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對不起!”
從八樓防盜門走出來的時候,色小雙一臉歉意的看着趙恆,聲音低得不能再低:“我沒想到姥爺會這樣對你,真是不好意思,其實姥爺以前挺平易近人的,對任何人都客客氣氣,這兩年才莫名其妙變得脾氣暴躁,只是請你相信,他沒有惡意!”
走到電梯面前等待的趙恆回望了一眼色家,儘管木門和防盜門把他跟大廳隔離開來,但他似乎能夠看到白髮老頭站在門後,正通過貓眼觀察着自己和色小雙,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人過了五十,就跟小孩子一樣,很容易發脾氣,常常需要哄。”
趙恆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再說了,姥爺雖然言語粗野蠻橫一點,但他所言還是極有道理的,這年頭,處處藏着陷阱和殺機,一個不小心就容易上當受害,所以你以後交朋友要多留一個心眼!”他的眼神多了一抹關懷:“我可不想你出事呢!”
“放心,我聽你的,我會小心的,謝謝你!”
色小雙能夠感受到趙恆的關懷,原本對姥爺不快殘留的壓抑瞬間掃光,隨後讓身子向趙恆這邊靠了靠:“你的理解讓我心裡變得好受一點,要不,我怕是一天都不得安心,畢竟是我邀請你到家裡坐坐,誰知咖啡沒有喝成,卻讓你被姥爺奚落!”
趙恆一笑:“沒事,區區小事,我哪會在意!”
色小雙看了緩緩上來的電梯一眼,就着剛纔話題開口:“你大人大量不介意,可是我這個主人心裡愧疚啊,爲了彌補我的過錯,也爲了踐行我的邀請,我請你去樓下的肯德基吃早餐,你這麼早過來找我,一定沒有吃東西,你可不要拒絕我哦!”
趙恆苦笑一聲:“好吧!”
此時,電梯打開,色小雙率先走入進去,趙恆也舉步向裡挪移,只是要隱入電梯的時候,他忽然探出腦袋,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宛如子彈一樣,從容一點防盜門,一記悶響從防盜門傳出,色小雙微微一怔,好奇望向外面開口:“好像有聲音!”
趙恆手指點在一樓:“沒事,風吹窗戶而已!”
色小雙下意識的點點頭,沒有再去多想發生什麼事,靠在趙恆身邊雀躍的談論着,感受趙恆那讓人迷醉的氣息,色小雙恨不得電梯永遠無休止的下降,這樣,她就可以跟趙恆多呆一會,只是老天向來喜歡開玩笑,落到四樓的時候,電梯叮一聲停下。
鐵門打開,一個年過四十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西褲襯衫,還有一個破舊的黑色公文包,臉色漠然鬍子叢生,原本還算輪廓分明的臉,硬生生多出落魄之感,他見到色小雙連招呼都沒打,只是站在門口安靜等待,倒是色小雙輕聲喚了一句:
“馬先生,早上好!”
中年男子沒有太多反應,只是側臉微微點頭算是迴應,似乎對這個房東沒太多在意,倒是目光掠過趙恆時多了一抹探究,趙恆眯起眼睛掃視了對方一眼,這租客還真是有個性,一副全天下人欠他兩毛錢的態勢,不過他也沒有多嘴,兩人匆匆過客。
電梯很快就下到一樓,中年男子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根本沒有過多理會趙恆和色小雙,只是留下一個孤傲怪異的背影,色小雙見到趙恆掃視對方的目光,俏臉揚起一抹會意笑容:“他是紐約大學的哲學教授,獨來獨往,不喜歡講話也很少理人。”
“不過你不要誤會他是什麼壞人!”
在趙恆饒有興趣的聆聽中,色小雙把了解的情況全部告知趙恆:“馬教授常常參與義工活動,我一個月至少撞見他兩次,他還資助了好幾個貧困的華裔學生,我有段時間情緒不好,也是他介紹兩本心理書給我緩解,總而言之,怪,卻不壞!”
色小雙忽然想起一件事,貼在趙恆身邊低聲開口:“對了,他好像跟臺灣馬家有着密切關係!前些日子,有兩個年輕男子來了公寓,找到馬教授要他回臺灣,還說是爲了他的安全着想,但被馬教授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後來怎樣我就不清楚了。”
趙恆腳步微微一滯:”馬家的人?“
色小雙點點頭:“爭執中、、是這樣說的!”
趙恆望着前方正發動汽車離去的中年男子,看着對方的滿臉鬍子多了一絲玩味,似乎沒想到這裡也能遇見馬家成員,而且從色小雙的描述來判斷,馬教授在馬家應該也是一個人物,否則哪會派人來勸告他回臺彎?他隨後又想到絕色尼姑馬小玲:
“這世界還真小啊!”
趙恆儘管玩味這幾天總是撞見馬家成員,但捏着聖父絕密資料的他,並沒有把馬家過於放在眼裡,別說手裡有讓聖父做走狗內耗馬家的資本,就是沒有周柒柒給予的情報,以趙恆今時今日的地位和能量,他也依然可以輕易把馬家打個滿地找牙。
所以他把目光從遠去馬教授身上收回,隨後跟着色小雙走去肯德基吃早餐,這個時間點,正是上班高峰期,整個餐廳人來人往格外熱鬧,趙恆讓色小雙去找一個空位置先坐下,自己跑去吧檯要了培根蛋法風燒餅、芝士豬柳蛋堡和兩杯經典咖啡。
當然,這一頓依然是用色小雙的錢。
趙恆擠過人羣在色小雙找的位置坐下來,臉上帶着一抹不加掩飾的苦笑:“我本來還想發揮男士風度,請你這一頓早餐,結果發現手裡捏着的還是你的錢,行,今晚陪你聽完喬治的講座,我請你吃宵夜,這次我帶上足夠的錢,喜歡吃什麼都行。”
色小雙幽幽笑道:“這可是你說的,放心,我一定痛宰你!”
說完之後,兩個人就相視而笑,陽光透過明淨的玻璃窗落在兩人身上,斑駁明媚,跳躍着他們的活力和青春,也讓這個早晨變得更加朝氣,只是還沒有等兩人吃完早餐,色小雙望着趙恆的柔和目光就變得僵直,隨後,她低下頭像是躲避着什麼。
在趙恆微微皺眉扭頭望向門口時,正見一夥穿着運動服飾的男女走入肯德基,一個梳着中分發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白人,高大,鷹鉤鼻,肌肉結實,臉上帶着說不出的傲然和輕佻,他大步流星走在前端格外扎眼,一邊前行,一邊推開擋路者:
似乎這食客雲集的場所,難入他法眼,鎖定色小雙的他眼眸發亮,不懷好意輕笑:
“色小雙!”
色小雙聽到對方呼叫自己名字,握着咖啡的手陡然僵滯。
白人青年大大咧咧拉把椅子坐色小雙身側,隨他來的七八個男女驅趕點過道食客後,就牛叉哄哄杵在色小雙週圍,搞得像是黑社會談判:“小雙,你今天晨跑怎麼提前了啊?害我們在外面多轉了兩圈,你也太不給我面子,連一起晨跑機會都不給?”
“不過終究讓我逮到,你一直避着我,怎麼怕我吃了你?”
白人青年大庭廣衆肆意嚷嚷,引得餐廳內不少食客好奇張望,但見到這夥人氣勢洶洶,當下又搖搖頭吃自己的早餐,沒有人願意多管閒事,讓自己這美好的早晨變得糟糕,何況從風情酒吧出事後,這條路的巡邏多了不少,如生衝突自有警方處理。
白人青年笑容旺盛的看着色小雙,毫不在意後者拒人千里的臉色:“小雙,你知道,我是非常愛你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東方女孩對我投懷送抱,我都沒有給她們機會,現在我主動向你示愛,你應該努力把握纔對啊,錯過機會可要懊悔一生。”
趙恆的眼神多了一抹戲謔:真是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