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辛很無奈的選擇了妥協,所以她現在名叫辛葉。
作爲白晨的助理,她總算有幸全窺天王山的全貌,她知道了許多別人所不知道的東西,她知道了許多不能知道的秘密。
這時候的她才明白,白晨的計劃是何等的宏偉,她甚至爲自己能夠參與其中而感到興奮。
這個龐大無比的工程,如今已經初具雛形。
很難想象,如此超乎想象的計劃,居然是出自一個孩童之手。
而她還知道了,這一切都只是四個月前開始的。
如今的天王山,更像是一個巨大的怪物,在不斷的吞噬蠶食着燎王的勢力。
烏龍城只是第一步,如今的烏龍城已經徹底的淪爲廢城,甚至就連燎王都已經撤離烏龍城。
在每個月月末例行的高層議會中,白晨首先問道:“葉辛,上個月的盈餘如何?”
“上個月總收入是二十一億兩銀子,刨除各種成本,大概在八億兩銀子,再加上山城的用度,大概盈餘五億兩銀子,不過水庫需要加緊修建,東白山的用水已經出現緊張,還有中原山的新能源計劃進展緩慢,需要工程部的人加快一下進度,畢竟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大年了。”
辛葉的適應速度很快,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已經基本適應了自己的工作。
同時也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和定位,可以說。如今她就是天王山的幾個高層決策者之一。
她的頭上掛着一個總助理的頭銜,可以說,連同的她葉家的聲望也是水漲船高。
“中原山的工程應該在這個月中就應該已經完成了,周鐵頭,爲什麼還沒完工?”白晨看向周鐵頭,周鐵頭如今是工程部部長,所有的工程,都是由他負責的。
周鐵頭如今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畏首畏尾的膽小山賊,經過白晨的培養,還有環境的薰陶。他已經逐漸的養成了一種自信。
“上個月連日降雨。中原山的地勢又比較險峻,所以我讓工程隊停工了十天,同時出入口部的人的建材慢了十天,也在一定程度上拖延了竣工的時間。”
周鐵頭看向閆坤。閆坤就是出入口部的部長。不過他大部分時間都在京城走動。
“好了。問題已經找到了,那就給我快點解決,下個月的月末例行會議。我不想聽到大家互相抱怨。”
白晨一拍桌子,看了眼衆人:“我需要的是協調,協調!!懂得什麼叫做協調嗎?你們是一個團隊,一個可以相互信任,相互扶持的團隊,而不是相互推託相互抱怨的對手,如果以後你們再這麼相互推卸責任,我還怎麼把天王山的一切交給你們?”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周鐵頭更是有些驚慌:“大王,您要走?天王山不能沒有您啊……”
“走是早晚的事,不過不是現在,對了,下個月我會有一個月的時間不在山上,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我不希望出什麼亂子,更不希望在我回來後,要收拾一堆的爛攤子!”
“大王,您要去哪裡?如今山城的各方工程都在緊湊的開展,您這時候離開不適合吧。”周巴山擔心的看着白晨,他擔心白晨就這麼一走了之。
雖然如今的天王山,已經有模有樣,可是在場的每個人都很清楚,這是因爲天王山有一個最重要的人,只要白晨在,那麼一切都是這麼的理所當然,白晨是天王山不可或缺的人。
可以說,在場的每個人都可以缺少,唯獨不能少了白晨。
“去把漢唐的大皇子弄回來。”
李瀾生留在李燎的手中也不適合,白晨早就打算着弄回來李瀾生了,只是之前一直都抽不開時間,如今有了辛葉暫時主持大局,白晨倒是能夠安心的離開。
……
“王爺,我們的糧草不多了。”陸良站在李燎的身邊,爲難的看着李燎。
自從一個月前,他們捨棄了烏龍城之後,就只能前往神策軍的駐紮地落腳。
而神策軍一直以來,都是靠着燎王的供給度日的。
李燎失去了烏龍城,也就失去了最後的根基,一個統治者是必須有一個穩定的收入來源,以供養自己的軍隊。
可是如今,李燎的收入來源沒了,也就是說,李燎已經斷了後路。
“那就去找那些賤民拿。”李燎的臉色不大好,這一個月來,他完全沒聽過一個,讓他高興的消息,所有的消息,都讓他頭痛欲裂。
陸良早就已經料到李燎會這麼回答,這已經是李燎第五次這麼回答了。
可是,本就不富裕的百姓,早就已經被神策軍剝削壓迫的一點東西都沒有了。
搶?又能搶的到多少呢?
更何況,如今周邊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也只是那些無力逃跑的人。
這些人更不可能提供什麼糧食。
如今的陸良,早就已經失去了最後的希望。
如今的李燎已經是日薄西山,再也沒有一絲希望。
李燎如今也只是苟延殘喘着,覆滅也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大王,微臣有個辦法。”陸良目光閃爍的說道。
“什麼辦法?”李燎側過頭,爲了糧草的事情,他早已想破腦子,可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難道讓自己變出來嗎?
如果說能變,這世上也只有那個小子能變的出來。
從天王山那邊少數的幾個消息源傳來的消息,如今的天王山可謂是發展迅猛。
烏龍城三十多萬人,不但沒有像最初預測的那樣,把天王山壓垮。
反而讓他們全都利用烏龍城的百姓。創造出更大的局面。
李燎有時候真恨老天不公平,爲什麼漢唐那個昏庸的老皇帝,能得如此良才,而自己的身邊,卻跟着這樣一個廢物。
“王爺,李瀾生放我們手上,也只是個米蟲,我們何不如拿着李瀾生和那小子換糧食?”
“把李瀾生放了?不行,絕對不行,李瀾生如今是本王手中握着的唯一籌碼。絕對不能放了他!”李燎堅決的說道。
“大王。我們已經三個月沒放過軍餉了,如果這一斷糧,就算是您的親軍,恐怕也會譁變啊。”陸良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一旦軍隊譁變。那可就真的大事不妙了。以內軍隊譁變。第一個殺的,肯定是燎王和他。
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可是六親不認。誰有吃喝,他們就跟着誰混。
“以如今天王山的實力,拿出一點錢糧出來,還是沒問題的,只要錢糧到手,我們就直接出兵攻打漢唐,這三省的百姓已經被我們榨乾了,我們就再換一個洲省,漢唐那麼大,只要我們手中有兵,還怕沒有立足之地嗎?”
陸良的話也讓李燎有些動心,李燎看了眼陸良:“那個李瀾生能換到多少錢糧?”
“一億兩白銀,三千萬斤糧食!”陸良陰惻惻的說道。
“能換到這麼多?”李燎瞪大眼睛,驚愕的看着陸良。
“他不換也得換!李瀾生可是漢唐的大皇子,他若是死了,那漢唐的皇帝會繞過他?”陸良自信的說道:“而且,我們未必就一定要把李瀾生換給他,如若操作的好,我們完全可以空手套白狼。”
李燎也聽出了陸良話中的意思:“好,此事便交給你辦。”
李燎也知道,如今自己的手下已經動搖,如果再放任不管,要不了多久,自己的基業將會徹底的分崩離析。
李燎沒有太多的選擇,陸良給出的計劃,不失爲一條出路。
已經有很多人預測到李燎的失勢,事實上如今三省境內的局勢,已經顯而易見。
旁人或許還覺得三省境內還處於李燎的統治中,可是李燎的那些手下,已經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因爲李燎現在已經到了寸步難行的地步。
就算是強盜都知道,不能趕盡殺絕,可是李燎對三省三十年的統治,卻是竭澤而漁,完全把三省的所有資源所有財富都給榨乾,而卻沒有爲三省創造一點點的財富。
如今,李燎已經窮途末路,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爲自己的將來做打算。
馮天賜就是其中之一,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馮天賜都不是李燎可以託付信任的人。
因爲馮天賜是個江湖中人,馮天賜也從來沒有真正的效忠過李燎。
如果不是李燎當初威脅,要滅馮天賜生養恩惠的門派,馮天賜也不會屈身投靠李燎。
而馮天賜並非沒想過,爲李燎盡心盡力。
可是,李燎實在不是一個當皇帝的料,一個疑心病太重的人,根本就不會信任任何人。
哪怕馮天賜已經爲李燎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李燎依然不信任馮天賜。
特別是在烏龍城一役之後,因爲那個小子隨口的一個玩笑,讓李燎徹底的放棄了馮天賜,同時也讓馮天賜放棄了李燎。
如今馮天賜甚至不能靠近李燎,只要一經接近,就會被風決心攔住。
所有的話都是由風決心代爲傳達,馮天賜也就徹底的死心了。
再加上如今李燎的勢力大不如前,已經很難威脅到馮天賜所在的門派,所以馮天賜也就不再那麼害怕李燎。
當然了,馮天賜表面依然依附在李燎的身邊,雙方還保留着最後一絲的情誼,可是誰都明白,他們看着對方的眼神,都已經是冷眼相對。
……
奇環門,曾經三省之中,最頂尖的門派。
可是近年來,因爲世道變故,門下弟子不斷的削減,如今更是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這也是三省之內,所有門派都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一般門派都有自己的產業,涌來維持門派的用度和週轉。
可是,當這些產業,全都成了一文不值的垃圾的時候,門派也會陷入困境之中。
這些年,奇環門一直都在置賣產業,涌來維持門派的正常運轉。
可是隨着環境的惡化,不但他們的產業越來越不值錢,甚至連買的人都已經沒有了。
費清的目光有些茫然,作爲奇環門的掌門,他接手奇環門的時候,奇環門是何等的風光。
甚至當年,奇環門已經接近了,與漢唐中原十大門派並駕齊驅的趨勢。
可是如今,一切都變了,所有的一切。
門下弟子分崩離析,優秀的弟子不斷的流失。
曾經數千人的大派,如今只剩下幾十個人。
可是,就算是這幾十個人,奇環門也養不活。
這次,他與弟子來到山下的環城,想要把環城的幾處產業置賣,換取一些銀兩,用來維持奇環門的運轉。
可是,他與弟子在環城待了十天的時間,卻連一個大戶人家都不肯見他。
或者說,如今的環城,早就已經沒了所謂的大戶。
因爲即便是那些大戶,要麼早就已經拖家帶口的逃到漢唐去了。
要麼就是早就死在燎王大軍的刀兵之下,剩下的人恐怕情況也沒比奇環門好多少。
看着這漫長的山路,費清是感覺到真的累了,累的連腳步都邁不動。
堂堂奇環門的掌門,在環城的十天,連客棧都捨不得住,每天就找一處殘垣斷壁遮蔽,吃的是早就準備好的乾糧。
可是這些都沒什麼,真正讓他疲倦的是未來。
他對未來沒有任何的憧憬,看不到一點點的希望。
“師父,我們就這麼回山嗎?”
費清身邊的弟子,彥博看着自己的師父頭上的白頭髮,有些心疼。
他是費清二十年前撿回來的,當時他家中遭遇大難,費清撿回他的時候,他才三歲。
這些年彥博一直將費清當作父親一般,服侍在他的左右。
看着當年那個風采卓然的江湖名士,如今已經熬成了一個半白頭髮的朽木,可是自己卻什麼都忙都幫不上,彥博真心覺得自己太沒用了。
“好高的山頭啊。”一個不適時宜的聲音,在兩人的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