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是好孩子!”
東方雄揮手讓人拿來茶壺,把古書揣入懷裡後笑道:“這事你多上心,我這做長輩不便干涉太多啊,免得老杜他們鬧情緒,對了,聽說你回來這些日子,連覺都沒睡幾個就招惹一系列事件!”
東方雄顯然瞭解這整個京城動向:“公月綁架,珈藍橫死,對京城看似無關緊要的風波,把你和南系關係陷入了冰點,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你真有心吞併南系,還是南唸佛借題發揮對着幹?”
“太多因素,事情有些複雜!”
趙恆臉上的笑容散去了兩分,輕聲接過話題:“有幕後黑手在暗中興風作浪,挑撥我和南唸佛的盟友關係,而後者又過於緊張公月和孩子,所以就不經意遷怒於我,繼而引起恆門子弟反彈!”
說到這裡,趙恆把這幾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東方雄,後者捏着茶杯安靜的聆聽,眼裡閃過幾抹寒芒,聽到周文子大殺四方時,臉上又涌起一絲欣賞之意,由衷讚道:“周文子是一個強者!”
隨後,他又思維跳躍到珈藍身上:“珈藍也是一個好兒郎,率性坦直,從來不藏着掖着,跟陸猛一樣很對我的脾氣,可惜就這樣無聲無息被人殺了,趙恆,你一定找找出兇手爲他討回公道!”
趙恆點點頭:“一定會的!”
東方雄雙手握着茶杯:“其實這些沸沸騰騰的事情,包括千名巫師進京作法,真正的解鈴人不是你也不是華國官方,而是南唸佛,整個局勢的變化在於他一念之間,跟你齊心,哪有這些事?”
他帶着一絲不解:“在我印象中,他不是一個魯莽衝動的人,怎麼這時候如此失去理智,好像是被激怒的刺蝟,一碰就要扎人?是你給他傳遞吞併的錯誤信息,還是他暗地裡發生了一些事?”
趙恆默默喝了一口茶水,池塘邊的空氣微涼,隨着茶水一起入肺,神清氣爽,眯着眼睛:“誰知道呢?我試着跟他溝通,他卻始終沒有敞開心扉,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過這樣也好、”
“我可以繃緊神經,不錯過任何細節!”
東方雄聞言點點頭,他已經從趙恆嘴裡瞭解到不少情況,淡淡一笑開口:“心裡有分寸就好,到時候如果需要幫忙,別不好意思,我這把老骨頭還是可以活動兩下的,需要的話,儘管出聲。~~~~”
“雖然沒有兵權在手,但做炮灰還是可以的!”
趙恆愣了一下,默然點頭,他跟東方雄沒有半點血緣,可是後者卻願意把命交給他,趙恆有時都理解不了他那份執着,所以就算他在怎麼沒心沒肺,每每想起這些,也是心懷感動,感慨萬分。
現在局勢紛亂蘊含着危險,這個跟自己沒半點血緣關係的男人開口,說有什麼困難,不用客氣,這份情誼,如果用利益去衡量的話,趙恆都覺得自己是徹徹底底的王八蛋:“將軍,謝謝你!”
東方雄低頭喝盡杯中茶水,隨後對着趙恆和藹一笑:“何必言謝?我現在照顧你,只不過是償還你父母的情誼,當年他們也是這樣跟我相知相交,再說了,以你現在實力,未必需要我照顧!”
“不要客套了,來,喝茶!”
東方大宅,因爲趙恆的到來,一直都很冷清的氣氛熱鬧起來,東方雄一輩子都沒有結婚,身邊更沒有出現過什麼過客一般的女人,始終都是獨身一人,衆多親衛之中,唯一的女兵更是葉清柔!
東方雄的生活起居,每日的形成安排,要會見什麼人物,全部都是她一手包辦,爲了安全起見,每個行程都是能精簡就精簡,每個訪客都是能推卻就推卻,因此東方宅子數月來都沒太多生氣。
所幸東方雄和黑兵都是耐得住寂寞的主,因此生活雖然單調枯燥,卻也不至於太無聊,趙恆的到來,讓東方雄和葉清柔都旺盛了笑容,整個宅子也隨之明朗起來,殺雞,宰羊,再度一個春節。
而兩個男人在池塘邊下了一盤棋,平和到不帶絲毫勝負心的娛樂心態,都不計較得失,所以趙恆比較悲劇,開局幾乎就被牽着鼻子走,到了中盤就開始無賴玩法,不惜兩敗俱傷跟東方雄換子。
東方雄也任由趙恆兩敗俱傷,偶爾喝茶偶爾挪棋,偶爾點評幾句,兩人歡聲笑語,一直嘿嘿傻笑個不停,趙恆最終被虐,此時,不遠處的葉清柔看着下棋不亦樂乎的爺倆,笑容溫婉喊了一聲:
“將軍,下午茶備好了!”
在東方雄揮手邀請趙恆去喝茶點時,前者懷裡的古書啪掉落了下來,滾落在趙恆的腳邊,收拾棋盤的趙恆伸手把它撿起,放在東方雄面前掃過了一眼:“《西征隨筆》,這書有一定年代啊!”
東方雄爽朗笑了笑,把古書遞給趙恆:“你上次在軍營跟我談過年羹堯,我覺得有點意思,於是要了這處宅子,還找了一些古籍,想要深入瞭解年羹堯的爲人,更想看看他最終失敗的原因!”
“錯有錯着,它讓我捕捉到一些東西!”
趙恆哦了一聲:“有啓發?”
東方雄一點泛黃的古書:“這是年羹堯旗下秀才汪景祺寫的,抄家後的雍正皇帝細心閱讀這本手稿,當讀到歷代年號論時,勃然大怒,這段文字歷數年號中有‘正字’皇帝的“一止”之禍。”
趙恆翻閱着手中書籍,輕聲念出一小段文字:“金朝海陵王改年號爲“正隆”,六年後在內亂中被殺,金朝哀宗皇帝改年號爲“正大”,九年後國破山河損,苟延殘喘三年,最終自縊身亡。”
在東方雄笑而不語中,趙恆聲音低沉而出:“元朝順帝改年號爲“至正”,二十八年後被農民軍幹掉亡國,改朝換代爲明,明朝英宗皇帝改年號爲“正統”,十四年後遇土木堡兵敗而被俘。”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捕捉着文字繼續往下讀:“明朝武宗皇帝改年號爲“正德”,是一個無道昏君,荒*暴戾,怪誕無恥,害死不少子民,在位十六年,溺水後得病身亡,終年才三十一歲…”
當趙恆唸到這裡的時候,東方雄輕聲拋出一句:“這本書總結凡是有正字稱號的皇帝,最終結果都是悽慘悲催,雍正皇帝看後批示:悖謬狂亂,斬首梟示,於是汪景祺被砍腦袋,妻子爲奴。”
趙恆摸摸腦袋:“可能是巧合,哪能因正字留禍?”
“只是雖然殺了汪景祺,雍正的下場也沒太好!”
東方雄玩味一笑開口:“雍正皇帝在他五十八歲那年一朝暴斃,這算不算是“一止”之應呢?論年紀,他不算長;在位也不過十三年。關於他的死,官方不說明原因。倒是民間有多種說法!”
他嘆息一說:“有呂四娘斬首說,有宮女、太監縊死說,有服丹藥中毒死說,還有一說,如此看來,有人希望他被呂四娘斬死;有人則希望他被宮女太監縊死;還有人希望他服丹中毒而死!”
趙恆眉頭一皺:“或許,這也是巧合!”
東方雄又是一陣大笑,隨後拍拍趙恆的肩膀:“你覺得是巧合?葉清柔也覺得是巧合,我也如此認爲!不過你舅舅不覺得這是一個巧合,不然也不會很多年前就改了名字,喬正庸,喬平庸!”
“雖然只改一字,卻透射出遠大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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