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兒,別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秦非凡不知何時走到諾貝貝身邊,看到全身烏黑的孩子,他也覺得心口被什麼堵住了一般。
的確,六七個月大的孩子,也就比成人男子的手掌大一些吧,他的身體內臟還很可能沒有長好,所以即便是沒有中毒,他的存活率也很低。
“凡,你說人爲什麼那麼狠毒?雅兒根本就沒有害人,爲什麼她會遭遇這種殘忍的迫害?嗚嗚,我的心好痛,好痛。”諾貝貝痛聲哭訴,一隻手緊緊地揪住胸口的衣服,那麼小小的一個小人兒,他又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讓他承擔這些大人的過錯?
“貝兒,你別這樣,諾姬雅還等你安慰,你要是倒下來,她就真的完了。”心疼的親吻着諾貝貝的眉頭,秦非凡痛恨這種無力感,他雖然精通醫術,卻無法讓人死而復活。
“凡,你說的對,我不能有事,雅兒還等着我,爹孃還等着雅兒回家。”諾貝貝慌亂地抹掉臉上的淚。
“諾貝貝,側妃這身子,怕是就要香消玉殞了。”宋轍無奈搖頭,臉色盡是沉痛。
無論是古代的大夫還是現代的醫生,在面對有人即將要死的時候,面色都會十分凝重。
“不!”前一刻才準備要堅強的諾貝貝身體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半個身子匍匐在諾姬雅的牀邊,“雅兒,我求求你了,求你不要丟下我們。”
“貝兒,你別哭,我這一生最虧欠的人,就是你。從小,你就是個好姐姐,什麼都會讓着我,寵着我,而我卻不知足,一次次讓你難堪,讓你難受。現在我就要死了,你不要爲我傷心,這一切都是報應,我曾經害過你一條命,如今老天爺他要收走我的兩條命。回去之後告訴爹孃,告訴他們,我很好”諾姬雅流着淚,顫抖着伸手摸上諾貝貝的臉,滿臉的歉意,話未說完,手便無力的垂了下去。
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林仙兒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她或許真的如諾貝貝所說的那般,太過心急了?
“啊!”充滿痛苦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諾貝貝只覺得眼前一黑,便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八王爺,諾貝貝應該是打擊太大,你快帶她回去休息,這裡的事情,全部交給我來處理。”這些事情本與他無關,可是既然諾貝貝和秦非凡都相信他,他就不能讓他們失望。
“好,那這裡就都交給你了,還有,諾姬雅的遺體,一定要保存完整,稍後我會用冰盅保住她的容顏。”諾家二老還沒有來見過諾姬雅,身爲諾家一份子的他,必須要守護好諾家的任何人。
秦非天錯愕的看着房間裡發生的一切,他的孩子,怎麼會死了?那一聲啼哭明明是那麼的洪亮。
看着毫無生氣的諾姬雅,安靜的躺在那裡,秦非天不知道自己心底的難受,是爲了逝去的孩子,還是爲了諾姬雅,或許是爲了昏迷的諾貝貝?
這一刻,他的心裡真的很憤怒!胸口劇烈浮動着,諾貝貝因爲諾姬雅而昏迷,因爲諾姬雅早產而記恨他。
無形中,諾貝貝與他之間又遠了一個距離。原本諾姬雅因難產逝去,他還有機會將諾貝貝迎娶回來,可是這一切都被林仙兒給破壞了。
她居然敢毒害他的兒子,是誰借給她的膽量?
秦非天猛然收掌吸住桌邊的凳子,嗜血的眸子緊緊盯着林仙兒,毫不猶豫的將凳子擊向林仙兒。
林仙兒站在那裡面對秦非天嗜血的殺意,一動不動,只是笑的美豔動人,“啊!”凳子重重地砸在林仙兒的身上。
“賤人,是誰允許你隨便害人的?”秦非天暴怒不已,一個凳子不足以熄滅他的怒火。一步步走向林仙兒,眼底盡是陰狠,彎腰拾起地上的凳子,狠狠地往林仙兒的身上砸去。
一下,兩下,三下
看着滿臉猙獰的秦非天,彩蝶顫抖着身子,不知死活的走過去勸阻,“太,太子,太子殿下,這小世子和側妃纔剛走,您這般大動干戈,恐怕會驚了他們的亡靈。”她學着諾貝貝安慰諾姬雅的話。
這不說還好,一說更加刺激了秦非天的神經。
“賤人,滾開!”秦非天一掌推開彩蝶,將她推倒在地,頭狠狠地撞在了牆上,昏迷不醒。
秦非天此時已經怒紅了眼,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越打越氣。
“天兒,你鬧夠了沒有?”身穿金黃色鳳袍,滿臉威嚴的出現在諾姬雅的房門口。
秦非天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傅悅會過來,怒瞪的眼睛,來不及收回,麻木轉身跪倒在地,“兒臣恭迎母后。”
“拜見。”衆人紛紛下跪叩拜。
“免禮,都各忙各的去吧。”傅悅威嚴的一揮手。
林仙兒的身體不斷抽搐着,嘴裡時不時的往外吐着血,一雙美目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臉上身上都被濺了血。
“天兒,你這太子府到底在鬧什麼?今日若不是母后替你阻攔,你可知,此時你的太子之位恐怕難保。”傅悅的話中滿是指責之意,房間裡散發的陣陣血腥味,令她反胃。
自腰間掏出薰過香的繡帕,捂住口鼻。滿臉嫌棄的看着躺在牀上的一大一小,即便一個是她的兒媳,一個是她的孫子,她也毫不憐惜。
太子殘暴不仁的畫面若是被秦始黃看了去,指不定盛怒之下,就將秦非天的太子之位給革除了。
“母妃,兒臣知錯,只是這賤人居然殘害兒臣子嗣,所以兒臣一時失控,這纔對她下狠手。”秦非天痛哭流涕,滿臉都是痛苦之意。
“將這對逝去的母子丟入亂葬崗,後面的事情,就看你自己如何處理了。這太子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這太子府是萬不能掛起白色燈籠的,太子還未即位,就辦了喪事,這對傅悅來說,是件特別晦氣的事情。
“母妃,這可是諾丞相家的千金,萬不能隨意處置啊!”秦非天往地上一匐,臉上盡是對賻儀的厭惡。
諾姬雅的死已經讓諾貝貝更加的厭惡自己了,他可不希望再被扣上‘禽獸不如’的帽子。
秦非天在心底埋怨傅悅,從小到大,他就沒有享受過一天她的慈愛。對他,她永遠都是一臉嚴厲。
如果今日出事的人是甜兒,她肯定不會這般處理。諾姬雅不管怎麼說,都是丞相府的千金,怎麼能隨意往亂葬崗丟棄呢?
秦非天這麼想的時候,顯然忘記了,他當初是如何將白如意丟棄在亂葬崗的。
白白一聽,猛地跪在地上,“,我們家大小姐從小出生高貴,那亂葬崗是擺放無名人和下人們的地方,您不能”
“嬤嬤,掌嘴!”本被秦非天頂嘴就已經惱火的傅悅正愁沒地撒氣。
“是,。”嬤嬤一臉陰沉的盯着跪在地上,瘦小可憐的白白,狠狠地一個耳光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