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沒興趣關注你的事情。”
張大官人道:“我一直以爲你還是有些關心我的。”
陳雪點了點頭道:“我在世上沒有朋友,如果硬要給我加上一個,你勉強應該算是吧,所以我勸你還是多考慮考慮自己的身體,愛誰也罷,娶誰也罷,最重要的是有命活到那一天,你所中的蠱毒非常的麻煩,如果繼續耽擱下去只會越陷越深,所以,你還是應當集中精力先找到給你種蠱的那個。”
張大官人道:“不是說生死印可以起死回生嗎?連你也幫不了我?”
陳雪凝望張揚的雙目,良久方纔搖了搖頭道:“愛莫能助!”
張大官人對生死一直都看得很淡,本來他在大隋朝那會兒早就該死了,如今是活一天賺一天,可這廝現在是越活越有滋味了,他雖然不怕死,可不能輕易就去死,他要死了,這麼多的紅顏知己怎麼辦?自己的那些還沒有見面的下一代怎麼辦?做男人必須要有責任感的。
對親人有情,對朋友有義,這就是張大官人,想要別人對你好,首先就得對別人好,這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陳雪的態度雖然冷淡,可是她在心底是關心張揚的,就算她不說,張揚也能夠感覺的到。
香山別院在他們的心目中佔有非常特殊的位置,這裡不僅僅是天池先生生活過的地方,也記錄了許多張揚的美好回憶,當然這其中還隱藏着許多不爲人知的秘密。
張大官人絕不允許別人隨隨便便把這裡拆了,就算所謂的官方規劃也不成,張大官人首先要做的是證實這件事,他讓徐建基幫忙查證這件事。
徐建基很快就問明瞭這件事,他在電話中告訴張揚,香山別院的確被列入了景區二期建設的規劃,屬於拆遷範圍,因爲香山別院手續齊全,到時候應該可以獲得一筆不菲的賠償金。
張大官人聽說真有怎麼回事兒,不由得有些惱了:“有沒有搞錯,把香山別院規劃進去了,爲什麼沒人跟我這個房主商量?”
徐建基那邊道:“這件事好像是剛剛纔定下來,而且是市裡拍板定案的,不僅僅是香山別院,你那周圍近一公里的建築都屬於拆遷範圍。”
張大官人道:“我這周圍一公里就沒有什麼其他的建築,這不是擺明了要拆香山別院嗎?”
徐建基道:“這種事情其實很正常,應該不是特別針對你,你要是真想保留那片地方,只需要跟你乾媽說一聲就行了,只要她發話,我看誰敢拆!”在徐建基看來這件事沒那麼複雜,解決問題的方法也很簡單。
張揚道:“你幫我瞭解瞭解到底怎麼回事兒,這房子是天池先生留給我的,我可不能讓人隨隨便便拆了。”
放下電話張大官人來到書房內找到了陳雪,看到她正在裡面打掃衛生,張揚道:“我問過了,真有人要拆這裡。”
陳雪道:“先生如果活着,一定不想讓人拆掉這裡。”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陳雪的這句話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
當天中午,張大官人返回西山賓館,因爲怕家人擔心,所以他並沒有將中紀委找他的事情告訴他們,只說是出去半點公事。
楚嫣然看到他回來,迎過來握住他的手臂道:“去了哪裡?中午不回來吃飯也不沒說一聲?”
張揚嘆了口氣道:“我都沒來及吃飯呢。”
楚嫣然道:“什麼急事兒?連飯都顧不上吃。”
兩人一邊往裡走,張揚一邊把發生的事情說了,楚嫣然聽說之後也沒覺得是什麼大事,在這件事上她所持的觀點和徐建基相同:“跟乾媽說一聲不就行了,天池先生的宅院具有紀念意義,不是他們想動就動的。”
宋懷明正在客廳內陪着瑪格麗特聊天,老太太這兩天非常的開心,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張揚走過去給他們打了個招呼,楚嫣然則去廚房內給張揚煮麪。
張揚來到老太太身邊坐下,宋懷明道:“張揚,你什麼時候回去?”
張揚道:“本來想馬上就回去的,可又遇到了點事兒。”他把香山別院面臨拆遷的事情向宋懷明說了。
宋懷明雖然不是書法界人士,可是對天池先生的大名還是聽說已久,他點了點頭道:“既然這套宅院天池先生送給了你,你就應當維護,還是先搞清楚情況,如果真的是政府規劃範圍內的事情,拆了也就拆了,一定不能影響國家建設。”
張揚道:“荒山野嶺的,那一片也就只有這座宅院,政府規劃,難道專門針對香山別院嗎?我看肯定是有人別有用心。”
瑪格麗特道:“不想拆就不拆嘍,反正房子是你的,誰也沒權利動他。”
楚嫣然端着剛剛下好的雞蛋麪走到了餐廳,走過來道:“張揚,你去吃飯。”
張揚起身去吃飯,楚嫣然接着剛纔的話題道:“天池先生是書法界的泰斗,他的故宅按理說不應該隨隨便便的拆除,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成爲紀念館什麼的?”
宋懷明道:“是啊,可以向相關部門進行反映。”
瑪格麗特道:“在美國,私人財產必須要得到保護,他們進行規劃之前首先要取得業主的同意啊!”
楚嫣然笑道:“外婆,這邊和美國可不一樣,國情不同,你不能用那邊的標準來衡量這裡。”
瑪格麗特道:“國情雖然不一樣,可道理是一樣的。”
宋懷明看到老太太有了些倦意,讓女兒送她去休息。
張揚吃完麪,重新回到宋懷明身邊坐下,看到周圍沒人,方纔低聲向宋懷明道:“宋叔叔,今天上午中紀委找我。”
宋懷明的表情波瀾不驚,他看了張揚一眼,低聲道:“北港的事情?”
張揚搖了搖頭道:“和那件事無關,他們只是讓我協助瞭解香山別院的情況,還要求看了關於那套房產的資料。”
宋懷明道:“拆遷的事情你剛剛知道?”
張揚道:“也是他們告訴我的,我剛剛通過朋友證實了這件事。”
宋懷明道:“天池先生當初把那套宅院給你而沒有給其他人,這件事本身就讓大家感到奇怪,看來這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饋贈,或許老先生生前就想到了什麼。”
張大官人自然沒有將香山別院地下的秘密告訴宋懷明,他低聲道:“我本想將這件事告訴乾媽,以她的身份,出面解決這件事並不難。”
宋懷明點了點頭。
張揚又道:“可是我聽說香山別院是當初何長安出資建設的,最近相關部門對何長安的調查仍然沒有停止,他們甚至調查了何長安參與組建的天池先生的慈善基金會。我擔心香山別院的事情和最近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有關,矛頭最終指向的可能是我乾媽。”
宋懷明雖然對發生過的事情不甚瞭解,可是通過張揚這會兒的講述也基本理出了一個大概。從昨晚和文國權的那番談話,宋懷明已經感覺到文國權最近的處境不妙,隨着換屆的臨近,各種各樣的事情紛紛而至。何長安已經死去,他的財產也留給了他的女兒,表面上看是一種繼承,可實際上何長安是將他的大部分財產轉移到了國外,針對何長安的這一系列調查,目的已經變得越來越明朗,有人似乎想要做大文章。
宋懷明道:“這件事非常的微妙,或許文夫人不適合出來說話。”
張揚點了點頭道:“宋叔叔,您覺得我應該怎樣做纔好?”
宋懷明道:“要搞清一件事,天池先生已經將香山別院給你了,拆遷與否,問題都是你的,因此而惹出的麻煩自然都是你的。”
張揚聽他說完,腦子裡忽然一亮,宋懷明分明在暗示自己不要中了別人的圈套,別人搞出這一系列的事情,其目的或許就是逼迫羅慧寧出來說話。
張揚道:“看來我得把這件事解決了再走。”
宋懷明道:“過幾天回去也好,老太太要去東江住幾天,嫣然也一起回去,你把京城的事情解決好再走。”
張揚點了點頭,他低聲道:“可是宋叔叔,您不怕我在這件事上捅出簍子來?”
宋懷明笑了起來:“你捅簍子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有些問題無論你介不介入,早晚都會發生,並不以我們的意志爲轉移。”
張揚道:“我只是在猶豫,這件事應不應該跟乾媽他們先商量一下。”
宋懷明道:“到現在她既然不表態,就證明不方便說話,你去問反而會給他們造成困擾,這種事,涉及到的人越少越好,你目前就是房主,任何部門要拆遷之前必須要和你商量,至於應當怎麼辦,你自己考慮,誰都幫不上你。”
張揚道:“如果我能夠將這件事解決掉當然最好。”
宋懷明道:“也許沒你想像的那麼複雜,本來就是很簡單的事情。”
張揚雖然沒有跟隨嫣然一起返回東江,不過他也沒有聯絡羅慧寧,按照宋懷明的說法,香山別院是天池先生給他的,問題自然也是他的,他不想給羅慧寧招惹麻煩,楚嫣然一行剛剛離開京城,張大官人就搬到了香山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