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吳三與翠兒還有一個很漫長的路要走。
白晨原本還以爲,他們已經有一定的感情基礎了,可是吳三此刻卻說,一直以來都只是他自己一廂情願。
“其實你與翠兒的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怎麼個簡單法?”
“我剛纔與王氏兄妹的交流,你不都看在眼裡麼,你覺得王瓊對我感覺如何?”
“她應該對你印象很好吧,畢竟你可是幫了她的大忙。”
“這就是了,如果你能在翠兒心目中建立一個正面的形象,然後再日積月累後,讓翠兒接受你不難。”
白晨當然沒打算對王瓊下手,只不過是給吳三做了一個示範,點到即止。
只是,吳三的木訥程度,完全超乎白晨的想象。
“我要怎麼做?”
“算了,今天晚上你就跟在我身邊,我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教會一個木頭如何談情說愛的難度,不亞於把月亮摘下來。
夜色漸漸的落下,夜幕下的揚州城街道不但沒有絲毫的冷清,反而更加的熱鬧繁華。
人來人往的鬧市,幾乎插不進一根針。
王瓊與王琛如約而來,兩人應該是接受了白晨的意見,按照白晨的方法做了修養,此刻看起來氣色都好了許多。
特別是王瓊,臉色紅潤嬌豔,再經過精心梳妝後,更顯女兒姿彩。
不過她面對的兩個人,一個是呆頭瓜。心中只有翠兒一人。
白晨則是看多了絕色。此刻已經麻木了。
“王姑娘風姿過人。在下倒是怠慢了。”
王瓊的臉上笑容溫雅,聽到白晨的恭維也不覺得厭惡。
“我這妹妹可是許久未曾正經的梳妝過了,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日頭打西邊出來了。”
王琛也是隨意的調侃着,王瓊瞪了眼自己的哥哥,嗔嗔的哼了聲。
“兩位可想好去什麼地方遊玩了嗎?”
“我兄妹二人初來乍到,恐怕還不如兩位仁兄對揚州的熟悉。”
“既然如此,我們便去望江樓,從那裡登高望遠。自可看盡揚州美景,燈市繁華盡收眼底。”
“望江樓?我聽聞那是京城白鶴樓的分樓,只接待文雅之士,我們這些江湖中人過去,恐怕會被人不待見吧。”
“狗屁的文雅,那些個讀書人個個附庸風雅,實則沽名釣譽,打着以文會友的名號,還不知道幹什麼勾當,那些人模狗樣的東西能去。我們縱橫江湖,行俠仗義。能拿到去不得?。”
“說的好,憑什麼那些人去得,我們便去不得。”吳三最是直接,他是想什麼便說什麼,也不知道什麼白鶴樓望江樓,只覺得白晨說的在理。
一行四人,便在白晨的鼓動下,浩浩蕩蕩的朝着望江樓開去。
白晨一向是目空一切,從來不把任何人任何事物放在眼裡,吳三則是個愣頭青,只要有個人帶頭,他便敢跟在後面,便是刀山火海,他也敢去闖一闖。
王瓊和王琛雖然不是胡作非爲之輩,卻不想在白晨面前失了膽色。
只是,看他們兩人的目光,顯然還是有幾分的擔憂。
揚州城也不是一般的小城,不像是其他都城,隨便找個酒樓鬧個事,掌櫃便要上來圓場,然後連酒菜錢都不敢收。
在這裡想鬧事的,都沒什麼好結果。
這裡的七秀可是凌駕一切之上,而且七秀作風絕對的霸道,完全不似一般的女性門派那樣的謙讓。
“好多人啊。”看到望江樓外,已經擠滿了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文人墨客,並且還隨行帶着不少的女伴。
“看來我們是進不去了……”王琛苦笑的看着望江樓外的人羣,同時心裡隱有幾分慶幸。
便在這時候,一個不適時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咦……你怎麼在這裡?”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翠兒和張驍,身邊還跟着幾個同樣俊逸或者俏麗的女子。
對於在這裡遇到他們,白晨沒有任何意外,因爲他就是知道翠兒會在這裡出現,才帶着吳三來的。
“挺胸、收腹,擡起腦袋,別跟見你.娘一樣的戰戰兢兢的,難道還怕翠兒吃了你不成?”白晨低聲哼道。
看着吳三那唯唯諾諾的樣子,白晨便一陣來氣,就這膽色,見到翠兒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的姿態,還想追求翠兒,不是癡心妄想嗎。
“快快滾開,這裡不是你這種粗人應該來的地方,省的在此地礙眼。”張驍毫不客氣的說道,就好像這裡是他家一樣。
“你能來,難道我還不能來嗎?”白晨嘴角微微翹起,瞥了眼身邊的吳三,心中卻是滿腔怒火,自己爲他出頭,他倒好……當起了縮頭烏龜。
“哦……你不是今日與這蠢漢一起的小子麼,沒看到這裡來的都是文人墨客麼,不是什麼粗蠻之輩能來的。”張驍冷冷的掃了眼白晨,更加鄙夷的看了眼吳三:“翠兒,我們進去吧。”
“這不方便吧,這裡是望江樓……”翠兒有些猶豫的說道。
“翠兒姑娘毋須擔心,張公子可是這裡的常客,這小小的門禁,怎麼可能難得倒張公子。”
這望江樓有個規矩,要進望江樓可以,必須在門口先作一首詩,只有達到一定的標準才能進去。
白晨看了眼張驍,看起來他的確是有幾分才氣,到了門口與那小廝幾句交流,然後隨口作了一首詩,輕輕鬆鬆便進去了。
只是,張驍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回過頭看向白晨:“你們幾個還不走嗎?莫不是真要別人動手趕你們,讓你們顏面丟進才肯走嗎?”
雖然王瓊和王琛對張驍的態度非常的不爽,可是亦不想在這裡鬧事,低聲對白晨道:“龍兄,整個揚州城也不只有望江樓能賞花燈觀夜景。”
白晨突然眼前一亮,因爲他看到了一個熟人,望江樓的大門內,走出一個女子,那女子低聲與門口的小廝交代了幾句,便又轉頭準備進去。
“黃依依。”白晨突然大叫起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京城白鶴樓的東家,也就是京城第一才女黃依依。
黃依依隱約聽到有人在叫喚自己,疑惑的轉過頭,在這揚州城難道還有人認得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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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在人羣中掃視,就看到擁擠的人羣裡,有人在朝着她揮手。
“小姐,此地太過混亂了,您先進去吧。”門口的小廝並未發現,黃依依的眼神凝固了,呆呆的看着那人。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
黃依依猛然回過神:“快……快去將那人請過過來……不,還是我親自過去。”
黃依依一邊走還不忘整了整儀容,腳步輕快,臉色激動難掩。
“龍公子,你怎麼在這?嗷對了,這裡是揚州,七秀就在邊上,龍公子怎麼可能會不來呢。”黃依依當然知道白晨的身份,白晨在京城裡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只要眼睛沒瞎,都不可能不知道。
“這望江樓也是你開的?”
衆人驚奇的打量着黃依依,誰都沒想到,眼前這嬌滴滴的女子,居然是望江樓的東家。
特別是王瓊和王琛,他們可是聽說,望江樓的幕後老闆影響力極其之大,便是七秀坊,似乎都與望江樓有些關係,卻沒想到,望江樓的東家會是眼前這位黃衫女子。
“小女子也只有這點本事了,養家餬口便靠這酒樓了。”黃依依盈盈輕笑,神態豐盈撩人,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黃依依,我記得在京城的時候,我可沒少你白鶴樓的酒菜錢,你說這話好像說我當初仗勢欺人,沒給你飯錢似的。”
黃依依瞪了眼白晨:“我寧可不要你的飯菜錢,你每次給小女子留下一副字畫便是了。”
白晨嘿嘿的笑着:“本來我還想着要不要闖進去,你在就好,給我空個場子。”
黃依依不禁氣的倒岔氣,白晨這話說的怎麼這麼像是黑話。
黃依依對跟過來的小廝吩咐了幾句之後,這才說道:“幸好龍公子你沒亂來,我這望江樓開業沒多久,若是你來砸場子,我這望江樓也算是徹底的毀了。”
“你再這麼說,我身邊的幾個朋友可都得把我當成是京城裡的惡霸了。”
其實衆人聽着兩人言詞,多是相熟之人的調侃,倒也不會誤會。
“剛在天子眼皮底下胡作非爲的,天底下也就龍公子你了。”
“我等下如果幹出什麼欺行霸市的事情,你不介意吧?”
“只要你不把我這望江樓拆了,你想如何胡作非爲隨你,不過事後你得補償我一副字畫,上次魏丞相之女魏可卿可是那幅你爲她做的畫,在小女子的面前囂張了許久,小女子的要求也不高,龍公子便爲小女子也作一幅畫如何?”
黃依依說的也是實話,京城裡的那些公子小姐時常相互走動,魏可卿和黃依依都是京城裡有名的才女,自然也不例外,雖說兩人交情不淺,可是亦有爭鬥之意。
以往多是黃依依略佔上風,不過自從魏可卿得了白晨的那幅畫,鼻子便像是要翹上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