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三位官員臉色很不好看,他們並沒有被鳳輕塵捧暈,他們很清楚,鳳輕塵這話,讓他們揹負了怎樣的壓力。
刑司處的處長好半天,纔想明白鳳輕塵話中的意思,當下臉色更難看了,眼珠都凸都了出來,一副死人相,走出去能嚇壞小孩子。
刑司處的處長氣得全身直打抖,幾次擡手想要指着鳳輕塵大罵,可偏偏每次舉手,都對上鳳輕塵那雙能殺人的眸子。
被鳳輕塵眼中的兇光一下,那手怎麼也擡不起,刑司處處長哆嗦的說道:“鳳輕塵,你,你……”
刑司處的處長用刑是好手,耍嘴皮子真不行,開剛開口,就被鳳輕塵不客氣的打斷了了:“我什麼我,處長大人,你以爲和你們血衣衛一樣胡亂誣賴人嘛,不,我鳳輕塵不做那樣的事情,我剛剛所說的話可不是信口開河,我是親眼所見纔敢說這樣的話。
不僅僅是我進過血衣衛,,我娘也進過血衣衛,你們血衣衛的那些齷齪事,我可沒有少見,真要說出來,那可真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你們血衣衛尸位素餐,一天到晚不想着如何打擊罪犯,揪出貪官只會胡亂抓好人工,欺負沒有背景的小老百姓。然後不管不問就動刑,街邊三代在東陵賣豆腐的小販,也能被你們審出私通敵國的叛國罪。”
鳳輕塵一字一句,毫不客氣將血衣衛陰暗的一面說出來,她這是毫不顧忌血衣衛,直接是把血衣衛得罪死了。
“說得好,說得好,鳳姑娘說得太對了,血衣衛就會欺壓我們這些普通百姓,明明是爲了監管百官而設立的,結果一個官員不抓,就抓一些普通百姓。”旁觀席上,一個青衣矮小的男人,突然出聲附和,大聲罵着血衣衛。
有人一帶頭,旁觀的百姓膽子也就大了,一個個喊着、叫着給鳳輕塵助威,可見血衣衛在百姓眼中有多麼惹人嫌了。
氣氛瞬間就被調動了起來,旁觀席上的人,一言我一句,指着刑司處處長大罵,罵得那處長完全不知如何招架。
東陵子洛與二皇子隱在角落,暗暗佩服鳳輕塵果真是算無遺策,不僅先利用小紙條狀勢,這夥連託都準備好了。
有人帶頭在下面起鬨,這麼一來民衆全部都站到鳳輕塵那一邊,只要鳳輕塵拿出不在場的證據,血衣衛就算拿出再有利的證據,證明昨天晚上,鳳輕塵真有帶人闖血衣衛大牢劫囚犯也不會有人相信,因爲……
血衣衛擅長捏造證據,誣陷好人,血衣衛拿出來的證據,不管是真是假,鳳輕塵都會咬定那是假的,到時候就算有證據有證人,也奈何不了鳳輕塵。
好深沉、好陰險。
要不是知道昨天晚上,九皇叔進宮了,東陵子洛都會認爲,昨晚和今天這兩出會對血衣衛好戲,是九皇叔弄出來的。
東陵子洛真的沒有辦法相信,鳳輕塵一個女子會有這樣的手腕、這樣的心機,步步爲營,硬是把血衣衛拉下水,硬是把血衣衛的名聲搞臭了。
現在,除非在鳳府找到那位孫思行,不然血衣衛真拿鳳輕塵沒有辦法,說不定還會被鳳輕咬死,逼着血衣衛交人。
至於孫思行?
東陵子洛想,血衣衛應該早就在找人了,只是這人能不能找到,那就是一個問題。
看鳳輕塵那鎮定自若的樣子,東陵子洛不用想也知道,鳳輕塵肯定將孫思行藏了起來,血衣衛要找此人,得花點心思。
公堂亂糟糟的,你一句我一句,就和大街上吵架一樣,大理寺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審案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遇到,公堂上的事情不由自己掌控,審案的節奏也不由自己控制。
身爲大理寺卿,卻連連被原告、被告牽着走,就這一點便能證明他這個大理寺卿無能,要讓皇上知道,他這官也不用當了。
“安靜,安靜。”大理寺卿拿起一旁的驚堂木,重重的拍了兩下,乓乓的聲音將衆人的指責聲壓下,堂內堂外都安靜了下來。
公堂上的人、公堂外的人齊刷刷的看着大理寺少卿,很想問這位大人,他想幹嗎?
一樣是被囑目,可這一次大理寺卿完全沒有優越感,他板着一張臉,擺出官架子,直接跳過血衣衛與鳳輕塵的爭執,繼續自己的審案。
“鳳輕塵,昨夜戌時,你在何處?”(戌時:晚上七點到九點。)
看這架勢,這位大人是要重新掌控主動權了,鳳輕塵也無意搗亂,這一次乖乖的回答了起來:“大人,昨晚臣女在哪,本是臣女的私事,奈何昨晚血衣衛出事了,血衣衛又將事情嫁禍到臣女頭上,臣女不得不答。”
不是栽贓就是陷害,現在好了,直接就是嫁禍,嫁禍你全家。刑司處處長敢拿他腦袋保證,他們血衣衛這一次真沒有冤枉鳳輕塵,奈何壞事做多了,現在已沒有人相信了。
某處長想要跳出指責鳳輕塵胡說,哪知還未動就收到大理寺卿警告的眼神,某處長知道大理寺卿生氣,他不能再打斷審案的進程,乖乖地閉嘴,等鳳輕塵回答。
鳳輕塵昨晚在哪?
東陵子洛與二皇子也想知道,或者說想要知道鳳輕塵用什麼辦法,證明她昨天晚上不在血衣衛,沒有人闖牢搶人的時間。
他們想了千百種可能,可獨獨沒有想到鳳輕塵會用那個敗壞名聲的理由。
鳳輕塵說:“我昨晚與九皇叔在一起。”
鳳輕塵大大方方,沒有絲毫的羞憤與不安,就好像她和九皇叔整晚在一起,是光明正大的事情。
“與九皇叔在一起?”大理寺卿小心肝顫了一下,某處長與順寧侯府的狀師也顫了一下,這怎麼就把九皇叔給牽進來。
拿九皇叔的令牌嚇人不說,還直接拉九皇叔下手,鳳輕塵太過分了。
“是,我昨晚與九皇叔在一起,後來九皇叔有事先離開了,我累了也懶得回府,便直接在九王府住下了,我昨天一整晚都在九王府,沒有回鳳府也沒有外出。”
鳳輕塵故意說得曖昧不明,見衆人驚愕,鳳輕塵笑了笑,繼續道:“大人,今天一大早官差不是去了鳳府,結果沒有找到我,那是因爲那個時候我還在九王府,沒有回去。
昨天晚上太累了,一不小心今天就起晚了,害幾位大人久等了,輕塵罪過,至於證人,九王府上下包括九皇叔都可以爲我作證,大人要是不信,可以去九王府問。”
鳳輕塵說得坦蕩,可言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卻又充滿桃色,大理寺卿與左右兩位少卿臉皮直顫抖,一時間不知如何審了。
這案子,怎麼越審越是一頭霧水呢?到現在他們什麼都沒有審出來,還有,到底誰是受害人,誰是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