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稷呆立住,這一天的刺激太多,好像腦子已經轉不動了,渾身不自覺的抖着,牙齒都打着顫,易繁斜着頭看着他,誇了句“做的不錯。”見許稷還是不動,只好上前拿着冰涼的雙手撫了撫許稷的臉,這一下好像冷到了許稷的心裡,雙腿再也支撐不住就要往地上倒,前面站着的易繁自然的就被他壓在身下,易繁本就是靠藥壓着翻涌的內息,突然被壓住打亂了內息,一口血止不住的噴了出來,一腳踹開身上的許稷,咳嗽再也止不住,這時天色已經全黑,白色的雪光中突然冒出一雙又一雙的綠油油的眼睛。
易繁心中咯噔一下,一邊咳嗽一邊拖着許稷,見被自己一腳踹暈的許稷還是醒不了,呼啦一下丟上了最高的樹杈上,掏出瓷瓶取了一顆藥丸丟進嘴裡,抽出背後的長劍,閉眼調息。
忽然嗚一陣長嘯,易繁知道這是狼王進攻的號令,只是這麼多雙眼睛,到底哪一隻纔是狼王呢?易繁審視的看着那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片刻就被狼羣包圍了,好在早就習慣這樣的廝殺了。
樹杈上的許稷這時才悠悠轉醒,只是見着雪光中,易繁的劍花像閃電一般,閃電過處,綠油油的眼睛就少了幾雙,許稷心想果然許巍叫他變態是對的,這樣的對手太可怕了,不止是武力上的可怕,而是心理上的可怕。
正猶豫着要不要下去幫忙,易繁那邊一個閃電衝向了外圍土丘上,一聲淒厲的狼的尖叫聲傳遍了遍野,雖然只是很輕的一聲悶哼,許稷還是聽見了,感覺到易繁可能受傷了,他翻身一躍落在地面,卻沒看見身後閃着一雙綠油油的眼睛一直跟隨着他,剛要奔到易繁跟前就聽見耳後有什麼聲音,還沒來得及看,迎面易繁騰空飛起,一個利落的手刀急射一把鋒利的匕首從他的耳邊嗖的一聲飛過,耳後就響起了嗚嗷一聲,再想回頭看就被一腳踹上了樹杈上,易繁保持着和狼羣僵持的局面,一邊道:“我留着你還有用,不要沒事下來找死。”
許稷委屈的抱緊樹杈,看着易繁和狼羣對峙了好久,纔看着剛纔那頭被射中的狼仰頭一嚎叫,慢慢三步一回頭的帶領着元氣大傷的狼羣走掉。
趕忙翻身下樹,見易繁倚着劍柄撫着胸口,臉色慘白慘白,剛走近只見易繁已經倒地而臥了。
許稷趕緊抱起易繁,才發現原來他是那麼的瘦小,一點點的分量,腦子裡一時很懵,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易繁掙扎最後一點意識道:“找……找這附近……有個山洞,裡面……裡面有口溫泉……”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雪又撲簌簌的下了起來,許稷慌亂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山洞,山洞到底在哪裡啊,眼見着易繁的氣息慢慢弱了下來,身體的溫度也逐漸冰冷,在大雪中許稷甚至有一刻覺得自己背的是個死人。
耐心、體力完全用完了,黑夜裡不知道被什麼絆倒了,許稷連帶着揹着的易繁摔下一個陡坡,氣息突然就暖和了許多,許稷掙扎着從灌木堆裡爬了起來,拿出火摺子吹着了,四周打量了一眼激動的直抱起易繁叫喚“公子,公子,我們找到那個山洞了,我們找到那個山洞了。”可這時的易繁早就已經沒了意識,許稷摸着易繁冰冷的臉,趕忙找起了可以燃燒的東西,好在山洞內有油燈,還有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具,看着好像有人生活過,想着易繁昏迷前的話覺得可能是他以前生活過的地方,也就不再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