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滾出來!”
鐵木金像是野獸一樣吼叫:“出來,我要跟你決鬥!”
叢林深處,悠悠傳來趙恆的迴應:“你幹嗎要跟我決鬥?又不是我奪走了迦蘭頭籌,你要恨該恨樂神子,他纔是給你恥辱的人,再說了,真要決鬥,十個你加一起也不是我對手,不如像當初一樣,坐在一起吃塊肉喝碗酒看看春宮圖!”
“嗯,迦蘭公主身材真的不錯!”
趙恆當然沒有迦蘭公主和樂神子的春宮圖,更沒有時間查探她跟自家護衛有沒有染,他也不關心這點,這一番話不過是基於葉師師告知迦蘭十八歲失蹤一事的自我猜測,之所以向鐵木金拋出這些言語,純粹是想要把鐵木金氣個半死。
當然,趙恆不認爲自己是信口雌黃,以他對樂神子的接觸和了解,樂神子是毫無水分的大婬蟲,被他糟蹋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他對付女人有常人難於想象的手段,換句話說,被樂神子弄到手的女人,最後都會戲劇性的臣服。
所以迦蘭公主落在樂神子手裡八個月,老傢伙沒有對她下手或者侵犯,趙恆是打死也不相信,而迦蘭公主能夠平安無事回去蒙古國,也意味着樂神子把她身心都征服,否則哪會做這種冒險的事情,也就可以判斷,鐵木金絕非迦蘭第一個男人。
此時,鐵木金一把推開兩名副官,怒氣衝衝的走到前端,悍不畏死的面對趙氏成員,隨後向叢林深處吼道:“趙恆,少說廢話!我知道自己不如你,但不代表我就沒了血性,你有種就給我站出來,今天,我要跟你生死決戰一洗恥辱!”
“你可以踐踏我,但不能侮辱我的妻子!”
鐵木金把身上的槍械丟在一旁,一抹臉上鮮血後拔出一把軍刀:“來,站出來,今天不死不休,你不是華國第一少嗎?你不是華國最高權力者嗎?來,拿出你的霸道拿出你的血性,跟我鐵木金一決高下,如果你不敢應戰,你就是狗孃養的!”
話音落下,叢林的笑聲變得更加響亮,只是笑聲中沒有憤怒沒有殺機,只有無盡的譏嘲和戲謔,隨即,叢林草木微微晃動,又是一大批人現身出來,阿日斯楞和十餘名追擊者,不過昔日不可一世的追蹤王者,此刻被五花大綁還堵住嘴巴。
在一臉悲憤的阿日斯楞他們背後,還跟着十餘名臉色漠然的黑衣人,他們面無表情的押着阿日斯楞站到前面,接着齊齊出腳把這些人踹翻,一把把軍刀同時落在阿日斯楞的脖子,在鐵木金他們臉色微微一變時,叢林又走出了一個人。
這個人的走出,瞬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他雖然不帥氣也不張揚,手裡也沒有武器,但從叢林走出就如洪荒野獸走入羊圈,一直凝視阿日斯楞的鐵木金,忽然覺得眼角掠過一抹寒芒,他側頭望向緩緩出現的年輕小子,滿嘴苦澀還摻雜着恨意,隨後閃過一絲壓抑不住欣賞的神情。
趙恆!真的是趙恆!
看着那修長筆挺的身軀,還有永遠桀驁不馴的態勢,鐵木金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這身影曾無數次在噩夢中出現,此時趙恆也從人羣中擡眼向這邊瞅來,兩人的目光對撞在了一起,虛無中似乎傳來了刀劍交擊的低鳴,鐵木金瞬間握緊軍刀:
“趙恆!”
這一聲低呼,幾乎是從齒縫之間擠出來的,發出毒蛇吐信般的絲絲怪響,餓軍見到趙恆出現也是身軀一僵,呼吸都無形中變得粗重,此刻,一陣冷風正從遠處的地平線緩緩吹來,這個清晨忽然間變得更加寒意綿綿,每個人都感覺到陰冷。
趙恆卻無視鐵木金的殺機和餓軍的如臨大敵,緩緩走到阿日斯楞他們背後一笑:“鐵木金,我走出來不是因爲你的激將法,只是老朋友好久不見,我想要跟你敘敘舊,怎麼?這種局面,你還要對抗?我手裡有人質,有槍,還有炮!”
趙恆右手向旁邊一伸,葉長歌把一把軍刀丟了過去:“一干兄弟的質素也秒殺餓軍,雖然人數不如你們多,但勝利是毫無懸念屬於我,你不把身姿擺低一點,我可以分分鐘殺了你!”他的眼裡帶着一抹戲謔:“還想要跟我決戰,成全你!”
趙恆上前兩步,向鐵木金勾勾手指:“一招敗你!”
“狂妄自大!”
鐵木金雖然知道趙恆霸道,但聽到他喊叫一招幹翻自己,臉上神情瞬間變得猙獰,他一握軍刀抖出一個刀花,隨後雙腿一蹬,像是利箭一樣射向不遠處的趙恆,儘管他喊叫生死決戰有其餘目的,但此時被趙恆堵的無路可走,不得不戰!
一招,趙恆說一招敗自己,如果連這都不敢應戰,自己在俄軍心中的形象只怕一落千丈,最重要的一點,鐵木金這數月來日夜鞭策自己,每天耗費十個小時鑄造精氣神,還跟無數高手不斷切磋,他自感比起上次強大不少,因此想要一戰。
“殺!”
隨着雙方距離的拉近,鐵木金的氣勢也越發高漲,嘴裡喊出的字眼也變得戰意滔天,趙恆眼睛也微微眯起,看得出鐵木金相比昔日要強大不少,只是並沒有讓趙恆太多凝重,他冷冷一笑,一抖手中鋒利軍刀,身子一弓,整個人彈了出去。
雙方身影不斷拉近,雙腳也不斷在地上拉出痕跡,很快,兩人就近距離的見到對方,在即將交錯的瞬間,鐵木金手腕一縮一伸,猛然挺身齧牙咧嘴把軍刀對着趙恆的心口,用入洞房的力量刺出,在雙方人馬瞪大眼睛的時候,趙恆一揮右手。
一片刀光,一片如東海月升璀璨的亮麗刀光,在七八十雙眼睛中猛地亮起,每一個人心裡都跳躍着難於壓制的血性和戰意,趙恆,華國第一少,鐵木金,餓國炙手可熱的總統紅人,這種勇士對決最能激起一名戰士骨子裡的那份榮耀。
“當!”
一記金屬撞擊聲響起,刺激着在場人的耳膜,趙恆和鐵木金兩人交錯而過,所有人都覺得眼睛一花,根本就沒有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聽見箏鳴般的刀嘯餘音繚繞的擴散開來,只見鐵木金仍然保持着疾馳挺刀突刺的悍勇身姿。
但在衝出十多步遠後,先是閃着寒光的刀身悄然斷裂,接着鐵木金的嘴裡噴出一口鮮血,胸口的防彈衣也像是被劈開的木柴也開始錯位偏移,隨後啪一聲落下,在俄軍目瞪口呆看着這一幕時,趙恆卻輕描淡寫拍拍衣服:“依然沒有長進!”
“撲!”
鐵木金被趙恆這一句,直接氣得又吐出一口鮮血,在鷹鉤鼻軍官他們下意識上前時,鐵木金卻揮手製止了他們,隨即惡狠狠的看着退後趙恆,有憤怒,有殺意,更多是悽然,爲什麼?爲什麼自己全力以赴,卻依然扛不住趙恆的一刀?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點點不解,趙恆可以一刀殺他的,爲何手下留情?在鐵木金一臉悽然的時候,其餘俄軍也都是生出虛脫之感,鐵木金號稱俄國一等一的勇士,結果在趙恆手裡卻是一招落敗?這對他們的士氣和戰意有着極大的打擊!
全場安靜,只是冷風呼呼吹過的聲音。
趙恆大搖大擺退回陣營:“鐵木金,下次見到我,低低頭,不丟人!”
“再說了,你有今天也是拜我所賜,要知道,當初也是我饒你一命!”
在鐵木金臉色微微一變時,趙恆站在阿日斯楞背後悠悠開口:“你當初在叢林邊境被我活抓,爲了活命就跪地向我求饒,隨後還願意爲我過五關提供便利,利用你的身份把我從邊境帶到莫斯科,在中途酒館,爲了避免暴露更是殘殺同胞!”
鷹鉤鼻軍官他們眼睛瞬間瞪大,似乎第一次聽到這故事,鐵木金怒吼一聲:“趙恆,挑撥離間!”他想要開槍射擊趙恆卻發現槍械被自己丟在地上,隨即向鷹鉤鼻他們發出一個指令:“開槍!開槍!殺了趙恆,大不了同歸於盡!”
“狗急跳牆嗎?我沒殺你,你卻想要我的命?心黑啊!”
在餓軍猶豫射擊會殺掉阿日斯楞他們之時,趙恆趁着餓軍沒開槍又拋出一句:“記得,當時好像是十八名餓軍死在你的手裡,你還差點殺了當時發現你端倪的餘霖鈴,鐵木金,咱們以前都可以合作,把莫斯科血洗一番,讓我出一口氣!”
“而你也成爲俄國新貴!”
趙恆笑容玩味的向全場宣告:“爲了讓你上位,我可是連連殺掉布特、餘霖鈴、霍多家族,如今,你成爲俄國總統的紅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就開始不念舊情大開殺戒?未免太讓我這老朋友寒心了,如果不是我,你能有今天地位?”
鐵木金低喝一聲:“趙恆,卑鄙!”雖然霍多家族的毀滅餘霖鈴的橫死以及其餘事件,都跟他鐵木金沒有太大的關係,但不得不承認,他算是莫斯科風雲中的一大獲益者,因此趙恆丟出的這幾句話很有殺傷力,至少影響了餓軍的心理。
他已發現不少餓軍下意識瞄他兩眼,鐵木金恨不得把趙恆千刀萬剮,他心裡很清楚,今日無論結果如何,除非身邊餓軍全部死個乾淨,不然莫斯科將會冒出不少針對他的閒言碎語,隨後,他又聽到趙恆笑着補充:“我手裡有當時的錄音!”
“關於你向我臣服的錄音!”
趙恆掃過臉色難看斷刀緊握的鐵木金,隨後又向鷹鉤鼻軍官他們一笑:“如果你們對細節有興趣的話,可以找阿日斯楞他們問一問,在你們抵達凸崖之前,我把錄音給他們播放了足足五遍,每一個字眼,他們都已經牢牢銘記在心裡!”
在鐵木金和鷹鉤鼻軍官他們望去時,阿日斯楞等俘虜臉上頓時涌現絕望,幾乎每一個人都在罵趙恆畜生,做事總是這麼陰狠歹毒,趙恆向衆人宣告他們聽過錄音,以鐵木金的性格和作風,無論是否真的聽過,鐵木金都不會讓他們活下來。
他們想要掙扎辯解幾句,追求虛無縹緲的生機,但嘴裡被堵住卻難於出聲。
“另外,鐵木金,你不用跟我玩花樣!”
在全場微微沉寂的時候,趙恆又緩步退出了幾米,手指一點遠方的天空:“你擺出跟我決戰的態勢,不過是故意拖延時間等待直升機運送支援而已,很可惜,我猜到了你這一點,將計就計,等待你的支援,從哨卡來的直升機該到了吧?”
鐵木金心裡微微咯噔,隨即一咬嘴脣喝道:“知道我拖延時間,你還不殺我?還不跑路?莫非你扛得住?”他咬牙切齒的盯着趙恆:“你很強大,我不是你的對手,但你終究是血肉之軀,等我支援殺到,就是十個趙恆也抵擋不住的!”
“何況這裡還是俄國境內,趙恆,你終究自大了一點!”
趙恆悠悠一笑:“拭目以待!”
“嗚嗚嗚——”
話音剛剛落下,在鐵木金呼吸微微一滯的時候,前方呼嘯着出現十餘架武裝直升機,殺氣騰騰向凸崖這邊撲了過來,趙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手指輕輕一揮,十餘名黑衣男子手腕一轉,鋒利軍刀偏離阿日斯楞等人脖子,轉而在身上一掠!
“嘣!嘣!嘣!”
十餘人身上的繩索幾乎同時一斷一鬆,只是還帶着一股鮮血淋漓,在他們發出一記慘叫的時候,趙恆他們已拋出十餘顆煙霧彈,砰砰砰!煙霧彈齊齊炸開,騰昇一大股特製的濃煙,鐵木金見到趙恆他們向樹林撤離,下意識吼出一句:
“開槍!開槍!”
扼守四周的餓軍瞬間扣動扳機,子彈向看不見的前方射去,但他們只是聽射中硬物的動靜,並沒有他們想要的慘叫聲,最讓鐵木金震驚的是,餓軍還沒有射出多少子彈,前方二十餘人忽然身軀搖晃,隨後就一頭栽倒在地,口吐白沫。
鷹鉤鼻軍官吼道:“煙霧彈有毒!”
鐵木金忙捂住口鼻後退,其餘餓軍也都一樣後撤,饒是如此,依然不斷有人倒下,一個個像是喝醉酒一樣,鐵木金氣急敗壞,趙恆一如既往的無恥,不過他更擔心趙恆撤走是虛晃一槍,很可能殺個回馬槍,於是大聲喊叫:“戒備!戒備!”
接着又向盤旋的直升機吼道:“全體下降,進入戰鬥狀態!”
直升機很快涌出不少荷槍實彈的餓軍,攀着繩索敏捷的下墜到凸崖上面,其中兩架直升機還直接停在地面,探出槍管對着前方叢林,在鐵木金指令中無情掃射,把一棵棵樹木攔腰轟斷,只是騰昇的濃煙中,並沒有聽到子彈入肉動靜。
此時,扯出一公里的趙恆摸出一個遙控,望着還沒有追兵追來的後方一笑,相比當場殺掉鐵木金引來餓軍瘋狂追殺之外,還不如重創生力軍贏取時間跑路,何況他已經種下一顆有毒的種子,相信不久將來會引起俄國另一場內耗變故。
“恆少,餓軍八成支援已經落地!”
在趙恆又跑出兩百米時,耳機傳來一個冷漠聲音,趙恆呼出一口長氣,毫不猶豫按下手中的遙控,轟轟轟!三十顆砸在凸崖還沾染鮮血的滾石,像是地雷一樣瞬間爆炸起來,一連串的聲響就如鞭炮一樣,在凸崖上遍地開花,美輪美奐。
“漢劍,鬼魂,護送葉師師和喀秋莎回京!”
趙恆把遙控一扔:“三號,兵發漠斯科!”
“不見鮮血誓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