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琴玉看到劉瀲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合適,但又不想承認自己有錯,於是索性閉上嘴一言不發。
“我知道,大家都很焦急。我們必須抓緊時間,以最快的速度把‘那個人’找出來。”師遠說。
不過,話是這樣說,可是到底要怎麼找出“那個人”,師遠現在仍然毫無頭緒。他煩躁地轉頭看向四周,試圖找出線索。而其餘幾人也迅速將剛纔分散得到的信息進行了整合,但仍然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他們講這麼多殺人的傳說,總不能是個巧合吧?這裡面,肯定有某種線索。我仍然認爲,德古拉女爵說的內容是最特別的一個,很有可能就是她。”羅亞森說。
“不,羅亞森,一個不確定的推理基本可以確定是錯的,真正的推理所得出的結論必然是令人信服的。反過來說,如果一個結論無法令人信服,則必然是錯的。我們要找的,是無法辯駁的證據,而不是一種感覺。好在現在還不算太晚,我們還有時間。”師遠說。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喧鬧聲。衆人循聲望去,原來是8號客人邢戈和11號客人石峰正在進行爭執。邢戈是一個白頭髮的老者,衣着考究,看起來身份不凡。而石峰則是身穿一件鉚釘夾克,看起來頗有幾分叛逆。
兩人剛一開始聲音還比較小,但爭執很快升級,吵聲越來越大,兩人爭吵的內容也清晰地傳入了七個人的耳朵裡。
“是我先提出的,自然由我先來!”
“在這種地方,哪有人會講究什麼先來後到?自然是強者爲尊。”
“強者?我看你老糊塗了吧?你以爲這裡是拳擊場,要看誰的戰鬥力強嗎?”
“蠢貨!我說的‘強’指的是經濟實力,你懂嗎?”
說着,邢戈竟從懷中掏出了兩沓錢,“啪”地一聲拍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嚇唬誰呢?”見邢戈掏出不少現金,石峰有些慍怒,也從懷裡掏出了一張信用卡,同樣拍在了桌子上,但師遠看得出,他只是虛張聲勢,他的卡里恐怕並沒有多少錢。
“呵呵,你這張卡里,也不見得有幾個錢。”邢戈絲毫不爲所動,手再次伸進了衣服內兜,又掏出了三沓錢,就像變戲法一樣,看得周圍幾人目瞪口呆。大家開始紛紛議論起來,都說那老頭說不定早就在裡面縫了個大口袋,裝了幾十萬現金。就連剛剛還在舞池裡狂吼瘋扭的安媞都停了下來,直愣愣地看着邢戈。
“現金多了不起啊?”石峰臉已經漲紅了,但仍舊嘴硬。
說完這句話後,他猛地抓起那張信用卡,走到吧檯邊,一手指着價目表上最貴的一種雞尾酒,衝着酒保喊了句:“這個,我請這位美女喝一杯。”
他口中的美女,正是悠閒地坐在吧檯邊的金髮女郎貝絲。石峰和邢戈的爭吵,她一字不落地全聽在耳朵裡,卻連身子都沒有轉過去,只是有些邪魅地笑了一下。
酒保動作極爲麻利地調好了酒,放到了貝絲面前,貝絲卻像沒看見一樣,仍然自顧自地喝着自己原本就已經喝了半天的“血腥瑪麗”。
石峰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臉色大變,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喘着粗氣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放肆的大笑傳來。師遠等人聽出,那正是邢戈發出的聲音。
“怎麼樣,年輕人?美女不稀罕你那套。怎麼樣?碰壁了吧?哈哈哈哈!”邢戈笑得十分開心,毫不掩飾自己對石峰的鄙視。
“老雜種!”石峰再也忍不住了,狂暴地從旁邊抽出一瓶酒,在吧檯上猛地一砸,緊緊握住滿是玻璃尖齒的小半個酒瓶,幾步就衝到了邢戈面前,竟然將有尖齒的一端對準他的臉用盡全力猛推過去。邢戈眼看就要血濺當場,但表情卻仍是泰然自若,這一幕讓師遠和羅亞森也是暗暗心驚,忍不住心想,那老人難道是個絕世高手?或者,是鬼?
“啊!”
預感到一個十分血腥的場面即將出現的幾個女孩失聲尖叫起來,用手捂住嘴巴,瞪大眼睛驚恐地望着這一切。陳蔚傑和徐春輝則是立刻摸向了槍,準備衝過去制止,卻被師遠提前一步阻住了行動。
陳蔚傑二人還沒來得及問師遠是什麼意思,情況卻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一個身影竟然像是瞬移一樣擋在了邢戈面前,一聲慘叫猛地響起。
“啊啊啊!!!”
石峰面容扭曲,痛苦至極地怪叫着,手上的半個酒瓶早已掉在了地上,而他的手腕,正被另一個人鉗在手裡。
那是一個戴着眼鏡的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男子,一個號碼牌正端端正正地佩戴在腰間。
9號,刀獄。
“9號?難道是……”師遠在看清那人的號碼牌時,立刻說道。
“你想到了什麼?”羅亞森問。
“那個老頭是8號,他是9號,很有可能是前後腳來到這裡的。雖然剛纔沒有坐在同一張桌子旁邊,但在8號有危險時他立刻過來保護,那麼這人,應該是8號的保鏢。大家也都看到了,他的確身手不凡。”
“嗯,有道理。”羅亞森說。
師遠看了一眼陳蔚傑二人,說道:“兩位雖然是警察,但是如今不是普通的情況,這裡的人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人,我們還是應該以觀察爲主,找出線索,以最小的損失離開這裡爲好。我知道兩位工作方面盡心盡力,但是,還是要分一下場合吧?”
陳蔚傑二人嘆了口氣,沒有說什麼,不過也算是同意了師遠的話。
“饒命!饒命!我不敢了!”石峰連聲求饒,刀獄倒也沒有爲難他,很快便鬆開了手。
眼見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石峰雖然心裡忿恨,卻也沒辦法,灰溜溜地跑出了很遠。
“大家注意,任何一件事情都不可能是平白無故發生的,都很可能體現出某種信息,我們一定要細心觀察。”師遠再次提醒衆人。
他沒有注意到,此刻的宋琴玉面色已經十分陰沉,似乎一秒也不想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