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鴻上車後,展宏圖的車隊駛向沁園別墅區。
車上,方鴻一言不發。
那張面對漂亮女人時總帶着賤賤笑容的臉平靜如水。
窗外的霓虹燈光偶爾投射進來,照的他那張臉忽明忽暗。
“鴻哥,耳麥,陳伯有事跟你商量。”
副駕駛的保鏢轉身給方鴻遞過來一個耳麥。
肌肉勃勃的漢子,三十好幾,但這聲鴻哥叫的卻一點不違和。
方鴻白天對巨蠍的那三刀,徹底讓這兩個保鏢折服,這聲哥也叫的心服口服。
戴在耳朵上,耳麥內傳出陳弼時低沉的音頻。
方鴻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兩邊都沒了動靜。
車子裡,只剩下發動機的轟鳴和三個人的呼吸聲。
車子已經駛離市區,到了人比較少的路段。
方鴻看向車窗外,嘴角似有還無的牽扯,潔白的牙齒閃着冷冽的寒芒。
這個人前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少年的氣質似乎有些變了,像一頭展露獠牙的貪狼,連帶着車內的空氣似乎都變得有些冷了。
前排兩個保鏢突然打了個寒顫,莫名的寒意讓他們心頭一緊,卻聽見車後座的方鴻淡淡道:“獵殺開始!”
…………
另外一邊,舒心回到金樽十八樓的天字號宴會廳。
由於投毒案情尚未明朗,現場基本上保持原貌。
但所有使用過紅酒杯都被歸置到了一起,密密麻麻的高腳杯擺在那足有一兩百隻,看的舒心頭皮發麻。
“呼~!該死!早知道該吩咐他們不要動這些酒杯或者直接就把方鴻那隻給扣下來的!”
舒心一邊吐氣一邊懊惱的撩頭髮,有些不甘心。
這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突兀傳來:“不好意思舒小姐,打擾一下,有點事想請你幫忙。”
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舒心猛地回頭,看清來人後非常震驚。
“展董!舒詞,影兒你們……你們剛纔不是已經走了麼!?”
來的不是別人,竟然是本應該已經離開金樽的展家父女和顧小影。
舒心之前明明看到他們三個一起上了同一輛車,剛纔又是她看着車子開走的。
那時候方鴻還……想到方鴻,舒心突然眯眼。
那好看的丹鳳眼轉了轉。
剛纔那傢伙說回來上個廁所,真的是上廁所麼?
難道!
“舒姐姐,現在來不及解釋那麼多了,我們真的是有事想請你幫忙。”顧小影急急道。
展舒詞雖然沒有開口,但也是有些希冀的看着舒心,展宏圖在側,又道:“拜託了舒小姐!”
舒心臉色微變,看了眼鄭重其事的展宏圖,當場便道:“好!展董你說,需要我做什麼?”
……………
隨着車隊逐漸駛離市區,兩邊的路燈變得越來越暗。
最前頭邁巴赫的大燈已經打開,展宏圖的座駕在最中間,方鴻所在的車押尾。
副駕駛的保鏢回頭看着方鴻:“鴻哥,前面是嶺水橋,橋不長只有百來米,但橋對岸有幾排路燈是壞的,而且這附近到晚上也沒什麼人,光線太暗不太好走,恐怕……”
“開過去。”方鴻想也不想道。
同時他又對着耳麥道:“陳伯,注意警戒,隨機應變!”
同樣的,那便陳弼時的回覆也只淡淡的嗯了一聲。
不用方鴻說他也知道,如果對方還要動手,前面這條嶺水橋絕對是最好的伏擊地點。
陳弼時和方鴻都清楚,中間那輛邁巴赫上除了兩個保鏢,展宏圖展舒詞和顧小影失不在的。
方鴻早就在車隊離開的時候掩護他們繼續留在了金樽。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方鴻知道自己今天晚上表現的太過驚豔,展舒詞身邊突然出現這樣的人絕對會引起對方的重視,方鴻料定他們晚上必定還會再動手,所以纔會有了這出請君入甕的戲碼。
雖然這個請君入溫的方案最開始是由陳弼時提出來的,但具體的行動計劃是方鴻制定的。
車子開上了嶺水橋。
打頭邁巴赫開進十五米,風平浪靜。
打頭邁巴赫開進五十米,這時候整個車隊五輛車都上了橋,依舊風平浪靜沒事情發生。
但就在第一輛邁巴赫即將通過橋頭到達橋對岸而第五輛車也就是方鴻所在的那輛邁巴赫還在橋中央的時候,異變突起。
“突突突突突!”
橋對岸突然涌現細密的流光,仿似墜隕的流星簌簌簌簌簌簌飛速朝車隊射過來。
梆梆梆!
射在車玻璃上,瞬間涌現出無數道冰裂紋!
雖然擋風玻璃沒碎,但是一輪後已經岌岌可危!
“是制式微衝,子彈也是特製的,你們趕緊棄車!”
耳麥內陳弼時的聲音有些焦急,很顯然,方鴻所在的車輛成了重點照顧的對象,不然他不會這麼着急!
這樣的時候方鴻沒有逞能更不及多想,言簡意賅道:“跟我下車,注意身位別成爲對方的活靶子,跳河!”
說完,已經率先推門下車!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河岸的流光如密集的雨點般掃射而來,方鴻所在的邁巴赫果然是重點照顧對象。
梆梆梆~噗~
瞬時間幾輪子彈,經過防彈處理的擋風玻璃已經不防彈了。
但好在射進來的那顆子彈沒有傷到人只是擦着司機的耳畔射進了椅子靠墊。
副駕駛上的那個保鏢再也沒有任何猶豫,打開門一個翻滾下了車,然後又是一個縱身撲通一聲直接撲到了橋下湍急的河水中。
好在橋不算高,這個高度對他們這些大都是退役兵的保鏢來說構不成威脅。
“還愣着幹什麼,下車,跳啊!”方鴻靠着橋墩衝那個司機吼道。
“鴻哥,你先走,我開車往後……!”
司機並沒有聽從方鴻的指示安排,掛了倒擋一腳油門往後開,一下衝出了十多米。
方鴻這時候也顧不上他,一個縱身跳入了河裡。
他已經預見了那個開車保鏢的結局。
果然,在河水沒過方鴻頭頂的瞬間,另外一邊橋頭轟的一聲,火光沖天而起。
那輛倒退這出去的邁巴赫被打爆了,這種程度的爆炸,保鏢必死無疑!
對方的意圖其實非常明確。
他們知道方鴻是最大的威脅,所以集中火力攻擊方鴻所在的座駕只爲了先置方鴻於死地。
那個保鏢的意圖也很明確,他知道這輛車可能會被打爆,所以才倒車只爲了爆炸真的發生時不殃及前邊的車隊。
當然,不排除這個保鏢覺得把車倒出去生還機會更大的可能。
但作爲退伍軍人,在明知道對方武器特殊的情況還這麼做的可能微乎其微,所以歸根結底只有一個解釋,這個保鏢爲了保護大家犧牲了自己。
另外一邊,橋那頭衝出來十多個手持微衝的人。
清一色的黑色着裝,從頭武裝到腳。
雖然人數不多,但是火力極猛,而且明顯和昨天那羣烏合之衆不太一樣,這羣人身形步伐節奏都像是訓練有素的樣子,跟一般的特種兵小隊有的一拼!
他們對着前頭四輛車又是一陣掃射,這一次倒不是奔着殺人去,而擺明了是用來威懾警告車子裡的人。
“除了第三輛車裡的兩個女人留下外,其餘人待會靠近的時候全部殺光,記住,他們手裡都有短火,一定要提防他們反撲!”
“是!”
夜幕下,這十多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像是煉獄出來的使者,行動如風,嗜血而來!
很顯然,這些人都以爲方鴻已經伴隨着剛纔的那聲爆炸魂歸地獄。
但事實並非他們想的那樣!
“他媽的!”
河水裡方鴻腦袋伸出水面,滿臉戾氣忍不住爆粗。
“這他孃的都是些什麼貨色,怎麼比山裡的野獸還要兇殘!既然這樣,那就別怪你小爺我辣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