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雯和薔兒在這邊其樂融融,然而在另外一邊,慕凌天卻是輾轉難眠,實在是無法入睡,隨即就是下牀走到窗邊,看着外面的夜色正濃,夜空上的那一輪圓月也是被灰色陰雲所遮擋。
很多年前的一個夜晚,慕凌天就見過這樣的夜晚,那時候夜空還下着瓢潑大雨,空氣中瀰漫着母妃嘴角溢出的血腥味。
那時候,在慕凌天看來,自己最無能的那一面,在這一刻,徹徹底底地擺在眼前,他多麼大的希望,自己能夠足夠的強大,有屬於自己的勢力,如此,即使是這諾大的後宮之地,都是能夠有護佑母妃的能力。
回想起往事,慕凌天緊握的手掌不自覺地將手指陷入了掌心之中,鮮血也是沾染在了手指甲上,即使在月光下,也都是顯得妖邪嚇人。
言而總之,慕凌天絕對不會忘記那最無力的一幕,也正因爲這個緣故,慕凌天才愕然醒悟,從而在之後接連組建了京城四大刺客組織之一的天門。
在苦心經營下,也是收攏了很多楚國朝堂大臣,是這京城暗流中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所在,在很多看不見的地方中,都是有着慕凌天手下力量的滲透,從而輻射到楚國各個地方。
以及五大國度,這可以說只要是在這收集情報上面,除了數十年前無孔不入的網門,就當是慕凌天的天門最爲犀利,任何一個不下心犯過錯的官員,多多少少都是會被慕凌天手下的蜘蛛影子蒐集到。
但慕凌天並不屑於用這些手段,他明白,這些只能在關鍵時候用上,不到萬不得已,都是要以德服人,雖然比要挾要來的效果慢些,但是出於長久考慮,這是大勢趨向。
“母妃,天兒放不下,也解不開心結。”慕凌天這個時候,望着皇宮對的方向,正好也是庭院衆多的出口方向,慕凌天想起種種過往再想想當下局勢不免嘆息,並且目光是有些複雜。
在這沉默之中,突然庭院花園之中,走來了一個人的身影,不像是王府之中的小廝,這引起了慕凌天的好奇,隨即就是看過去,那個身影隨即走出了花園陰影。
來到月光之下,在月光的映襯下,慕凌天認出了這人竟然是皇宮之中,在母妃身邊的貼身女官高麗兒,此時慕凌天心中一緊,當即就是回到房中穿戴好衣服,走了出去,正好和高麗兒打了一個照面。
“母妃在宮中如何了?”平日裡高麗兒並不會經常來慕凌天王府上走動,和慕凌天的母妃一般,只在皇宮後院之內,只有在危急關頭,纔會像眼下這般匆匆忙忙。
高麗兒這個時候氣喘吁吁,但在看見了慕凌天之後,臉色也是安穩了許多,當即就是說道:“王爺,娘娘的舊疾又犯了,王爺還是再進宮,看望娘娘吧。”
果然,慕凌天半夜輾轉難眠,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隨即就是目光一凝,心中煩躁,但他畢竟也是見識廣闊,知道此時不能夠驚慌失措,當即就是問道:“傾月在母妃的身邊?宮中的王大夫可是請去了?”
慕凌天記得,每到這個時候,王大夫都應該在第一時間被詔進宮中,爲母妃治療。
傾月更不用多說,自幼陪伴在母妃身邊心繫母妃的她,應該是第一時間在傾月宮趕過去,陪伴在母妃身側。
“九公主和王大夫已然在疊風宮中,也是九公主殿下讓臣妾前來,請殿下過去。”高麗兒說完,慕凌天就已經急衝衝的走出了庭院,一路朝着皇城的方向走過去。
慕凌天一路都沒有變道,這庭院對的構造,原本就是朝着皇城的方向出去,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夠在母妃每每病發的時候,能夠快速的走出王府。
慕凌天出了王府,來到了京城皇宮大門,此時是午夜時分,皇宮大門前的兩個護衛高大偉岸的守候在那一處,一看見有人闖入,就是將長戟交叉,攔住了慕凌天的去路。
“四皇子殿下,此時已經深夜,在沒有得到皇上准許的情況下,小人也不好私自放殿下進去,殿下你看....”其中一名認出了慕凌天,當下就是面面相覷,不免尷尬笑着說道。
然而此時慕凌天已經沒有半點可以商量的意思,當即就是要三下五除二的將眼前這兩個護衛給打趴下,然而剛要動手,身後的女侍官高麗兒當即就是拉住慕凌天的手臂,冒死說道:“殿下,高麗兒先前出來的那一道手諭,只是能夠外出一次,至於進去,臣妾也是無能爲力,但斷不能隨意衝撞皇城,否則明日陛下龍顏大怒,高麗兒可是擔不起娘娘地責罵,還請殿下看在高麗兒盡心服侍娘娘的份上,莫要謹慎行事。”
高麗兒知道,娘娘本來就不怎麼受寵,慕凌天更是因爲風流快活從而讓皇帝冷落不重用,眼下不能像王大夫那樣拿着口諭傳喚進入宮中就這樣貿然進去,明日早朝之上,必然是被皇帝給懲治。
這樣一來,聰明伶俐的高麗兒這個時候趕緊勸解着慕凌天,同時也是找個藉口讓慕凌天下臺階。
慕凌天在高麗兒的一番講解之下,當即就是冷靜下來,看着面前的兩個護衛,兇光畢露。
但在下一刻,當即轉身,腦海之中思索過很多進入皇宮的法子,但是每當擡頭看見了頭頂上的數百米,比之京城城牆還要高的皇宮城門,當即心中就是一涼,高麗兒在一旁,看在眼裡。
“殿下,其實進去的法子也不是沒有。”高麗兒這個時候突然說道:“進去這皇宮大院,其實殿下心中也是知道的,那就是聖旨活聖上的口諭,另外一種,這就是充當聖旨的令牌了。”
聖旨?慕凌天連皇帝的身影都不曾見過,眼下去哪裡找來她所說的聖旨?那麼眼下就只有令牌這一條路子了,然而能夠充當聖旨來用隨意出入皇宮的令牌,誰不是小心翼翼,珍惜妥善的保管,在生死關頭纔拿出來當做救命法寶。
慕凌天一時間也是想到了那幾個手持這種令牌的人,但每一個,都不是輕易能夠交出令牌的主,慕凌天由此再次從激動降落到了低谷之中。
“我是有心想要試一試,但這前前後後,估計已然是到了第二日的晨曦十分,倘若那時候纔可以進入皇宮,那沒有半點意義可言。”若真是如此,直接在早朝的時候,拿着玉徽進入皇宮朝聖便好了,又何至於要用到這些繁瑣的物件?
慕凌天思前想後,知道如今只有擅闖皇宮這一條路可以走 ,即使是之後面臨的罪罰,慕凌天也是願意承受,做好決定,當即就是要大步上前,朝着皇宮內院走去,眼中的光芒如同銳劍般鋒利,勢不可擋。
眼看着慕凌天就是要和皇城守衛發生衝撞,高麗兒在一旁心急如焚,但又不敢再次阻攔一貫做事當機立斷的慕凌天,只是低下頭,不去看慕凌天。
“四殿下請留步。”正當孟慕凌天大步出去的第三秒,身後傳開了一聲叫喚,慕理念好奇這來人是誰,當即轉身想着那一端看過去,只看見了那裡有着八個人擡着一架即使在月色下也能看見是鮮紅色的轎子,正在朝着自己這一邊走來。
“長公主文瑤公主?”慕凌天看着上面的櫻花紋飾,當即就是想到了這京城之中,唯一一個使用櫻花雕紋的人物長公主殿下,但這聲音顯然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長公主和慕凌天的關係不好不壞,算得上是正常的皇姑侄關係,所以平日裡,也是不會去經常走動。
然而此時慕凌天眼中卻是有着光芒,因爲在慕凌天的腦海之中,立即就是閃現出了一個關鍵的點,那就是在那幾個掌控有和聖旨一樣隨意出入皇宮令牌的,長公主就是這其中的一個,只要長公主願意借這一塊令牌,那麼無論長公主提出什麼樣的條件。
只要是他能夠去做到的,那麼慕凌天一定會竭盡所能,爲長公主殿下辦一次事情。
然而轎子中的人,似乎是猜到了慕凌天此時心中所想,在轎子落在了慕凌天兩人身前的時候,才極其爽快的說道:“四殿下也是知道,天下沒有賠本的買賣,只要殿下答應我一個條件,那麼臣也就願意將這塊青綠色令牌雙手奉上。”
轎子裡的男人沒有墨跡,當即就是朝着外邊一揮手,一塊青綠色圓形中空的令牌就這樣飛了出去,慕凌天身手敏捷,當即就是將那塊青玉色的圓令牌給接住,慕凌天看着上面的這塊令牌,果然是用金色邊絲刻印有文瑤兩個字,當下就更加確定。
來的人一定是文瑤公主的人,隨即激動的擡頭說道:“閣下尊姓大名,又有何需要本王做的?”
慕凌天從來就不是一個知恩不報的人,眼下能夠拿到進入皇宮的令牌,當然就是無比的興奮,對這轎子裡的人感到萬分的謝意。
轎子中的人,也是不客氣,隨即說道:“讓你放棄安國公孟小姐,你還願意嗎?”餃子中的人,從一出現到現在,都顯得有些奇奇怪怪,眼下又更是讓人不由的一愣,提出這樣一個要求,就算是深謀遠慮如慕凌天,但也是被這人的要求給驚住了。
要他放棄和孟景雯?這姑且不說慕凌天和孟景雯這一層,就單單看提出問題多的轎子中人,心思又是怎樣的一個動機。
倘若,慕凌天和孟景雯分開,那麼,對於這個轎子中的神秘人物,又會是有着什麼樣的好處,總不至於讓孟景雯在離開慕凌天之後,向着轎子中的人芳心暗許吧?
對於轎子中人的踢門,慕凌天那種手中的青玉圓令牌似乎是變得猶豫無力起來,這個時候,他並不能明白,母妃的性命安危重要,還是孟景雯的安然無恙,那一段往事的情義讓他放不下心,他本來就是趕時間的,但是眼下不得不停下來作思考。
這一幕落在了轎子中人的眼中,當即就是引得轎子中的人一陣發笑,當即就是笑着說道:“我只不過是和四殿下開了個玩笑,望四殿下莫要放在心上纔是,眼下我並不曾想好要四殿下應允什麼條件,殿下就請放心進宮看望娘娘,在下也就不多打擾了。”轎子中對的男人在說完這一句話之後,當即就是示意手下的人,手下的人會意,當即就是扛起轎子,在慕凌天的注視下,緩緩地調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