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他也沒什麼辦法,不是不願幫忙,這件事的確錯在蘇廣成,酒後駕駛,肇事逃逸,這連起碼的道德感都沒有,既然做錯了事,就得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蘇甜和肖依只是兩個高三學生,在這件事上沒什麼主見,蘇甜給家裡打了電話,讓家裡準備些錢,家裡人趕到東江可能要晚上了。
趙英壯不知張揚和蘇廣成是什麼關係,悄悄將他拉到一旁低聲道:“張主任,不是我不幫忙,這件事的確不好辦,我給你們出個主意,還是先去醫院見見傷者家屬,爭取獲得傷者諒解,只要他們同意私下解決,事情就好辦多了。”
張揚明白趙英壯是在賣自己人情,他和蘇廣成不熟,如果不是湊巧遇到武意,又剛巧和這兩個女孩坐在一個車廂,這種事八竿子也打不到他的頭上,可既然遇到了,總不能不聞不問。
武意是個熱心人,看到蘇甜哭得淚人似的,她不停安慰,離開事故大隊之後,叫上張揚一起打車去了省人民醫院,等到了地方張揚看到一輛輝騰車也在急診室門前停下,卻是祁山趕過來了。不用問肯定是武意打電話讓他來的。武意和祁山也算是老朋友了,知道這倆女孩兒沒錢,自己身上也沒帶這麼多,所以想到祁山這個超級富豪,讓他過來雪中送炭。
祁山顧不上跟張揚打招呼,先來到武意麪前問明瞭情況,從這一點上來說,祁山還是很夠朋友的,武意一個電話他愣都不打就趕過來了。
來到急診室一問,病人已經送到骨科病房去了,據醫院所說是手臂骨折,肋骨多處骨折,還有輕微腦震盪。
他們來到骨科病房,見到了已經趕到那邊的病人家屬,十多個刺龍畫虎的社會青年圍在病房門口,一看穿着打扮都不是什麼善類,聽說肇事方的家裡來人了,那幫小青年呼啦一下就把張揚幾個人給圍上了。
蘇甜和肖依兩個小姑娘哪見過這種場面,嚇得臉色煞白。
武意道:“幹什麼?來這麼多人幹什麼?有事說事兒,仗着人多想鬧事啊?”
一個剃着禿頭的高個胖子從人羣中走了過來,他穿着黑色襯衣,胸前的鈕釦一直敞到肚臍眼,露出胸前色彩斑斕的彩色紋身,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是混社會的似的,他瞪圓了雙眼,指着武意道:“你是蘇廣成的家人?”
武意還沒說話呢,蘇甜怯怯道:“蘇廣成是我爸爸……”
那胖子凶神惡煞般盯住蘇甜:“你爸把我爺爺給撞了,現在還在搶救,他酒後開車,肇事逃逸,槍斃都夠了!”
蘇甜嚇得又哭了起來。
張揚有些看不過去了:“嗨,我說你一大老爺們嚇唬一小姑娘幹什麼?丟不丟人啊?”
那胖子兩眼翻白惡狠狠盯住張揚道:“你他媽誰啊?我爺爺被撞了,我說句話都不行嗎?”
張大官人正想發作,祁山道:“說話可以,事情已經發生了,大家還是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談,生氣發火也解決不了問題。”
那胖子咬牙切齒道:“少他媽跟我廢話,我告訴你們,撞我爺爺,算他媽你們撞對人了,先拿二十萬出來,然後再談,不然我讓那個蘇廣成把牢底坐穿。”
蘇甜被嚇得小臉煞白,她哀求道:“求求你,你放過我爸爸吧,他只是一時糊塗。”
武意拉住蘇甜道:“蘇甜,沒你事兒,求他幹什麼?”
胖子的那幫朋友全都圍上來,有人陰陽怪氣道:“虎哥,父債子償,他閨女長得還不錯啊!”
張揚一聽就火了,衝着那幫痞子道:“都給我放老實點啊,有事說事,別嚇唬小孩子。”
胖子道:“你有種啊,現在我爺爺住院費都沒交呢,誰跟我去交錢?”
祁山道:“多少?我先去交上,其他的事情回頭再談。“胖子打量着祁山,祁山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做人做事都有規矩,我們既然過來了,就是要承擔責任,無論錯在哪一方,你們最好放尊重點,不然大家都不好看。”
胖子冷笑道:“你他媽誰啊?這裡輪得到你說話?”
祁山笑了笑,他和張揚對望了一眼,兩人今天都是因爲武意無辜捲入了這場風波之中,他們又豈會把這幫社會地痞看在眼裡。
武意知道張揚不是個好脾氣,害怕他發作起來,不過張大官人直到現在表現的還算正常,他一直都在剋制着自己的火氣。畢竟這事兒跟他沒啥關係,過來純粹是幫忙的性質。
祁山也一樣,他幫忙繳了一萬塊錢的住院押金,本來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先把對方的火氣壓下去,等蘇甜的家人回來再做處理,作爲萍水相逢的朋友,幾個人做得已經仁至義盡。
可就在他們交完押金準備走人的時候,那胖子衝上來一把把蘇甜的手臂給抓住了,他叫囂道:“你不能走,你得留下來照顧我爺爺!”
蘇甜嚇得直叫武意姐。
武意上前抓住胖子的手臂,厲聲道:“你放開!”
胖子蠻橫得很,一伸手把武意推了個踉蹌,幸虧祁山及時將她扶住,纔不至於摔倒在地上。祁山火了,這幫人也太不通情理了,押金交過了,肇事者也被扣了,他們居然還要爲難一個小姑娘。祁山還沒發作,有人已經按捺不住火氣了。
自然是張大官人,張揚從來到這裡,聽到那胖子向他出言不遜就想打人,現在看到他抓住蘇甜不放,這心頭火蹭地一下就上來了。談到出手,張大官人若稱第二,只怕沒有人敢稱第一,他走過去一把就卡住了那胖子的脖子,因爲對方人多,而且自認爲很佔理,所以根本沒有想到這邊有人敢出手。
胖子被張揚卡得一口氣沒上來,手自然鬆開了,蘇甜掙脫開他的大手,躲到武意身邊委屈地哭出聲來。
胖子二百多斤體重,被張揚輕而易舉的給制住,不過張大官人只是逼他放手,看到蘇甜得以自由,一把將胖子推開。
胖子踉踉蹌蹌向後倒去,他的幾個朋友衝上來扶住他的身體。
張揚的出手無異於捅了馬蜂窩,那幫人頓時被惹火了,一窩蜂向張揚衝了過去:“我操你大爺,今兒我非廢了你不可……”
乒!胖子的鼻子上已經捱了重重一拳,緊接着乓!又是一腳,胖子偌大的身體剛衝到張揚身邊,又倒飛了回去,這下他的朋友沒把他扶住,非但沒扶住,反而壓倒了兩個。
其中一人抽出鋼管想去攻擊張揚,還沒啓動,張大官人的腳已經擡到了他的鼻尖,張揚冷冷道:“找死嗎?”
這會兒醫院的保安全都趕到了,把雙方隔開。
張揚彈了彈褲腳,收回了已經擡起的右腿。
祁山向武意道:“走!”
幾個人離開了骨科病房,來到樓下停車場,祁山讓他們上了自己的汽車,他向張揚道:“一幫無賴而已,這件事我來處理吧。”
張揚道:“那倆女孩子挺無辜的,別把她們嚇着了。”
祁山笑了笑道:“沒事,現在是法治社會,幾個流氓地痞成不了什麼氣候,你去哪裡?我送你!”
張揚搖了搖頭:“你先帶她們走吧,我打車走!”
祁山也沒跟他多說,躬身上了汽車,讓五哥開車離去。
武意道:“張揚怎麼不跟我們一起走?”
祁山從反光鏡向後面看了看道:“我看他是剛纔一口氣憋着沒出來,要找那幫痞子出出氣。”
祁山說得不錯,張大官人站在醫院門口,沒等他攔到出租車呢,十多個刺龍畫虎的痞子從裡面追了出來,爲首的就是那個胖子,他叫囂道:“別讓他跑了,媽的,我今兒非劈了他!”
張大官人眯起眼睛望着這幫不知深淺的傢伙,對方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不少的鋼管甩棍,張大官人不慌不忙的解下了腰間的皮帶,將皮帶扣抓在手中,在虛空中甩了一記,啪!地一聲脆響,宛如爆竹炸響。
張大官人一步步迎了上去,他的步伐越來越快,宛如一頭獵豹衝入了對方的人羣中,只聽到噼啪之聲不絕於耳,鋼管甩棍到處亂飛,那幫痞子根本還沒看清張揚的身影,就感覺到皮帶抽打在自己的身體上,火辣辣的疼痛傳遍全身,折磨着他們的神經,哀號之聲不絕於耳。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十多名痞子全都被張大官人放到在地,張大官人揚起皮帶走到那胖子的面前,望着胖子畏懼的眼神,微笑道:“早就跟你說過,有事說事,想耍橫?我陪你!”
啪!地一聲皮帶抽打在胖子的臉上,在他的大臉上留下了一條淤青的分界線,胖子捂着鼻子慘叫起來。
等省人民醫院的保安再度趕到現場的時候,張大官人已經離開了醫院,坐進了一輛出租車,迎着東方冉冉升起的朝陽,微笑道:“去省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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