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鳶回宮的馬車在平穩的路上行駛了一陣,最終停在了皇宮之內一座有些偏僻的宮殿前。
感覺到了馬車沒有再行走,楚鳶便睜開假寐的雙眸。她輕輕地將旁邊的簾子撩開,但是卻發現眼前的景物有些陌生,便對旁邊的第三媚開口道,“這裡是哪裡?我看着怎麼如此眼生?”
第三媚也湊上去看了看,眼中也流露出了同樣的迷惑,“這是如何回事?我們不是已經回宮了嗎?爲何是要來這裡?公主,你且在馬車上面稍等片刻,我現在下去問上一問吧。”
“不用問了,有人出來了。”楚鳶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將說完話就想要下去的第三媚攔住了。
第三媚坐了回去,又看了看外面,卻發現並沒有什麼人。她剛想要說楚鳶是不是這些天過度勞累看走了眼,但是嘴剛剛張開,還沒有來得及發出聲音,眼前那宮殿的硃紅色大門便發出了輕微的聲音。當下,便是將話語生生的嚥進了肚子裡面。
隨着“吱呀”一聲,從那宮殿之中緩緩走了出來的,是一位太監模樣的人。
那太監擡起頭看了看,剛好是看見了在撩開的車簾子後面的楚鳶的那張小臉,嘴上便微微笑了笑。然後走到趕車的人那裡,張口便道,“凌侍衛,辛苦了。”
坐在馬車內的楚鳶自然是聽到了這句話,臉上不禁是有些微微的吃驚。她真的是沒有想到,爲自己趕馬車的人,竟然是皇宮之內的凌侍衛。要知道,凌侍衛帶着的那些人,是楚蕭寒手底下的一支強悍的侍衛隊。最重要的是,他們對於楚蕭寒的忠心,不亞於那批死士。
“公公客氣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其他的兄弟都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送完了公主,我便也即可就回去了。”凌侍衛有些淡漠的聲音響了起來,不卑不吭,更顯得一生正氣。
“有勞了。”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語氣從始至終,都是帶着敬佩的。
下一秒,馬車外面便是再沒有了任何的動靜。但是在此番磨難之中,楚鳶得到的最大的好處,便是自身的武藝又精進了幾分。所以,她能夠感覺到,外面的風聲在某一刻忽然強烈了一些。
“奴才參見公主殿下!”微微強烈的風聲過後,門外忽然響起了這樣一句話。
楚鳶伸出纖纖玉手,將面前的大簾子撩開,身體微微前傾,對着跪在那裡的太監道,“海公公,近日可還好?我的父皇母后,還有那哥哥,也可還好?”
海公公,也是楚蕭寒身邊一位得力的幫手。雖是太監,但是武功卻是極爲高超的。
“回公主殿下的話,皇上和皇后娘娘,以及太子殿下,身體自然是不差。而奴才,有公主殿下這般的掛心,也是極好的。”海公公的聲音響起,一字一句的回答着楚鳶剛纔的問話。
見此,楚鳶忍不住是笑了笑,起身下了馬車。這一動作,可是讓武功高強的海公公嚇着了。
“公主殿下,這,這下馬車可要仔細些。公主殿下要是摔着磕着了,奴才就算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啊!”海公公說話的語氣,明顯不是開玩笑的意思。
可是,楚鳶自小便是被帶到宮外養着,行走江湖的人,自然是沒有嬌氣這一說。
見海公公這般,楚鳶卻是咧開嘴笑了笑,“海公公,你看看,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所以啊,你還是快一點起來吧,我還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問問你呢!”
饒是知道自家這位公主殿下的性子,海公公起身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公主殿下啊,這畢竟是在宮裡面。說到底,你還是公主的,所以有些事情就不要像在宮外那樣了。要是真的有了什麼差錯,那可就不得了!公主殿下,你是千金之軀啊!”
“好啦好啦,我知道,以後子啊宮裡面,我會注意一些的。”楚鳶擺了擺手,知道要是任由海公公這麼說下去,準保是能夠說到太陽落山。她也知道這些人是忠心對楚蕭寒,自然也是真的疼愛自己的。“你且放心,下次我再下馬車的時候,一定會讓人扶着下來的,好嗎?”
聽到公主殿下這麼說,海公公雖然臉上的神情還是擔憂和後怕,但是嘴上總算是停下了絮絮叨叨。他看向了這皇宮裡面最活潑的人兒,心裡還是忍不住的在開心的。
畢竟,皇宮是一個不同於其他處的地方,可是有了楚鳶在,一切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曾經他們這些在深宮之中的人並不明白這不一樣的東西是什麼。直到後來才慢慢的發現,他們的公主殿下所帶回來的,是人氣,是讓這個皇宮不再那麼冰冷的人氣,讓人溫暖的人氣。
這樣想着,海公公便是輕聲開口道,“公主殿下,你剛口中所言要問奴才的事情是什麼?”
說到這一茬,楚鳶便連忙道,“來接我的人,是凌侍衛他們。”
“是的。”海公公點了點頭,很恭敬地開口回答道。
“凌侍衛那些人,也算是父皇器重的人了。既然如此的話,爲何突然派他們來接我?”楚鳶問出了心裡面的疑惑,“難道是說,父皇怕我在回宮的路上遇上什麼事情?”
“這倒不是。”海公公連忙道,“皇上讓凌侍衛去接公主殿下,也是要確保萬無一失。以皇上對於公主殿下的疼愛,這些並不爲奇。”
“也許是的吧。”海公公所言的理由合情合理,楚鳶細細想來,覺得很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皇上確實是遇上了一些事情,要以這樣的方法將公主殿下帶過來。”見楚鳶沒有再開口說什麼,海公公便出了聲。
楚鳶看了看面前的這座宮殿,“父皇是在這裡面嗎?”語氣之中,似乎並沒有什麼絲毫的驚訝,只是很平常的詢問罷了。其實在知道駕車的人是凌侍衛,而自己又被帶到這裡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隱隱的感覺到了什麼了。
只是說到底,楚鳶是很相信自己的父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