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市,古老而繁華,明亮雖比不上現代的白熾燈那麼大放光華,卻也處處燈籠高掛,千燈萬盞,五顏六色,照得整個夜市繁華似夢,空氣中似散發着神秘遠古時代的氣息。
走在市集上的古青鸞這才突然感知,很快就是八月份的中秋佳節了。以往過中秋,家裡都很熱鬧,比過春節還熱鬧,猶其是都市的花展和復古燈籠,那是每條街道都亮着,擺着。
可是今年,她要在古代過中秋節了。
放眼這遠古時空的京城之夜,雖有阿澤陪在身邊,不停地說着俏皮的話逗她開心,她卻秀眉深蹙,悶悶不樂。
這裡個個都穿着古裝,隔了千生萬世的古時空人類,讓身爲現代人的古青鸞心中生出一絲絲的異世隔漠之感,不管阿澤如何殷勤相護,她仍然倍感孤獨,冷如冰霜。
忽然,古青鸞發現街上的人越來越多,但他們都朝着同一個方向走。而且,這些人多是青年男子,個個打扮得都有些過份地嬌豔。
“阿澤,你覺得有些奇怪麼?這裡的男子也太愛俏了吧?都穿得花裡花俏的,就象都是出來賣笑的姑娘一樣。”古青鸞指着街上的男子奇怪地說道。
阿澤一心一意只注意着古青鸞,一直就想着,要如何逗得鸞兒開心?因爲他也感覺到了,鸞兒自從喝了司空煙雨的忘情水之後,除了對他冷淡之外,臉上還總是有一種超然物外的冷漠,象冰塊一樣。
就象,她不是屬於這個世上的,來自天外的人,隨時都會消失似的,這種感覺讓阿澤擔心。所以,他並沒有注意到街上的人有些什麼奇怪。
經鸞兒這麼一提,他才注意到,街上的人確是比平時的人多了。關鍵是,這街上走着的,怎麼都是青年男子居多?他們的打扮也真的就象鸞兒說的,個個嬌豔如孔雀要開屏一樣。
他突然瞧瞧自己,這才發現,他今天也穿着有些花俏呢。那是因爲,他想取悅鸞兒。俗語有云,女爲悅已者容。其實,男子也一樣,自然是爲自己喜歡的人才精心地打扮了。
難道今天是什麼重要的日子麼?雖然他並不時時在晚上出來逛街,但也知道京城的晚上不會晚晚這麼多的男子都一下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就象約好了一起逛街似的。
阿澤想到了,古青鸞也想到了,她問道:“今天是你們這裡的*節麼?這些人不會都是去和*約會的吧?”
阿澤搖搖頭道:“不是,今天不是*節。鸞兒,你說話有些奇怪,怎麼說你們這裡呢?難道你不是這裡的人麼?鸞兒說話,常常有些個別的的用詞讓阿澤聽不懂。”
鸞兒眨眼笑道:“嗯,有可能噢!我不是這裡的人很奇怪麼?說不定我是個狐狸精變的,或者是一隻鳥兒變的。你最好離我遠點,別老是跟着我。”
“你要是狐狸精的話,我甘願被你迷得死死的。但你要是隻鳥兒,我猜,你一定是隻青鳥。那我就變成一條龍,和你龍鳳配!”阿澤腦海裡劃過在東海時的那個“夢”,所以才如此脫口而出。
“我呸!我要是一隻鳥兒,纔不會和你龍鳳配呢。龍配龍,鳳配鳳,這纔是正統。”古青鸞白了阿澤一眼。
這人也真是越來越無恥了!她若是變成鳥兒,她當然也配鳥兒纔對。他想要和她成雙配對的話,怎麼不變成一隻鳥兒?這男人居然想雜交,太不要臉了!
阿澤一聽,想起那夢裡的少女正是象鸞兒所說,連神情都有些象,不禁抿嘴兒笑了!
要不是擔心鸞兒會到東海去找司空煙雨的話,他倒是挺樂意慢慢地追求鸞兒。每日裡逗着鸞兒笑,他居然覺得很有成就感,比父王贊他近來提的治國之道不錯更能令他驕傲。
父王這次受傷雖然好了,但身體卻大不如前,每天還要批閱那麼多的湊折,他看着就有些心痛。父王有了將江山早日交給他的意思,他幾次表示希望父王讓大哥阿轍繼位。
但是,父王卻認爲龍玄轍和龍玄珏都不是治國的好君主。說到底,父王和太后都有些迷信黃龍的傳說,一定要讓他繼位。
他知道鸞兒不放心什麼,倘若不做太子能讓鸞兒放心的話,他寧願不做太子。可是,父王和太后期望的眼神又讓他覺得自己太自私,太不孝。
江山再美,又怎敵鸞兒一個笑嫣如花?這種沒志氣的話,他絕不敢在父王和太后的面前說出來。
古青鸞也不知他在想什麼,那俊臉上那若有所思的笑容是什麼?
她懶得理他,突然攔住一個走過她身邊,穿得非常花俏的男子問道:“請問這位兄臺,街上的人怎麼都朝那邊走呢?而且,爲何?今晚上這街上的男子都似精心打扮過似的?”
她想,這些人不會是去參加選美男子的大賽吧?
這人回首一看古青鸞,臉上居然立即就生出一絲古怪的表情,莫名地反問道:“哼!你自己不是也打扮成了一個俏郎君麼?難道你不是去參選今晚的‘俏郎君’大賽事?”
“俏郎君大賽?有這樣的大賽麼?被選中了有什麼重賞?還是有什麼姑娘要找如意郎君?”古青鸞這下子好奇心來了,她正悶得很呢。
這古代裡一到夜晚哪有什麼娛樂?就算是聽戲曲,那慢吞吞的節奏也讓她打嗑睡呢。這裡的戲曲唱一段,還要敲一聲羅鼓,宣天似的響,唱腔特別慢,拖老半天不見內容,她看一次不想看第二次了。
“呵呵!看來這位兄臺還當真是個不出門的人呢。不過,也難怪,這俏郎君大賽是前天才開始的,而且這大賽設在南區稍爲郊外之地。能奪得前三甲的都有獎。頭名更是獎金上萬,還是黃金呢。”
“這麼好?黃金萬兩的話,確是挺有吸引力的。”沒想到這古代也有選美大賽,選的不是美女是美男,那可比現代要有趣多了。
這位青年男子打量了古青鸞和阿澤一眼,眼神明顯驚訝於這倆個人的相貌道:“你們倆個要是去參加,保準能入三甲。前天和昨天的頭名,都沒有你們倆個長得一半好看呢。”
“是誰舉辦的?這麼重本?獎一萬兩黃金真的很有吸引力,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難怪這麼多人去參加。我也想去參加了。”
“是最近纔在京城出現的一個富豪,姓溫,叫溫連豪。你們要是想去參加那就跟着我來吧。我是去看的,憑我的長相,嘿嘿!也只能看看而已。”
“阿澤,我們去看看?你要不要參加?”古青鸞興致勃勃,轉身問阿澤。
“只要鸞兒能感興趣,去走走又何妨?”阿澤當即道:“我們就去看看,湊一下熱鬧吧。但參加就不必了,我不需要那萬兩黃金。”
古青鸞睨阿澤一眼,冷哼着潑冷水道:“嘿!說不定,這裡有人比你更好看,你也未必就能拿到那萬兩黃金呢。要是我們倆個一起上去的話,你說誰會拿到那萬兩黃金?”
“鸞兒不可!我們一起去看看可以,你可千萬別上去!”阿澤立即拉了鸞兒的小手,緊緊攥握着,“乖!去看看我陪你,你想要黃金的話,我明天吩咐小寧子取一箱子擡過去給你。”
古青鸞翻白眼,這人也真是太闊氣了!要黃金的話就擡一箱子過來給她?
她戲謔笑問:“阿澤土豪,我要天上的月亮,你能摘給我麼?”
“摘!”阿澤立即回答,隨即又跟着道,“但要等我想到辦法,看怎麼將天上的月亮摘下來送給鸞兒。這有點兒難度,我得找找看,有沒有天梯。”
古青鸞這下無語了!這不是有點難度,而是根本就不可能。所以說麼,男人就是口花花,專騙無知的少女上當。可是,阿澤是在寵她吧?
這人是想將她寵上天的節湊麼?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持寵生嬌?他越是寵她,她就越是得瑟,越是拿矯,都不將他堂堂的太子爺放在眼裡了。
原本想給他們倆個帶路的男子象看怪物一樣地看着他們,突然覺得,這倆個人真是*得,是斷袖嗎?
嘖嘖!真是傷風敗俗哇!倆個男人之間這個眉來眼去的,一個矯情,一個寵,象話麼……
罷了!人家的事情,不關他的事,他冷哼一聲道:“你們自己去吧,我先走了!”他看不慣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桔花之戀,憤憤地走了。
其實,也不用帶路,一路上都有人手裡拿着一盞燈籠走着,都向同一一個方向走。
跟着這些人走了不多久,遠遠地,就能聽到了一陣陣的掌聲,叫好聲,這些聲音之中,卻不止是男子的聲音,還有很多女子的尖叫聲。
原來也有女子在看?難道那些女子去得比男子更早麼?他們走快了些,果然!很久地,就看到了一個燈籠之光和月光交相輝映的所謂賽臺。
賽臺是在空曠的地方臨時搭建的吧,賽臺上掛着很多五彩紛呈的燈籠。臺下人頭涌涌,人山人海,人人手裡拿着一個燈籠。想來,這京城的人只怕都被吸引到這兒來了。
遠遠看去,夜幕之下,象在舉辦非常熱鬧的花燈盛會。
古青鸞拉着阿澤的手道:“走快點!我要去看帥哥!”
“看帥哥?帥哥是什麼?”阿澤跟着走,有些懵地問道。
古青鸞被阿澤這麼一問,忍不住“噗!”地笑了一聲道:“哈!不知道什麼是帥哥麼?那意思就是長得英俊的男人!傻豬!”
阿澤被罵傻豬,撓撓頭道:“什麼?英俊的男人就叫帥哥麼?我怎麼不知道?京城什麼時侯流行這個新玩意詞的?那你還走那麼快做什麼?最英俊的男人都已經在你的手裡,被你牽着走了。”
古青鸞一晚上的悶都被這男人給掃光光了,當即變得調皮地嬌語道:“切!你懂什麼?男人的美有很多種,闢如百花,牡丹有牡丹的高貴;玫瑰有玫瑰的刺激;百合有百合的溫柔;紫藤花有紫藤花的小樣;海棠有海棠的慵懶;喇叭花有喇叭花的瀟灑……”
阿澤一聽,頭皮發麻地糾正鸞兒,循循善誘道:“鸞兒,男人不能比作是花,花是用來比作女人的。男人要比作樹,高大,威猛,可以給女人依靠。”
“誰說女人一定要依靠了?你真老土!”古青鸞戳了戳他才繼續走。這古老的男人沒見過新時代的新女性,以爲女人只能象紫藤花一樣纏繞在樹上生活麼?
阿澤妥協道:“鸞兒,你一定要將男人比作花的話,那也只要我這朵花就行。我可以有牡丹花的高貴;也可以有玫瑰花的刺激;還可以象百合花一樣溫柔;更能似紫藤花的小樣;還能比海棠慵懶;絕對瀟灑得過喇叭花……怎麼樣?擁有我,你就等於擁有了整座的花園。”
古青鸞原本在走着,聽了這男人的話,不禁回頭道:“你還是象一棵樹吧!男人太多花樣會讓女人受不了。”
阿澤癟嘴,頓時啞口無言。
這時,他們已經到了賽場外面,人山人海的,踮起腳尖也看不清前面,雖然也能看到,卻聽得不太清楚,人多聲雜,怎麼到前面去呢?
突然,一陣掌聲如雷般傳來,有人尖叫道:“加油!加油!把他比下去!比下去!”
“哇!脫!再脫!”
各種各樣激動的叫聲,顯示着賽事的精彩。
不會是要脫光衣服吧?怎麼都叫脫?
古青鸞問一個女子道:“難道在跳脫衣舞嗎?”
女子激動地回答道:“什麼脫衣舞,是秀肌肉!”
阿澤一聽,拉着古青鸞道:“鸞兒,我們還是不看了!你要是想看秀肌肉,回去我秀給你看便是。”
古青鸞白了阿澤一眼道:“你有什麼好看的?都來了,沒看到的話,那多可惜?我要看!”古青鸞甩掉阿澤,開玩笑!這麼熱鬧的場面,如此新潮的事情,她都來了,怎麼能不看?
但是,又不好意思施展絕世的輕功從人家的頭頂上走過,怎麼看?
既然來了,就想看清楚些。沒想到,來看賽事的人中,男女老少皆有。剛纔他們在街上只看到男子,那是這些男子來遲了。女人來得特別早呢,所以,剛纔在街上纔沒看到女人。
可見,色女真多!連八十歲的阿婆都來看。
阿澤忽然低頭在鸞兒的耳邊說道:“鸞兒,回去的話,我真的可以秀給你看噢!你想看哪裡我秀哪裡。”
“去你的!誰想看你了?我要看賽事,你想想怎麼能讓我看清楚些。”
某男委曲地提議道:“你騎坐在我肩上,我舉你起來看,要不要?”
“不要!”鸞兒立即拒絕了!“這成何體統?”她怎麼說也是黃花少女,怎麼好意思騎在阿澤一個男子的肩膀上?這傢伙是不是腦殘啊?還是想佔他便宜呢?
阿澤伸出長臂立即將她牽在自己的懷裡,低頭小聲道:“鸞兒,你不是說,對我沒感覺麼?不能當我哥兒們?還是,你當我是男人了?”
古青鸞口快道:“誰說我當你是男人啊?你說的?讓我坐你肩上?你可別說我欺負你!”
“來吧!”阿澤稍稍蹲下。
古青鸞遲遲不上,她一個姑娘家,坐到一個男子的肩膀上,怎麼想怎麼不對頭。
“怎麼了?”
“你想個辦法,我們到前面去,我不要騎坐在你的肩膀上。”
“那……我要是想出辦法叫所有人都讓開,請你到前面去,你三天後是不是會乖乖地上我的花橋?”
“你想亮出你的身份,還是用武功?”
“這倆樣都不用,用這裡!”阿澤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好!別說我沒給你機會。這樣吧,不用身份不用武功,我從一數到十,你要是能讓這些人都自動自覺地讓開一條路,讓我們到前面去,我三天後就乖乖地上你的花橋。”
“你說的?一言爲定?絕不反悔?”
“嗯。我開始算數了!一,二,三,四,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