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晟看着耶律齊,面上已經鐵青。難道芳華就這麼想跟他走不成,不他不要,他不要就這麼失去她。看向耶律齊的目光更加沒我了善意,索性將所有話都坦白說出。
“殺害我後周皇后之事,絕對不是什麼小事。可汗若是沒有嫌疑,那不妨在後周多逗留些時日,等到事情調查清楚之後,再離開也不遲。”
宇文晟認爲,如果耶律齊真的沒有參與此事,他定會在揚州多留幾日,芳華就不會那麼快跟他走。只要他回到宮中,自己下旨再封芳華爲妃,到時候任憑他宇文晟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將華兒帶走。他心中這般想着,卻不知大遼已經亂成一鍋粥,耶律齊怎麼可能如了他的願。果不然還真是直接了當的拒絕了。
“孤說沒殺,就是沒殺。要想孤留在這裡,你做夢。”耶律齊本就擔心大遼之事,哪有什麼心情陪着他胡鬧。
“好。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大遼可汗謀殺我後周皇后,給朕將他拿下。”宇文晟也不遮掩心中的怒火,所有的衝突一觸即發。
“你膽敢動孤,孤便滅了你後周。”
耶律齊身邊的守衛,看到這番情景,腰間的佩劍已經拔出,就等着跟他們進行血拼。宇文晟身後的御林軍連忙也拿出兵器。將耶律齊一行人通通包圍,場面立馬緊張起來。
跟耶律齊對峙的宇文晟,被怒火衝擊了腦袋,平日聰明的他怎麼就忘了,若芳華真的在那身後的馬車之上,又怎會願意看着兩人吵的這麼厲害。
根本就不知道最先動手的人是誰,此刻兩方混戰,殺的是各種不知所措。耶律齊跟宇文晟兩人迎風而立,目光中似乎已經過了數百招。而冷凌他們所有人,拿着手中劍緊緊護在芳華車邊,避免這些人靠近。
兩邊的人殺紅了眼,卻不知暗中有人在監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就等待着何時的時機,一鼓作氣殺了馬車中的人。
楊府。
話說那楊昌明將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之後,楊文山藉機進了暗室。進了暗室之後,幾步朝着裡面走去,院中的暗士早就聽到了聲音,目光朝着門口望去,就看見楊文山一臉殺氣騰騰的走了進來。
“屬下拜見少主。”黑衣人齊齊跪倒了一片。
“都準備好了,跟着我出城一趟。”楊文山的話語中沒有任何感情,爲首的黑衣人意識到不對,想起前幾日的事情,不免有些擔憂起來。
“屬下斗膽,請問少主我們這是要去何處,做何事?”
“哼,你還真是大膽。”楊文山冷笑:“你們是我楊家花費多年培養的暗衛,就應該所有事情都按照我們楊家吩咐的去做。今日你們稱呼我一聲少主,那我也就是你們半個主子,主子的話你們都敢忤逆,需要用規律處理麼!”
楊文山的一舉一動,完全都沒有了最初的冷靜,他無論如何都要去殺了那秦芳華,若是這些人都不同意,那就將他們也殺了,楊家從來不養無用之人。
爲首的暗衛只得搖搖頭,早就知曉說什麼都沒有用,罷了他們是楊家的人,自當生死都爲楊家。
“少主恕罪,屬下等已做好萬全準備,少主只管吩咐就好。”
滿意的看着衆人的反應,楊文山也算是達到了自己一半的目的,現在只要帶着他們追上耶律齊等人,再來個一網打盡就好。心中這般想着也就連忙吩咐手下的人去做,等到一切準備好之後,帶着黑衣人從上次逃走的後門離開,這一次想必自己是不會再失手了。
這邊楊文山帶着黑衣人離去,楊昌明卻面臨到了史上最大的困難。他對着御林軍動手,自然引起了所有嗯的圍觀,帶領前來查府的男子,收到消息之後更是急匆匆的趕來,見場面混亂,對他們不利,連忙加入進去。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楊昌明顯然不是他們的對手,沒有幾下就被制服了去,那第一個被楊昌明打的人,這會也像是找着了助手,十分的得意囂張,對着手腳被擒的人大打出手。沒多久楊昌明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夠了,你把他打死了,我們還得償命。”一個聲音響起,那御林軍才停了手。只見爲首的人上前幾步來到楊昌明面前,臉色不太好:“楊二爺這是做什麼,企圖反抗麼。皇上有旨意,若是楊家人不配合,格殺勿論。來人,將這楊二爺跟楊公子抓起來,等候皇上發落。”
楊昌明人在門外,已經被擒住。他們要想找到楊文山,就必須進屋。那御林軍進去之後沒多久,就匆匆的跑了出來。
“大事不好了,那楊文山不見了。”
“什麼。”那爲首的人臉色變了,連忙進去尋找,果真沒有他的影子。冷着臉出來,看着地上的人:“好一個調虎離山,想來從你口中問出他的下落已經是不可能了,你們給我搜,就算把楊家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楊文山。”
之後的事情,果真就像他們所預料的那樣,即使找到了楊家的暗院,裡面還是空無一人。帶兵搜查的人看着地上的楊昌明,恨不得將他殺了,氣急索性讓人將楊昌明押進了大牢。眼見這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他也待不住了,騎着馬朝着宇文晟就追了去。
揚州城的另一方向,芳華醒來的時候,只感覺全身上下都跟着搖晃,睜開眼只見自己正處在狹小的空間之中,立馬反應過來,坐起身淳于焱就坐在不遠處。
“耶律齊呢?他去哪了?快告訴我他去哪了?”心中隱約覺得不安。
“他已經帶着你朝着大遼的方向趕去了。”看着芳華異常擔心的臉,說實話,淳于焱有些吃醋。
芳華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人,忽地想起昏迷前脖子間的刺痛,臉色頓時變了:“是你們動手將我打暈的。”
“是。”
“淳于焱,這樣會害死他的,我們必須要回去,你聽我說,我總覺得事情不會按照我們心中所想的那麼簡單,這次必須回去。”
沒錯,芳華等人原先的計劃,是等將王家墩的醜聞公佈於衆,宇文晟再處理這情況之時她們再借機離開。按照楊昌雲的性子,他肯定會將這件事情嫁禍給耶律齊,她們的計劃就是在耶律齊面對這件事之時,她再跟着淳于焱離開。耶律齊是大遼可汗,證據不足,他絕對不會對耶律齊如何,可現在這計劃跟自己心中所想的全部相反啊。
“阿彩呢,她在哪裡?”
“跟着耶律齊走了。”
芳華驚訝的起身,這下真的完了,果真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的那般。
“淳于焱,宇文晟今日纔剛剛處理楊家的事情,還沒有什麼結論。現在耶律齊匆匆離開,那楊昌雲嫁禍給他的罪名就會坐實。他自己離開還不說,如今還帶着阿彩,按照宇文晟的性子,定會以爲我跟着他離開了,到時候所有的事情聚集在一起,後果定會一發不可收拾。”
芳華分析着,淳于焱的面色跟着改變,華兒口中所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耶律齊是爲了吸引宇文晟的注意力,這才帶走了阿彩,冷凌他們也跟了過去。而他們這邊,修冥跟鬼獄跟隨,再加上自己身邊的暗衛,武功也都是一流。從一開始,耶律齊就想到了這點,所以才這般義無反顧的進行,這個男人到底在幹什麼!
“我們回去好不好,宇文晟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跟耶律齊是一個整體,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區送死,淳于焱,我求求你。”
說着說着芳華的話語中竟帶了幾分哭腔,淳于焱一時間左右爲難,索性狠下心來:“華兒,耶律齊這麼做都是爲了你,難道你忍心看着他所付出的一切付諸東流?我們要相信他,宇文晟絕對不會對他動手的,華兒你就別擔心了。”
淳于焱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不確定。這宇文晟的脾氣他不瞭解,但是耶律齊的脾氣還是瞭解的,華兒在後周受了這麼多委屈,他怎麼可能會這般輕易饒過,也許今日的事情看似是爲了芳華好,實則他心中打了什麼算盤,誰也不清楚。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芳華平安送回。
芳華有些詫異的看着淳于焱,似乎不太相信這話會從他口中說出,淚水無法阻止的落下:“難道就真的要看到他們,將所有矛盾上升到國家之間,弄得國不安寧,民不聊生。”
“華兒,都這個時候你還顧及那麼多,我們現在已經出了揚州城,再過幾日就會到達村裡,你還記得出來時的路麼?”
試圖轉移芳華的注意力,但似乎效果並不怎麼理想,芳華還是剛纔那副神情看着淳于焱,馬車裡面的氣氛說不出的壓抑,乾脆別過頭去,淳于焱不去看芳華,他只是怕自己一時心軟,就答應了去。
就這般僵持了很久,芳華見自己的計劃根本不成功,索性一咬牙準備上榻,等到淳于焱但應過來之時,芳華人已經下了地。
“華兒,你這是要幹什麼?”
“別攔我,你不去找他,我去。讓我下去,放手。”
“不要胡鬧,你這班根本就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冷靜點聽我說。”淳于焱想要動手抓住她,卻不曾想被她一個大力甩開,人就朝着馬車門口跑去。等到他反應過來之時,馬車的門早就被芳華給推開了。
“夠了,你到底要如何!”淳于焱臉色鐵青,芳華這是要做什麼,就這般胡鬧。
“你今天要是不帶我去,我就從這裡跳下去,死給你看!”馬車還在奔跑着,車外的修冥聽到車裡傳來的聲音,趕緊上前來,就看見芳華這般危險的動作:“主子,你這是要幹什麼?”
車伕也感覺到身後的不對,連忙拉緊繮繩,馬車緊急剎住,電光火石之間,芳華整個人都被甩了出去,只聽身後傳來急切的呼叫聲。
“華兒(主子)。”幾乎是同時,兩人人從馬車上飛身,然而還是沒有抓住她的衣角,芳華跌落在地上。
“沒事吧。你這是幹什麼,怎麼可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你想去就帶你去。”淳于焱只覺得自己都要哭出來了,心頭在滴血啊,這今日芳華要真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秦芳華直覺所有的景象天旋地轉,接着就是自己重重跌落,身體上的疼痛還沒有傳來,人已經被抱起,耳邊響起那擔心的話語。
“對不起,原諒我用這種方法。”
“別說了,我們走。”淳于焱一把抱起芳華,朝着馬車方向走去:“去吩咐所有人朝着大遼方向前行,務必追上耶律齊。修冥,拿點藥膏出來。”
就這般芳華用自己的性命相威脅,才讓淳于炎同意,一行人浩浩蕩蕩朝着耶律齊趕去。
這邊。
雙方已經動手,潛伏在暗處的楊文山看到這一幕,目光死死盯着芳華的馬車,眼中全是殺意,等候了段時間之後,眼看時機已經成熟,手勢落下,黑衣人如潮水般涌出,全朝着芳華的馬車方向殺去。
耶律齊跟宇文晟兩人還在對視之中,手中的劍已經握緊,就等着出鞘的時刻,耳邊是不斷的廝殺聲,還有人倒地的聲音。
“就算你帶來這麼多御林軍又能怎樣,我手下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宇文晟放棄吧,我知道你這番的真正目的是爲何,芳華我必須要帶走。”
“我絕對不會讓你帶走她的,就算傾盡我後周整個力量,就算賠進我這條命。”宇文晟的目光透過耶律齊,看向不遠的馬車,華兒我不會放你走的。
見宇文晟這般執迷不悟,耶律齊最後的耐性用光,拔出手中的劍,就要朝他殺來。然而兩人還沒來得及動手,身後就是另一片廝殺聲,連忙回頭看去,不知道何時,芳華的馬車周圍全是黑衣人。兩人暗歎不好,看來是那人的手下。
冷凌幾人本是守在芳華車前,忽地感覺到空氣中有些不對,正要仔細打量,車身周圍就出現了很多黑衣人,二話不說對着他們就砍了過來,馬車旁邊的所有人都反應過來,朝着那黑衣人殺去。他們動手之際,楊文山找準時機,一躍上馬車,就在衆人都沒反應過來之時,駕着馬車就朝着東邊的方向跑去。
耶律齊現在所在的地方,前剛過了揚州城,卻距離下一個城鎮還有幾裡遠,是真正的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且楊文山所去的東邊,正是樹木最茂密的地方,若是真的讓他進了那裡,就沒有任何解救的可能了。
因爲芳華本身就不在車裡,耶律齊本沒什麼擔心,可是爲了將戲碼演的足夠逼真,馬車內其實還坐了一個女子,穿着跟芳華相同的服飾,阿彩本是在車中,爲了彰顯那人的身份,就走出了車外,阿鬆卻在裡面留着。前來行刺的黑衣人,他們閉着眼睛也知道是誰,楊文山那喪心病狂的地步,知曉車內若不是華兒的話,定會大開殺戒。阿鬆對華兒來說也是極其重要,自然不能就這般讓他白白丟失了性命。
這麼短的時間耶律齊的腦子裡已經做出了無數種假設,反觀宇文晟,想都沒想就隻身跟着那馬車朝着樹林深處走去,耶律齊連忙跟上。不得不說,這楊文山的確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駕着那馬車只管往東邊前行,他知曉身後的人在追。
馬車沒命奔跑了許久,宇文晟衆人追上來的時候,馬車停留在懸崖之上,楊文山已經立在馬車邊上,面上的布已經摘了下來。
“楊文山,你好大的膽子,這是要造反不成,趕快放了華兒,朕饒你不死。”
“笑話,今日我就是劫持了這秦芳華又如何你這個昏君,跟你爹一樣,根本就不配做後周的皇帝。若是沒有楊家,你們宇文家能夠有今天,廢話少說,你最愛的女人在我手中,今天我就先殺了她,在殺了你。”
“你放了華兒,有什麼事衝着朕來,我知道你恨朕,你要殺要剮都可以,要這江山也可以,朕只希望你放了華兒。”宇文晟幾乎絕望,這楊文山已經瘋了,身後又是懸崖,華兒能夠平安的概率實在太小了。
“皇上……”隨身而來的林總管,幾乎不敢相信這句話,連忙上前勸阻,難道皇上真的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好,既然你這麼想要救她,就從地上爬過來,爬到我面前求我,求我放了這賤人啊。”
“不要啊皇上。楊文山你是瘋了嗎,那是皇上,你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嗎!”林總管不敢相信,這還是當初自己認識的人嗎,怎麼會改變這麼多。
“閉上你的嘴,這裡沒有你發言的權利。”楊文山手中的劍已經指向了馬車裡,罵了林總管之後,挑釁的看着眼前的人:“怎麼樣,皇上你要爬過來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宇文晟身上,幾乎是沒有思考,宇文晟就翻身下馬,朝前幾步走,看着楊文山:“朕說話算話,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你若不放了她,今日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只見宇文晟話落,撩起自己的龍袍,就要跪了下去,耶律齊見狀連忙開口:“慢着,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