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萌萌驚奇道:“誰?”
張揚的心中也是一動,何長安遇到了這麼大的麻煩,連文國權對此都顯得相當謹慎,畢竟誰也不想在這種敏感時刻插手何長安的事情,卻不知於東川所說的是那位大人物?
於東川道:“查晉北!”
於東川的這個回答多少讓張揚感到有些意外,想起之前查晉北說過的兔死狐悲的話,難道查晉北當真被激起了同情心,想要對何長安施加援手?張大官人馬上又否定了這種可能性,查晉北首先是一個精明的商人,同情對商人而言是一件奢侈的行爲,即便是他真的感到兔死狐悲,他也不會主動介入到麻煩中去。
秦萌萌道:“據我說知查晉北一直和何先生都是生意上的競爭對手。”她心中馬上引起了警覺,秦萌萌雖然年輕,可是人生經歷了大風大浪,她的警惕性比起一般人要強上許多。
“此一時彼一時,其實生意上的對手未必是敵人,查晉北想要幫助何先生也不是無條件的,他想要何小姐將非洲的金礦轉讓給他!”
秦萌萌道:“我憑什麼相信他?”
於東川道:“查晉北是中組部查副部長的親弟弟,他在高層有很多關係,他的金王府也是高官時常出入的地方。”
秦萌萌道:“何先生蒙難,其中有一樣罪名是行賄,即便是查晉北能夠找到高層關係,別人也未必肯替他出面,而且何先生對這個人並不推崇,我怎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利用這件事來騙我將金礦轉讓給他?”
秦萌萌說出的這番話正是張揚考慮的問題,連文國權都感覺到棘手的事情,他纔不相信查晉南會方便出面,查晉北十有八九是在趁火打劫。
於東川道:“何小姐,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了其他選擇,何先生被扣留的時間越長,麻煩就越大。”
秦萌萌道:“這件事我必須考慮一下。”
於東川嘆了口氣道:“何小姐,我跟隨何先生十多年了,這次的危機是前所未有的,我覺得我們有責任幫他渡過這次難關。”他言之鑿鑿,忠義之氣溢於言表。
秦萌萌道:“你先走吧,我考慮之後給你電話。”
於東川道:“好吧!”
於東川乘車離開之後,張揚從窗簾後閃身而出。
秦萌萌道:“你都聽到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這個於東川很可能有問題。”
秦萌萌道:“他跟隨何先生十多年了,是何先生最信任的老臣子。”
張揚道:“大難臨頭各自飛,目前這種狀況,他就是產生了其他的想法也不稀奇。”
秦萌萌搖了搖頭道:“大哥,我腦子很亂,我很擔心何先生,如果可以讓他平安,就算是將金礦送給查晉北也沒什麼。”
張揚道:“查晉北那個人我瞭解,他是個狡猾的商人,何叔叔的事情他未必幫的上忙,我看他是利用你急於救人的心理趁火打劫。”
秦萌萌道:“我應該怎麼辦?”
張揚道:“什麼都不用做,而且你也不適合繼續留在這裡,這裡不安全,於東川那個人疑點很多。”
秦萌萌點了點頭。
張揚道:“那個中年婦女是……”
“她是何先生爲我安排的保鏢,絕對可以信任。”
張揚搖了搖頭道:“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絕對之說。”
他拉開窗簾,看了看窗外,低聲道:“剛纔我藏在飄窗上的時候,看到東邊的街角停着一輛灰色桑塔納,一直都沒有離開,我想你可能被人監視了。”
秦萌萌湊到窗前,順着張揚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遠方的街道旁,有一輛灰色的桑塔納停在那裡。
張揚道:“我們必須離開!”
秦萌萌道:“我們可以從後門出去。”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要驚動任何人,包括你的那名女保鏢在內,知道你行蹤的人越少,你就越安全。”
秦萌萌道:“怎麼辦?”
張揚道:“他們監視的主要目標是大門,我們可以從對面的窗口出去。”
對面是秦萌萌的臥室,她帶着張揚走入房間內,張揚從窗口觀察外面情況的時候,秦萌萌走入衣帽間迅速換上一身黑色的衣服,張揚找她要了一雙黑色的絲襪,套在腦袋上,這方面大官人算得上熟練工了,秦萌萌看到他的樣子不禁想笑,張揚將另外一隻交給了她,示意秦萌萌也學着自己的樣子裝扮起來。
兩人都是一身黑衣,黑絲蒙面,看起來像極了一對大盜,臥室的窗口一方並不在監視的範圍內,秦萌萌將房門反鎖,忽然想到,如果被保鏢發覺自己反鎖房門,還不知會怎樣猜度她和張揚之間的關係,一張俏臉不由得有些發熱。
張大官人卻沒有那麼多的雜念,他拉開窗口,讓秦萌萌爬到自己背上,低聲道:“我帶你逃出去!”
秦萌萌摟住他的脖子,嬌軀貼在張揚寬厚溫暖的後背之上,內心中的驚險和刺激多過害怕。
張揚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方纔騰空跳了出去,身上揹負了一個人,卻依然身輕如燕,悄聲無息地落在前方的大樹之上,沿着樹幹攀援而上,直到大樹的頂端,這裡的高度足有五層樓,俯視下方,卻見那輛灰色桑塔納仍然靜靜停在那裡,看來對小樓內的變化毫無覺察。
夜風陣陣,秦萌萌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然後貼緊了張揚的身體,芳心的節奏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張大官人自然感覺到了身後的變化,他低聲道:“別怕,一切都交給我來辦!”
秦萌萌點了點頭,此時芳心中感覺到溫暖而踏實,張揚帶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一輛客貨緩緩從遠方街道駛來,張揚騰空躍起,中途足尖輕巧地在圍牆上一點,然後再度飛起,宛如一片落葉般輕輕落在客貨的車廂內。然後迅速轉身躺下,讓秦萌萌趴伏在他的懷中。
星光漫天,秦萌萌的眼波也宛如星光一般溫柔,她利用張揚的肩膀掩藏着自己的目光,然而心跳仍然暴露了她此刻的惶恐和羞澀。
張揚低聲道:“不用怕,沒事了!”
客貨車從停在路邊的桑塔納轎車旁緩緩經過,張揚帶着秦萌萌成功離開了瀟湘路的小樓,離開了對方的監視。
離開瀟湘路之後,張揚帶着秦萌萌離開了客貨車,在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芙蓉園而去,張揚帶秦萌萌去得地方是秦清那裡,目前東江能夠讓他信任的人不多,選擇秦清那裡,一是因爲他絕對相信秦清,二是因爲芙蓉園地處偏僻,目前入住率都不是太高,而且還省卻了入住登記的麻煩。
秦清沒有想到張揚在深夜前來,更沒有想到他的身邊還帶着一位美貌女郎,秦清和秦萌萌之前是見過的,可是如今秦萌萌已經做過整形手術,可當年的模樣完全不同。
秦清當然不會聯想到張揚隨便帶一個女郎過來她這裡荒唐,張揚讓秦萌萌坐下,簡單將何長安的事情說了,至於秦萌萌的具體身份,仍然爲她隱瞞。
秦萌萌雖然不清楚張揚和秦清之間的關係,可是張揚既然帶她來這裡,就證明秦清在張揚心中絕對值得信任,而且張揚毫不掩飾,直接將何長安的事情說了。
秦清聽完之後,點了點頭道:“那就讓何小姐在我這裡暫住。”
秦萌萌沒有主動和秦清相認,秦清指了指房間道:“何小姐先去休息吧。”
秦萌萌聽出她的意思,是要讓自己迴避,她和張揚之間肯定還有話要說。秦萌萌點了點頭,走入了秦清所指的房間。
秦清不無幽怨地看了張揚一眼,她指了指自己的房間,率先走了進去。
張揚也跟了進去,反手將房門關上,從身後抱住秦清,低聲道:“清姐是不是怪我多管閒事?”
秦清嘆了口氣道:“我只是擔心你會給自己招來麻煩。”
張揚道:“你放心,我會把握好分寸,何長安對我不薄,現在他蒙難,有人想要對他的女兒下手,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秦清道:“過去我怎麼不知道何長安有個女兒?”
張揚笑道:“有錢人誰沒幾個私生子女?”
秦清轉過身揪住他的耳朵道:“你在外面是不是也有私生子女?”
張大官人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我這麼年輕,又是國家幹部,我得以身作則,晚婚晚育,婚都沒結呢,哪會有孩子。”這貨有些違心,畢竟他和安語晨已經把兒子給生出來了,雖然那是特殊情況,完全是爲了挽救安語晨的性命方纔選擇受孕,可天賜的確是他的兒子,想起私生子這三個字,張大官人有些內疚,爲人父,到現在都不能讓兒子光明正大的出來見人,真是失敗。
想不到秦清幽幽道:“你還年輕,我卻已經老了,再過幾年只怕連孩子都生不動了。”雖然秦清大度,可是今天看到張揚和楚嫣然在人前恩愛的情景還是受到了一些刺激。
張揚道:“清姐,你放心,有我在,一定讓你生出孩子來,一個不夠,咱們生兩個,不成,咱們這麼優秀的基因,怎麼也得生他七八個纔好。”
秦清俏臉緋紅,在他肩頭輕輕打了一下:“當年你的計生工作是白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