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當不起王妃如此讚許。”她的琴音空曠悠遠,隨性灑脫,直到一曲彈罷,伽羅和楊楚靈也再沒有出聲。
聽清漪的樂聲,他們居然清漪產生出一股高不可攀的仰望之情,讓她們心有震驚的同時也有些羞愧於短淺的見識,她們流於世俗,確實是浪費這樣好的琴音。
“姑娘若是願意以後儘可以來宸王府尋我,姑娘心性通透,聰慧敏達,自當尋得那一株梧桐樹,而不是棲於此處。”
她一曲彈完,白欣悅也喝完了茶水,當下站起身來,輕輕的理了理有些發皺的裙襬,淺笑着說道。只覺得今日來此一遊並不算太虧,居然碰上了如此妙人。
“好,清漪記住王妃的話了。此次就不露面了,待有一日,定然一身清風,無所羈絆,再與王妃相見。”女子站起身來,隔着白紗施了一禮,繞過屏風退了下去。
屋內又只剩下了他們三人白欣悅看着加羅二人意猶未盡的樣子,輕笑着說道:“時辰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不知不覺他們就在這裡坐了將近一下午的時間,也不知道蕭寒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伽羅和楊楚靈剛點了點頭,起身準備離開。卻見門被一把推開,對上墨珏有些焦急的神色,“王妃,王爺受傷了。”
“走,回去再說!”
白欣悅臉色一變,當即奪門而出。楚蕭寒的舊傷,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養,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武功也是恢復了大半,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傷了他的人着實不多。
白欣悅實在太過焦急,由此也忽略了墨珏臉上有些怪異的神色打道回府之後,白欣悅搶先進了淨瀾軒,就看到楚蕭寒一身白袍躺在塌上,臉色有些發白,胸口正隱隱有血跡滲出。
她急道:“怎麼會傷成這樣?”
楚蕭寒冷眼瞥了墨珏一眼,對上她擔憂的眸子,柔聲道:“只是小傷。”
“每次都說是小傷。”白欣悅有些生氣,上前動手就要解他的衣服,楚蕭寒淺笑着任由她動作,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卻響起了一陣不合時宜的冷哼聲。
“還有人在呢,你們是不是有些太忘我了。”谷雪衣端着藥碗走了過來,不由分說的塞進了白欣悅的手中,“正好你來了,我就不管了。”
“他情況如何?”白欣悅端着藥碗,追問道。
“對他而言,只要沒死都是小傷。”谷雪衣神情不太好的冷聲道,隨即有些埋怨的說道:“我不過是出去採個藥的功夫,他就能和人打起來,要不是我回來的早又認識那人,他今天不死也得重傷。”
白欣悅擰眉,不悅的看着楚蕭寒,眸光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
楚蕭寒見此,知道她是真的動怒了,冷冷的看了谷雪衣一眼,“多話。”又轉頭拉着白欣悅的手,有些討好意味的說道:“你別聽他亂說,不過都是些皮肉傷罷了,你若是不放心,我解開給你看就是了。”
谷雪衣無語,他好歹也是個神醫,江湖聞名,跑到這兒來給他做個私人大夫,還這樣不受待見,只有在用到它的時候才和她稍微好點,可惜他這人就是個賤骨頭,別人越是不待見他,他非要往上貼。
人家夫妻倆的事,他擠在中間湊什麼熱鬧,視線掃過白欣悅的時候,眸光微微一黯,又很快裝作無意的挪開。
“我去照顧他了。”谷雪衣扭頭離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白欣悅問道:“還有傷患?”
谷雪衣沒好氣的說道:“他像是個吃虧的主兒嗎?那人傷的可是比他還重,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來。”
白欣悅有些奇怪,看到楚蕭寒的傷口,再不往出滲血了,這才安心。她認識的谷雪衣雖然脾氣性格彆扭了一些,卻也不像是普通的衣着,心懷仁愛,看得順眼的人救,看不順眼的讓人那是想都不要想。
“你什麼時候這麼大發善心?他可是傷了蕭寒。”
白欣悅追問道,又看了看楚蕭寒,發現他似乎對於谷雪衣救治這個人並沒有太多的異議,覺得更是奇怪。
谷雪衣腳步一頓,半響之後,才擠出一句話來,“他是我師弟!”
所以他剛一回府的時候,看到這兩人大打出手,才更加覺得不可思議,畢竟二人是井水不犯河水,後來轉念一想,他這個師弟做的是什麼行當,也就想明白了。
當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
白欣悅聽了這話也是有些無語,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那你趕緊去看看吧。”她回身端着藥碗,輕輕的用勺子攪了攪,待到熱氣會散之後,這才舀了一口遞到楚蕭寒的嘴邊。
“這次又是誰派的人?”白欣悅一邊喂藥一邊問道。
“有人狗急跳牆了,用了胭脂樓來做賭注買我的命。不過他們賭對了,這個世上能偶夠和我平手的人並不多,這個千殺陌勉強算是其中的一個。”
楚蕭寒說道這兒,眼角的餘光偷看了白欣悅一眼,卻見他神色並沒有什麼起伏,這才繼續說道,“原本不會受傷的,只是我舊疾未愈。”
白欣悅嘆了口氣,“看來他們是真的急了。我還以爲上次刺殺柳伯的事情露出了馬腳,讓他們猜到了我們動的手。”
“別多想,那個人我會想法子除去的。倒是你,你怎麼會帶着她們去青樓那種地方,遊禹之聽到的時候,臉色都變了。”
楚蕭寒知曉白欣悅做事向來有分寸,此刻又是青天白日的,即便是去了,也不會看到什麼不雅的場面,因此也就沒有過多的責怪。
倒是遊禹之知道這家事情之後,險些連正在商議的事情都給擱置了,直接想出宮來抓人。楚蕭寒猜到肯定有人圖個新鮮,也就安撫了幾句,將人給穩住了。
“還不是伽羅鬧着要去看看。”白欣悅苦笑着,她也是個受害人啊,希望伽羅能夠好好的安撫住遊禹之,男子吃醋發狂的時候可是一點道理都不講的。
“只是刺客殺人不是應該都在晚上嗎?他居然青天白日也敢現身。”白欣悅看着楚蕭寒受傷的胸膛,眼神有些危險。再一想到那人還在宸王府裡養傷,心思微動。
無論如何,將蕭寒傷成這樣,都是不能容忍的,谷雪衣的師弟不能傷他,總得想個法子出了這口氣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