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緊緊閉着眼睛,預料中的疼痛,遲遲沒有來,等她睜開眼睛才知道,原來宋轍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她前面,替她生生的挨下來這一巴掌,“宋大夫。”
宋轍跪倒在她的身邊,對她做了個噓的動作,隨後轉向皇后,進行叩拜,“息怒,雖然白白頂撞了,但是她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您想想,丞相大人在朝廷的地位,可是一般人可以撼動的?”
傅悅眸光略深,“你說的在理。”
“母后,請放心,諾姬雅的這件事情,兒臣定會處理妥當。”聽到傅悅鬆口,秦非天挺胸保證。
“你知道?你要是知道的話,這次的事情,就不會被有心之人利用上報給你父皇了。”剛平息下去的怒火,瞬間又燃了起來。
“兒臣定會查出太子府裡的惡人,不會讓其逍遙太久的,請母后放心。”秦非天恭敬的說,他的位置還不穩定,所以還不能與傅悅大動干戈。
白白一臉心疼的看着宋轍紅腫的臉,沒想到那個看似個子不高的老嬤嬤,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宋轍迎上她的眼,觸及到她的心疼,不由得傻笑着。
“哼!你還沒有登基,這時候,不適合掛白,其他的事情你好自爲之吧!”傅悅冷哼,嫌棄的瞥了眼凌亂的房間,扶上嬤嬤遞過來的手,轉身離開。
宋轍聽到傅悅的話,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等傅悅完全走出房間,宋轍起身對秦非天說:“太子殿下,既然皇后說了,這太子府不宜掛白,您看能不能將諾家大小姐送回孃家?”
“荒謬,這自古以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即便是死了,也是我們秦家的鬼,如何能讓回諾家?”秦非天怒的一腳踹飛腳邊的凳子。
白白緊緊地抓住宋轍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再說了,看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林仙兒和昏迷在地上的彩蝶,白白特別害怕宋轍也會遭到秦非天的毒手。
“太子殿下,您還是考慮一下吧,就算是您現在不答應,晚點,您還是會答應的。因爲,諾貝貝絕對會親自上門來找您要人,告辭!”宋轍一拱手,牽起白白正在顫抖的小手,就要離開。
“慢着!諾姬雅你們要帶走可以,但是那個孩子是我秦家的後脈,他必須留下。”秦非天陰沉着眸子,緊盯着,小小的身體,一閃而過的悲痛,快的讓人無法抓住。
宋轍和白白帶走諾姬雅之後,秦非天一步步走向牀邊,輕輕抱起烏黑的孩子,眼淚毫無徵兆的留下。
這是他的孩子,他到底錯過了什麼?這一刻,秦非天后悔,他不該貪念。他的兩個孩子,都先後離開。
林仙兒流產的時候,因爲沒有孩子,沒有實物,所以他並沒有覺得傷心。
而諾姬雅的孩子,則是真真實實的存在着,他能摸得到孩子的身體,肉肉的,軟軟的,明明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可就是因爲他的貪慾而被林仙兒毒害了。
孩子的五官與他盡是神一般的相似,的鼻子,薄薄的嘴脣兩邊微微上揚,不笑的時候,也好似帶着笑意。
‘啪!’秦非天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這一巴掌是替這個已經成型的孩子打的。
門外的天,灰濛濛,‘轟隆隆,轟隆隆’突然一道驚雷劈在門口的桃花樹上,將桃樹劈成兩半。
“啊”
“啊!好嚇人!”侍女們被嚇的驚叫連連。
雨,如瀑布一般落下,地上的灰塵肆起,如被千軍萬馬踏過一般,硝煙四起。
“這,這也太奇怪了吧?咳咳,嗆死了。”
“這是雨,還是霧?那棵樹怎麼會被劈中?難道諾側妃和小世子真的是冤死的?”
侍女們的聲音中帶着不可思議,其中的一位侍女還被嗆的咳嗽不止。
諾貝貝醒來的時候,發現她已經躺在自己的了,耳邊是女子低泣的聲音。
“貝兒,你終於醒了,可嚇死爲娘了。”張樂兒嘶啞着嗓子,滿臉的悲痛淚水,肆意的沖刷着她臉上的細紋。
“孃親,您知道了?”她指的是諾姬雅和那個苦命的孩子,嘴脣乾裂的讓諾貝貝伸出舌頭輕。
看着平日裡注重保養的張樂兒,一日之間,恍若老了十來歲,諾貝貝忍不住心疼。
張樂兒的嘴脣顫抖了幾下,終是沒有開口說話,默默的替諾貝貝倒了杯水,“貝兒,喝點水吧。”
“現在是幾時了?”看着張樂兒赤紅的雙眸和紅腫的眼睛,諾貝貝覺得難以呼吸,她這是哭了多久?
“二小姐,白白帶着大小姐回來了。”綠綠走進房間,看見諾貝貝醒了,聲音中盡是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又刺激到了諾貝貝。
“什麼?”張樂兒慘白的臉上瞬間僵一下,這自古以來,沒有聽說,逝去的女兒要回孃家的呀!
她這是造了什麼孽呀,居然讓她的女兒死後都不得安寧。
“是的,夫人。而且,大小姐已經在她以前的房間了,宋大夫讓我過來請二小姐過去,說是有話要對二小姐說。”綠綠有些畏懼張樂兒的表情,小聲的說。
“好,我馬上就去。”諾貝貝掀開被子,就要起牀。
“貝兒,你別過去。今日雖不是你的大喜之日,卻也沾不得這些晦氣。”張樂兒還是能夠分的清,孰輕孰重。
雖然諾姬雅的逝去對她的打擊很大,但是逝者已矣,她必須要看着諾貝貝幸福快樂。因爲她的身邊從今往後就真的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了。
“孃親,自家姐妹,沒什麼晦氣不晦氣的,就當女兒去送雅兒最後一程。”諾貝貝知道張樂兒在擔心什麼,只是她相信,宋轍不會無緣無故地將諾姬雅帶回來的。
“行,那孃親隨你一起過去。”張樂兒覺得全身的力氣好似都被抽乾,剛站起身子,還未來得及走一步,便整個人了下去。
涼薄見狀,快步上前,利索出手,一把將張樂兒從地上抱起來,“夫人,您沒事吧?”
“孃親,小心!”諾貝貝掀開被子,眼角就有一抹身影朝地上倒去,不用看,她就知道那是張樂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