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六點鐘。當華楓早早去洗臉,發現家裡人都已經起來了。
華楓想去和村民們說聲告別,畢竟村民們幫他交了學費。
“哥哥,你去哪裡?”
“妹妹,我去跟叔叔伯伯們告別來,中午哥哥要去上海了。”
“哦。”
華楓的爸爸媽媽聽了後,都滿意地點點頭。因爲父母發現,自己的兒子已經長大了。
當華楓回到家裡時,已經是中午,畢竟全村有一百多戶人家。但是當他回來時,手裡多了很多東西,畢竟村民太熱情了。大部分都是些土特產,還有就是有兒子女兒在珠三角打工的,都把電話號碼給了華楓。
看到有些電話號碼,華楓不知道是感動,還是可笑。因爲有的人是在常州,湖州打工的,離上海相差幾十,甚至上百公里。即使在上海,華楓知道自己也不會去找他們的,畢竟太麻煩人家了。但這都是村民的好意,所以就不好意思當面拒絕,先收下來。
當華楓吃完午飯,提取揹包出門時,華楓爸爸急急忙忙走過來。
“華楓,等一下,這是我在整理房間找到的兩本醫書,你拿去看吧!”
“好的。”
華楓說完,看也沒看,將這兩本書放進揹包裡。
華楓不知道,正是這兩本書,改變了他的人生。許多年後,華楓想起來,都有不同的感覺。
當華楓一家人來到村口時,村長坐着那輛拖拉機在等華楓。
“華楓,快上來,我載你到大同汽車站。”
“村長伯伯,謝謝你了。”
“爸爸媽媽,你們就送到這吧!到上海後我會給你們打電話的。”
“弟弟,妹妹,在家要好好聽爸媽的話。”
當華楓上拖拉機後,隨着拖拉機的發動的聲音。
“吼,吼,吼,。。。。”
華楓離馬安村越來越遠。
來到大同汽車站,和村長告別後,上到,到宿州的汽車。在車上,依然碰到幾天前那位開車的司機。
“小夥子,去上學呀。”
“唔。”
華楓微微一笑,對於那天的事情,華楓對於這位司機還是很有好感的,雖然司機過於熱情。
坐在車後面,望着車窗外,想起昨晚那個電話,不知是什麼感覺,但是,華楓知道以後,在也不會輕易對一個女孩子動心了。
來到宿州總汽車站後,等車上的人下車後,華楓才提取揹包下車。
“司機大叔,再見了,等下次回來再坐你的車。”
“好的,小夥子,再見。”
只是,連華楓自己都不知道,當下次回來時,是兩年後的事情,而且是坐名車回來的。
向宿州一中的方向望了一眼後,毅然向火車站走去。他知道,只要他到一中,自己可以得到免費的幾萬元。
可是,華楓不屑,也不能。要不他連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在同一天中,宿州站到上海站一共有十一趟火車。如果要明天上午到的只有一趟,爲了明天順利報道,只好選擇那一趟了。
華楓來到買票的大廳時,發現有很多人正在排隊買票,只好排隊。
一個小時後,才排到華楓。
“請問,有沒有明天到上海站的火車票?”
“有,要什麼,快點,慢吞吞的。”
女售票員語氣不善地說,彷彿別人要去求她似的。
“一張上鋪硬臥票。這是我的錄取通知書。”
當華楓遞給售票員錄取通知書時,這位女售票員仔細看完後,又擡頭看着華楓,想不到眼前這位穿的寒酸的年輕人還能夠考上上海交通大學。但是,她還是滿眼鄙視的眼光。
“學生票,一百二十元。”
“不是半價七十五元嗎?”
“坐票纔是半價,臥票要八折。要票就快點拿錢,囉囉嗦嗦地。”
當華楓拿出那一張張父母給的零錢遞給售票員時,女售票員又用不滿的眼光看着華楓。
“我呸,窮學生。”
雖然女售票員小聲地說,但是旁邊那些人都聽到了。但是,沒有人開口,畢竟只有這裡纔有火車票賣。
“十元,二十元,。。。,一百二十元。”
華楓算完錢遞給女售票員後,女售票員才遞給華楓火車票。
華楓拿到票後,回頭看了一眼女售票員,才走出去。
“我呸,窮學生。看什麼看,有錢去乘飛機。有本事不來我這裡買呀。”
女售票員在邊說邊感嘆,而旁邊那些人早已經咬牙,因爲他們大部分都是到上海的農民工。
“你他媽窮人怎麼了,農民工怎麼了,打工受老闆的鄙視,現在買張票也要受你這種人歧視,你他媽的,你這樣是爲人民服務嗎?快給老子賣票。”
一位農民工向那位女售票員吼着,他看那位售票員早就不服了。那位女售票員被嚇了一跳,趕緊賣票。
而這一幕,華楓當然沒看到。
而華楓買好票好,就到等候廳坐着,畢竟到晚上十點五十五分,火車纔開。華楓無聊的時候,拿出一本醫書看起來。
“堂姐,我都等了姐夫一天了,還沒有見他,他不會來了。”
堂弟莊靖拿出電話,打給不遠處的莊曉麗。從六點起,莊靖就早早被自己的堂姐叫一中,等待華楓的到來。
可是,莊靖從早上坐到現在,而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堂弟,再等等吧!”
事實上,莊曉麗很想再看華楓一眼。但是,又不敢被華楓看到,所以她坐在與堂弟不遠的地方,這樣,只要華楓來了,就可以看見他。
可是,一直到晚上的十點,兩人都沒有得到華楓。
有時候,女人真的不懂男人,不明白男人。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什麼最重要,不是生命,是尊嚴。
“女兒,你在哪裡?這麼晚了還不回家。”
“爸爸,我和堂弟在一中在謝謝等華楓。可是,現在還沒有見到他。”
莊曉麗說着說着,眼淚不禁又流出來了。
“女兒,不用等了。我都告訴你了,他不會來的,你雖然和他在一起三年,可是有些東西你不懂的,回家吧!他可能已經去上海了。”
“爸,我想看他最後一眼。這也許我看最後一次看他。”
“好吧,女兒你在那等我,我開車和你去火車站看看。”
“好的。”
“堂弟,等一下,我和你大伯去火車站,你先回學校吧。”
“好的,堂姐,我先回學校了。”
大概過了十分鐘,莊海開車到莊曉麗的旁邊。
“爸爸,快點開車。”
莊曉麗打開車門,上車後,立刻對莊海說。
當兩人來到火車站的時候,已經有三趟到上海的火車,裡面還有八趟。看着人海茫茫的火車站,想在火車站找到一個人,真的很難。
兩人在火車站找了半小時,連華楓半個影子也沒有見到。
“爸。”
莊曉麗哭着。
“女兒,別急,咱們到監視室看看。”
當莊海和莊曉麗來到監視室時,裡面的人立刻同意了,雖然不知道市長要幹什麼。宿州鐵路分局局長站在一旁不知所措,還以爲是市長臨時突擊檢查。可是,看到一邊不停地看着攝像頭的莊曉麗,又覺得不太可能。
晚上十點四十分的時候,華楓等人提前十五分鐘上了火車。十五分鐘後,火車緩緩地起動,向上海開去,華楓看着窗外,沒有見到那個身影。
唉!三年時間,這麼容易就忘記嗎?
莊海和莊曉麗沒有找到華楓的身影,因爲華楓上火車離開了。
當最後一趟到上海的火車快走說,莊曉麗絕望了。
莊曉麗絕望地看着莊海,雙手抱着臉在監視室哭了起來。
“女兒,別哭,我立刻給你找。”
當莊海讓人就攝像頭倒回去的時候,終於發現了華楓買票的那一幕。
但是,當看到那一幕,莊海發火了。
“李局長,你怎麼有這樣的員工。”
鐵路分局局長一看,額頭立刻冒出汗水。
而當莊曉麗看到那一幕,哭得更厲害了。
“市長,我。。。”
“你自己看着辦。一個小小的售票員居然這麼囂張。怎麼爲人民辦實事?”
第二天,那名女售票員上了報,被通告全市批評,而她連夜被辭職。
可憐的是,那名女售票員連自己惹了誰都不知道,而她最想不道的是,就是她賣票給所謂窮學生的態度讓她成“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