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雯沒有再遲疑,也是扶着薔兒隨着王進走去的方向向着山丘的方向走去,慕駿斯這時候卻是站在原地,看着孟景雯的背影。
有時候,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都會是讓人感覺到彼此之間的生疏感,慕駿斯就是這般覺得自從在花會之後,孟景雯整個人都是變了,帶上了一層自己看不透的紗,看不透,孟景雯的性子,也沒法給他機會揭開。
“慕駿斯啊慕駿斯,你何止於此?”慕駿斯自問一身功勳在身,當得起這楚國之中數一數二的人物,想要多少女人,那簡直就是看自己的心情,然而眼下唯有一人不會傾向於他的權勢,讓他念念不忘,他又自是嘆息一聲,隨即跟上孟景雯的等人的步伐。
很快的,王進帶着他們上了山丘,來到了山丘背後的這一片區域,放眼望去,只見在半山腰處,儼然是生長着一顆參天大樹,即使是夜晚,也能夠藉着月光看見那棵直徑三米,高二十來米的大樹身影。
即使此時還有幾十米的距離,但空氣之中已然飄散着好聞的芳香,這芳香和之前那種類似於玫瑰花香的毒瘴香味,然而只要仔細的聞,就會發現其中摻雜着一股別緻的薄荷清香味。
孟景雯走近呼吸了一會,頓時感覺身體的感知明顯是變強了許多,而且腦海中那些模糊的聲音,也已經漸漸清晰起來。
孟景雯確認這就是慕駿斯所說的香樟樹,於是扶着薔兒走近那棵古樹,孟景雯發現,越走近這香樟樹,芳香味道就愈加的弄洪,薔兒的臉色也是好轉了許多,孟景雯心頭之中的擔憂終於是放了下來,隨即就讓後邊的小姐姐們走近香樟樹解毒。
薔兒恢復了許多,已經能夠自理,於是孟景雯就不打擾薔兒,在香樟樹周-邊-散-步,這個時候,孟景雯的目光看見了同行過來的慕駿斯也在注視着她,慕駿斯目光復雜,看着孟景雯,似乎是有什麼話要說。
孟景雯疑惑了一陣,然而這個時候已經看見了慕駿斯轉身走開,孟景雯這個時候還是遲疑了一刻,但最後回看了在大樹周邊盤膝坐下的八個身影,嘆息一聲,就此跟着慕駿斯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傢伙想要做什麼?難道又是之前那些騙上一個孟景雯說的話?”
此時的孟景雯很是無奈,既無奈於慕駿斯的糾纏不休,又無奈於自己沒法當着慕駿斯的面說,我不是之前那個孟景雯,之前那個孟景雯已經在我穿越的時候死翹翹了,如果她真的這樣幹了,孟景雯相信,慕駿斯一定會以爲她這是爲了逃避他,從而編造的荒唐話,不以爲然。
孟景雯現在很是無奈,但還是朝着慕駿斯的方向走去,抱着隨即應變的心態,走一步看一步吧。
很快的,前面的慕駿斯在距離大樹不遠處的一塊地方停下,在這裡能夠看見薔兒他們的身影,薔兒自然也就能夠看見孟景雯兩人的身影,孟景雯在慕駿斯身後三米處停下。
“二皇子這是後悔和上官盺雨產生芥蒂了嗎?”孟景雯記得以往慕駿斯所提及的那些交易,從而就想諷刺慕駿斯一番。
然而慕駿斯聽了孟景雯,也假裝沒有聽見,沒有轉身回看孟景雯,只是負手而立,看着腳下的夜景。
孟景雯見慕駿斯不言語,自己也就不會自找沒趣,當即就是順着山丘往下看。
孟景雯所處的這一座山丘,是立在這一片繁華商業街的,只不過是被外面的酒樓所遮掩住,並沒有能出現在大多數人的眼中。
既然是在這商業街道之中,又是有着山丘的高度,自然也就是能夠俯視和眺望這酒樓附近區域的景象,孟景雯放眼望去,接着京城繁華街道五光十色的燈火,孟景雯看見了那些燈火街道上行走的形形色色的人,以及各式各樣的雕刻建築,真是一片人間盛景。
孟景雯記得上一次和薔兒偷偷跑出來玩的時候,還去下方的那幾條街道,還買了自己最愛吃的縉雲糕點。
“你看這京城的景象如何?”孟景雯在流連當中,隨即就是聽到了一直沉默不語的慕駿斯終於是開了口。
然而這個時候孟景雯已經是摸不清慕駿斯想要說什麼,更不能理解慕駿斯爲何要問這個問題,思索一番沒有結果,也就是簡簡單單地回答說道:“世間繁華,大抵如此。”
確實,楚國的京城是五大國之中,唯一地處中心地區的,所以融匯了四面八方的人士,以及文化渲染,在這種大背景之下,京城無論是在碉樓畫棟,穿衣服飾上邊,都是有着很鮮明的融合風味。
但主要的還是以楚國風味爲正統,他國風味爲輔,就好比這一夜的京城夜色,也是如此。
楚國喜愛紅色,象徵楚國的紅色靈鳥鳳凰,寓意吉祥,所以放眼這一片區域的燈管之中,只要是那些屬於楚國風格的閣樓,都是掛着大紅色的燈籠,而不同於南疆越國的大黃色,在另外一邊與紅色交1合....五大國度的顏色都有,就代表着京城之中,齊聚了四面八方的人士,這不是世間繁華,又是什麼?
慕駿斯似乎是很喜歡孟景雯的這個回答,隨即笑着再問道:“那麼你覺得,在東嶽,南越,西秦,北嶽這些國都之中,有沒有眼前的這一番盛景?”
慕駿斯接二連三拋出的這些問題,一時間也是孟景雯目光微微凝在一處,但孟景雯還是將這些目光放在下方的車水馬龍之上。
五大國度,各有各強盛所在的地方,東嶽臨近海域,所以物產豐富,當屬五國之中第一大財國;南越雖說山野遍佈。
但是正因爲這個緣故,在軍事實力上,和兵力最盛最強大的北嶽相差無幾,西秦雖然比之楚國差一些,落在楚國之後,但是隻要經過當下的幾處變法,自然也就是能夠後來者居上。
不等孟景雯回答,慕駿斯就笑着說道:“五大國度,當屬是北嶽,楚國,東嶽三大國度並列而行,南越和西秦在後。既然三大國度並列佔據首位,那麼楚國有的繁華京城,那麼北嶽和楚國當然也就會有,說不定還會更大,更繁華昌盛!”
慕駿斯不愧是自幼在邊境之中跟隨楚國大將征戰沙場的人物,眼下的這一番話,就已經是放眼在了各大國之上,孟景雯自然能夠是聽出了慕駿斯心中的一大抱負,但是孟景雯沒有打擊慕駿斯,也就不想開口說話,等着慕駿斯再說話。
慕駿斯這個時候轉身,看着孟景雯,目光灼灼:“你可曾想過,一國之力尚且如此,倘若五國合併那將會是怎樣的一片盛景!”
慕駿斯在孟景雯的面前,絲毫沒有避諱自己的遠大志向,什麼京城繁華夜景,什麼世間繁華,只要統一五大國度,這就是最大的繁榮功績,將會開啓一個全新的時代。
孟景雯沒曾想過慕駿斯竟然是這樣一個野心勃勃之人,就連孟景雯都開始有些懷疑,慕駿斯這一次回來,難不成不是爲了這小小的楚國儲君之位,而是想要直接的拿下帝王之位,從而展開自己的征伐大道?
“所以你想要弒君篡位?”出於內心的震撼,孟景雯沒能掩蓋住自己內心的想法,隨口說了出來,這要是換做是平時,被人聽了出,指不定立即就是被套上一個試圖謀反的罪行。
然而此時的慕駿斯並沒有因此而變得緊張,而是目光與孟景雯對視,嘴角有着笑意:“這小小的楚國國君之位,還不足以放在眼中,但我必須去爭,倘若不爭,那麼這五大國度統一合併的偉大盛景也就不會有人去做!”
孟景雯聽着慕駿斯振振有詞,買呢個今晚卻是冷靜下來,細細的讀解慕駿斯這一番話的意思,他不當楚國國君,那麼五大國度就無法統一在一處?
孟景雯聰慧過人,也是想到了慕駿斯所說的意思,楚國之中,皇帝本就是生性謹慎多疑,步步爲營,在位這些年,從沒有一次要遠征他國,開疆拓土的意向。
這在很多人眼中,說好聽點皇上宅心仁厚,不願生靈塗炭,更不願看見百姓名不聊生。
但大家心中都是有數,那就是皇帝好不容易繼承了先皇留下的足以和北嶽,東嶽並列的基業,絕不敢輕易被戰亂給丟失,再加上中楚一貫以和爲貴的國風,所以一步步都是講究和睦相處,與鄰國交好,偶爾有着局部的小戰爭,都是割城賠地。
在皇帝的眼中,只要是不破壞大格局,小部分的妥協還是願意接受的,然而皇帝可以接受,但是慕駿斯卻是無法容忍,特別是每每帶兵大戰勝利之後,看見那些辛苦打下的城池在不久之後,又被皇帝給割城求和拱手送人,心中便是一腔怒火,恨不得殺入皇城,問個究竟。
孟景雯知道此刻的慕駿斯一定是胸懷天下大志,但是也能夠發現慕駿斯的一些病端,慕駿斯是想要楚國之位的原因,無非就是在這衆多皇子之中,年長有些作爲的寥寥無幾。
慕皓雖然也是尚武捍衛楚國疆土,但那也只是捍衛,心中和皇帝一樣,過於在意僅有的這些楚國疆土,並不想過要開疆拓土,慕凌天心思複雜,很多人都是猜不透,慕駿斯也沒能夠理會慕凌天有沒有那個同意五國的宏圖大志,慕駿斯最後當然決定要自己拿住楚國國君這張可以號令楚國全部資源的大牌,從而開始自己的宏圖大業。
然而,孟景雯卻是心中暗歎,雖然慕駿斯骨子之中並沒有因爲割城賠地求和而帶上懦性,然而自幼就是被邊境的血色給浸染,變得冷血好殺。
當即皇帝雖然是謹慎小心,但是能夠保證楚國的地位和國力漸漸增強,而不是像慕駿斯一般,貿然行事,動用這些歷代祖輩攢積下來的國力財力。
每一場戰爭,都意味着死亡,更何況其中還有着許許多多未知的因素,相信慕凌天也是這般想法,所以纔跟慕駿斯政見不一致,到了最後,也就是道不同不相爲謀,這一點,相信慕駿斯自己也是清楚。
只不過說到底,並不甘心自己的野心就這麼被淹沒。
“二皇子志向遠大,固然是好事,但二皇子可曾想過,倘若這一統一五國的大局稍有差池,往大一點的可能說,楚國將會面臨五大國的圍擊,自此楚國式微,又該如何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