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誠看似漫不經心道:“他不一早就是濱海市常委了嗎?”他在裝傻,當然清楚蔣洪剛所說的是北港市常委層。
蔣洪剛道:“最近這外面的消息滿天飛,哪個是真哪個是假,還真是讓人感到迷惘。”
項誠道:“洪剛啊,還是把精力全都放在工作上吧,傳言那種東西不可信,以你的身份,整天關注這些小道消息,讓別人知道了豈不成了笑話。”
蔣洪剛呵呵笑道:“我也就是在您面前嘮叨幾句,得!您權當我什麼都沒說,我走了啊,對了,您什麼時候去東江?”
項誠道:“下週日過去,預計這次要呆個四五天。”
蔣洪剛道:“這次去剛好可以問問省裡答應的保稅區撥款什麼時候能夠批下來。”
項誠笑道:“這事兒恐怕咱們說了不算!”
蔣洪剛告辭離開,剛剛出了房門,就看到市長宮還山走了過來,蔣洪剛滿面春風地迎了上去:“還山,這麼早啊!”
宮還山微微一怔,想不到蔣洪剛比自己還要早,他點了點頭道:“我來找項書記彙報點情況。”
蔣洪剛道:“項書記身體不太好,心情也不太好,說話注意點啊!”
宮還山還沒有咀嚼出他這句話的味道,蔣洪剛向他意味深長的一笑,已經快步走了。
宮還山來到辦公室內,第一句話就是:“項書記,聽說您身體不太好……”
項誠道:“聽誰說的?我身體不知有多好。”
宮還山笑了笑道:“剛纔蔣洪剛說的。”
項誠的臉上流露出幾分不屑:“就知道是他!”心中對蔣洪剛越發的反感起來。
宮還山在項誠對面坐下,他也提起了昨晚袁孝商兒子被劫持的事情。
項誠有些不耐煩道:“這件事我聽說了,蔣洪剛一大早就跑過來專門對我說這件事,還說蕭國成答應投資五億給保稅區建設。”
宮還山道:“我正準備說這件事呢,想不到被他搶先了。”說到搶先兩個字的時候,宮還山的內心中感到非常不悅,他意識到蔣洪剛正在變得越來越主動,政治上的主動意味着他有所圖謀,圖謀什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項誠的位子,宮還山早就將北港市委書記一職視爲自己的囊中之物,而過去的幾年中,蔣洪剛一直表現的低調謙虛,甚至從未流露出要和他競爭的意思,想不到臨近換屆,這廝開始露出他的本質,不再隱藏他的野心和慾望。面對蔣洪剛這樣一個競爭者,宮還山不得不防,雖然他仍然認爲蔣洪剛和自己不具備可比性,方方面面的條件,自己都勝出蔣洪剛許多。
項誠道:“自從周省長這次來視察之後,他凡事都變得主動多了,變得喜歡出風頭了。”
宮還山道:“項書記,我聽說他和張揚走得很近啊!”
項誠道:“曲線救國!他的腰居然還真彎得下去。”
宮還山的嘴脣動了動,欲言又止,有些話還是不方便當面說出來。
項誠非常瞭解宮還山,他也一直都把宮還山當成了自己的接班人,誰都想找一個聽話的人作爲自己的繼任,也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領會自己的執政意圖,才能讓自己的權力延續的儘可能久一些。項誠道:“他剛纔說起張揚進入常委層的事情。”
宮還山有些震驚的睜大雙目:“什麼?張揚進入常委層?項書記您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吧?”
項誠笑道:“我雖然年齡大了,還不至於老糊塗,這樣的決定豈不是要讓所有人笑掉大牙。”
宮還山道:“北港的歷史上還沒有一個縣處級幹部進入常委的先例。”
項誠沒說話,目光盯住桌面呆呆出神,宮還山的話提醒他某種可能的存在,張揚距離下一步提升是不是越來越近了?蔣洪剛在自己面前說起這件事,是不是聽到了某種風聲?
秦清在北港停留的時間很短,和張揚匆匆一聚,第二天清晨就啓程返回東江,張大官人將她送到北港火車站,地下停車場內,摟住清美人給了她一個纏綿悱惻的超長熱吻,直到吻得秦清就快透不過氣來,方纔放開了她。
秦清喘息道:“還沒親夠,再耽擱我就趕不上火車了。”
張揚撫摸着她潔白的粉頸,深情道:“月底我就過去。”
秦清點了點頭,似乎不想繼續感受這種令人傷感的離愁,她迅速推開車門下車,向張揚擺了擺手,快步向安全出口走去。
張揚望着秦清的背影消失在遠方,他搖了搖頭,這世上並非所有的事情都能夠隨心所欲,就像他的感情,很多感情無論多深多真,都是爲世俗說不容的,都無法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
坐地虎駛離地下停車場,張揚接到常海天的電話,常海天告訴他蕭國成的五個億已經到賬了,這就意味着他們保稅區的建設工作已經可以正式啓動了,這對他們來說算得上一件大好事,不過常海天也告訴張揚,在人才的引進方面並不順利,到目前爲止都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招商方面的人才,保稅區的招商工作嚴重滯後,在建設全面開始的同時,必須要增進招商工作,這方面的工作是重中之重,畢竟單靠政府投資是無法保證將整個保稅區建設起來的。保稅區的領導班子只是一個框架,僅僅依靠常海天一個人是不行的,所以要抓緊人才引進。
張揚讓常海天多些耐心,其實他也明白,隨着保稅區建設的全面開始,方方面面的工作會接踵而來,僅憑現在的管理團隊,肯定應付不來,可是人才說起來容易,真正找起來沒那麼容易,張揚最早打得是常凌峰的主意,可常凌峰現在身在東江新城,而且他已經無意在政壇久留,用不了太久的時間就會和章睿融一起去歐洲留學,作爲朋友,也不好太過勉強人家。
張大官人腦子裡想着事情,不知不覺思想開了小差,這一不留神,就闖了紅燈,剛巧這兩天全市交通大檢查,幾名交警都在路口旁候着呢,其中一人作手勢讓張揚把汽車停靠在道路旁。
帶隊的交警走了過來,張揚落下車窗,摘下墨鏡,對方馬上就把他給認出來了,那交警有些心虛道:“張書記……”
張揚不認識對方,可對方既然認識自己,想必會給自己面子,他笑道:“腦子裡想着工作上的事情,一不留神,你看……”
那交警非常會做事,笑道:“我就是提醒張書記一下,工作千萬不要太辛苦,您慢走!”這廝擺了擺手示意趕緊給張揚讓行,張揚什麼人物?最近北港公安系統內誰都知道了他的厲害,誰也犯不着得罪這號人。
張揚正準備走呢,卻聽到有人叫他,張揚舉目望去,原來是蕭玫紅,蕭玫紅也被交警給扣了,原因是開車打手機,她被扣之後正準備給北港交巡警支隊大隊長打電話呢,剛巧看到了張揚的車,所以這個電話也省了。
這幫交警是不敢不給張揚面子的,蕭玫紅也跟着張揚一起離開了。
蕭玫紅邀請張揚去前面的金色港灣喝茶,張揚這會兒反正也沒什麼事,跟着她來到了金色港灣的茶餐廳。
蕭玫紅讓人沏了一壺上好的明前龍井,她微笑道:“總是要你幫忙,真是不好意思。”
張揚笑道:“朋友之間幫點小忙算不上什麼!”
蕭玫紅道:“我叔叔已經讓我將五億元劃到了你們保稅區的專用賬戶上。”
張揚道:“我正想說這件事,蕭先生給我的那份投資計劃書我已經研究過,計劃書做得很完善,我代表濱海歡迎華光集團投資保稅區。”
蕭玫紅笑道:“張書記的這番話說的很官方。”
張揚道:“不官方不足以表達我的誠意。”
蕭玫紅道:“我叔叔這些年很少投資國內了,這次投資濱海連我都沒有想到。”
張揚道:“是我主動求他幫忙的。”
蕭玫紅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叔叔出於感恩的心理所以才投資五億?”不等張揚回答,她搖了搖頭道:“商人往往會把生意和感情分得很開,我們雖然都很感激你,但是我們不會因爲感激而做出盲目的決策。”
張大官人笑道:“聽你這樣說,我心裡舒服多了,一直都覺着自己欠你們一個大人情。”
蕭玫紅道:“張書記在提醒我們欠你的人情吧?”
兩人都笑了起來,止住笑聲之後,蕭玫紅很認真地說了一句:“謝謝!”
張揚道:“大家相互幫助,你這麼說,我都不好意思了。”
蕭玫紅道:“張書記,我叔叔的病情究竟怎樣?是不是有根治的方法?”
張揚道:“到目前爲止我還沒有查出他究竟中得是那種蠱毒,你放心,我會盡力治好他。”
蕭玫紅幽然嘆了一口氣道:“拜託了!”
張揚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不遠處,因爲他看到了元和幸子正款款向他們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