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之外,蔡燁臉上的神色有些沉,他看着躺在攆上小臉微白的蔡如月:“你對父親說了什麼?”
他的妹妹蔡如月,長相甜美,在天陸皇朝也算得上是一個美人。他花費頗大的功夫,本來是想借着這場宴會,與那幾個宮裡宮外都有名的才女佳人比拼比拼,可他不過是出去了一會兒的時間,他的這個妹妹就給他惹了大事出來?
他瞧着蔡正臉上掛着一抹笑就覺得有些奇怪,向着正殿走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了躺在這裡隨時等候傳召的蔡如月。
他自己的妹妹必子如何他最是清楚,所以不問她怎麼跑出來的也不問她怎麼受的傷,直接問她跟父親說了些什麼?
“哥,”蔡如月捂着胸口,那裡被皇甫元澈揮的一掌的疼勁兒還沒緩過來,本來還想跟她這個哥哥抱怨抱怨,結果呢?
“我都受傷了,你也不關心一下?”
“我問你與父親說了什麼!”蔡燁的臉色黑的可謂是要成墨了,如若不是眼前的這個小女孩是他從小照顧到大的,他早就同對待其他庶妹一樣甩一個耳光過去了!
蔡如月雖微縮了下脖子,眼底卻是一絲害怕的跡象都無,她笑眯眯的看着蔡燁道:“我也沒說什麼啊,只是說自己是因攝政王殿下受傷了而已....”
蔡燁瞳孔微縮:“糊塗!!”愚蠢!以蔡如月的性子肯定不只是說因皇甫元澈受了傷而已,定是還說了其他什麼引父親誤會,還讓父親以此能更上一個層次的東西。
比如,一個姑娘家家的名聲....
然而皇甫元澈是誰?南域攝政王!
蔡燁似乎看見了蔡家大院的牆門瞬間倒塌,連訓斥都來不及,急急的追着蔡正的腳步而去。而他剛踏進殿門,就已經見他的父親大人跪在了衆人的面前!
他心中一顫,忍不住倒退了兩步!
蔡正的偷瞄老皇帝並沒有放過,他看了一眼皇甫元澈,遂盯着蔡正擰眉道:“你家小丫頭的事情,你瞧着南域攝政王做什麼?”
皇甫元澈適時一笑:“難不成跟本王有關?”
他話音一落,大廳之中頓時議論紛紛起來,這南域攝政王再怎麼說也是他國的人,而蔡正家的二姑娘是天陸皇朝的姑娘。大晚上的,一個男人和一個小丫頭,碰在一起,能有什麼?
衆人面上沒什麼,但那一雙雙八卦的眼睛的亮光閃的很是厲害。
就連楚青都悄悄的往旁邊挪了一點,不得不佩服這政場上的東西,剛剛所有的攻擊力還對着她呢,這不過一會兒子一句話的功夫,就成功的轉移了?
她若有所思的眸子望向坐在上方的君清宸。
君清宸朝她淡淡的丟了一個眼神過來,很是明顯,他還沒這麼無聊。
楚青瞭然,隨即望向面上掛着一抹淡笑的皇甫元澈,他脣角勾起,面上肌肉卻是下沉的厲害,典型的皮笑肉不笑。再聯想到他中了踏雪無痕時恰巧遇見隨後又被打傷的蔡如月.....
“如月不過是個姑娘家家,攝政王殿下就是再有多大的怒火,也實屬不該....”蔡正嘆息一聲,示說完的話卻是引得衆人瘋狂的猜測
了。
哎呦,姑娘家家?攝政王對一個姑娘家家能有什麼怒火?
衆人的思想猥瑣,楚青瞧的真切,皇甫元澈的面上閃過一絲的怒意,他輕笑一聲,朝着蔡正緩緩道:“本王實屬不該....如何?”可真有意思,各國都巴巴的跑過來與天陸聯姻,這會兒子這天陸也不甘落後,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給他塞女人?
皇甫元澈所思,老皇帝也有所察覺,頓時覺得自己的臉上無光,對於蔡正這種人,那是內心瞬間膈應的如同蒼蠅一般:“二姑娘可在外邊?”
蔡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所謂富貴險中求,若不是蔡如月一臉沒有問題的模樣,他也萬是不敢有這樣的想法的:“小女正在外邊。”
“傳進來。”說了半天,不就是爲了這麼個結果?那便將所有的東西都擡到明面上來,他倒是也有些好奇這蔡正的二女兒是如何給了她老爹這樣的勇氣的。
一臉虛弱的蔡如月很快就被擡了進來,她閉着雙眼,表示着柔弱,直到擡到楚青的身邊也沒睜眼,自然也就沒認出楚青來。
“月兒。”蔡正很是心疼的喊了一聲。
見那蔡如月的神色不似作假,老皇帝朝着楚青道:“恰巧神醫姑娘在此,就給二姑娘瞧一下吧。”
楚青應聲,伸在搭在蔡如月的手指上,片刻便收回手:“回皇上,月姑娘受的,是內傷。”
這聲音聽着有些隔耳熟,令閉着雙目的蔡如月睫毛微微顫了顫,似乎掙扎了許久,她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父親....”似乎才察覺到上方坐了個天子般特別驚訝的開口:“皇....民女參見皇上.....”她似乎有些害怕。
蔡正適時的伏下身:“小女受了傷,還望皇上恕罪啊!”
老皇帝深覺頭疼,這點兒小把戲實在是入不了他的眼,心中憎惡卻不得不道:“怎麼就受傷了呢?”
“之前宮中鬧有刺客,小女恰巧路過.....”
“父親!”
父女倆一唱一喝,只兩句,就讓場中的衆人明瞭。宮中之前有刺客,與皇甫元澈有過交手,皇甫元澈不是那刺客的對手,還被傷了,那蔡如月恰巧路過,還被打成了內傷,這不就是說,蔡如月受傷是與皇甫元澈有關麼.....
世人皆八卦,腦中小風暴瞬間腦補了好幾個場景,其中想的最多的,就是蔡如月看見那刺客與皇甫元澈打起來了,然後,皇甫元澈受傷了,蔡如月受傷了,蔡如月爲了皇甫元澈受傷了.......
衆人瞬間恍然大悟。
那一雙雙的眼睛就投向了皇甫元澈。就連楚青也將視線投向了皇甫元澈。
恩,狗血處處有,她還第一次見,很想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會怎麼處理。
皇甫元澈倏的將頭瞥向蠢蠢欲動想要嗑瓜子的傅晟睿身上:“天師大人如何看?”
傅晟睿差點就要站起來掀桌了,他看起來有這麼閒嘛?啊?這種事情他作爲‘當事人’問他這個一邊兒看戲的天師作甚?
不過皇甫元澈這小子向來跟個滑頭似的,一不小心就會着了他的道。傅晟睿微沉呤,習慣性的
掐指算了起來。
“天師大人有刺客的着落了?”皇甫元澈聲音幽幽的傳來。
傅晟睿掐着手指的姿勢頓住,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沒有着落!”再說他掐指是看他自己有沒有什麼難好不好。
真是的,一個個的都不省心!
“是麼?本王還以爲天師大人與神醫姑娘一樣都是普渡衆生的。見這蔡家姑娘遭遇如此的劫難,定當是不忍心讓那刺客逍遙法外才這般卦算,原來,是本王想多了麼?”皇甫元澈輕笑一聲,不急不緩道。
這些人會踢球,他就不會?
楚青微挑高了眉頭,饒有興致的向傅晟睿看去。傅晟睿正要懟皇甫元澈兩句,見楚青視線瞥過來,還略有嫌棄的模樣,就知道這個女人定當是在心中又罵他神棍了。
他一代天師,推算就從來沒有失手過。他幽幽的視線盯着皇甫元澈半晌,突然冷笑一聲:“罷了,看在你日後那麼悽慘的份上。我就替你算一卦吧。”悽慘二字落在皇甫元澈耳中,令他的眉鋒不自覺的跳了兩跳。
他雖與楚青一樣不是太相信傅晟睿這種表面是天師實際是神棍的人,但應徵傳言的事實多了之後,難免就會在心中留下一些痕跡。
皇甫元澈微微蹙眉,就聽傅晟睿那飄仙又有點不正經的聲音傳來:“沒有着落,那是因爲你們都誤解了刺客,所以才這般沒有着落!”見衆人不解,他從小路子的手中拿過扇子,悠閒的扇啊扇:“天色較黑,攝政王眼神兒不好,其實那個刺客,是個男的!”
衆人差點將嘴裡的酒給噴出來,男的?
享譽天下的南域攝政王殺敵無數,所立的戰功是數不勝數。這皇宮再黑也不可能黑到將一個男人認成了女人吧!
衆人看着皇甫元澈的眼神飄着點兒詭異....
這得到什麼地步了,纔會把一個男人看成了一個女人啊....啊,說起來,皇甫元澈好象至今,都沒有立過妃啊,啊不對,應該說,連個侍妾都沒聽過.....
楚青差點要笑出聲來,這傅晟睿真是白瞎了他這副的皮囊,看似一副飄仙的沒有爭奪慾望的人,偏偏是個逮着機會就會睚眥必報的。
當真是有意思。
那蔡正臉上的汗都流下來了,蔡如月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亂,若刺客是個女子,那皇甫元澈作爲被一個女子保護的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天陸皇帝的面前,是怎麼着也會給他們蔡家一個交待,可若刺客是一個男人.....
他頭上的汗越抹越多,身子都有些顫抖起來。心中已經開始後悔在聽見蔡如月對自己所說的話之後沒有經過任何考慮的就跑了進來。如今,若是攝政王堅持認爲那個刺客是個女子還好,若是同意天師所說的承認那是個男人....那,那他家女兒的名節,可一定會毀了啊!這別說是要進了皇甫元澈的後院了,就是在這天陸皇朝之中,還有誰敢要他蔡家的女兒?
這傅天師說的也不知是真是假,若皇甫元澈不認,那他就得對自己的女兒負責。若他認了,那他必定會成爲天下人的笑話。比起後者,納一個美人回去,怕是誰都會選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