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人笑道:“沒什麼,就是忽然想起了那晚的一些事情!”
左曉晴以爲他沒什麼好話,低下頭,雙目盯着腳下不再答話。
張揚道:“我忽然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從未離開過!”
左曉晴道:“如果從未離開過那有多好……”說話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的鼻子微微有些發酸,慌忙停下腳步望向不遠處的春水河。
張揚也隨着她停下了腳步,看着左曉晴姣美的輪廓,四年前在春陽的情景宛如電影鏡頭般一幕幕展現在他的眼前,這廝在面對女孩子的時候從來都不缺乏勇氣,展開臂膀就將左曉晴給抱住了。
左曉晴的嬌軀顫抖了一下,她沒動,雙手仍然插在口袋裡,張揚望着她的俏臉,左曉晴緊閉着雙眸,嘴脣也抿得緊緊的,可她的呼吸卻不由自主變得急促。
張揚低下頭去輕輕吻上了她的脣,溫柔的親吻叩開了左曉晴柔軟的櫻脣,她輕輕啓開櫻脣,放任他的舌侵入自己的檀口之中。
左曉晴此時的內心無疑是糾結而矛盾的,雖然她懷念當年和張揚在春陽的時光,可是她的理智卻告訴自己,時光一去不復返,現在他們都已經改變了許多,張揚一開始時並沒有出現在聚會現場,左曉晴的內心無疑是失落的,可當張揚出現之後,帶給她短暫的驚喜過後,她內心中感覺到更多的是驚慌,因爲她不知應該如何去面對張揚,現在的張揚事業春風得意,感情上也已經有了歸宿,她和他之間從未有過任何的承諾,他們的那段感情也早已隨着時間的流逝成爲過眼雲煙,左曉晴後悔這次爲什麼要來,那份美好的感情只可能存在於回憶之中,永遠也不會再找回來。
可是她卻仍然無法控制住自己,她渴望和張揚單獨相處,只有她自己內心清楚,自己爲什麼要找出一個暈車的理由。走在這春水河畔,熟悉的感覺突然又回來了,正如張揚剛纔所說,左曉晴的內心中也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她從未離開過。雖然她很清楚,他們之間的感情不可能回到那個單純的季節,可是她真切的認識到,自己對張揚的感情從未改變過。
左曉晴的手終於離開了她的衣兜,環圍住了張揚的腰,她的吻也從開始的生澀和矜持,漸漸變成了熱烈的迴應。
有人說過吻是甜蜜的,左曉晴此時的內心是甜蜜的,可是她的脣卻感到了鹹澀的滋味,那是她自己無聲滑落的淚水。
河畔的對岸,隱約傳來歌聲——如果再回到從前還是與你相戀,你是否會在乎永不永遠,還是熱戀以後簡短說聲再見,給我一點空間……我不再輕許諾言,不再爲誰而把自己改變……熱吻良久,兩人方纔分開,左曉晴牽住張揚的手,在月光下凝視着他的面孔,含着淚,笑着搖了搖頭,心中卻在默默告訴自己,回不去了。
張揚也在笑,感覺到收場許久的往日情愫一股腦都被喚醒:“曉晴……”
左曉晴道:“不用說,我明白!”
張揚道:“我……”
左曉晴掩住他的嘴脣,輕聲道:“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多留一會兒?”
左曉晴搖了搖頭:“我不想讓你看到我哭!”
張揚把左曉晴送回明珠賓館,回到家中已經是夜裡十一點,父母都在那裡等着他,二哥趙立武也在,看到張揚回來,徐立華馬上站起身道:“我去給你下面去。”
張揚笑道:“媽,不用,我吃得飽飽的!”
他向趙鐵生笑了笑,叫了聲趙叔,把給他捎來的兩條煙遞了過去。
趙鐵生樂呵呵接了過去,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趙立武道:“三兒,我把你那兩位朋友安排到金凱越住下了,本來想讓他們住家裡的,他們覺着不方便。”
張揚笑道:“隨他們!”
徐立華道:“你那兩位朋友也夠客氣的,還帶了不少禮物過來。”
張揚這才知道趙天才和伍得志兩人已經來過了。
趙立武打了個哈欠道:“你們聊,我打了幾天的麻將,困死了,不是等你,我早就睡了。”
張揚讓他趕緊去睡了。
趙立武走後,徐立華讓張揚在身邊坐下,張揚卻來到她的身後,幫她按摩雙肩,享受着兒子的孝心,徐立華心中暖融融的。她輕輕拍了拍張揚的手道:“別忙了,從京城這麼遠過來,歇會兒,洗澡水給你準備好了,要不,你早點睡?”
張揚笑道:“不累,我陪你們聊聊天,以彌補我過年沒好好陪你們的過失。”
趙鐵生道:“三兒,你餓不,廚房裡還有現成的菜,我端上來,咱爺倆喝兩盅。”
張揚知道這位繼父是個好酒之人,當下笑着點了點頭,趙鐵生笑道:“你們娘倆先嘮着,我這就去。”
徐立華道:“還是我去吧!”
趙鐵生搖了搖頭道:“誰都別動!”
張揚望着趙鐵生的背影,笑着向母親道:“趙叔的心情挺好啊!”
徐立華笑眯眯點了點頭道:“可不是嘛,小靜和兆勇的事情已經徹底定下來了,丁家那邊也不再反對,你趙叔這個人脾氣雖然臭了點,可他心中是很疼小靜的,只要小靜和兆勇能安生過日子,他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現在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在了地上。”
徐立華又道:“本來我還以爲你春節期間會帶嫣然回來一趟,卻想不到你整個春節都呆在京城。”
張揚不好意思的笑了:“媽,我這不是工作需要嗎?沒辦法,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啊!”
徐立華道:“要不要我在你後背上幫你刺四個字,精忠報國?”
張揚被母親難得的幽默給逗笑了。
趙鐵生端着菜走了進來,他笑道:“你們娘倆聊什麼這麼開心?”
張揚笑道:“我媽準備給我刺字呢!“趙鐵生愣了一下,聽張揚把岳母刺字的典故說了,也跟着樂了起來,他開了一瓶三十年的茅臺酒,這些酒都是張揚送給他的,趙鐵生平時捨不得喝,也就是逢年過節纔開上一瓶。
三人在茶几邊坐着,徐立華也倒了一小杯。
張揚向二老敬酒之後,把自己已經確定從東江調往濱海縣當縣委書記的事情說了。
趙鐵生鬧不明白從省城到縣裡是升還是降,他低聲道:“怎麼從省城回到縣裡了?”
張揚笑道:“省城像我這種處級幹部一抓一大把,去了縣裡,我說了算,以後濱海我就是一把手。”
趙鐵生這會兒明白過來了:“對,寧爲雞首不爲牛後。”
徐立華不滿的反轉筷子敲了他的手一記:“就會胡說八道。”
趙鐵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三兒,別怪你叔瞎說八道,我沒啥文化,你知道的。”
張揚道:“您的話在理兒,我的確是這麼考慮的,當然還有一層原因,嫣然她爸如今是省委書記,我在他眼皮底下工作,總覺着不自在,壓力太大,萬一我給他捅了什麼漏子,別人肯定會煽風點火,所以啊,我還是離遠點兒好。”
徐立華贊同的點了點頭:“對了,前兩天我們剛從老家回來,嫣然就打電話過來拜年,宋書記夫婦兩人也給我們通話了,三兒,你找到嫣然這麼好的女孩子,真是前世修得福分啊!”
張揚道:“嫣然對我挺好的,媽!其實我也不差啊!”
徐立華道:“誰也沒說你不好,對了,今年給我拜年的還有很多……”她落下酒杯,心中又是歡喜又是發愁,春節期間給她拜年的女孩子可不少,何歆顏、秦清、常海心、胡茵茹、海蘭……甚至連那個香港女孩安語晨也打來了電話拜年,徐立華雖然沒明說,可心中明白,這些女孩子跟兒子之間都屬於那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歡喜的是這麼多優秀的女孩子看上了自己兒子,愁的是,兒子只能娶一個媳婦,他和嫣然已經定下來了,可不能對不起人家。
張大官人到覺着沒什麼:“媽,我一直都想問你,我認識的這麼多女孩子裡,你最喜歡誰啊?”
徐立華想了想道:“嫣然!”現在她當然這樣說。
張揚知道自己的這句話問得等於沒問,他笑道:“媽,要是我給你多娶回幾個兒媳婦伺候您,您開不開心?”
徐立華揚起筷子照着他腦門就敲了一記:“臭小子,你胡說什麼?我可警告你,你千萬不能對不起嫣然,是!媽知道好女孩多得是,可嫣然只有一個啊!”
張揚連連點頭,心中暗歎,嫣然果然好手段啊,究竟用什麼方法把老孃給哄得服服帖帖的,一顆心全都向着她那邊,想當初,母親還是偏心何歆顏多一點呢。
趙鐵生一旁聽着,這種事情他插不上嘴,笑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孩他媽,我看你也別操心了,三兒做事有分寸。”
徐立華道:“對了,還有一件事,今天上午你當年在縣醫院實習的同學來過,其中有個女孩子過去和你挺好的,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