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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可現在我要死了,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後不要爲難雲暘?”魅姬自己都快死了,卻還是想着要幫助雲暘。
紀千夜倔強的咬着牙不肯說話,若不是爲了殺雲暘,他也不至於傷了魅姬。
他沒想到的是,魅姬會爲了雲暘連命都不要,可他最最最沒想到的是,他師父竟也存了殺魅姬的心。
“你說你愛我,所以你不允許雲暘傷害我,可我也愛雲暘,我自然也不會允許你傷害他,可是現在你親手毀了我,你不如雲暘!”魅姬恨聲說。
紀千夜雙目血紅的瞪着魅姬說:“你不許說我不如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小商賈,要不是他,你也不會變成這樣。”
“你就是不如他,他愛我,但是因爲知道人妖相戀不得善終,所以他選擇放棄,可在生死關頭他會爲了我奮不顧身……”
“我也會,我也能!”紀千夜打斷魅姬的話,不想從她嘴裡聽到雲暘好。
呵呵!
魅姬冷笑:“是啊,你也能,你能殺了我,你得不到我就要毀了我。”
“我沒有,我沒有,是我師父設計我的,是他設計的!”紀千夜抱着魅姬,早已悔恨得不知如何是好。
“紀千夜,你要是敢傷害雲暘,我會生生世世都恨你。”魅姬說。
不!
紀千夜搖頭,將魅姬抱在懷裡說:“你不許恨我,我不許你恨我!”
“我要死了,你也不能答應我最後的要求,我爲什麼不能恨你?”言落,魅姬沉沉的閉上雙眼。
紀千夜慌了,他抱着魅姬說:“他能爲你不要命,我也能,我也能!”
言落,紀千夜心口那顆木頭做的心臟忽然發出強烈的白光,光束將魅姬包裹在其中,魅姬受損的內丹竟慢慢開始復原。
“你……”魅姬錯愕的看着紀千夜,不明白他爲何要這樣做。
紀千夜將魅姬的手握在手裡,柔聲說:“我喜歡你,所以我不會讓你去死,但是魅姬,下一世你許給我可好?”
“好!”魅姬閉上眼睛,再也不敢看紀千夜。
呵呵!
“真好,我終於也能在下一世擁抱你了!”紀千夜說完,整個人便開始虛化。
他虛化的同時,魅姬的身體卻在慢慢復原。
門外,宇馨拉着在半路撿到的雲暘,跑過來。
她一拂袖,紀千夜的結界便消失不見,雲暘急不可耐的推開大門,卻只看見紀千夜變成碎片消失在冷風中。
雲暘來不及錯愕,走過去一把將魅姬摟在懷中,他顫抖着說:“魅姬,魅姬……”
除了喊她的名字,雲暘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這種劫後餘生的悸動,讓他只有擁抱着魅姬才能平復心情。
宇馨隨後走進來,她走到魅姬身邊,用手掌在魅姬胸口放了一會兒後,驚訝的說:“紀千夜將他的所有法力都用來護住你的內丹了?”
“他死了!”此刻的魅姬心頭是平靜的,平靜的猶如止水。
宇馨搖着頭說:“他死了便死了,這樣的人咎由自取,要不是他心術不正,魅姬姐姐又如何會受傷?”
雖然,他最後用命救了魅姬!
魅姬覺得很累,她靠在雲暘懷裡,淡聲說:“我很累!”
“睡吧,我陪着你!”雲暘緊了緊手,將魅姬抱得更緊。
哎!
宇馨搖搖頭說:“這情愛一事,果真是……算了,你們就在此處安心休養吧,我先回去告訴主上。”
宇馨出門前,還特意將雪廬封印,不許任何人出入。
雲暘抱着魅姬回到房間,他將魅姬放在牀榻上後,輕輕的握住她的手說:“魅姬,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哪怕此生註定磨難,我也要緊緊的抱着你。”
啊!
一向堅強的魅姬忽然爆發出一陣痛哭聲,在雪廬裡面環繞着,久久不散。
宇馨回去後,便悶頭闖進了靈兮的房間。
她進門的時候,穆寒清正在欺負靈兮,見兩人如膠似漆,宇馨不像平素那般轉身離開,而是捧着臉坐在桌案前眼睜睜看着。
穆寒清擰眉,意猶未盡的將靈兮放開。
啊!
靈兮被嚇了一跳,想到剛纔的事情被宇馨看了去,她的臉便像煮熟的蝦子,紅透了。
“哎!”宇馨將手撤下來,改爲趴在桌案上嘆息。
靈兮以爲她是跟羅剎吵架,便走過來安慰她:“宇馨你怎麼了?”
“紀千夜死了!”宇馨說。
穆寒清挑眉道:“怎麼回事?”
宇馨便將紀千夜想殺雲暘最後卻害的魅姬受傷的事情跟他們說了一遍。
“沒想到,那紀千夜倒是個情種!”靈兮已經從穆寒清那裡得知,紀千夜就是最開始同華服公子在寒食搗亂的那個人,原本素無好感,可當得知他爲了魅姬竟自願求死,她便有些佩服他了。
穆寒清擰眉問:“魅姬怎樣了?”
“她的內丹被紀千夜的法術包裹着,暫時沒什麼問題,就是她心累,我讓雲暘在雪廬陪着她。”宇馨用手戳着茶壺,委屈巴巴的說:“主上,是不是兩個相互喜歡的人,最後都要互相傷害?”
穆寒清無言以對!
“那我不要喜歡別人了!”宇馨賭氣說。
靈兮拍了拍宇馨的手說:“喜歡一個人,就像一場豪賭,賭贏了這一生便幸福了。”
“那要是輸了呢?”宇馨可憐巴巴的問。
穆寒清凝目,沉聲道:“魅姬爲雲暘做到這一步,他若還是裹足不前,活着也沒什麼意義了?”
“我也覺得!”宇馨磨牙說:“他要是再敢辜負魅姬姐姐,我就殺了他!”
“不會的,暘表哥不是糊塗的人!”靈兮說。
穆寒清與宇馨一起看她,就好像在說:“你怎麼知道,難道就因爲他是你表哥?”
“……”靈兮無言以對。
可她就是那麼篤定,雲暘不是那樣的人。
穆寒清看着靈兮,眼裡泛着酸意,連表情都酸了。
宇馨用鼻子嗅了幾下說:“王妃,你聞到沒有,好酸好酸的味道。”
“我沒有聞到酸味,只聞到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火藥味。”靈兮幽冷的看着穆寒清,臉上也沒了笑容。
嗯……
宇馨覺得,這個戰場也不好待。
“那個……我去看看,外面天氣好好!”宇馨開門走出去時,呼呼的北風夾雜着鵝毛大雪,凍得她縮成一團。
羅剎靠在欄杆上恥笑:“點完火就跑,不厚道。”
“你厚道你去勸勸去?”宇馨叉腰走到羅剎身邊,憤然踢了羅剎兩腳。
羅剎不痛不癢,只淡聲說:“我不需要你豪賭,便能知道結果。”
什麼什麼跟什麼?
宇馨不知羅剎其意,抓耳撓腮的便往外走,走了一段路後,宇馨回頭看倚在欄杆上看天空下雪的羅剎,漾起一抹甜甜的笑意。
“其實,愛情也沒那麼遭昂!”宇馨蹦蹦跳跳的走了,只留下清脆的鈴聲,入了某人的耳,入了某人的心。
屋內,靈兮說完那句話後,穆寒清便討好一般的將靈兮抱過來放在腿上,把玩她的手指。
“你說,魅姬姐姐那性子,會不會鑽了牛角尖?”魅姬原本就是一個容易鑽牛角尖的人呢!
穆寒清揚眉,思忖了片刻後才說:“她很聰明!”
“越是聰明的人,對待感情的事情越糊塗!”靈兮擔心啊,若是兩人不能和好,那穆寒清豈不是要殺了暘表哥?
穆寒清自然知道靈兮的用意,他勾脣笑說:“那是不是,你當初也糊塗了很久?”
“跟殿下比,我們都算不得什麼!”靈兮反脣相譏。
穆寒清扣住靈兮的腰,欺身上來。
靈兮不安的往後退,穆寒清將扣在靈兮腰上的手拿上來,扣住靈兮的頭閉着她與自己鼻尖相觸,用纏綿的語氣說:“這張小嘴又甜又辣,可如何是好?”
靈兮用手護着嘴巴,拿防備的眼神看穆寒清。
穆寒清笑着親了靈兮的額頭一記,看着外面的風雪說:“這風雪大了些,要不然‘你’也該早日回到寒食,我就能帶着你一起出去做事了。”
“邪牙的使臣死在寒食的盛京,殿下怕遭來麻煩麼?”靈兮以爲,穆寒清是在擔心這件事情。
穆寒清邪魅的勾脣說:“紀千夜屍骨無存,即便是國師親自來寒食問罪,他也說不過去,更何況邪牙國師那人心機深沉,死了一個徒弟而已,他根本就不會爲此公然跟我們作對,除非他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要不然不會主動挑起,現在我們就拭目以待,看他會不會挑起紛端。”
“若是他挑起,是不是就證明,他們已經準備好了要對寒食出手了?”靈兮憂心問。
穆寒清笑了笑說:“我會讓他以爲他已經準備好的,這件事情我已經運籌帷幄,你的任務不是分析這些亂七八糟的糟心事,而是乖乖的呆在家裡,好好的養胎。”
“好!”靈兮乖巧的點頭。
穆寒清擰眉,用手指擡起靈兮的下巴道:“今天這麼聽話?”
“怎麼,我聽話殿下不喜歡?”靈兮似笑非笑的看着穆寒清。
穆寒清迅速的低頭噙住靈兮的紅脣,喜不喜歡,用行動最能說明。
兩人纏綿如癡,門外卻響起煞風景的敲門聲。
穆寒清不情不願的放開靈兮,靈兮連忙整理被穆寒清亂的衣衫,低聲說:“殿下的硃砂來了!”
“你倒是神機妙算得很!”穆寒清斜睨她。
靈兮輕輕淺淺的笑,葉筱筱與宇馨進門從來都是來去自如,魅姬現在是不可能出現的,千城要見穆寒清也不會敲門,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那位心月姑娘了。
靈兮整理衣襬,起身朝外間走去。
穆寒清迎上來,握住靈兮的手,與她一同走了出去。
“請進!”靈兮的話音剛落,門便被人從外面推開。
肆掠的風雪瞬間便吹了進來,靈兮冷得哆嗦了一下,穆寒清大手一揮,門在心月身後沉重的闔上。
心月淡淡的掃了靈兮與穆寒清一眼,心裡已然有數。
難怪這麼久都不出來開門,原來竟是在裡面纏綿。
“二位真是恩愛兩不疑!”心月“誠摯”的祝福。
靈兮鬧了個大紅臉,兩人的狀態看上去就如此曖昧,她也不好辯駁,便由着心月說去了。
“太子妃今日還是想學繡梅花麼?”靈兮問。
心月搖搖頭說:“不,今日我想學學繡鴛鴦蝴蝶!”
呃!
“好!”雖然靈兮知道心月的目的是讓她不痛快,可是有穆寒清在一旁,她也無所謂了。
只是,這人每次出現,都有奇怪的目的,應付起來,總歸是有些累。
穆寒清照例陪在靈兮身邊,不願離開。
心月淡笑着說:“寒清這樣守在靈兮姑娘身邊,不知道的還以爲我這個正妃心腸歹毒,你是害怕我會殺了她呢?”
“心月也越發會開玩笑了,你與我朋友一場,怎麼可能會傷害靈兮?只是我這人也沒什麼出息,一天看不見她便渾身不自在,與其在外面無能爲力,不如在家裡陪着她好一些。”穆寒清堅決不上當。
心月眸色黯了黯,她嘆息這說:“人家都說,良人難求,我倒是真真的羨慕兩位,只是不知道,那位假的靈兮姑娘,冒着這樣大的風雪,能不能安然回京!”
“都說了是假的,就算死了千百個,也無損靈兮準時回京!”穆寒清神色淡淡的看着心月。
心月心頭大怒,可表面上卻笑顏如花。
“也是,你這樣運籌帷幄的人,怎麼可能會遺漏什麼,是我多心了!”
穆寒清勾脣淡笑。
不多時,宇馨蹦蹦跳從外面走進來,見他們三個相談甚歡的樣子,不免高興。
“心月大人,我今日要出城去,你同我出去走走可好?”
聽了宇馨的話,穆寒清與靈兮皆是一愣唯有心月笑了。
“宇馨,我還想着讓你陪我去一下暘表哥那裡,我實在是不放心他們二人。”靈兮眸色幽幽的看着宇馨。
宇馨心頭掠過一絲不安,她總覺得他們三個的氣氛,很奇怪,這種感覺已經不止一次。
“王妃你暫時不能離開太子府,雲暘那裡,等一下我去一趟就可以了,我去弄些吃的過來!”宇馨看了穆寒清一眼,便退了出去。
出去以後,宇馨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將羅剎叫了出來。
“羅剎,你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宇馨一上來就劈頭蓋臉一通問。
羅剎挑眉道:“理由?”
“還要什麼狗屁理由,心月大人被封印三千年,忽然掙脫封印出來了,還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在太子府中,主上雖然不說什麼,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待心月大人早已不復以前,若說是爲了王妃而刻意疏離,那王妃不是這樣的人,主上更不是這樣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心月大人有問題!”
“不錯,還沒笨到無可救藥!”羅剎揉了宇馨的頭髮,笑着說。
宇馨叉腰:“你們都當我是小孩子,什麼事情都瞞着我!”
“若是一開始就告訴你那女人有問題,你會怎麼樣?”他們都太瞭解宇馨,她重情重義,容不得身邊人半點背棄,若是一開始就被告知心月有問題,她根本就隱藏不了自己的想法。
“好吧,我承認我可能會衝動。”宇馨承認。
羅剎將她拉過來,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淡聲說:“穆寒清不讓你知道,卻處處都給你留了提示,對你他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那是自然,想當年你妹妹可是把我當成情敵看待的!”
呃!
羅剎翻白眼:“誇不得!”
宇馨嘟着嘴說:“心月大人可惜了!”
“一個用幾千年籌備一個陰謀的女人,有什麼可惜的?”羅剎如此說。
哎!
宇馨說:“人幹嘛要長大呢?長大了就要這樣勾心鬥角,真是討厭!”
“你永遠不用這樣……當然,前提是你得找一個會算計,懂陰謀的夫君!”那就是我!
羅剎看着宇馨,宇馨也看着羅剎,好一會兒後,宇馨兩個手指互相戳,可憐巴巴的說:“我是真把主上當爹了,完全沒感覺。”
羅剎覺得,他有點想吐血!
而宇馨,在羅剎看不到的地方,呲牙笑的像個小狐狸!
哎呀!
沒一會兒,宇馨拍了拍大腿說:“要不然,我們去迎迎‘王妃’去?”
“作甚?”羅剎問。
宇馨在羅剎肩膀上拍了一記說:“你這少年笨啊,既然心月大人將主上困在王妃身邊,那就一定會想着法在外面使壞,只要王妃安然回府,主上不就可以帶着她出門做事了麼,這對心月大人可是很不利的,她一定會讓人在半路截殺‘王妃’。”
“算起來,最多不出兩日,你家的‘王妃’也該回到盛京了,穆寒清想必早已安排好一切,現在你們要面臨的問題是,邪牙國師府的少師失蹤了,邪牙人想必很快就會上……”
羅剎的話沒說完,便有人匆匆忙忙跑到得月閣門口,隔着門稟告:“主上,邪牙來人了!”
嗯!
穆寒清的聲音在門內響起,他沉吟了一會兒後說:“你讓人去告訴他們,我不在府中。”
“在,怎麼不在!”宇馨跳出來,用廣袖擋住臉,再放下來時,便已經變成了穆寒清的模樣。
穆寒清在屋裡笑。
宇馨古靈精怪的轉動着眼珠子說:“邪牙來的是誰?”
“那個……宇馨大人,能不能正經一點!”那門房見她眼珠子四處轉,實在無法把她當成穆寒清。
哼!
宇馨立馬一本正經的斜睨門房:“來者何人?”
“邪牙王子!”那人說。
唔!宇馨一揮衣袖,又變回了自己的模樣。
“那小傢伙還是蠻有趣的,我先去會會他。”
羅剎從一旁走過來,一把拽住宇馨的衣袖,淡聲說:“很熟?”
“要你管!”宇馨說完,就顛顛的跑出去了。
獨留羅剎冷幽幽的看天。
那邪牙王子坐在大廳,見有人開門進來,他連忙站起身來,拱手道:“太子殿下,小王有一事相求!”
“那你跪下求吧?”宇馨清脆的聲音響起,那邪牙王子不由得擡頭看她。
卻沒想到,會看見一個明眸皓齒的小美人。
“姑娘是……”邪牙王子擰眉看着宇馨。
宇馨嘟着嘴說:“我啊,我是太子殿下的私生女,他今日不方便出來見王子,有什麼事情,王子便與我說說吧?”
“殿下的私生女?”邪牙王子糾結了,以穆寒清的年紀,怎麼可能生出這麼大個女兒來麼?
哈哈!
宇馨笑起來的時候,頭上的金玲也跟着歡笑。
“算了,我不逗你了,我是太子殿下的貼身女官,殿下沒空,所有事務皆有我全權代勞,王子有事就說吧?”
呃!
邪牙王子被宇馨弄得暈暈乎乎。
“說這樣的,我國國師府的少師同我一起前來朝貢,可不知爲何,昨夜開始到現在,我都沒再見過他,便想請太子殿下幫忙尋尋,看可能將他找出來。”
來得這麼快?
宇馨思量,紀千夜是個成年人,而且也時常幾日幾日都不出現,爲何這次剛剛離開一夜,邪牙人就迫不及待要來找人呢?
這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是有人知道了什麼!
“紀千夜那麼大個人了,萬一是在那個妓館裡面纏綿於溫柔鄉呢,這樣就要興師動衆來尋找,恐說不過去吧?”宇馨拒絕。
那邪牙王子一臉慌亂的說:“可是,他以往去哪裡,都會交代一聲,唯有這次,一點交代都沒有,我實在是擔心得緊,還是請姑娘幫着尋找一下吧?”
“好吧,那邪牙王子就回驛館去,我自會派人去尋找!”
“能不能讓我的人跟着,挨家挨戶的去查找?少師若是同我在一起,卻出了事,國師府定會廢了我們皇室的?”那邪牙王子說完,已經是滿頭大汗。
若不是見識過他不聲不響就造了一個詭異的物件,宇馨都要被他這副慫樣欺騙過去。
“一個邪牙少師失蹤,便要驚動盛京的百姓,你們邪牙人辦事未免誇張了些,再說了你家少師是個成年人,又是別國人,怎麼可能出現在尋常人家,你們先回去吧,我們自會幫忙尋找的!”宇馨說完,便蹦蹦跳跳的走了。
宇馨走後,那邪牙王子咬牙憤然的看着她的背影,原本還以爲是個小丫頭好糊弄,沒想到竟也如此難收拾。
宇馨回到得月閣後,並未直接去靈兮房間。
她走到後院去,先調戲了一番顧盼跟顧生輝,而後才與葉筱筱說:“我去將心月大人支開,你將我剛纔經歷的一切,告訴殿下去。”
宇馨附耳,將事情與葉筱筱說了一遍,葉筱筱點頭說:“我記住了,你小心些。”
“唷,美人如此關切,小生我實在是心癢癢,來來來,讓小生調戲一番!”宇馨這愛玩的性子,還真是……
葉筱筱冷冷的睨她:“我看羅剎很樂意送你調戲!”
呃!
宇馨嘟嘴:“你們都拿羅剎威脅本大人,本大人會怕?”
嘴上說不怕,可手還是下意識的從葉筱筱的臉上撤回來,嘟囔着說:“先去辦正事,正事要緊!”
葉筱筱直接賞她兩個大白眼。
宇馨回到前院,蹦蹦跳跳的推開門,走進去坐在心月旁邊。
“邪牙尋寒清何事?”心月見到宇馨,便迫不及待的問。
呵呵!
“邪牙那小王子不知在哪裡見過我,一看見就驚爲天人,死活要讓我做他的王妃,這不上門求殿下賜婚來了,不過被我轟走了,心月姐姐,剛纔那邪牙王子送來了一束花,我想你做的鮮花餅得緊,我們去做鮮花餅吧?”
“太子妃如此手巧,我倒是也想見識一番。”靈兮在一旁添柴加火。
心月心裡雖有疑惑,但是被兩人輪番這般攻擊,她也不敢表現出來,只笑着說:“靈兮姑娘教我繡花,我便教教姑娘做鮮花餅,也算是投桃報李了,寒清以往最喜歡吃我做的餅了呢?”
“那我們快去吧!”宇馨挽着心月便往門外走。
靈兮站起身來,看了穆寒清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他們離開後,藏在暗處的葉筱筱走出來,推開門走了進去。
“邪牙王子說了什麼?”穆寒清問。
葉筱筱將宇馨交代的事情說了一遍,穆寒清淡聲說;“我知道了,告訴宇馨,讓她主動去見邪牙王子,就說我國皇帝陛下不允許滋擾百姓,然後暗中觀察,是不是還有國師府的人在。”
“諾!”葉筱筱退了回去。
是夜。
心月用了離魂之法出了太子府。
在一處幽暗的地下洞穴裡,心月淡淡的看着背對着她坐在石頭上打坐的女人。
“你找我做甚?”那人沒回頭,但是聲音卻是極爲熟悉的。
心月傲慢的走到那女人身邊坐下,淡聲說:“現在靈山陷入僵局,若是芸娘成功逃出,你將會是第一個被她處死的人。”
“那又怎樣?”女子不介意的說。
呵呵!
心月笑了笑說:“你們想得到邪牙國師府的幫助,我也想要得到邪牙國師府的幫助,可是目前我們最大的阻礙就是葉靈兮與孤狼王,不如我們一起合作,殺了他們兩個後,再公平競爭如何?”
那女子回頭過來,卻不是失蹤已久的香芹麼?
“當年你與我母親到底見到了什麼,竟同時生出與天爲敵的野心?”香芹冷冷的看着心月。
心月也同樣幽冷的看着她。
“這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你若是不與我合作,就無法完成你母親交代你的任務,你母親那人的性子,別人不瞭解我卻是十分了解的,你若是一直辜負她,她會怎麼待你,我也想得出來,你潛伏在葉靈兮身邊如此多年,若不是爲了好好活着,我也想不到別的理由,所以……與我合作,你活下來的希望更大!”提議。
心月附耳與香芹說了一番話,香芹聽後,冷冷的勾脣說:“你們都一樣,毫無人性!”
“那又怎樣,做大事的人,若是要講人性,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心月不以爲杵,反而覺得如此天經地義。
“沒事就滾出去,我要修煉!”香芹說罷,便閉上眼睛不再搭理心月。
心月離開後,香芹睜開眼睛,眸子裡面閃現出來的,全是憂傷的迷離。
“終究是敵人,葉靈兮你好自爲之吧?”
與雲暘在雪廬待了一天一夜的魅姬終於回府了。
感知到魅姬,宇馨便激動的將她拉到得月閣裡面去,緊張的問:“魅姬姐姐,你同雲暘……”
“我很累,想去休息!”魅姬拒絕談雲暘,讓靈兮擔憂的擰眉。
若是兩人真不能成,他們是不是真的就會殺了雲暘呢?
“魅姬姐姐,能不能容我說兩句話?”靈兮叫住欲離開的魅姬。
魅姬回頭看了靈兮一眼,想了一下才走回來問:“王妃想說什麼?”
“宇馨,你先出去,我有幾句話單獨想對魅姬姐姐說!”
“好!”宇馨知道,靈兮一定是擔心他們會對雲暘下手,纔想做最後的挽留。
宇馨離開後,靈兮給魅姬倒了一盞茶,柔聲說:“你與表哥的事情,我不知該說什麼,可是我覺得,兩人相愛,卻要彼此折磨,這一生便不會幸福,然而人這一生,誰也不知會發生什麼,能幸福的時候,便讓自己快樂一些,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魅姬深深的看了靈兮一眼,淡聲說:“我也是這樣想的。”
呼!
靈兮狠狠鬆了一口氣。
“你很怕我與雲暘繼續煎熬?”魅姬問。
靈兮點頭,坦言道:“殿下同宇馨都說,若是表哥還一再辜負你,他們便會殺了他,我自然是害怕的。”
聽了靈兮的話,魅姬的眼眶泛紅,喉頭哽咽。
“我不希望表哥錯失你,也不希望你錯失表哥。”靈兮說。
魅姬沉吟了一會兒後,淡聲說:“多謝!”
“我們是一家人,魅姬姐姐不用跟我客氣!”靈兮笑着說。
魅姬沒回答,轉身走了出去。
穆寒清暗處走出來,輕輕的揉了揉靈兮的頭髮說:“恭喜你,又多了一個忠心耿耿待你的人。”
“這些都是殿下給的!”靈兮不覺得她自己有能力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待自己好。
“不不不。”穆寒清搖頭說:“你不瞭解他們,他們雖然奉命保護你,可宇馨卻早已將你當成另外一個主人,即便你要她的命,她也會給你,現在魅姬也如此待你了,這是你自己用真心換來的結果,與我關係不大。”
“現在魅姬姐姐的事情解決了,若是那個我能平安回到盛京,我們算不算瓦解了她陰謀的一部分?”靈兮靠在穆寒清懷裡問。
穆寒清握着靈兮的手指把玩了一會兒後,淡聲說:“若是能查到她具體的陰謀,纔算是真的瓦解了一部分了。”
哎!
靈兮覺得,前路還是一片茫然。
穆寒清見她擔憂,便柔聲說:“反正我們已經知道她不懷好意,總好過被矇在鼓裡,一直被她欺騙,到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的好。”
“如此說來,那殿下真要感謝我了!”靈兮笑顏如花的說。
穆寒清邪魅的勾脣,湊上來說:“以生相許好不好?”
“殿下又拿我尋開心!”靈兮起身欲走。
穆寒清強勢的摟着她的腰說:“我說真的。”
看到他眼裡明明白白的慾望,靈兮啞然無語,好半晌才跺着腳說:“殿下不是還有一位正妃麼,我不攔着。”
“誰也入不了我的眼,我只要你,就要你。”穆寒清將靈兮抱起來,朝牀榻走去。
這風雪肆掠的寒夜,紅燭盡燃處,全是脈脈溫情。
翌日。
昨日的風雪初停,院子裡面積起厚厚的白雪,踩在上面整個人都會陷下去。
靈兮披着貂絨站在廊下,憂心忡忡的想着,若是這般,那位她卻不知要耽擱幾日才能回來。
中午時分,心月不曾來得月閣。
靈兮疑惑的問穆寒清:“今日心月姑娘爲何沒有過來?”
“她在忙着爲消耗我的真氣而作死,先不要管她,讓她真的嘗試一回要死的感覺後,再慢慢去。”穆寒清眸色平平的說。
靈兮不解。
正房那邊,心月確實躺在牀榻上,整個身體微微呈現透明狀態。
那團黑煙在角落裡問:“你這樣,很容易暴露!”
“我想我已經暴露了,孤狼王不戳破,只是他還不知道我想要做什麼,故意留着我而已。”心月說這一句話,便已經十分吃力。
那人冷笑着說:“那你倒是真能忍,你就不怕你這一招棋,將自己的最終目的暴露?”
“所以,今日我若不能困死他,那我的計劃便輸了大半!”心月原來已經在釜底抽薪。
那黑煙沉默許久後,方纔淡聲說:“你想留着他,待你得到這天下後,將他豢養起來?”
“我的男人,怎麼能讓一個靈山人長期覬覦?”心月不否認自己的目的。
哼!
那黑煙像是憤怒了,他厲聲說:“你要知道,你這樣感情用事,最終結果只能是失敗。”
“那也未必!”心月胸有成竹的說。
見心月篤定,那人終於不再說話。
少時。
心月已經撐到極限了,她的身體已經完全透明。
可是,平日最喜歡來這裡的宇馨今日卻一直都不曾出現,心月不由得着急,今日受了這麼大的苦,難道要功虧一簣了麼?
不得已,心月調息了一下,讓自己的身體狀況恢復了一些後,再繼續等待。
穆寒清在靈兮那裡逗留到足夠時間後,方纔帶着靈兮一起去到正房。
靈兮一走進去,便從心口傳來銀光環繞着心月,心月難掩錯愕的看着靈兮,竟不知爲什麼,她的靈力被封了之後,治癒能力反而越發強大起來。
該死的!
心月暗自咬牙,她原本以爲穆寒清絕對不會放任已經懷孕的葉靈兮來替她治療,一定會親自出手,可沒想到他竟捨得。
難道……
不對不對,他待葉靈兮的感情絕對不會有假,難道是識破我的計謀了?
心月心思百轉千回,卻不得不接受今日已經失敗的局面。
待心月狀態恢復後,穆寒清將葉靈兮抱在懷中,淡聲對心月說:“你這又是怎麼了,竟忽然變得這樣虛弱?”
“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只是爲難了靈兮姑娘,還要消耗靈力救我。”心月的柔弱,讓人看了都忍不住生出要保護她的慾望。
穆寒清淡聲說:“沒事,你好好休息,我先帶她回去!”
說罷,他抱着靈兮就走了。
等在得月閣的宇馨見他們回來,連忙迎上去問:“主上,王妃已經懷孕,您爲何不讓我去救她算了?”
“就算我們不救她,她也不會死,讓靈兮去救,自然有我的考量,你就不要管了,屆時你就會知道。”穆寒清說罷,抱着靈兮回到房間,將她放在牀榻上。
靈兮扯着穆寒清的袖子問:“殿下何意?”
“你肚子裡這位,比你我能力都強!”穆寒清很是欣慰的摸着靈兮的肚子。
靈兮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懂了。
“她一計不成,一定還會再使壞,我們要怎麼防?”靈兮問。
穆寒清擰眉道:“一般的人根本無法監視她,可我若去監視她,又怕她的同夥會出來傷害你,眼下我們都陷入僵局,她動不了,我們也討不到半點好處。”
“宇馨也不能監視她麼?”靈兮問。
穆寒清搖頭說:“不能!”
哎!
下午,心月一個人去了廚房。
宇馨害怕她作怪,便跟了上去。
感覺到宇馨跟上來,心月笑着回頭打招呼:“小饞貓,看見我來廚房,就跟着來了?”
呃!
宇馨抓頭:“是啊,好久沒吃過心月姐姐燒的菜了,我都快忘記味道了。”
“那,不如就今日吧?”心月的眼裡閃過一抹算計,但是很快便隱藏起來。
宇馨點頭,微笑着說:“那我要給心月姐姐打下手,我也要學學心月姐姐的廚藝,日後嫁人後,還能討好一下夫君。”
“怎麼,小宇馨也思春了麼?”心月笑着說。
宇馨搖頭:“沒有,就是做準備而已。”
“好吧,我就教你學習,不過宇馨,你以後千萬不要學心月姐姐,以爲那段感情就在原地等着自己,不會走不會跑,也不會變,遇到喜歡的人,一定要牢牢抓在手裡,可知道?”心月語重心長的說。
看她這樣,宇馨不由得唏噓,若不是她要害人,宇馨真不願與她爲敵。
兩人在廚房忙活了半天,終於燒了幾道小菜出來。
宇馨第一次下廚,免不了有些興奮,便拿着筷子每種菜式嚐了一口。
“心月大人,我做的菜其實也不難……不難……”宇馨的筷子忽然掉落在地上,她錯愕的指着心月說:“你在菜裡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