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華楓和弟弟華強從小華山回到家時,華楓看到爸媽已經從田裡回來。
“爸媽,幹完農活了嗎?”
當華楓發現爸媽正瞄着自己手上的山草藥時,華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楓兒,你拿着草藥幹什麼?你不會生病了吧?快要上大學了。”
楓媽就覺得奇怪了,自己的兒子怎麼會到山上採藥呢?
“媽,你別擔心,我沒事,你們知道的,我喜歡學醫,所以我採點要藥回來研究。”
華楓說完,立刻跑回自己的房間。
“爸媽,對不起了,我已經騙了你們。以後再也不會騙你們了。”
躺在牀上的華楓心想着。
吃過晚飯,華楓回到自己的房間。關好門後,偷偷地將採來的草藥拿出來,洗乾淨放在一邊。由於沒有藥罐,只好用一個新的玻璃瓶代替。
在讀高中的時候,華楓經常做化學生物實驗,所以,幹起這些事情非常的熟悉。
將玻璃瓶架在三角架後,拿出酒精燈放在下面後,開始點燃。
二十分鐘後,玻璃瓶的底部已經變得發黑。而裡面已經開始沸騰起來,此時房裡早已經充滿了山草藥的味道。
於是,華楓將酒精燈從玻璃瓶底下移開,用燈帽滅了火。
大功告成!雖然,沒有真正的藥罐,熬的藥好,但是也不算什麼。畢竟,華楓發高燒基本已經好了。所以,只要喝一點就行了。
喝完藥,收拾好這些工具後。華楓坐在書椅上,藉着外面的月光,靜靜地望着窗外的一切。
在月光的照射下,窗外面顯得很幽靜,很自然。家門前不遠的小河正緩緩地向另一邊流去,波光粼粼。
這裡沒有城市的汽車聲;沒有城市的販賣聲;這裡只是偶爾聽到小孩和狗聲。
這裡,沒有爭權奪利的高官;沒有唯利是圖的奸商;這裡只有善良純樸的農民。
這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自然,和諧。
但是,這是人們所追求的生活嗎?
不是,要不村長怎麼要求,華楓走出農村,帶領村民向致富的道路前進呢?
。。。。
晚上十點,華楓正想看書時,門外向起了敲門聲。
“這麼晚了,是誰找我呢?”
華楓心想着。
“楓兒,快開門,媽有事情找你。”
當華楓打開門後,發現除了自己的媽媽外,爸爸也站在門外。但是,裡面還有一股淡淡的山草藥的味道。
當自己的爸媽不解地看向自己時,華楓先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髮。
“呵呵,我,我剛纔正做實驗。”
楓媽拉着華楓到旁邊的牀邊坐着,而楓爸走到那唯一的一張椅子旁,坐下後,從褲裝袋拿出手卷的土煙,用火點着後,慢慢的吸起來。那濃濃的白煙向上慢慢的升起。
但是,當華楓看向自己的爸爸時,他那張臉看起來顯得蒼老了許多,頭上增添了許多白髮。
爸抽的不是煙,是辛酸!
看着自己的爸爸那麼嚴肅的樣子,華楓以爲爸爸有很重要的話要對自己說。
“華楓,還有幾天你就要去上海上大學了。”
“爸,是的,今天已經是二十五號,還有六天要去學校了。”
“哎,咱們家窮,沒什麼給你,你能夠取得這樣的成績已經很不錯。但是,爸雖然沒有讀多少書,我也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其他我不說了,這是給你買火車票的錢。”
楓爸說完,從口袋裡拿出一折的錢。看過去,都是一些零錢。
華楓每當看到自己的爸爸拿出那些零錢時,都有哭的衝動。那些城裡的孩子那裡知道,他們,她們,吃一次麥當勞,可能是農民一個月的經濟來源。
而楓爸拿出的那些零錢,都是華楓爸媽從田地辛辛苦苦幹活,省吃儉用得來的。
楓爸將錢給了華楓後,就走出華楓的房間了。
華楓將零錢放好後,坐在媽媽的旁邊,看着一臉慈愛的媽媽。華楓很想回到小時候,受到委屈後,可以盡情在媽媽的懷裡哭訴。
可是,隨着年齡的增長,與媽媽在一起的日子越來越少,更不用說其它的。
可是,很多人不明白,其實,不管在那,自己的媽媽都會在默默地關心你。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可是,當你明白的時候,你可能已經後悔了。
“媽,你累了一天,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昨天,你出去回來後,我就發現你有些不同,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告訴媽媽,讓媽給你分擔。”
“媽,我,我。”
華楓一聽完,就想起和莊曉麗分手的情形,眼淚禁不住就留了出來。這兩天,華楓都很想找一個人來聽自己的傾訴。
可是,能找誰呢?
自己的弟弟,妹妹,還小,和弟弟妹妹說,弟弟妹妹都不明白,就像華楓在山上對華強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他還以爲是自己的哥哥說,華楓能和弟弟妹妹說嗎?
說起來,華楓覺得自己做人有時真的很失敗,在這十八年中,居然沒有一個同性要好的朋友,異性朋友在這之前除離去的莊曉麗,在腦海中,幾乎找不到一個。而那些所謂的同學,除了見面打個招呼,基本上沒有什麼交情。
你說,華楓能和一個相當於陌生人去傾訴內心的委屈嗎?
不能。
自己的爸媽可以,可是,華楓並不想爸媽過多爲自己的事情而去擔心。
可是,現在,華楓的媽媽卻早已經發現華楓的委屈。自己的媽媽都這樣說,還有什麼不能對她去傾訴呢?
“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你在那裡,你都是我的好孩子。楓兒,你內心有什麼苦,有什麼委屈,你就向媽說出來吧。”
“媽,女朋友和我分手了。。。”。
華楓從遇到莊曉麗起,在媽面前傾訴與莊曉麗的點點滴滴,一直說到,昨天,莊曉麗通知自己到學校見面,然後告訴自己要和市委公子結婚。
華楓不明白,是莊曉麗一直以來都是騙自己,還是因爲自己和她門不當戶不對。華楓內心的不甘,是因爲自己一直付出,可最後別人只是說聲謝謝。
“ 呵呵,其實我一直把你當我的哥哥!“可是爲什麼一開始要給自己機會!!
而且自己早已經向莊曉麗的父親發誓,只要給他五年的時間。可是,華楓發現爲了莊曉麗,連北大都放棄了,現在自己還能爲她幹什麼,還能爲她幹什麼。
華楓不知道,也不需要了,因爲他認爲莊曉麗已經和青梅竹馬的市委公子幸福去了。
“楓兒,你確定她真的和你分手了。”
以楓媽過來人的角度看,那個女孩子不可能和華楓分手的。
“確定。因爲她都已經戴上戒指了。”
“楓兒,不管怎樣,那個女孩子離開你,她將來都會後悔。楓兒,你聽媽媽說,你這麼優秀,將來一定會遇到一個更好的女孩子的。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了就沒事了(騙人)。”
夜已深,華楓等自己的媽媽回去睡覺後,華楓覺得自己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
有人說,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位女人在默默地支持,那人就是他的妻子。其實,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還有一位女人在默默地支持,那人就是他的母親。
第二天,當華楓起來時,已經是中午。可能是華楓的媽媽已經告訴其他人,不用去叫華楓,讓他好好休息。
華楓獨自吃完午飯,回到房間研究古醫書。然後對着人體每個穴位點進行研究;什麼是百會穴位;什麼是金門穴位;什麼是啞門穴位。。。,華楓都仔細的研究確認。甚至自從昨天用鍼灸治好高燒後,華楓覺得自己的膽子越來越大。
華楓按照醫書上的經脈圖,用銀針插入穴位點,當然,有些危險的穴位,華楓不敢碰,比如特殊的穴位,碰了可能會死。
在這幾天,華楓都留在房間研究中醫的各種藥方及研究鍼灸。本來,看着自己爸媽辛苦耕作的樣子,華楓也想幫幫自己的父母,可是都不讓華楓,只要華楓在家好好休息就行了。
華楓爸爸這幾天特別愁苦,華楓的學費是五千元,但是加上生活費,至少得八千人民幣。華楓爸爸本來以爲,可以申請貸學金,可是一連走了幾天,銀行都沒有一個確定的答覆。剛開始,銀行要華楓的通知書複印件,華楓爸爸拿去給銀行了。第二天,銀行要當地政府證明覆印件,華楓爸爸又拿去給銀行了。可是,第二天,銀行要求華楓爸爸要有一個具有能力擔保人,而所謂的能夠成爲擔保人的條件是,在銀行至少有存款一萬元,或者至少鎮政府的官員。
可是,華楓爸爸自己都不知道上那裡找存款一萬元以上的擔保人,而至於所謂鎮政府的官員,更不用說,因爲他只認識村長,而又不屬於所謂鎮政府的官員。
這能怪銀行嗎?
不知道,因爲銀行由於以前就貸學金貸給學生後,可是等學生畢業後,大部分的大學畢業生卻不去銀行還貸學金。可想而知,銀行爲什麼要這樣做了。
唉!華楓爸爸很發愁,就算拿出家裡所有的家產,也不過三四千元。但是,就算華楓爸爸賣血,他也一樣讓華楓去上大學。因爲在不但是華楓的希望,也是全家人,甚至是全村人的夢想。
二零零五年八月三十日晚上,華楓爸爸發愁地坐在門口不停的吸着土煙。華楓爸爸決定如果明天上午銀行還不貸款,他就偷偷去私人診所賣血。畢竟在那裡可以偷偷地賣血,而且也是來錢最快的方法。
正當華楓爸爸做出決定時,不遠處就響起村長的聲音。
“楓爸,坐在這幹啥?銀行給華楓貸款了沒?”
“唉!”
華楓爸爸嘆了口氣,然後搖搖頭。
當村長坐在華楓爸爸旁邊時,華楓爸爸給村長一支土煙,然後幫村長點燃後,在一邊想着明天如何早起去賣血換錢。
等村長吸完土煙,從口袋裡拿出一包方方正正的東西后,遞給華楓爸爸。
“這是什麼?”
華楓爸爸擡頭看着一邊的村長。
“你自己看看。”
村長笑着說。
當華楓爸爸打開包裝袋時,看到裡面都是一張張一百元的人民幣,華楓爸爸有點發呆。
“這。。。”
“你哪來的?”
“都是今天早上村民給的。裡面一共是一萬元,剛開始,有很多的是零錢,我知道華楓到大城市後,都是零錢,不方便,所以我上銀行把零錢換成成百元了。”
“村長,我怎麼能要村民這麼多的錢。你拿回去給村民吧!”
“這不是我的錢,也不是給你的,是給華楓的,華楓是我們全村的希望,他將來可要帶領全村人致富。”
村長說完,就走出了華楓家。
其實,這裡面,村長獨自將家裡的兩千元都拿出來給華楓了,他從到長三角打工的年輕人瞭解的,上海的消費水平比村裡高得多了。
當華楓爸爸上到華楓房間時,華楓正在收拾東西,準備明天上午離開家,前往上海,畢竟火車票還沒有買好。對於學費問題,他也想過。但是,自己的爸爸已經告訴他不用擔心。
華楓沒有關門,所以華楓爸爸一進入華楓的房間時,就看見華楓在收拾東西。
“華楓,先別忙着。”
“爸,什麼事?”
“給你。”
華楓爸爸將那袋錢遞過去。
“爸,這是什麼?”
“錢,一萬元。”
“你在那借的。”
“都是村民的錢,記得你出去你後,你不但代表你自己,你還是代表馬安村的。”
華楓爸爸說完,走出了房間。
華楓手裡緊緊地抓住手中的錢,望着窗外,緊緊握着拳頭,默默地在心中發誓,將來一定要帶領村民富裕起來。
等華楓收拾完東西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三十分。其實也沒什麼,就一件外套,兩件毛衣,幾本書,昨天媽媽買的兩套新衣服外,至於其它,大學都會發新的。
正當華楓靜下心來計劃以後的事情時,外面響起了那個管理固定電話老伯的聲音。
“楓仔,聽電話,有人說找你。”
其實,現在華楓聽到這句話說還真有點害怕。
“是誰呢?這麼晚了還有人打電話。”
華楓家裡每個人都在想。
華楓快速的跑到電話亭,拿起電話。
“你好,我是華楓,請問誰找我。”
“你好,華先生。我是曉麗的未婚夫池凡,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有什麼事情嗎?池先生。”
“是這樣的。我知道,華先生的父親給你貸款,銀行沒同意。現在我可以幫你交學費,或者可以給你當擔保人,你知道的,憑藉我父親的關係。”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心。如果沒什麼事情,我斷了。”
“華先生,如果你需要,明天可以到一中,我會在那裡等你的。”
華楓回到家時,爸爸媽媽雖然發現他臉色有點不對勁,但是也什麼。
華楓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想着剛纔的電話。
“這算什麼,算賠償,還是看不起我。”
華楓知道自己今晚是睡不着覺了,所以起來看窗外的風景。
而在另一邊,同樣有一個人睡不着覺。
剛纔莊曉麗的堂弟給華楓打電話的時候,莊曉麗就在旁邊。當聽到華楓的聲音時,她就想哭了。但是她盡力用手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雖然在通電話的過程中,華楓說話說盡力掩蓋着,但是莊曉麗聽得出,華楓對她的絕望,那種對被愛人背叛的無奈。
莊曉麗覺得自己很苦,忍得很苦。很想親自去見他,幫他,又不能夠。
爲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難道這就是天意嗎?
這一個都月,她都在偷偷地關注華楓的事情。前幾天,她知道華楓爸爸爲華楓的學費在不停地奔波。
這三年,華楓的家庭狀況早已經瞭解。本來想和華楓一起上學,然後幫華楓交學費的。沒想到,自己的了絕症。
莊曉麗很矛盾,想來想去,想通過以“未婚夫”的名譽來幫助華楓,沒想到的是華楓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難道他解決學費問題了?”
坐在窗邊莊曉麗望着窗外來來往往的車輛,心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