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姿放下茶杯:“四小姐那裡怎麼樣了?”
如織跪在地上看着地面:“這幾天四小姐倒也安分,沒什麼活動,就是今天聽說二公子回來了去前廳看了二公子。”
“然後呢?”
“然後四小姐像是很生氣的跑了回來,沒多久,二公子就到四小姐的院子裡去了。”
“他去幹什麼?”任姿不由得忌憚了起來。
“他交給奴婢一個盒子,讓奴婢親自交給四小姐,還說只能四小姐打開。”
“那盒子裡裝的是什麼?”
任姿雙目微眯,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奴婢偷偷看過,就是一些尋常的玩意兒,好像是二公子和四小姐小時候的東西。”
“就只是這些嗎?”
“奴婢裡裡外外都看過了,的確只有這些。”
任姿點點頭:“繼續盯着,好處少不了你的。”
說完任姿從手上褪下一隻羊脂白玉鐲子遞給如織,如織接過羊脂白玉鐲子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多謝大夫人,多謝大夫人。”
“你先下去吧,別叫人發現了。”
任姿揮了揮手,如織便拿着羊脂白玉鐲子離開了。
如織走後,任姿身邊的李嬤嬤看着如織的身影帶着一絲陰狠:“大夫人,你對如織這丫頭是不是太好了點?奴婢記得,這隻羊脂白玉鐲子可是你的陪嫁。”
“怕什麼?”
任姿一點都不在乎:“反正遲早會收回來的,現在需要用好東西穩住這丫頭替我辦事,等到這丫頭沒有用的時候就……”
任姿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李嬤嬤眼中閃過一絲瞭然:“原來夫人打的是這個算盤。”
任姿冷笑一聲:“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如織這丫頭太貪了,不能爲我所用,對了,二公子現在在幹什麼?”
“二公子剛回來,一路舟車勞頓風塵僕僕肯定是累了,讓廚房送碗烏雞湯去二公子的房裡讓他好好補補身子,明天再帶他去見母親。”
任姿儼然一副關心兒子的慈母樣,實際上她心裡清楚的很,白仲君每去老夫人院子一次,老夫人都要被白仲君氣沒了半條命。
長久下去,老夫人直接讓院子裡的丫鬟攔着白仲君,即使偶爾有幾次她要帶着白仲君去請安,白仲君都進不去老夫人的院子。
就連過年過節的,老夫人也會讓人把白仲君的位置安排的最遠最偏僻,她最討厭的就是這個不爭氣的孫子,而任姿心裡卻巴不得那老太婆早點死。
李嬤嬤說道:“可是,老夫人已經大半年不願意見二公子了,每次提起二公子還生氣砸碗碟呢,倒是我們的小公子最乖巧懂事,沒有人看到不喜歡的。”
聽到自己的兒子白儒君,任姿的面色有點緩和:“那是當然,容染生的敗家子怎麼能和我兒相比?”
“你記得讓小公子身邊的小廝把小公子盯緊了,不要讓他被白仲君給帶壞了,要時時叮囑他看書學習,練武騎射。”
“其實這些都不用夫人吩咐,小公子自己就很自覺,從來不曾沾染那敗家子半點不好的習性。”
“那就好。”
任姿對自己這個兒子還是挺滿意的,但是她心裡總覺得不夠。
正說着,有丫鬟走了進來:“大夫人,二公子來了,說要給你請安。”
說曹操曹操就到,任姿眼裡閃過一絲厭惡,不過很快就做出滿面喜色來:“是仲君來了?快請他進來。”
白仲君笑嘻嘻道:“兒子給母親請安。”
“快起來,好幾個月不見,在江淮吃的可好?身邊的人伺候的可還周到?”
任姿滿面笑容,問的都是關於白仲君吃喝的問題,全然不管白仲君求學的事。
“當然好了,母親替兒子打點的那麼妥當,兒子在江淮過的那簡直就是神仙的生活。”
“你看你這不正經的樣子。”
任姿笑着拿帕子印了印嘴角:“這話在母親面前說說就是了,可別跟你父親說,不然免不得又挨一頓訓斥。”
白仲君撓了撓頭:“那是當然,兒子也只能在母親面前暢所欲言了,在父親面前根本就不敢造次,不然父親又要兇兒子了。”
“你父親兇你也是爲你好,有我這個慈母在,總得有個嚴父不是?”
“只不過,每次看你父親打你板子,可真是傷在兒身疼在我這個做母親的心上,所以記得在你父親面前收斂一點,別做的太過分。”
任姿循循善誘着,白仲君看起來像是很上道似的:“多謝母親指點,兒子省得。”
“兒子聽說母親又替小弟置辦了文房四寶,都是出自名家手筆,和宮中皇子用的分毫不差,兒子看得好生羨慕。”
“你看看,這麼大的人了,還吃你小弟的醋。”
任姿放下了手帕:“你也是我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娘也照樣疼你。”
任姿自己說的都快酸倒牙了,又看了一眼李嬤嬤,李嬤嬤會意拿來了一個盒子,盒子裡是一沓銀票。
任姿抽出兩張銀票遞在白仲君的手上:“這點錢是母親的私蓄,想要吃點什麼買點什麼玩點什麼,自己去置辦。”
“你不比你四弟還小,自己有手有腳有思想,會辦事了,記得省着點花。”
白仲君看見銀票眼睛都亮起來了,接過銀票塞在自己兜裡,連忙朝任姿跪下磕頭如搗蒜:“謝謝娘,謝謝我的親孃,你最好了,兒子以後一定好好孝順你。”
逗得任姿咯咯直笑:“好了好了,說了這麼會兒話我有點累了,就先歇歇去了,李嬤嬤,你好好送二公子出去。”
李嬤嬤福了福身:“是,二公子,夫人要休息了,奴婢先送你出去。”
“那好,娘,你先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白仲君扭頭看向任姿的眼神有幾分依戀,白仲君被送走之後,任姿並沒休息,臉上的笑容仍然未減。
李嬤嬤回來之後向任姿覆命:“大夫人,人已經送走了,是奴婢親自看着二公子離開的。”
“那就好。”
任姿這才收斂了笑容:“不愧是容染生的敗家子,當真是個軟骨頭,幾張銀票就讓他獻了自己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