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趙定天的七十大壽!
臨近六點的時候,趙恆和杜天雄把整個趙府裝扮的喜慶溫暖,衚衕和府邸到處都是高大燈籠和紅對聯,儘管宅子還殘留着一些破舊,但跟昔日已經是完全兩個樣子,半點破敗和清冷都看不出來。
趙恆不僅親自定了上等酒菜爲老爺子慶壽,還下廚煮了一碗長壽麪給他,看着趙恆展現出來的孝順和認真,趙定天臉上多了一絲欣慰,他拿着筷子挑起滑溜的麪條笑道:“這是最好的禮物。”
趙恆跟着笑了起來:“老爺子喜歡就好!”
杜天雄也給趙定天倒了一杯酒,聲音有着振奮:“老爺子,趙恆如此孝順如此能幹,你以後就不用太襙勞了,可以安心在家享清福了,於我來看,那些國家大事也不用再理,讓政府去做吧。”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趙定天微微眯眼咬入麪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麪條真不錯,趙恆,看來你手藝很有水準!”接着又望向杜天雄開口:“把樾軍驅趕出華國,我就再也不問政事,匈奴未滅,何以家爲啊?”
說到這裡,他還眼神平和掃過正低頭看着酒杯的杜夫人:“我很希望華家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或者少死一些華國將士把樾軍趕出去,只要華家能夠爲國家驅敵,五十萬軍權於它又如何呢?”
“老夫從來不是一個爭權奪利的人。”
趙定天聲音變得平緩起來,不介懷的談起昔日往事:“如果我真在乎那什麼兵權的話,我當初只要少殺幾個四大家族子侄,我就能在總理位置上坐到退休,黨、政、軍我哪個不是絕對控制?”
“就是四大家族聯手,我依然有六成勝算。”
趙定天把目光轉到趙恆的臉上,帶着一絲說不出的歉意:“只是爭鬥下來內耗過大,華國很可能會四分五裂,到時不僅要對外抵抗侵略,還要內部征伐不休,當年的華國底子太薄折騰不起。”
正低頭吃着魚翅的趙恆微微停滯湯匙,猶豫了一下開口:“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把華國的痛苦分成幾十年,還不如一次性痛苦解決,只要手段夠狠夠毒夠快,完全可以雷霆幹掉四大家族聯手。”
在趙定天毫不意外的神情中,趙恆擡起頭補充:“只要能夠消除內部矛盾,華國底子再爛也無所謂,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遠比一點一點緩解疼痛要好、、當然,這只是趙恆不成熟的看法。”
“老爺子高瞻遠矚必有其餘顧慮!”
“你小子倒是挺會說話的,好壞都被你說完了。”
在趙定天哈哈大笑不再談論昔日往事、吃着這碗十八年沒吃過的長壽麪,趙恆正環視這張諾大的主桌,只有四個人坐在這裡,想到昔日趙府門庭若市的場面,再看看現在的冷清不由感慨萬分。
如果老爺子在位手中還有權柄,這七十大壽肯定是人來人往,可惜人走茶涼加上四大家對趙氏清洗,王者衚衕早沒了二十年前的風光,在這一刻,趙恆心裡暗暗發誓,將來勢必要讓趙府熱鬧。
等老爺子下一個大壽,必要萬人來慶賀。
“西老到!”
就在趙恆念頭轉動中,一個聲音從外面格外複雜的傳了過來,在趙恆和杜天雄他們凝聚目光望去時,正見一身土財裝扮的西不落,正掛着淡淡笑容領人從容而來:“趙定天,我來送禮了!”
“我西不落該慶賀你什麼好呢?”
西不落淡淡拋出一句:“壽比南山福如東海有點虛假,生的光榮死的偉大也不合適,祝你安然入土如何?”在趙恆眉頭輕皺西不落的祝壽時,他的眼睛還看到後者背後的禮物,臉色瞬間劇變:
一副棺材!
一副高貴大方還雕龍刻鳳的流線型楠木,任何人只要掃過一眼都能判定,這是一副上等上等的棺木,無論是棺材質量還是手工雕刻都能昭示出其價值不凡,只是再好再貴的棺材,始終是棺材。
何況還是趙定天七十大壽的時候!
這樣的日子,不論是誰見到棺木心情都不會太好,哪怕它再極品,杜家護衛已經手按腰部站了起來,殺氣騰騰隨時準備撲殺,趙恆也對西不落跳躍着殺機,唯有想到喬運財才勉強壓制了回去。
不過趙定天卻依然保持着風輕雲淡,他揮手製止趙恆和杜家護衛的動作,隨即放下筷子站起來,掃過西不落後落在那副棺材上,笑容恬淡:“西不落,不愧是華西老財主,這棺木好大手筆。”
趙定天揹負着手走了出來:“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這是來自廣西柳州的一等楠木,而且還是關師傅親自制造的,他現在差不多九十歲了,找他這樣的人物造一副這樣的棺材少說也要百萬。”
“趙定天,果然好眼力!”
西不落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神情看不出半點深淺:“想不到你關押了十八年,對整個華國哪怕一副棺材都瞭如指掌,看來北無疆說的沒錯啊,十八年關押的只是你身,卻不曾消磨王者的心。”
說到這裡,他伸手拍拍身邊的黑色棺材道:“今天是你七十大壽,我跟你有太多恩恩怨怨,想要送你一點禮物慶賀卻始終無果,最後我就把給你準備的棺材拉過來,畢竟這東西你遲早能用到。”
趙定天淡淡一笑:“謝謝!”
西不落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商人本色被上位者的氣勢所代替:“看着有點不吉利,但到了咱們這種年紀,早已經百無禁忌了,何況當年老夫的大壽日子,你也一次性送了十三副棺材來慶賀。”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柔和起來,卻讓整個趙府變得更加陰冷:“當年老夫宴請親朋好友慶賀大壽,還讓人給西家子侄打電話通知回家團聚,可惜那晚我沒有等來十三人,而是等來十三副棺材。”
“一夜盡收十三棺,鑄就你趙定天的鐵血!”
西不落嘆息一聲:“卻讓西家血流成河。”
誰都能聽得出西不落的悽然,還有無盡惆悵和心酸,趙定天也微露歉意,踏前一步道:“老西,情感上,我要跟你說句對不起,是我不留情面讓西家子嗣凋零,是我無情讓你難享天倫之樂。”
“但是我理智上不得不那樣做!”
大橋坍塌、煤礦爆炸、江河決堤、大廈斷裂、奶粉有害、昔日華國發生災難性事故都有西家子侄的影子,特別是豆腐渣到不能再渣的華江決堤,讓數十萬民衆流離失所,還橫死成千上萬的人。
本質就是西家子侄貪婪導致所爲,用次到不能再次的東西濫竽充數,趙定天當時一怒之下連斃十三人,還直接讓人把他們用棺材裝好送到西家威懾,讓牽涉華國經濟命脈的西家子侄不敢造次。
西不落看了趙定天一眼,恢復平和的態勢:“我當然知道你所謂的理智是什麼,除了我那十三個子侄腐敗到令人髮指之外,也有因爲我跟你那點壟溝親關係,你對西家動手來顯示鐵面無私。”
“我今天來這裡,有三件事!”
西不落目光炯炯的看着趙定天:“第一,就是送還一副棺材給你,讓你體會老夫當年的心情,第二就是告訴你以後做事小心,不要被我逮住機會下死手;第三,本着壟溝親的關係勸告你一句。”
他隨後又望向神情平靜的趙恆,吐字清晰:“如果趙恆不是你孫子,你最好給他一條生路,你沒必要拿他來斷送;如果他真是喬不死的外孫,你更不應該把他留在身邊,讓他姓喬好過姓趙!”
“你的壽宴我就不吃了!”
西不落轉身離去:
“等你哪天死了,我再來喝你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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