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務副市長陳家年當衆出酒了,雖然他喝的是雪碧,可吐出來的卻充滿了刺鼻的酒味。
在場人都看到了陳家年慘不忍睹的一幕,也聞到了那濃烈的酒氣。孫東強馬上得出了一個結論,肯定有人往陳家年喝得雪碧裡摻了白酒,他盯住張登高,剛纔給陳家年倒雪碧的就是張登高,所以他是最大的嫌疑人。
張登高一臉的無辜,可他身邊的那個雪碧瓶已經空空如也了,證據毀滅了。
張登高向張揚望去,他懷疑張揚,雖然沒有任何證據,可他還是懷疑這位新任副市長,可他也記不清,這瓶雪碧是誰教給他的,只是記得雪碧放在他和張揚之間,他隨手就從地上拿起來給陳家年倒上。
張大官人第一個走到了常務副市長陳家年的身邊,裝出關切萬分的樣子:“陳副市長,您生病了?”隨手遞給陳家年一疊餐巾紙,轉身向張登高道:“張主任,倒杯水來給陳副市長漱漱口!”
張登高慌忙端着水跑了過去,陳家年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出酒,感覺面子丟盡了,他沾酒即醉,所以纔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人醉了往往情緒就會變得激動,雖然陳家年沒喝多少酒,可他醉了,常務副市長醉了一樣會撒酒瘋,他一擡手,啪!地一巴掌將張登高遞來的水杯打得飛了出去,水潑了張登高一臉,玻璃杯也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張登高千不該萬不該說了一句話:“陳市長,您喝多了……”說完他就感覺自己說錯話了。
可話說出來又收不回去,陳家年乜着一雙眼,惡狠狠的盯着張登高,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你放屁,我……沒醉……”
張登高整個人瞬間石化,僵在那裡了。誰讓他亂說話,把陳家年的火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張大官人此時閃到了一邊,他纔不去觸黴頭呢。
直到現在孫東強都沒有鬧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陳家年怎麼就糊里糊塗的醉了?他也懷疑張揚動了手腳,可這種懷疑毫無根據,只是根據個人好惡作出的判斷。
這麼多人看熱鬧,孫東強不說句話也不成了,他上前裝出關心萬分的樣子:“老陳,你是不是生病了,走,我送你去醫院!”他過去想要攙扶陳家年。
陳家年這會兒酒氣上頭,用力一抖手臂,王八之氣迸射而出,酒精可以麻痹一個人,可以讓人撕掉僞裝,暴露他真實的內心世界,常務副市長陳家年素來是滴酒不沾的,因爲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太淺,只要一沾酒,準保誤事,可其他人並不知道這一點。
此時的陳家年已經是六親不認,他死死盯住孫東強:“滾蛋!你他媽什麼東西!”
現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意識到今兒有熱鬧瞧了,孫東強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陳家年辱罵,身爲豐澤市長,這面子也太過不去了。他厲聲道:“家年同志!”
陳家年搖搖晃晃,挑釁十足的用手指點着孫東強的胸口:“我就是罵你怎麼着?你他媽什麼東西?如果不是有個人大主任的老岳父,你這個小白臉憑什麼當豐澤市長……呃……”這廝又打了個酒嗝。
孫東強氣得渾身發抖:“陳家年,你喝多了!”這下連這位市長大人也不給陳家年面子了。
張揚作壁上觀,剛纔遞給張登高的那瓶雪碧是他悄悄動了手腳,他原來只是想惡作劇,弄點白酒陷害陷害張登高,想不到陳家年居然沒有喝出雪碧裡有酒味,更沒有想到陳家年的酒量如此不堪,最多也就是摻了一兩多酒,就把他弄成了這幅模樣,可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位豐澤的副市長正在上演着一出意外的驚喜。
張登高和傅長征衝了上去,每人架着陳家年的一條胳膊,想要把他勸走,陳家年酒勁上頭,身體向前掙着,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老高:“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們這幫幹部子弟……你們有什麼工作成績?有什麼本事?無非是生得好……出身好,我呸!都他媽任人唯親……我呸!”
張揚那邊差點沒笑出聲來,孫東強氣得拳頭都握起來了,他也有脾氣,他也有血性,如果不是顧及這個市長的身份,他肯定要衝上去對陳家年飽以老拳。
張登高和傅長征也豁出去了,用力拖着陳家年,陳家年醉得一塌糊塗,一屁股坐在地上,賴着不走。
張揚轉身向那幫下屬道:“都看什麼看,快上班了,各回各的單位。
遇到這種熱鬧,誰不想看,可張揚這麼一說,誰也不好意思繼續留下了,那幫幹部悄悄走了,臨走時還不忘再看一眼發酒瘋的陳副市長。
這幫人雖然走了,可現場人卻不少,市政府招待所的工作人員聽到動靜都被吸引了過來,他們不敢圍到近前,都站在遠處,一邊竊竊私語,一邊偷笑。
陳家年正在胡言亂語的時候,市委書記沈慶華在市委秘書長齊國遠的陪同下來到了,他不知從哪兒弄了一杯冷水,朝着陳家年兜頭蓋臉的潑了過去,陳家年被冷水澆得打了個激靈,張口欲罵:“你他……”當他看到眼前是沈慶華的時候,整個人僵在那裡,周身瞬間佈滿了冷汗,陳家年酒醒了,他的身體軟綿綿的癱了下去,幸虧張登高和傅長征扶着他,陳家年顫聲道:“沈書記……”
沈慶華從鼻息中重重哼了一聲:“成何體統!”
陳家年腦海中一片空白,他實在想不起自己剛纔說過什麼,幹過什麼?
沈慶華向孫東強道:“發生了什麼事?”
孫東強的回答言簡意賅:“家年同志喝多了!”這話的確是在講事實,但是於平淡中包含着他對陳家年的深深不滿和怨念,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孫東強這個人的心胸本來就不是太寬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陳家年辱罵,這口氣,他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
陳家年的腦袋耷拉着,如同一隻鬥敗了的公雞。
沈慶華又哼了一聲,甩下一句話後轉身離去:“陳家年,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陳家年垂頭喪氣的跟着離去,孫東強向張揚看了一眼,這廝雙手插在口袋裡,若無其事的站在那裡,好像整件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孫東強也說不出什麼,搖了搖頭,轉身去了。
張揚也走了。
望着張揚的背影,張登高咬着嘴脣,兩道稀疏的眉毛擰在一起,表情像極了被凌辱後的良家婦女,直到張大官人消失不見,他方纔低聲向傅長征道:“小傅……剛纔那瓶雪碧是張副市長遞給我的不?”
“我沒看見!”
張揚回到辦公室沒多久,市委秘書長齊國遠過來找他談話,談話的內容是圍繞今天中午這頓飯,齊國遠道:“張副市長,你們中午在市政府招待所大吃大喝,難道不清楚我們市委市政府的招待標準?”
張揚揣着明白裝糊塗道:“招待標準?”
齊國遠以爲他真的不知道,強調道:“四菜一湯,中午禁酒,這是沈書記定下來的。”
張揚笑道:“我還當怎麼回事,我們沒違背規定啊,你可以去調查調查,我們這麼多人吃飯,是不是補了三百五十塊錢,自費吃飯算不上違反規定吧?而且我們也沒喝酒,中午喝得是雪碧可樂,你也可以去調查,對了,孫市長也能作證!”
齊國遠道:“你們沒喝酒,怎麼陳副市長會醉成那個樣子?”
張揚道:“那你得去問他,反正他在我們那桌沒喝酒,我也奇怪來着,他是不是在別的地方喝了酒來的?”
齊國遠看到問不出什麼頭緒,也只能作罷,他嘆了口氣道:“張副市長,今天的事情影響很不好!”
張揚道:“國遠同志,您這話我可不愛聽,影響不好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上午把分管工作範圍內的部分負責人召集到市政府開會,目的是大家相互認識一下,初步瞭解豐澤文教衛的現狀,以便更好的開展工作。會議開完已經是中午下班了,大家總得吃飯,所以我們就安排了會餐,會餐的標準也是嚴格遵照市委市政府規定,多出來的部分是我們自掏腰包,這有什麼影響不好的?”
齊國遠笑了笑:“我是說陳副市長喝醉的事情。”
張揚道:“他喝醉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會餐,他和孫市長剛好過來吃飯,看到大家,就過來打招呼,氣氛本來很好,誰知道他怎麼就忽然醉了。”
齊國遠點了點頭道:“我也就是提醒一下,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反正希望同樣的事情以後不要再發生了。”他也知道張揚不是個好纏的角色,起身告辭離去。
與此同時常務副市長陳家年正被市委書記沈慶華訓了個狗血噴頭,陳家年是沈慶華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今天他的所作所爲率先違反了沈書記的規定,讓沈慶華大爲光火。
陳家年現在已經完全清醒了,他掩飾不住內心的沮喪,這不僅僅是因爲他違反了禁酒令,更因爲他當衆辱罵了新任市長孫東強,他對孫東強的確不滿,可表面上一直都做得很好,可剛纔藉着酒勁什麼話都說出來了,等於撕破了臉皮,矛盾擺在明面上。陳家年低聲道:“沈書記,我錯了,可……可那杯雪碧有問題,肯定有人在裡面摻了酒!”
沈慶華憤憤然道:“自己放屁瞅別人!”
陳家年紅着臉道:“沈書記,這麼多年了,你什麼時候見我喝過酒?我沾酒就醉,這麼低級的錯誤我不可能犯,再說了,您定下的規矩,我啥時候違反過?肯定是那杯雪碧有問題。”
“誰給你的?”
“張登高!”
沈慶華皺了皺眉頭,他也相信陳家年的說法,他認識陳家年十幾二十年了,從沒有見過他喝一滴酒,今天發生的這件事的確有些反常,可張登高爲什麼要往陳家年的飲料裡摻酒?沒理由啊?張登高這個人八面玲瓏的,平日裡誰也不得罪,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幹這種事情啊!
陳家年也這麼認爲:“張登高沒這麼大膽子!肯定是有人指使他!”
沈慶華向後靠在椅背上,破舊的藤椅發出一陣刺耳的吱吱嘎嘎的聲音:“你是說張揚?”
陳家年道:“有可能,不過我覺着還有一個人更有嫌疑!”
沈慶華沒有說話,可他已經明白陳家年指的是誰,沈慶華低聲道:“小陳,一個領導班子想要有戰鬥力,必須要有凝聚力,要團結,我不希望有任何的不團結發生在豐澤。”他停頓了一下又道:“這件事你要在常委會上深刻檢討一下,我會按照規定對你進行處罰!”
陳家年慌忙點頭,他懷疑和孫東強也有關係,他對孫東強一直抱有深深地怨念,陳家年本以爲自己擔任豐澤市長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他沒想到孫東強會中途殺出,讓他當豐澤市長的美夢頓時成爲泡影,這對陳家年不啻一個深重的打擊,雖然孫東強到任之後,他一直笑臉以對,可那都是強顏歡笑,內心中對孫東強怎地一個恨字得了,所以醉酒後,將滿腹的怨念全都爆發了出來,他之所以懷疑孫東強,是因爲張登高的緣故,自從孫東強來到豐澤擔任市長,張登高就貼得很近。
張登高才是最鬱悶的人,他之所以鬱悶,是因爲無辜,因爲委屈,他仔仔細細的回憶,他當時和張揚坐在一起,那瓶雪碧放在他和張揚之間,可陳家年杯子裡的雪碧是自己給倒的,人家不懷疑他,還能懷疑誰?
張登高現在的心情很矛盾,他猶豫是不是要找張揚問個清楚,可左思右想,就算這件事是張揚誣陷他的,他也是啞巴吃黃連又苦說不出,但是任由別人這麼誣陷自己,他又很不甘心,他得找個人訴說一下委屈,想來想去,他想到了市長孫東強,當時市長孫東強看到了全過程。他應該向孫東強解釋。
張登高這樣想,也是這樣做的,他來到孫東強辦公室裡,哭喪着臉道:“孫市長,你可得爲我做主啊!”
孫東強今天平白無故被陳家年罵了一頓,心情也不爽,聽到張登高這樣說,他有些不耐煩道:“登高同志,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何必揪着不放!”
張登高道:“孫市長,那杯雪碧是我倒的,可我真的沒忘裡面摻酒!”
孫東強心說,諒你也沒那個膽子,他把玩着手中的鋼筆道:“那是誰幹的?”
張登高本想說是張揚來着,可仔細想想自己也沒證據,他委婉道:“那瓶雪碧放在我和張副市長之間!”
孫東強皺了皺眉頭,以張揚的行事作風而言,這種事他應該幹得出,不過孫東強嘴上卻道:“登高同志,沒證據的事情不要亂說,容易造成同事之間的矛盾!”
張登高道:“我只是懷疑,反正這件事我沒幹!”
孫東強道:“好了,這件事到此爲止吧!自己人一定要團結!”
張登高滿腹委屈的站起身來,他向孫東強鞠了一躬道:“我走了孫市長!”
孫東強嗯了一聲,等張登高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開口道:“登高同志,讓張副市長到我這裡來一趟,我跟他談談!”
張登高轉過身,眼中透着驚喜,他以爲這代表着孫市長要替他出頭了,對張登高這種地位的人而言,最明智的的就是抱大腿,市委書記沈慶華的大腿他抱不上,退而其次他可以抱孫東強的大腿,這也是常務副市長陳家年對他頗有微詞的原因。
張登高傳話之後,張揚沒多久就來到了孫東強的辦公室,他笑眯眯道:“孫市長,找我有事啊?”
孫東強示意他坐下,然後嘆了口氣道:“小張啊,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張揚道:“我不知道啊!我剛剛到任,沒想到李副市長對你有這麼大的成見!”
孫東強微微一怔,這廝所答非所問,把矛盾往自己身上引了過來,孫東強道:“李市長喝多的那些話別當真,我都沒當一回事兒。”
張揚不無嘲諷道:“孫市長的胸襟真寬,正可謂宰相肚裡能撐船,這事要是擱在我頭上,我可忍不了!”
孫東強冷眼看着張揚,你少他媽挑唆,老子還不知道你什麼德行,他強忍着沒罵出來,平靜道:“我是想問,那瓶雪碧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揚搖了搖頭:“你問我,我問誰?市裡三令五申中午禁酒,我們會餐喝得都是可樂雪碧,這麼多人,也沒見有一個醉酒的,再說了,李副市長的那杯雪碧又不是我倒的,對了,我給你倒可樂了,你醉了嗎?”
孫東強頓時無語。
張揚道:“我和李副市長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我坑他幹嘛?是我拉你們過來吃飯的不假,可這筆帳總不能算在我頭上,你懷疑,我還懷疑呢,是不是有人看着我不順眼,故意弄出這麼一出,挑撥我和李副市長之間的關係?”
孫東強越聽越是惱火,這廝含沙射影分明在指自己,他不耐煩道:“算了,這件事不提了,總之,你以後要搞會餐,搞氣氛,最好換個地方,市政府招待所這麼近,有什麼動靜,市委大院的人全都知道了,影響不好。”
張揚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你去吧!”
張揚打心底看不起孫東強,狗日的還跟我擺官架子,甩臭臉,看老子以後怎麼收拾你。
張揚剛剛回到辦公室,掛職副市長王華昭就溜了進來,他也聽說了中午的事情,過來湊熱鬧的。
真相只有張大官人心知肚明,這事兒跟誰都不能說,王華昭一問,他就嘆道:“張登高把我給害慘了!”
張登高坐在辦公室裡,臉都綠了,自己這不是倒黴催的嗎?幹嘛去給陳家年倒酒?剛纔回來的路上迎頭遇到了陳家年,他主動打招呼,陳家年根本不理會他,看來是把這筆帳算在自己頭上了。
張登高委屈,他認爲自己目前的困境全都是張揚造成的,苦於又沒有證據,可向孫東強解釋了半天,似乎也沒起到任何的作用,這個黑鍋看來只能自己背了。
臨下班的時候,張揚把張登高叫到了辦公室裡,張登高心中對張揚不滿,臉上還得陪着笑,誰讓他是下屬呢,可笑得實在難看。
張揚示意張登高把房門關上,然後道:“張登高,我沒的罪過你吧,你怎麼這麼坑我?”
張登高欲哭無淚,真他媽賊喊捉賊,這世上還有沒有公理可言?他咬了咬嘴脣:“我沒幹,清者自清!”
張揚道:“中午的聚餐是你安排的,陳副市長的雪碧是你倒的!”
張登高再也忍不住了:“可那瓶雪碧是放在我們之間的!”
張揚故作糊塗道:“是嗎?”他仔細想了想:“好像是,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在雪碧上動了手腳?”
張登高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沒這個意思,我真沒這個意思!”
張揚道:“登高同志,我知道你心裡憋屈,我也一樣,窩囊的很,咱們好好的聚餐,最後弄成了這個地步,你說,會不會有人故意藉着這件事整我?”
張揚這麼一說,張登高覺着張揚似乎也應該是無辜的,除了中途去廁所,沒見他出去幾次,再說了,中午根本沒有安排白酒,這白酒是哪兒來的?難道是招待所內部有人在整他們,或者說是想整張揚,陳家年無辜的撞在了槍口上?
張登高道:“張市長,我回頭找招待所的相關人員問一問。”
張揚道:“問清楚最好。”
此時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張揚拿起電話,聽到裡面恭敬的聲音:“張市長,我是劉強啊!”
張揚愣了下,才把劉強和教育局長對上號。
劉強道:“張市長,晚上有沒有空,我在魚頭王定了位子,想向您彙報彙報工作!”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不用問,這廝是因爲白天的事情,害怕得罪自己,所以晚上擺酒賠罪的。張大官人道:“下班時間談什麼工作?”
劉強微微一怔,馬上又道:“那就增進一下感情!電視臺樑臺長也去!”
張揚聽到劉強把樑豔搬了出來,心中已經明白,肯定是樑豔把他們的同學關係對外大肆宣揚了,這女人真是沒什麼水準,他有些後悔委託樑豔幫自己找房子了,張揚道:“好吧!”
劉強歡天喜地道:“我派車去接您?”
“不了,我自己去!”
“那好,晚上六點,我在魚頭王推雲閣恭候張市長大駕!”
張揚放下電話,張登高仍然老老實實坐在那裡,張揚正準備邀他同去,可電話又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這次打電話過來的是衛生局長馮春生,馮春生也邀請張揚晚上吃飯的,人不能做錯事,否則肯定心虛,劉強和馮春生都是這樣,他們因爲白天的事情都十分後悔,雖然這位新來的副市長看起來似乎沒有介意,可他們心裡仍然不踏實,想有所表示,當面向張揚道歉。
張揚知道馮春生和劉強的目的相同,可他答應劉強在先,馮春生那裡就不能去了,他笑道:“老馮啊,今晚我有事兒!”
馮春生慌忙道:“那就明天,張市長,你看明天行嗎?”
這種衆星捧月的感覺讓張大官人好不受用,他故意沉吟着:“明天啊……”他這邊沉吟的時候,電話那頭的馮春生正在承受着煎熬,張揚道:“明天應該沒啥事,電話聯繫吧!”
“噯!”馮春生歡天喜地的放下電話。
張登高望着洋洋得意的張揚,忽然感覺這廝長着一副貪官的嘴臉,就算是吃請也要避諱點,哪有像他這種不加掩飾的。
張揚道:“張主任,劉強請我晚上吃飯,一起去吧?”
張登高現在哪還有喝酒吃飯的心思,他搖了搖頭道:“不了,我老婆生病了,我得回家給女兒做飯!”
張揚聽他這樣說自然不好勉強,笑道:“有機會再一起吃飯吧!”
張登高離去之後,張揚把傅長征叫來,讓他晚上跟着自己一起過去,傅長征當然不敢拒絕,副市長讓自己跟着去吃飯,那是看得起他。
張揚叫上傅長征還有一個目的,他初到豐澤人生地不熟的,找飯店也沒那麼容易,有了傅長征的帶領,一切就容易了許多。
張揚和傅長征打了一輛黃面的,在六點十分左右抵達了魚頭王門前,衛生局長劉強一早就站在門口等着了,看到張揚從車上下來,慌忙快步迎了上去,滿臉笑容的招呼道:“張市長,您來了!”
張揚笑了笑:“進去再說!”
劉強會意,人家是害怕影響不好,他在一旁爲張揚引路,傅長征跟在後面,直到現在傅長征還沒有完全搞清楚自己的位置,怎麼就忽然成了張副市長的秘書呢?
來到推雲閣,張揚才發現所有人都到了只差自己一個,電視臺臺長樑豔,柳集鎮鎮長楊峰,教育局辦公室主任楊思敏。
初聽楊思敏的名字,張揚覺着有些耳熟,一時間想不起在那裡挺過,說起來楊思敏還是楊峰的遠房表妹,算是沾親帶故,楊思敏長得很漂亮,衣着打扮也很時尚,主動將白嫩溫軟的手伸向張揚,嬌滴滴道:“張副市長,您的大名對我來說可是如雷貫耳!今天總算有機會見到了!”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楊思敏的聲音很軟很柔,充滿了撩撥人的味道,他握手的時候忽然想起,前兩天看過一部三級片,裡面的女主角就叫這個名字,當時張揚留有最深印象的就是那女主顫顫巍巍的雙峰,不由自主向楊思敏多看了一眼,此楊思敏非彼楊思敏,不過看起來波濤洶涌,絲毫不次於那位三級明星。
楊思敏的一雙美眸柔光四射,時不時在張大官人的臉上流連一圈,張揚明白這就是常說的放電,好在張大官人見多識廣,閱人無數,圍繞在他身邊的紅顏知己哪個不是傾國傾城的絕世美女,所以楊思敏的嫵媚眼神絲毫沒有撩動他的心絃。站在張揚身邊的傅長征卻被無辜波及了幾次,他的耐受力顯然不能和張副市長相提並論,被楊思敏看得臉紅心跳,連頭都不敢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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