不待趙恆迴應什麼，輕輕跺腳開口：“東方將軍，我立志爲華國富強效命，國家爲重，暫時不想女兒私情！”
隨後，她又轉身跑出去：“我去安排燒刀子！”
“看看這丫頭，羞澀了吧？”
東方雄揮手讓趙恆坐下來，拍拍後者肩膀開口：“其實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沒有什麼好怕羞的，趙恆，其實你可以考慮她一下，這孩子雖然出身不算顯赫，但做事踏實努力，不會拖後腿的！”
在趙恆臉上劃過一抹苦笑時，東方雄又補充上一句：“我也不是亂點鴛鴦，也知道你身邊不缺女子，只是我想要給她找一個好歸宿，你也欠她一個人情，你該記得旺來村莊自殺的幾名黑兵！”
趙恆低語一句：“葉教官？”
東方雄嘆息一聲，重重的點點頭道：“雖然你那時出於保密需要，必須他們自殺來保全自己，可他終究算是因你而死，他就葉清柔一個妹妹，他又爲華國貢獻了性命，咱們是不是該照顧清柔？”
東方雄多了一抹和藹：“當然，我這不是要求，甚至請求也算不上，如果不是知道她心裡有你，我連這事提都不會提，如今說出來，是因爲她真的愛着你，有些膽怯有些羞澀還有一些掙扎！”
“不過我也不需要你現在答覆，只是提醒你多看她一眼！”
趙恆點點頭：“明白！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他自然早知道葉清柔對自己的心聲，兩人在麻風村莊還有過親密接觸，只是此事來得突然也不知如何合適應對，不由暗暗感慨真是冤孽。
此時，東方雄笑着拋出一句：“等你決定要她的時候，我一定準備一份過得去的嫁妝！怎麼也不能讓乾女兒受欺負了，不然以後你和清柔在一起，她連點陪嫁的東西都沒，豈不是讓人笑話？”
趙恆哭笑不得，搖搖頭，似乎想起那張美麗的俏臉，嘴角弧度愈發溫暖，語調輕柔回道：“如果我真的娶她了，她不需要什麼嫁妝，真不需要，葉教官早給了一份厚禮，她足夠佔據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