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雖然熱,街上的行人卻很多,穿着五顏六色的夏裝,帶着遮陽帽或撐着遮陽傘,有的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有的小情侶相依相偎,有的一羣姑娘唧唧咋咋,有的一羣小夥大聲談笑,還有許多外國人摻雜其中,用蹩腳的中文和商販交談着,竟然是在還價,看來是掌握了中國的一些精髓了。
祝玉妍緊靠着凌威慢慢在街道上走着,朱珠遠遠跟隨,三人沒有直接回永春島,經過幾個繁華的街道,又在街心花園坐了一會,祝玉妍在一家精品服裝店替凌威挑選了一身夏裝,細心之處如一位體貼的小媳婦,凌威任由她擺佈,享受着一種有人關心的溫柔。然後祝玉妍又帶着凌威進入一家美容院。祝玉妍也算富家千金,有病這幾年沒有出入美容院,以前可是常客,老闆娘一眼就認出了她,面帶微笑:“祝小姐幾年不見,越來越水靈了。”
“李姐真會說話,我倒發覺越來越老了。”祝玉妍客氣地咯咯嬌笑着,指了指身邊的凌威:“小芳呢,幾年不見還在這裡嗎?幫我朋友整理一下發型。”
“她還在,不過心情不太好,要不換一位吧。”老闆娘掃視一眼其他手下:“手藝都挺好的。”
“就小芳吧,我想見見她,以前我的髮型都是她做的。”祝玉妍笑了笑。老闆娘拿起電話,一會兒一位圓臉身材高挑留着齊眉短髮的姑娘走了進來,見到祝玉妍,略感意外:“祝玉妍,幾年不見了。”
“是啊。幾年不見我還記得你。”祝玉妍隨口說道:“你的手藝我最喜歡。”
小芳的手藝確實不錯,幾分鐘後,凌威變得容光煥發,就連鬍鬚也被整理得漂漂亮亮,多了一份韻味,祝玉妍接連點頭:“小芳,你的手藝越來越精純。”
“手藝好有什麼用。”小芳微微嘆息一聲:“這次化妝師大賽我可以拿第一的,但是自己的一點小缺陷可能要讓理想泡湯。”
“什麼缺陷?”祝玉妍好奇地說道:“我看你的人才也是一流啊。”
“你看着。”小芳掀起右邊額頭的秀髮,露出一塊紅紅的傷疤,他和祝玉妍以前應該是好朋友,也不忌諱,語氣略帶傷感地說道:“爲了一段感情,一時衝動留下了傷疤,現在想起來太不值了,化妝師大賽還要在自己頭上做髮型,這個疤痕很難掩蓋,會影響美感,而且也會影響評委的情緒。”
這是個很現實的世界,無論怎麼說得冠冕堂皇,手藝都很好的情況下,評委還是傾向於美女,愛美之心嗎,天經地義。祝玉妍有過病痛得不願見人的苦楚,很同情小芳,拍了拍她的胳膊,轉臉看了看正在對着鏡子觀望的凌威,忽然心中一動,笑了起來:“我怎麼忘了,眼前不就有一個神醫嗎。”
“神醫?”小芳狐疑地看了凌威一眼。
“當然是神醫。”祝玉妍有點炫耀地拉了凌威一把:“你看看,小芳的傷疤能不能去掉。”
凌威看了看,是撞傷留下的疤痕,比起祝玉妍原來的情況可好多了,記得那種藥液很霸道,不是萬不得已都不用,應該在耿忠那裡收着,隨口說道:“可以除掉,但要忍受一點痛苦。”
小芳眼中立即閃動出喜悅的光芒:“只要能除掉,就是千刀萬剮的痛苦我也接受。”
“好吧,明天到保和堂找我,三天見效。”凌威再次看了看傷疤,有把握地點了點頭。
“怎麼樣?”祝玉妍微微得意地說道:“他可是保和堂有名的神醫,我當初得了紅斑狼瘡,全身疤痕,都是他治好的。”
美容院裡此時有很多客人,站着等待的,睡着做面膜的,坐着盤頭髮的。大多數是年齡不同的女子,聽到凌威的話一起掉頭看過來,疤痕一直是美容護膚的一個難題,女人身上多多少少有一點,一聽說可以根除怎麼能不喜出望外。有兩位染着黃頭髮的姑娘直接走過來,語氣嬌媚:“請問身上的疤痕能去掉嗎?”
姑娘說話嗲聲嗲氣,凌威聽得很不舒服,不過還是從專業的角度給以回答:“一般都可以,我們正在調配藥性溫和的護膚品,但疤痕要看具體怎麼形成的,有的和內臟功能有關,需要用藥或鍼灸。”
一聽說具體情況,許多人爭先恐後地圍過來,伸胳膊露腿,紛紛叫道:“你看我這個怎麼樣,能治嗎?、、、看我的看我的、、、、還有我。”
疤痕各種各樣,平時都是不願見人,現在有了根除的可能,都毫不猶豫地展現在凌威面前,有兩位少婦竟然摟起衣服,一位露出肚子上破腹產留下的傷疤,一位露出大腿根部的一塊斑,也大聲詢問。凌威從醫學角度耐心解答,至於用藥,當然要求到保和堂。
一位位姑娘少婦,姿態各異,清麗,典雅,妖豔,嫵媚,風騷,端莊應有盡有,圍着凌威,露出白皙身體的各個部位,基本上能露的的地方都有人展示,身材有的豐滿,有的修長,有的圓潤,有的嬌嫩。凌威的眼中只有病症,神態坦然,在一邊站着的祝玉妍感覺可就不同了,開始還爲凌威驕傲,可看着充滿誘惑的場景,渾身忽然不自在起來,心中有一種發慌的感覺,立即衝到凌威面前,大聲叫道:“好了好了,要看病明天到保和堂,我們是來做髮型的。”
說完,祝玉妍拉着凌威就向美容院門外走去,身後響起那些女人的叫喊聲:“等等,等等,還沒說完呢、、、、、”
離開美容院一段距離,祝玉妍轉臉看着凌威,噘着嘴說道:“你是不是成心想吃那些人的豆腐。”凌威一臉哭笑不得:“拜託,我是醫生不是色狼,再說也是你挑的頭,讓我看看小芳的傷疤能不能治好。”
“越說你倒越有理。”祝玉妍帶着幾分撒嬌,鼓着嘴揮了揮手:“不玩了,回永春島。”
夏日中午的永春島分外燦爛,清澈的湖水涌動着沙灘,感覺絲絲清涼,從船上跳下,祝玉妍竟然光着腳一邊奔跑一邊嬌笑,朱珠走在凌威身邊,一臉歡欣:“小姐好幾年沒有這樣開心了。”
“她是個善良的好姑娘,一定會永遠開心。”凌威嘴角露出會心的微笑,看着祝玉妍在沙灘上旋轉着身體,裙裾飄動,如同一朵盛開的鮮花。
迎接他們的是老熟人,程明清和程新華父子,在保和堂,凌威和程新華有過一點小衝突,那也是因爲祝玉妍,現在和祝玉妍和好了,當然也不用計較。凌威親熱地與程家父子打了聲招呼,然後和祝玉妍並肩沿着小道向別墅走去。
看着兩人的身影,程新華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擔憂地說道:“這小子什麼時候和祝玉妍和好了,看來那天我設計把他推入龍吟眼的事要敗露,祝子期知道了怎麼辦?”
“你以爲祝子期不知道嗎,也太小看他了。”程明清哼了一聲,眼望着寬闊的湖面,眉頭緊皺,軀幹忽然挺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