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少,我們要回京城了!”
臨近下午四點,南唸佛從警局把趙恆領了出來,在韓六指的照顧下,趙恆在警局是一邊錄取口供一邊處理身上傷口,所以南唸佛再度見到趙恆時,後者身上鮮血已經止住且臉上多了一抹精神。
重新換過一身乾淨衣服的趙恆看着陰沉的天空,臉上勾起一抹淡淡笑意:“看來南少下了不少苦功夫,竟然能獲得安全回京的機會,我還以爲慕容軒要死咬住我們,我們至死方休才能回去。”
“局面、、、、不差啊!”
雙方已經算得上撕破臉皮,鬆贊牙帳如非南唸佛的一把火和狙擊槍,以及後面及時趕赴過來的韓六指他們,趙恆他們怕是要殺出血路才能出來,至少趙恆和南唸佛身邊保鏢要死個乾淨才罷休。
饒是取得全身而退,內蒙依然是危機四伏。
現在南唸佛告知他們能兵不血刃離開內蒙古,看起來依然有點灰溜溜和憋屈,但趙恆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結果,南系怕是往其中砸了不少籌碼甚至可能欠了東家人情,否則韓六指哪能輕易做事?
“事情本來沒有這麼簡單。”
南唸佛秀氣的臉上劃過苦笑:“咱們擅闖慕容家婚禮,還出手傷了不少人,又燒掉十幾頂帳篷,再加上死得不明不白的紅衣男子,蒙古各族是相當憤怒,紛紛叫囂着要用你的鮮血祭祀祖宗。”
南唸佛嘆息一聲,告知這幾個小時發生的事:“十六個八九十歲連牙齒都不剩的蒙古退休高官,聯名向華國中楠海和趙老告你的狀,說你是不穩定因素,如不對你懲罰會威脅到蒙古的繁榮。”
說到這裡,他補充上一句:“要知道,那些退休高官都是自治區一把手,幾近等同於古代的封疆大吏,雖然他們已經退出了政治舞臺,但在蒙人之間的影響相當廣泛,幾乎可代表整個蒙區。”
趙恆輕輕點頭,今日之事徹底看出慕容軒的根深蒂固,能夠牽起十多名蒙區高官爲他運作這事,其附帶的能量和利益非同小可,怪不得牛氏集團被他壓着打,也怪不得慕容軒敢跟南唸佛叫囂。
“但是你在落雁嶺遇襲堵住了不少人的嘴。”
南唸佛摟着趙恆向轎車走去,眼裡綻放着一抹光芒:“韓六指他們已經證實那批襲擊者是樾國劍手,因此你這苦主向地頭蛇發飆情有可原,只是咱們沒有證據無法釘死慕容軒勾結樾敵一事。”
“正如慕容軒也無法指證你殺了紅衣男子。”
南唸佛臉上劃過一絲無奈:“雙方政治上的較量算是平分秋色,不過各方出於安撫蒙人的情緒,還是要求我們明天六點之前離開內蒙,且三個月內不得再進入,否則華國政府要對我們嚴懲。”
在趙恆一臉沉寂看不出心裡所思時,南唸佛壓低聲音補充:“恆少,咱們還是先離開內蒙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蒙人在慕容軒煽動之下情緒激動,稍微控制不住咱們就會被人羣淹沒。”
“我對慕容軒的恨意不比你少。”
南唸佛顯然擔心趙恆被仇恨衝昏頭腦,所以努力勸告他離開內蒙:“內蒙一行算得上我平生最大挫折,爲此還搭上了三間能源公司,但我堅信未來會討還公道,大仇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南唸佛看得長遠也看得清現在局勢,如今蒙區權貴自上而下的抱團對外,兩大京少聯手也不如人家地頭蛇霸道,韓六指啓動出來的棋子撐死也就保兩天平安,過後必會被慕容軒他們清洗乾淨。
“南少放心,我明早就走。”
趙恆在鑽進一輛黑色轎車後,向南唸佛淡淡一笑:“我不是一個衝動的人,我看得清局勢對我們相當不利,如今能夠全身而退且帶着牛青回去,這已經是出乎我意料的局面,我不會死磕的。”
趙恆聲音平緩寬慰着南唸佛:“何況我死了七十多名兄弟,我的實力已經大幅度削減,我自己也受了十多處傷,我就是想要跟慕容軒死磕也沒本錢,不過回去之前我要給死去的兄弟送一程。”
趙氏車隊緩緩行駛向殯儀館,南唸佛思慮一下沒有跟上去,似乎覺得這是趙恆私事不便介入,他鑽入自己的轎車,向坐在駕駛座上的韓六指開口:“讓兄弟們保護趙恆,不要讓他出意外了。”
韓六指摸出電話發出一條短信,隨後聲音清冷回道:“已經吩咐人暗中保護,離開京城就是各方博弈的結果,應該不會再有敵人去襲擊趙恆,畢竟慕容軒再不識擡舉動手,那他真的死定了。”
“那就好。”
南唸佛嘆息一聲:“內蒙一事真是焦頭爛額。”他靠在座椅上微微閉目:“趙恆遭遇襲擊也跟我有關,如非我昨晚建議他今天去鬆贊牙帳,又怎會被樾國劍手趁虛而入?他又怎會受此重傷?”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趙恆身邊的四名劍手是哪來的?我以前從來就沒有見過他們,一個個劍法超羣配合默契,如果他們聯手來對付我、、我不敢有十成把握保證必贏。”
韓六指猶豫了一下,最終壓低聲音回道:“那四名劍手不是普通人,是樾劍四大得意弟子,名叫樾風樾雲樾雷樾電,傳聞他們四人聯手的實力已經達到樾劍七成,算得上天下一等一的劍手。”
“樾劍四大高徒?”
南唸佛忽然想起幾個傳聞,隨後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看來越劍也猜到會有人來對付趙恆,所以就派出四劍手來保護趙恆,這就能解釋他們的出現和其餘東西,這荒唐的事還真這樣發生了。”
韓六指眼神平靜不帶絲毫感情:“樾劍傳位給趙恆,這於趙恆來說不是壞事,但也不是好事,經歷九死一生自然能鳳凰涅槃,但不是每一個人都能九死一生的,很多人一個回合就死了個透。”
“你說趙恆明早會不會回去?”
南唸佛在輕輕讚許韓六指說法時,秀氣的臉上劃過一絲漣漪:“不知道爲什麼,他剛纔雖然很痛快答應我回京城,但我卻感覺到其中存在乾坤,或許就是他答應的太快讓我沒有半點安全感。”
安全感?
韓六指對這種女人用詞掠過笑意,隨後很認真的回答:“南少,你直覺是對的,以趙恆的性格和心性,他絕對不會這樣灰溜溜回京城,何況涉及到七十多條人命,趙恆肯定會對慕容軒報復。”
“你也覺得他會找慕容軒報仇?”
南唸佛雙手交叉放在膝蓋,眼裡涌現着一抹光芒:“可是趙恆現在有什麼資本跟慕容軒死磕?蒙人自上而下的抱團對外,慕容家族背後還有東家影子,撐死兩百人還被監控的隊伍能玩什麼?”
“不知道!”
韓六指思慮一番:“或許趙恆還有底牌而出!”正在輕輕點頭的南唸佛忽然滯住,他想起趙恆在草原上說的話,想起他要滅掉兩千人時的兇狠霸道,當下眉頭重新皺起來,擔心雙方死磕到底。
“身體好點了吧?”
趙氏車隊在另一處公寓接到了牛青,牛青已經脫掉了婚紗重新恢復昔日干練豔麗,只是腰部纏繞的紗布昭示她曾受過肆虐,趙恆手指在她包紮的傷口滑過:“慕容軒已經下令讓咱們全滾蛋。”
在牛青身軀敏感一震時,趙恆輕柔補充:“所以我們要很快離開這裡,牛青,你待會跟着傷員和護衛先去京城吧,待我處理完內蒙手尾就回去找你,放出,牛叔叔等人我會讓他們安然回來。”
“我想跟着你一起離開。”
牛青目光柔和的看着趙恆,紅脣輕啓開口::“我請求!我知道你要報復慕容軒,我清楚那很危險會涉及到你的生命,但我不會死命阻止你糾纏你,因爲我清楚你不會更改自己作出的決定。”
“同樣,我希望你讓我跟着。”
牛青聲音誠懇:“趙恆,我想要跟你擁有一點記憶。”看着牛青眼裡涌現出來的請求,趙恆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他想要說什麼卻最終吞了回去,最後淡淡開口:“這記憶會很殘酷很血腥!”
牛青嘴脣微咬:“我不在乎!”
趙恆輕輕點頭沒再說話,表示默許她留下來跟在自己身邊,車子很快就開到內蒙殯儀館面前,七十多名影子盟的屍體不便運回去,所以趙恆決定把他們就地火化,然後再送回華海好好安葬、、
推開車門,趙恆拉着牛青下車。
在邁向殯儀館門口瞬間,他跟一個殘缺一臂的乞丐擦肩而過,在乞丐拐入一處巷子時,他的手裡已多了一個物件,掃過一眼頓時身軀一震,隨後乞丐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望着陰沉天空自語:
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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