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迦蘭公主終於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的她發現頭頂是一片飄移的天空,還有絲絲冷風從上面灌入了進來,讓她既感寒意綿綿又感空氣清新,她搖搖昏昏沉沉的腦袋,很快發現自己坐在一輛商務車,車子正在緩緩前行。
迦蘭公主神情微微一怔,似乎一時想不起自己身處哪裡,但她很快就記起安度堂發生的事情,自己帶着黑熊小隊去安度堂圍殺趙恆,結果掉入陷阱全軍覆沒,饒是她全力以赴拖延時間,可最後還是被趙恆出手拿下,王八蛋還一掌把自己打暈了。
迦蘭口乾舌燥嘀咕一句:“我這是在哪呢?”感覺到手臂傷口疼痛的女人,意識到自己還好端端的活着,但一時辨認不出自己是在趙恆手裡,還是被應急部隊救了回來,她條件反射想要掙扎起身,看看開車司機是何方神聖,以此來判斷自己命運。
“醒了?”
就在迦蘭公主咬牙撐起身體卻途中跌坐回去時,前面的真皮座椅忽然一百八十度旋轉,靠在椅子上的趙恆出現在迦蘭公主面前,臉上還是那副讓她厭惡和不舒服的笑容:“你睡的夠久,一天一夜,不過也是好事,睡幾十個小時讓傷口痊癒不少!”
見到面前出現她恨之入骨的趙恆,迦蘭身軀先是微微一震,隨後涌現一股子憤怒,下意識要摸武器攻擊趙恆,結果卻沒有太多力氣,反讓她又躺回在座椅上,迦蘭公主一臉悽然的看着趙恆,還以爲自己命好逃脫魔掌,卻沒想到依然被混蛋拿捏。
趙恆看着一臉悲憤的女人,神情卻沒有太大的變化:“怎麼?還想殺我?”他手指一點迦蘭公主的傷口:“先不說你手臂被我刺傷,五臟六腑也受到影響,就是你完好無損,一樣不是我對手,何況你落在我手裡幾十個小時,你根本沒有動手能力!”
“你想幹什麼?”
迦蘭公主咬牙撐起自己的身體,無法對趙恆下手只能保持硬氣,她目光銳利的盯着趙恆:“你能殺我不殺我,究竟想要幹什麼?是想利用我威脅鐵木金,還是想從我口中探知機密?我告訴你,如果是這念頭趁早打消,鐵木金他們不會把我放心上!”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戲謔道:“你想要利用我來拿捏他們,純粹是癡心妄想,我還沒有重要到讓他們高看一眼的地步,至於從我口中挖取機密,你也不用白費心機,我對俄國事務深知有限,他們也沒有告知我太多的東西,畢竟我只是一個蒙古人。”
“再說了,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
趙恆臉上綻放一抹笑意,隨後拿出一瓶純淨水扭開,遞給口乾舌燥的迦蘭公主:“別激動,我什麼都還沒有說,你不用急着堵住一切堵路,你一天一夜沒喝水,來,先潤潤喉嚨,咱們還有大把時間相處,求同存異,總會有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迦蘭公主想要拒絕趙恆的好意,可是喉嚨又實在太乾燥了,當下紅脣一咬接了過來,隨後對着嘴巴咕嚕嚕的喝進去,三百五十毫升的淨水頃刻沒了一半,迦蘭公主整個人也如被被滋潤的花朵,俏臉無形多了一抹紅潤,只是看到趙恆時又板起了臉。
“趙恆,你究竟要幹什麼?”
迦蘭公主盯着趙恆:“是男人的話,痛快一點!”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靠回椅子上擺出懶洋洋態勢:“其實正如你所說,你不過是一個蒙古公主,跟俄國利益沒多大關係,連續失敗也讓普大林父子不待見你,特別是安度堂一戰,耗損三百多名精銳,聽說還是黑熊衛隊,你怎麼向普大林交待?”
這幾句話讓迦蘭公主心裡頓時一揪,安度堂的全軍覆沒讓她平靜的心變得難受,想到三百多條人命,想到鐵木金的失望,她就恨不得讓自己死去,唯有死了纔不用面對血淋淋的現實,隨即,她又聽到趙恆淡淡一笑:“鐵木金滿世界找你呢!”
在車子四平八穩向前方繁華中心駛去的時候,趙恆又把身子靠前兩分開口:“賞金高達五百萬,只是不知他是關心你還是要挖你出來交待,在我看來,後者因素應該多點,換句話說,你已經從棋子快變成棄子了,因爲你一而再再而三讓他們失望。”
“特別是跟我相處幾天後,你更會遭受他們的嫌棄!”
此話顯然影射迦蘭公主被樂神子拐走八月一事,迦蘭自然也能聽出趙恆意思,眼神瞬間變得凌厲:“閉嘴!”
趙恆無視迦蘭公主的憤怒,保持着溫潤笑意開口:“既然你處境不是太妙,又難於實現嫁入俄國的利益,不如跟我開誠佈公做個朋友,你該知道,我這個人對敵人向來殘酷無情,但是對朋友卻很義氣,你想要得到的東西,我很大可能會滿足你!”
“美麗的公主,咱們要不要心平氣和的深入聊聊?”
迦蘭公主冷哼一聲:“我要你腦袋,你滿足我嗎?”接着她又保持着那股戒備和狠戾:“我知道落在你手裡沒好果子吃,我也不奢求什麼活命,你是一個男人的話,就直接給我一個痛快吧,其餘彎彎道道,我就不陪你折騰,來,出手殺我吧!”
她大義凜然的開口:“我寧願死,也不會跟你這惡魔合作!”
“求死容易,求生艱難啊!”
趙恆依然保持着應有的風輕雲淡:“我讓你活到現在,那就表明你還有價值,也說明我不會現在殺你,所以你也不用試探我,對了,聽說你父親亞哈圖總統任期將至,他還想方設法扶持你的兄長拖雷上位,不過你父親的老對手木巴爾強烈反對。”
在迦蘭公主臉色微微一變的時候,趙恆又輕聲拋出一句:“木巴爾經過多年的苦心經營,已經具備跟你父親一爭長短的實力,你父親也看到了這一點,於是就把你嫁給鐵木金來獲取支持,也打消木巴爾魚死網破的念頭,你說我如果攪局會怎樣?”
迦蘭公主嬌喝一聲:“你敢?”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江湖,華國、俄國如此,蒙古國也不例外,儘管人口微乎其微,但依然不妨礙想要上位的人爭權奪利,迦蘭家族熬過風風雨雨數十年,還位至巔峰十二年,只是面對大浪淘沙依然要承受考驗,此時的迦蘭家族正遭遇一個大坎。
大兄長拖雷和政敵木巴爾正因爲競選下一任總統刀光劍影,實力相當的雙方不到最後一刻分不出勝負,面對這種對峙的局面,外來因素就變得很是關鍵,這也是迦蘭嫁給鐵木金的最大緣故,她的家族希望得到戰鬥民族的聲援來奠定最後勝利。
遠嫁鐵木金以來,國內局勢也確實有了起色,只是還沒到最後落幕,這個關鍵時刻,任何不安定因素都會引起變故,何況還是趙恆這種人攪進去,以後者心機必會扶持木巴爾,得到趙恆支持的後者會膨脹不少,迦蘭完全可以想象國內血雨腥風。
於是她再度向趙恆喝道:“不干涉內政,這可是華國的原則!”
趙恆沒有道出自己的計劃,看着前方漸漸繁華的街道,適可而止的一笑:“你跟我講原則,你不覺得可笑嗎?趙恆在你們眼裡可是屠夫,屠夫是不講道理的,再說了,我也沒有干涉內政,只是從德國賣幾車武器給木巴爾,讓他們武裝到牙齒。”
迦蘭喝出一聲:“你敢?”
趙恆目光掠過前方人來人往的街道,隨後輕聲迴應迦蘭公主:“我敢不敢,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咱們先不討論這個問題,來,告訴我,你爲什麼要阿日斯愣對葉師師下死手?你們目標應該是喀秋莎纔對,爲什麼他會把葉師師當成第一目標?”
“你爲什麼想殺葉師師?或者誰唆使你殺葉師師?”
趙恆的聲音忽然低沉了下來,還帶着一股子金屬器質般的尖銳,迦蘭公主身軀下意識抖動一下,沒想到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趙恆窺探到她對葉師師的殺機,她想要直接爆出跟公月的合作,但很快意識到這是一個籌碼,不能沒有價值就打出去。
當下她冷冷迴應:“她救走喀秋莎,我自然要殺她!”
“停車!”
車子行駛到十字路口的時候,趙恆忽然向開車的恆門子弟喊出一句,在迦蘭心裡騰昇不好念頭,車子穩穩當當停在中間時,趙恆已拉開車門跳了出去,隨後伸手把她像是兔子一樣扯到地面,下一秒,她就聽到趙恆向四周好奇張望的人羣喊出一句:
“你們給我聽好了,這是迦蘭公主!”
在不少車輛和行人停滯腳步望過來、迦蘭訝然趙恆幼稚自我暴露時,趙恆一把摟過發愣的迦蘭公主,不顧後者的驚惶掙扎,猛然低下頭,對着女人那張紅潤的小嘴狠狠印了下去,迦蘭公主呆了,思維全部消失不見,只有一個念頭在腦海中盤旋:
完蛋了!
趙恆摟着迦蘭公主當街擁吻,還是在俄國的繁華街頭,不僅迦蘭公主呆住了,所有看戲的人也呆住了,迦蘭公主終於開始掙扎起來,腦袋使勁向後仰,但趙恆絲毫沒有鬆手,一隻手按在她頭上,兩人的嘴脣一直貼在一起,沒有熱吻卻營造錯覺。
四周人羣漸多,迦蘭公主眸子露出哀求。
“走!”
見到俄方軍警從不遠處奔赴過來時,趙恆鬆開抱着迦蘭公主的手,把她重新拖入商務車裡面,隨後向司機發出一個指令,後者迅速一腳踩下油門遠離是非之地,與此同時,半空響起了幾記沉悶槍聲,三名握着槍械衝來的餓軍,身軀一震向後摔倒。
眉心中彈!
見到三名餓軍濺血倒地橫死,整個街道市民先是微微一愣,隨後行人就發出了尖叫,他們爭分奪秒遠離事故中心,街道很快變得一團混亂,殘存軍警馬上躲入掩體,拿起對講機呼叫支援,隨後拔出槍械向趙恆他們方向追來,但衝出幾米也倒在槍口。
“你回不去鐵木金身邊了,普大林也不會讓你回去!”
在迦蘭面如死灰趴在座椅上時,趙恆摸出紙巾擦掉嘴脣一抹痕跡,望着女人漫不經心的開口:“因爲你當衆丟了他們的臉,不管是你願意還是被迫,他們還會恨屋及烏遷怒你的家族,轉而扶持你父親的政治對手上位,你要想活命,要想家族存活、、”
“現在只能跟我合作,替我做兩件事,我殺了木巴爾!”
趙恆淡淡開口:“第一,把唆使你的人說出來,第二,我要進克里姆林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