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亞澤從他的咖啡店出發,向着安全組走去。
又是一個新的早晨,很早很早,太陽剛剛升起。
大路兩邊都是在陽光下茁壯生長的灌木叢。
他又要像平日一樣坐電梯走到負二樓,那裡是他作爲安全組維護和平的醫生的辦公室。
然後他會從辦公室裡的密道走進自己地下三層的私密房間。
那是他作爲拿非利大陰謀家的房間,那是自己秘密計劃的誕生地。
他在陽光下走着,不斷靠近着早上有些寂靜的安全組大樓,盤算着他的計劃,突然鈴聲從口袋裡被傳了出來。
他拿起了手機,
是杜文歆。
“現在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我們的王確實甦醒了,我看到她確實有着足夠強大的能力,我的任務完成了吧。”
彌亞澤聽着電話,在他的身後,細碎而安靜的腳步聲跟了上來,而彌亞澤並沒有發覺。
“你確定?”彌亞澤在電話電話這邊說着,有些小得意,得意到根本沒有意識到身後的狀況:“你從0124病房偷出來的那個女孩真的拿非利之王嗎?”
“是的,我的任務完成了,能不能給我的子民們抑制劑,我們最近過得很艱難,政府撥給我們的人類罪犯根本不夠我們吃的,要是一直吃不到人肉我們會集體爆發的。”
“好的,這次僱傭任務完成二分之一,我馬上就把庫存裡五分之一的抑制劑運送給你,夠你們鎮子一半的拿非利不吃人類好好活半年的了。”
彌亞澤說着,停下了腳步:“接下來給我保護好滂英,保護好我們的王,把它放在中央倉庫裡秘密看守住就好了,並且必須要讓她在徹底甦醒之前變得更加強大,所以這段時間選一些拿非利餵給她吃,直接讓他吃掉就行,滂英是撒楊沙,可以直接吃掉活體拿非利的。”
一個硬梆梆的東西突然盯上了彌亞澤的腦門。
“你他媽再說一遍。”一個極其低沉卻極其憤怒的聲音在彌亞澤的身後響起:“我們的王是誰?”
第一次, 第一次。
他的腦袋第一次被人拿槍頂住了,就像幾天前,他用槍頂住了醫療主任的腦袋一樣。。
手槍死死地頂着彌亞澤的腦袋,卻十分顫抖:“你再說一遍,誰?誰是拿非利的王?”
“誰!”
“哦喲喲!”彌亞澤突然就笑了,笑聲裡有明顯的一絲慌張:“你好啊,尹雨藤。”
“你那天不是死了嗎!”
“別廢話,說,誰是我們的王?”
“說了也沒用啊。”他轉着眼珠,敷衍着拖着時間:“就是你的妹妹滂英啊,可是你能挽救什麼呢?”
“滂英?”
這一刻尹雨藤的腦袋像被人悶了一腳,完全被弄懵了。
“滂英。。。。。。滂英。。。。。。”尹雨藤不斷嘟囔着這個熟悉的名字,他的身體頓時冷了半截,手槍還高高指着彌亞澤的腦袋,但是槍口已經不再像剛纔一樣死死威脅着彌亞澤的生命了。
尹雨藤還舉着槍,但是他的頭已經低了下去,背脊也耷拉了下去,像是身體被抽空了一般。
“滂英。。。。。。滂英。。。。。。”他不斷地低聲嘟囔着,完全忘記了前面的這個“殺掉自己”的仇人的存在。
彌亞澤轉過了頭,眯着眼睛盯着喪氣的尹雨藤,一臉暗自得意的樣子。
但他很快就從得意裡脫了出來,敏捷地擡腳踢掉了尹雨藤的手槍,接着又是一腳朝着尹雨藤的肚子踢去。
這是幾天前尹雨藤受重傷的傷口。
彌亞澤無法判斷現在尹雨藤的狀況,如果尹雨藤恢復的很好,彌亞澤根本不是對手。
更何況,他現在離安全組只有幾百米遠了,要是暴走變成拿非利的話,無論對誰來說都是自尋死路。
彌亞澤瞄了一眼被踢得遠遠的槍,
那把槍離尹雨藤的距離有大約50米。而自己離大樓的距離還有至少3百米。
“如果向大樓跑的話,他會在8秒內拿到槍並且開槍。”
“那樣我受傷的機會大很多。”
他的大腦高速地想着,思考着自己逃跑的方法。
他開始瘋狂朝着地上那把槍跑去。
“耗時9秒。”他低聲盤算着,拿到了槍,直接向灌木叢裡擲去。
他又立刻掉轉了方向,向大樓裡跑去。
而這個時候尹雨藤剛剛反應過來,但是都來不及了。
他沒法光明正大地追進安全組大樓,拿槍射殺他也來不及了,因爲槍根本找不到了。
雖然他今天就是來殺彌亞澤的,但是他就在剛剛,他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復仇上面了。
“滂英。。。。。。滂英。。。。。。”
“是我的妹妹啊。。。。。。”
“我的妹妹四年前不是被炸死了嗎?”他跪了下來,死死抱住了頭,恐懼和絕望爬上了他的背脊。
“老大,老大,我求你了,”源琛跪在地上,乞討般地抱着混混頭子的大腿,向傲慢的傢伙可憐哀求着。
“我的教堂那裡。。。。。。”
“教堂那裡,真的有怪物啊,他每天都去那裡欺負我啊,您行行好吧!”
“上次也是您幫我解決的怪物,這次也幫個忙吧。”
頭子盯着一臉恐懼與哀求的源琛,輕蔑的地笑了一下。
混混頭子讓手下圍到了自己身邊,低下了頭和他們小聲耳語着。
“那些拿非利體型是什麼水平?”頭子的腦袋從人堆裡突然又冒了出來,傲慢地問道。
“不算很壯吧,他們平日不發作的時候裡比我還瘦,變成怪物之後也還比不上您的體型。”
“我會給您很多錢的。”源琛突然說道,放大了音量,露出一股討好的笑。
頭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繼續把嘴搭到了手下耳邊
“別想了,不行,老大的身子骨那麼高貴,出了事情你負責嗎?”,一名手下大聲喊着,不忿的口氣似乎能把源琛給吞下去。
“可是可是,”源琛連忙跪下,同時低下了頭,骨碌地轉了幾下眼睛。
接着他重新擡起了頭:“可是老大,他不但讓我們受傷,他還老是搶我的錢,他說過幾天要殺到您這裡。”源琛故意小心翼翼地說着,擡頭做出一副膽小的樣子:“他說他要取代您,要當這個地方的老大。”
“他說他一個被不待見的怪物也要讓你們。。。。。。”
“不是,他說讓我們人類嚐嚐受屈辱的滋味。”
老大突然皺起了眉頭,眼睛眉毛幾乎要縮成一團。
“他說什麼?”
“他媽的他怎麼說的!”
“他怎麼說的?”
頭子拍案而起,極大的不爽藏在衝勁背後,推動着他去找這個怪物算賬。
“他。。。。。。”
“他說。。。。。。”
“他說他要幹掉您當這裡的老大。”源琛像是被嚇到了一樣,縮着脖子,顫抖地說着。
“我去現在就去找他!”
“媽的帶我過去!我去剁了他!”他兩個大步上前,直接一把揪住了源琛的領子,用撐的大大的眼珠死死盯着源琛:“我非要宰了那個噁心的怪物雜種。”
“你們都給我一起去,殺個這個怪物。”頭子利落地扔下了源琛,轉身朝着身後的人大聲命令道。
手下人依舊義憤填膺,
“好的好的,老大說的是。”
他們站在老大背後,一邊大義凜然地擺着表情,一邊吐着奉承的話語。
“好的好的,都聽老大的,老大說的在理。”源琛像母雞啄米一樣,不停地點着頭,也說着同樣諂媚的話,同時轉身向前帶起了路,開始向自己的教堂走去。
源琛背對着混混們
,咬了咬牙,剛纔的卑賤的笑臉突然消失不見,而一股異樣的笑容慢慢從嘴角流出。
得意的笑容。
時間是11點半,滂斷坐在不大的辦公室坐着,像往常一樣整理着最近的事故,順帶地做着案例分析,分析一下歷史敵人的特徵。
他有些心不在焉,這幾天一直都是。
從進入貧民窟那次受到的打擊,再到見到自己最親的哥哥竟然是拿非利的事實。他原先堅定的信念已經被蹂躪得一文不值。
現在的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該依靠什麼戰鬥了,只會發着呆渾渾噩噩地混着日子。
“也許會這麼不知所終得死掉呢。”
他發着呆,外面的太陽已經懸在了他的正上方,光芒照耀在沒有任何波瀾的城市,被直直地反射進了滂斷的眼睛。
“太陽真是偉大哦~用光芒照耀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不過看來?”
“看來我永遠也不能做到這樣。。。。。。了?”他低下了頭,沮喪地開始了自言自語。
還有不到十分鐘就要開午飯了。
以前沒有緊急情況的時候,他能休息一個下午,然後吃完午飯之後值一個下午的班,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現在不一樣了,他被降職爲安全B組的實習隊員,要做到全天值班,12點之後只有1個半小時休息。
他本來就是個怠惰的人,之前有這明確的目標能讓他保持勤奮。
而現在他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懶鬼,工作又變的更多了。
他直接把頭靠在了椅子背上,雙腳朝着桌面一踢。
“反正不是什麼重要的研究,到此爲止了。”
“這活幹的沒什麼意思。“他無意識地說着。
就在這時他真的失去了自我的意識。
他突然機械地歪過了頭,眼神瞬間變得呆滯起來。
呆滯。
呆滯。
漫長的呆滯。
他猛地地從呆滯中醒了過來,像是死而復生一樣。
大量的不清楚的信息在剛纔像是被強行地塞進他了腦袋,這讓他的大腦感到了劇烈的疼痛。
他似乎看到了咆哮的黑龍,奄奄一息的男孩,一個隻身面對千軍萬馬的看不清是誰的人,流露着瘋狂笑容的怪老頭。
都是很細碎的影像片段,看上去沒有任何邏輯也沒有任何關聯。
他眨着眼睛,滿眼的金星還依舊在頭頂上徐徐飛轉着。
而正在他還沒有從混沌中完全甦醒過來的這時候,整棟大廈裡卻突然響起了罕見的音樂聲。
這是一段被截取的鋼琴曲,每一個音符裡都帶着歡快的標記。
即使神智不是非常清醒,滂斷也能一耳朵就分辨出這首鋼琴曲。
“卡瑪林斯卡婭。”
他對格林卡的作品印象極其深刻,而這首交響曲也是他最愛聽的音樂之一。
不只是他自己喜歡,他的妹妹滂英和自己的哥哥尹雨藤一樣很喜歡。
喜歡到他在家人重聚的時候,自己帶着哥哥把這首交響曲改成了鋼琴曲。
就是現在被莫名其妙地播放出來的這首鋼琴曲。
他聽着,逐漸聽出來了,這首曲子從中間截斷了,放出的只是後半段,歡快主題的後半段。
最後的的結尾裡,主題不協調的響起了四次,然後最後一擊結尾。
他聽出來了。
這個鋼琴曲是他彈的,他還記得很清楚,那是次錄音,前半段他的哥哥完成,後半段他用他不正經彈着歡快的後半段。
但是在收尾的時候,更不正經的妹妹來了,用一兩個錯誤的音符毀掉了最後的兩遍主題重複,他只好無奈地再用了兩遍重複收了尾。
毫無疑問這是他們當時的錄音,那麼爲什麼這麼私人的音樂錄音會在現在的安全組大樓裡響起呢?
難道是因爲在地下醫院的妹妹?
可是。。。。。。
滂斷撓了撓頭,絲毫摸不到任何門道。
這時候他的電腦上突然蹦出了幾個大字。
“我是尹雨藤,快點來安全組後面的咖啡館!快點!”
十秒之後,這條信息倏然消失。被截成一半的樂曲依舊在整個大樓裡機械地單曲循環着。
他看到了“尹雨藤”三個字
於是根本沒有多想什麼,滂斷直接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這時候,牆上的時針剛好指到了12點。
彌亞澤喘着氣走進了辦公室,有些毛躁。
他想起來了,他還得仔細找一下他放在外層辦公室的王血,
那罐藥劑,總感覺被誰拿走了一樣。
“那個怪物就待在在教堂裡,你們一定要小心。”,源琛顫顫巍巍地握住了門把手,低聲下氣地提醒着混混們注意安全。
“不用你廢話!我自己清楚。”頭子恥高氣揚地低聲罵道,沒一點好氣,口氣裡還有一點藏不住的焦慮。
“砰!”
門被混混們用力踢開了,光線飛快地在巨響中涌進了昏暗的房間,照亮了就剛好坐在他們他們正前方的拿非利。
那拿非利用怪物的姿態安然趴在祭壇上,嘴上叼着一小塊白肉,像一隻安詳的獅子靜靜守在自己的獵物旁。
即使這拿非利並不算很瘦弱,但也能給人一種強烈的恐懼感。
混混們看着怪物,輕輕地哆嗦了一下。
接着他們毫不猶豫地端起了槍,朝着前面的怪物玩命地射擊着。
他們一邊保持着射擊,一邊向前緩緩走着。
他們在教堂座位之間的過道里一步一步向前走近,與怪物的距離越來越短。
“咔啦咔啦。”
手槍突然成了啞巴,無論怎麼扣扳機都發出不出槍響。
而這時的怪物依舊一動不動。
混混們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槍和對面有些威嚴的怪物,有些慌張,有幾個甚至轉過了頭張望,想逃跑回到大門口。
不過可怕的傢伙依舊一動不動,安靜地就像死了一樣。
混混們於是放緩了一點警惕,仔細地朝前瞧了瞧。
怪物身上都是子彈的穿上,少量的血液從傷口流出。
這隻怪物似乎是在睡夢中被打死了,不帶一絲反抗。
“看到沒有,老大就是厲害,這麼大隻的怪物,這麼輕鬆就幹掉了!”混混得意洋洋地站在祭壇前。
“啪!啪!啪!”
他們的身後幾聲掌聲不合時宜地突然響起,顯得極其詭異。
“老大厲害啊!”
“是啊,真是厲害。”他們身後的源琛也這麼說道,口氣裡卻一股子陰陽怪氣。
混混們都轉過了頭來,想把不滿的眼光放在源琛身上。
但是他們沒有機會再走到源琛面前去責難他了。
源琛揹着手靠在門邊,突然笑着露出了背後的手。
那手牽着一根吊着的不太起眼的繩子。
就在混混們轉頭表示不爽的那一刻,源琛用力咬了咬牙,同時猛地拉下了繩子。
轟然一聲。
祭壇前的一塊地板突然整塊塌陷了下去,總共的六個混混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全部跟着這塊地板嘩啦啦地掉了下去。
掉到了地板下三四米的地方
他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在地底下向四周環顧。
“搞什麼鬼啊。”底下的混混紛紛喊叫着,表達着自己的不滿:“源琛?你?”
“你找死啊!”
這裡是個地下的極大的密室。
而這裡離地面足足有三四米的距離。
上面只有一塊相比整個密室根本不算多大的塌陷口。
短時間內他們根本沒法爬出來。
這時候源琛走了上來,舉着一塊大約1
0平米的厚鋼板,他的肌肉在此時顯得十分健碩,一副毫不費勁的樣子。
“混賬!你想把老子怎麼樣?“地下的混混頭子依舊不客氣地叫囂着,絲毫沒有意識到現在他們所處的境地。
“老大你真是好厲害喲。”源琛陰陽怪氣地回答了起來。
“嗯哈!”
“嗯哈哈哈哈哈!”
“你們竟然對着一個拿非利屍體開了那麼多槍,真他媽厲害喲,真他媽笑死我了。”他控制不住地爆出了大笑。
接着直接把鋼板扔到了地上,鋼板一下子就遮擋住了地上的塌陷口的一大半,只有一塊小口沒有被遮擋,微弱的光線從中透了進來。
“你剛纔是不是問我,問我說我想對你們做什麼?”
源琛的臉突然出現在了那個小縫裡,把目光投向了地下那幾個一臉迷惑和憤怒的傢伙。
“很簡單咯,我想玩個遊戲啊”
“我想看看你們這羣強大的人類精英能怎麼對抗你們最厭惡的拿非利禽獸。”
“強大”,“精英”,這兩個詞語他說的格外用力,聽上去源琛的情緒格外的興奮,諷刺的惡意也格外濃重。
“玩。。。。。。遊戲?“
“你。。。。。。想幹什麼?”老大看着上面那個原來的懦夫流出了讓人恐懼的狂熱眼神,這才嗅到一點不祥的氣息,於是有點害怕地放軟了自己的語氣。
“看那邊哦,看那邊朝着你們招手的拿非利哦。”源琛伸出了手,指向了黑暗裡的另一邊。
混混們在地下聽到了“拿非利“三個字,心裡咯噔一驚,慌張地朝四周環顧了起來,在無邊的黑暗裡探尋着所謂的拿非利。
“老大!”一名混混突然就抱住了混混頭子,叫聲雖然不大,卻充滿了驚恐。
他伸着顫抖着手指向了黑暗裡的一處,一聲也不敢吭。
他們看見了。
隱隱約約地看見了。
那是道門,由鋼筋交錯而形成地鐵門。
而在那鐵欄門的裡面,能看見一隻被關着的拿非利,它正靜靜沉睡着,巨大的身姿在呼吸中不斷起伏,一股強烈的威壓衝了上來,即使怪物只是在安靜的睡覺。
“看到了麼?這纔是真正的拿非利哦。”
“欺負一個死掉的怪物算什麼?”
“欺負那些比你們若得人類算什麼?”
“欺負一個弱者的女人算什麼?”
“欺負一個小孩子變成的怪物又算什麼?”
“啊?說啊?算什麼啊!”
源琛突然放大了聲音,剛纔故意做出的輕鬆語氣在這兩句話裡徹底崩潰。
“殺死一個孩子算什麼,英雄嗎?”
源琛很快穩住了呼吸,再一次勉強做出了藏着惡意的笑容,趴在了地面的缺口邊,兩隻手指支起了自己的下巴,顯得他的樣子很天真:“看到了那頭的怪物沒,害怕麼?嘿嘿。”
這一刻頭子徹底被嚇傻了,立刻跪了下來,不停地磕着頭。
“源琛?”
“放我們出去吧,我們錯了!”
“我也特別想幫你吖。”源琛擦了擦眼角細細的眼淚,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可是我做不到呢,三四米高欸,我的手根本夠不到你們啊。”
“您可以拿繩子來接我們啊。”
“喲呵?可以啊!開始命令起我了哈!”源琛又低頭笑道,說得極其放肆。
不知道是因爲剛纔的磕頭聲太響,還是因爲源琛憤怒的喊聲太大。驚擾到了拿非利的睡夢,還是它們嗅到了人類的氣息。那隻拿非利已經開始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而他的鼻子似乎也聞到了誘惑的氣味,這讓他變得更加清醒。
更加清醒的拿非利在黑暗裡開始掃視了起來,看到了一排獵物正站在他們的前面,中間只隔着一層脆弱的鐵門。
拿非利的目光一下子直了,死死地盯着那幾個混混,鋥亮的眼球裡面全是人類瑟瑟發抖的倒影。
“大哥求求你了,放我一條生路吧!”下面的混混看着在脆弱的鐵壁前猛力撞擊的大怪物,幾乎要哭出來了,他們慌張地哀求着源琛,哀求着原諒。
“呵,你們那麼怕死啊!”
源琛用力地撇了撇嘴,眼神裡透出一股強烈的憤怒。
“只要‘你們’能活下去就好了是吧。。。。。。”源琛低聲咕噥着,身體有些都顫抖。
“只要能活着就行是嗎?”源琛端正地撐着自己的下巴,向着下面的人放聲道。
而這一刻他嘴角笑容中露出的牙白如同刀鋒一樣尖銳。
“能活下去就行!”底下的人迫不及待的回答道。
怪物在鐵門的另一頭不斷抓撓與撞擊着,眼看着堅固的鐵欄杆就要被撞出一個能讓人進出的洞口了:“求求你,別讓我們死掉,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好啊,”源琛慢條斯理地說着,依舊一臉悠閒:“那就給你們一點活下去的希望吧。”
燁綺安然地站了起來,小跑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又扛來了個籃子。
那籃子裡面是六把步槍。
籃子被直接扔進了地下。
“喏,伺候你們很麻煩的,這些步槍我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弄到的,現在都被你們浪費了,我給你們這些槍已經夠‘仁義’了吧,你們自己拿着武器保命吧。”
對面的拿非利還正在不斷地掙扎着,想打破自己與食物之間的阻隔,而混混們已經開始紛紛跑到了步槍堆裡了。
這時候源琛已經用厚鐵板封住了塌陷的地面,只留下了一個非常更加細小的的口子,只能讓微弱的光線通過。
他透過那個小口觀察着,下面的人都紛紛端起了步槍。
一聲笑聲,一道低沉的幹練的笑聲,充滿了得意與惡意。
源琛就這麼笑着走開了,同時他打開了手機。
“請問是蘇瀾小姐嗎?”源琛又一次故作急切的說道:“我看到您在報紙上的報導了,我想您也許和秘密英雄很熟悉吧,我這裡出大麻煩了,您能不能聯繫一下他來幫個忙?”
“好的好的,我這裡的是地址是。。。。。。”
“啪!”在昏暗的地下。
鋼筋的小鐵門被那隻拿非利撞開了,不過這時混混們都端起了槍,他們液毫無畏懼的朝着怪物開始了亂射。
當然也有一些平日裡的紙老虎因爲害怕連扳機都不敢觸碰。
他們只開了一兩槍就被心臟亂跳,只能全身抖動着躲在一邊,躲在一邊不停流着冷汗。
他們只打出了總共十多發子彈,但是似乎很有效。
在這幾槍的掃射下,怪物健碩的肌肉被打的有些萎縮,而它的樣子也越來愈像人類的單薄樣子。
“幹掉他!”老大開心地喊叫道,面上的喜色無法抑制:“趁着機會打死他。”
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裡,混混頭子的狀態由囂張狂妄的社會老大變成了低聲下氣的乞丐,最後又變成了佔據了優勢的,得意忘形的流氓。
但是他沒能得意忘形到最後。
子彈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怎麼了?”有人不安地尖叫道。
“沒有子彈了?”
“沒有子彈了?”
原先50發得步槍實際上只裝了不到10發:“怎麼回事?”
“源琛你給我們的槍怎麼只有這麼一點子彈?”
但他們朝着源琛的方向看去時,卻只看到了厚重的鐵板,光芒從僅存的小口裡紮了進來,單薄得如同渺茫的希望。
子彈沒了。
而怪物不需要在沒有子彈的情況下畏畏縮縮。
怪物開始重新大吼着站了起來,朝着害怕的混混們衝了上去。
所有的人這時都只能顫抖地拿着空空如也的步槍,正面看着死亡離自己越來越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