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則亂!
這是千年不變的道理,當你對一個人在意在乎的時候,理智和情緒就會受到嚴重波動,所以很少有人能心平氣和保持理智,看着親人遭罪愛人受苦,人終究不是神,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動物!
南唸佛如此,北如逸也如此!
因此儘管趙恆跟北如逸早有情感糾纏,兩個人也經歷過無數生死,但聽到趙恆制止北無疆從荒漠回京城救治時,北如逸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淚流滿面望着趙恆,不懂後者爲什麼要這樣做?
在北如逸的立場和角度看來,爺爺遭受襲擊受傷已是不幸,再留在荒漠幾近等死,她不奢望爺爺能夠保外就醫,只希望後者能夠回京城好好治療,讓他躲過詭異的風險,也讓自己盡一點孝心。
她至今無法忘記,爺爺把家主位置傳給自己時的和藹,還有昔日驅趕自己出門的愧疚,經歷這麼多風風雨雨,她對那個年過六十的老頭已經不恨,相反,想在力所能及範圍感謝他的良苦用心。
她還期望趁着爺爺在京城治療,在老人醒過來的時候跟趙恆訂婚,得到爺爺的親口祝福,一切都讓人憧憬讓人期盼,可是,本應該跟她站在同個陣營的趙恆,卻態度堅決的反對爺爺回京城治療!
換成其餘人,北如逸或許能夠理解!
但趙恆的反對,她感覺很傷心很痛苦,所以一臉悽然看着轉身的趙恆:“爺爺是做錯了事,但他也受到了懲罰,他也願意呆在荒漠,現在只是回來躲避風險,療療傷,你爲什麼就不能容他?”
淚水在她俏臉上散開如花,宛如一朵楚楚可憐的蓮花,如是不知情的人,十有八九會認定是趙恆辜負北如逸:“你是記着昔日恩怨想要他死,還是真要踩下北系成就自己?趙恆,我很失望!”
“如逸”
趙恆嘴角微微牽動一下,下意識挪移腳步上前想解釋,可是北如逸卻一抹淚水扭頭走進國賓館,完全不給趙恆半點辯駁的機會,於她來說這根本沒什麼好解釋,不讓爺爺回來就等於要後者死!
趙恆追出幾米也停滯了腳步,臉上淡定變成了一絲苦笑,除了清楚北如逸固執的性格之外,還有就是不知道如何解釋,難道跟北如逸說,自己覺得北無疆有巨大危險,所以不給後者進京機會?
竟然無法拋出這惡意揣測,自己的解釋就變得徒然蒼白,根本無法讓北如逸散去傷心,所以趙恆嘆息一聲站在原地,看看北如逸漸漸消失在視野中,隨即,他發現,北系成員投來冷冷的目光。
他們眼神雖然談不上什麼敵視,但不再像以前一樣真摯熱烈,更多是一種陌生和慍怒,顯然對自己拒絕北無疆入京有着絕對地不滿,就連傷勢未好的北將軍也漠然從他身邊走過,沒有隻字片語。
“我錯了,不該拉你淌這渾水!”
捏着雪茄的杜天雄走了過來,臉上帶着一股深深歉意:“忘記北如逸跟你的關係了,讓你在這事情上面表態,一不小心就讓你做了醜人,去吧,去跟如逸好好解釋吧,或者你待會投贊成票!”
他嘆息一聲:“相比此事詭異帶來的危險,你和北如逸的關係更重要,如果就此讓你們兩個人鬧翻,兩分決裂,不值得!”他拍拍趙恆肩膀:“你跟唸佛已有隔閡,再跟如逸不愉快,不好!”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我明白!”
在杜天雄揮手之中,趙恆跟着他走入了國賓館的餐廳,今天探討允許思想碰撞,同時給調查組的陳天雲接風洗塵,所以杜天雄就安排了一個非正式場合,讓大家先相互交流,然後再一錘定音!
走入奢華亮麗的自助餐廳,裡面已經有不少華國高層各成小團體,三五人扎堆,一邊吃着精緻早餐一邊探討荒漠案子,除了思慮要不要遷移荒漠監獄之餘,他們也都好奇午夜幽靈究竟是人是鬼。
其中金格格和萬參謀身邊聚人最多,二十人,氣勢十足,放在古代就是後宮和外臣的產物,雖然東方雄交出兵權,趙恆被擼掉安全部長,金格格他們的鋒芒又尖銳起來,也讓更多人跟隨左右。
趙恆掃過一眼,不置可否的笑笑,只是尋思金格格的毒不知解乾淨沒有?同時玩味虛張聲勢的萬參謀,如果後者知道其得力助手宗立後在俄國人手裡,不知道會是怎樣的臉色以及怎樣的擔心。
“如逸”
趙恆還一眼見到北如逸和北將軍他們,相比其餘熱烈探討的人羣來說,北系成員更多是沉默,他們安靜吃着早餐,沒有加入任何一個團體闡述觀點,趙恆想要走向北如逸,卻見南唸佛走過來。
南唸佛和安小天他們顯然比趙恆早到,臉上填充着進入美食的愉悅,南唸佛見到趙恆就揚起一抹笑意,大步流星的向趙恆走過來:“恆少,早上好,想不到你也過來了,謝謝你的通情達理!”
南唸佛輕聲補充上一句:“我還以爲你會反對千名巫師進京,沒想到婉姨告知你允許他們過來,唸佛小人之心了,這裡向你賠個不是,也替逝去的珈藍感謝你,你放心,我一定會盯着他們!”
“絕對不會讓他們生出亂子!”
安小天也一推眼鏡後點點頭,附和南唸佛的話:“對,我已經讓人調出他們的檔案,從出生到現在的檔案,會對他們每一個人作出評價,還會安排人手盯着他們舉動,千名巫師,千頭綿羊。”
趙恆苦笑一聲迴應:“希望如此吧!”他雖然答應牙太古調派巫師進京,但他從來沒有對此有過放心,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或者有什麼大事要幹,牙太古哪會毫不避忌要求這麼多人作法?
南唸佛笑容溫潤再度上前一步,一摟趙恆肩膀歉意開口:“前幾天,公月被綁架,情緒不好,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對你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希望恆少大人大量,不要跟我這個小人計較。”
趙恆淡淡開口:“真跟你計較,哪有千名巫師進京?”
南唸佛聞言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用力一握趙恆的胳膊補充:“說的也是,恆少格局就是比南唸佛要高,行,你如此兄弟,我也不會掉鏈子,不僅保證千名巫師規規矩矩,還會在今天探、、”
還沒等南唸佛把話說完,北如逸不知什麼時候又冒出,冷冷看着趙恆:“趙恆,千名巫師你都肯讓他們進京,區區一個受傷昏迷的老人卻反對,難道爺爺的危險比千名巫師還大,未必荒唐!”
“只能說做你的女人遠不如做你的兄弟!”
南唸佛微微皺眉:“你們怎麼回事?”他掃過兩人一眼,隨即恍然大悟:“原來你們是說北老,恆少,怎麼,你不想讓北老回京嗎?我還以爲你會力排衆議迎接他歸來,今天參會給你助陣呢。”
“他覺得爺爺危險,所以不想讓他回來!”
北如逸的目光多了兩分清冷:“連療傷都不肯,恆少是想要他死才安心,趙恆,南唸佛看在你份上,都願意爲兄弟情分支持爺爺歸來,你卻不願跟我站在同一陣線,顯然你我感情不堪一擊。”
“也罷,我不入你法眼,又何必粘着你?”
北如逸跟趙恆擦肩而過:“恆少,保重,再見!”她放下餐具之後就徑直向門走去,似乎不願意等待探討的結果,最後兩句話帶着賭氣帶着失望,但也有着一股堅定,似乎要跟趙恆分道揚鑣。
趙恆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北如逸反應如此激烈,但想到死去的北如來,行屍走肉的北如煙,他又多少能夠理解北如逸的心情,她急需一份親情,南唸佛見狀忙推着趙恆上前,聲音帶着急促:
“恆少,快上去哄哄她,就說你支持北老回京!”
南唸佛望着北如逸的背影:“她是一個好姑娘,你可不能傷她的心啊!雖然我不知道北老有什麼危險,但他手掌六成兵力時都沒風浪,此刻回來又能怎樣呢?何況他只是回來療傷躲避風頭!”
“又不是保外就醫,你跟北如逸唱什麼反調!”
就在趙恆微微皺眉北如逸要出門時,餐廳的大門忽然被人重重撞開了,連鷹渾身帶血的拖着瘸腿衝進來,慣性兩三米後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頓時吸引了全場六十人的目光,訝然看着連大管家。
“陳部長、、陳部長、、”
連鷹尖銳喊出一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