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狗急跳牆

“如此愛不釋手,本宮不如私底下做主了,這幅畫你帶回去吧。”蔣思荷看着秦長安不發一語地看着這幅畫,誤以爲是她在睹物思人,一時不忍便開了口。

秦長安怔了怔,無言地擡眼望向對面的蔣皇后。

“葉楓被逐出王府,康側妃不敢對你不服,雖說無法盡善盡美,但若是後宅裡只有你們兩人,已經算得上是十分清淨了。”蔣思荷點到即止,畢竟葉家沒什麼根基,又是犯了皇帝大忌,這才倒得特別快。

但康伯府不一樣,康家大大小小的官不少,曾經出過幾位后妃,而如今淑太妃也是從康家出來的,要想把康如月擠兌下去,可就沒有像葉楓這般簡單了。

秦長安聽得出蔣思荷是將心比心,這一番話很是真誠,就連小門小戶的男人身邊也何止兩個女人,堂堂親王若是就此打住,只有一個正妃和一個側妃,的確已經是極爲乾淨的後宅了。

就算蔣思荷位置高她一等,是一國之母,後宮的女人三五十人只至少的,或許被寵幸過的只有那麼十人左右,但蔣思荷還是沒有任何怨言而接受了。

秦長安彎起紅脣,將這幅畫卷收了起來,雲淡風輕地說道。“我原本懶得管理內宅,不過如今想想,靖王府只有我一個人,每天貪吃懶做也是很無聊的,偶爾還有個人過過招較較真,這日子過的就有趣多了。”

蔣思荷欣賞地睇着她,她雖然秉持溫柔賢良是正道,胸襟寬廣,也是不得已而爲之,但一向用着冷眼旁觀和麻木冷靜的心態看待后妃們的花樣百出,卻也從未把管理三宮六院這件事當成是一種樂趣。

這世上如何有秦長安這般的妙人?她豁達卻又善妒,時而端莊時而活潑,時而狡猾時而冷靜,將此人的方方面面都雕琢的活靈活現,而非後宮中千篇一律的華而不實,虛僞做作。

“長安,你真是個性情中人,在感情裡,你可以坦然承認自己善妒,正因爲在乎,纔會妒忌,可是這世上很多人都不懂。只是皇家的男人都是格外驕傲不馴,而本宮似乎從未看你爲自己的將來而發愁過,你總是這麼率性而活,連帶本宮都有點羨慕了。”

秦長安又是一笑。“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只是有些事憂愁也沒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得快樂時且快樂吧。”

……

康伯府。

“大哥,您今日感覺好些了嗎?”康建總算可以走近康達的房間,只是一走進去,便是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只是這藥味帶些腥味,讓人聞了幾口就不由地翻江倒海,噁心想吐。

康達由大丫鬟鴛鴦扶着,勉強靠在牀頭,臉上泛着鐵灰色,沒有一絲健康的氣色,雙目渾濁,呼吸粗重。

康建這麼近距離一看,饒是知道大哥病得很重,還是不免心中悚然一驚。誰也沒想過短短一個多月的功夫,這場病竟然比任何一次都更加來勢洶洶,這簡直就是病入膏肓,馬上要不行了!

“好些了……至少能開口說幾句話。”康達的話說的很慢,他掀了掀沉重的眼皮,問了句。“東西你看到了?”

“看到了,一切果然如大哥所料。”康建把鴛鴦支開了,這才靠近康達的臉,在他耳畔低語。“靖王果然沒有毀掉先帝遺詔,而遺詔上面繼位人選,正是靖王龍厲。”

“好極……”康達渾濁的眼裡有了一道興奮的光彩:“壽王到哪裡了?老王爺那裡也有動靜了嗎?”

康建同樣胸有成竹,勝券在握,“大哥,事事順利,壽王跟所有人馬都在路上了,老王爺也着實大方,干城九萬將士已經傾巢出動,關卡上都有我們的人裡應外合,暗中放行。半個月後,就可直搗黃龍。”

聞言,康達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異樣的潮紅,跟方纔風中殘燭的模樣截然不同,彷彿一瞬間注入了活水,神采奕奕。“我總算要等到這一日了。”

“沒錯,大哥,你更要保重身體,那個藥能不碰就不碰吧。”康建勸道。

“若不是靠着那藥,我如何撐到現在?放心,沒看到那一天,我還捨不得走呢。”康達這般說着,但剛纔的神采只是一閃而逝,很快又恢復成原本的虛弱灰敗。

康建不再跟他說話,耗損他的元氣,只是走的時候憂心忡忡,這莫不是迴光返照了吧。

心裡還有一點忐忑,說不上爲什麼,但萬事俱備,沒有任何破綻。皇帝的左膀右臂靖王去了黃河災區賑災,原本過些日子就要回來,但前幾日發生災民暴動,毀了一座石橋,那是靖王回京城的必經之路,雖說日夜不停地修橋鋪路,最快回京,也是一個月後的事了。

到時候靖王鞭長莫及,恐怕只能眼睜睜看着皇帝被逼宮……就算靖王還想補救,光是一道遺詔,就足以讓他成爲大逆不道、擅改皇命的不忠不孝之徒,在這一灘渾水中自保尚且不容易,更別提再化解京城的局勢了。

一切都算的滴水不漏。

……

最近,康如月很得意。

她剛剛爲康伯府完成了一樁大事,底氣很足,雖說她不清楚康伯府在謀劃什麼大事,但能爲孃家做事,換來孃家的信任,以後的日子大可不必再看秦長安的臉色,她彷彿已經看到不久之後,那塊麒麟玉就能光明正大地掛在自己身上。

人的貪心,是漸漸增生的。

知道秦長安出宮去了,康如月帶着丫鬟,走着走着就到了芙蓉園,她見院子裡無人,院子裡一草一木、假山花徑、亭臺樓閣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精緻。不只是光照、地段好,離王爺的松香院很近,這裡的景緻也是出自名家之手,縱然是出身大戶之家的康如月,也不免豔紅豔羨起來。

原本只是想駐足觀望,芙蓉園她不是第一次來了,但發覺這個地方,春夏秋冬每一個季節截然不同,美的宛若置身於畫中,自己的院子跟這兒比起來,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

一時好奇,再加上虛榮心作祟,康如月鬼使神差地走入芙蓉園洞門之內,煉藥房的房門半掩着,知道這是王府的禁地,沒有秦長安的首肯,誰也不得入內。

丫鬟眼神閃爍,東張西望,十分緊張,低聲提醒:“小姐,若是被王妃知道我們擅自來芙蓉園,王妃會生氣的。”

原本不提王妃還好,康如月過足了好奇的癮頭也就算了,但是這個沒眼力見的丫鬟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整個人輕飄飄的猶如漫步雲端的康如月怎麼可能在這時候掉頭離開?她又不是低聲下氣的下人,她可是側妃啊,麒麟玉、芙蓉園、甚至是正妃的名分,都該是她的!

她的臉僵了僵,冷冷一笑。“怎麼着?我在靖王府走走也不行嗎?輪得到你來教訓我?”

丫鬟白了臉,當然不能再說什麼,只能守在煉藥房的門口,免得王妃回來場面難看。

“我還以爲這煉藥房是別有洞天,藏着什麼神丹妙藥呢,其實也不過如此嘛。”康如月宛若主人般推門而入,四下觀望了一圈,煉藥房裡無非是整面牆的藥櫃,桌上擺滿了各色瓷瓶,除此之外,便是一些藥典書籍之類的,完全沒什麼特別之物。

她略感失望,又覺得世人對秦長安的稱讚,所謂醫術高明,卻完全在這個煉藥房內瞧不出一二。

突然,茶几上擺放着的一個紅色錦盒,吸引了康如月的注意。

錦盒很是高檔華美,四四方方,康夫人出去應酬準備禮物的時候,康如月也常常在旁邊跟着,耳濡目染,光是看東西的包裝,就知道里頭的東西價值大概如何。

她心癢癢的,見周圍又無人跟隨,情不自禁地將手伸向了那個禮盒,心裡揣摩着,都說秦長安得了蔣皇后的青眼,該不會這便是從宮裡下來的賞賜?

盒子打開的那一刻,康如月面如死色,發狂一般尖叫,尖利的嗓音刺得屋外的丫鬟耳膜發疼,慌亂地跑進來。

“小姐,怎麼了?”

只是丫鬟看到錦盒裡擺放的頭蓋骨,同樣嚇得話都說不出來,雙腳死死地釘在地上,等回過神來,康如月已經踉踉蹌蹌跑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之後,連着好幾天,都不再出來見人。

“康側妃受了驚,徹夜難眠,每日都靠一大碗安神湯,才能入眠。”白銀面無表情地說。

康如月不懂規矩擅自闖入煉藥房,幸虧她碰的只是這個頭骨,若是其他毒物,到時候就不只是嚇得屁滾尿流這麼簡單,一不小心就會要她的小命。

不久之前,剛從王爺的書房裡竊取了重要信物,這回又不怕死地走到芙蓉園來了,難道這偷偷摸摸的事情做多了,也會上癮?這麼看來,康如月哪裡還有人前端莊典雅的千金小姐的好形象?

可見,進門短短几個月,康如月的膽子就壯了不少,想來是康伯府給她的勇氣,人心不足蛇吞象,她開始想要更多,纔會對芙蓉園有了覬覦之心吧。

“白銀,你說這東西有這麼可怕嗎?”秦長安笑着看向錦盒裡的頭骨,漫不經心地調侃道。

“我是習武之人,對於生死看得很透,自然不怕;您是學醫之人,對於骨肉軀殼摸索不少,自然見怪不怪。不過一般女子,哪有這樣的膽量?”

秦長安感慨萬千:“這東西並不恐怖,我有,你有,康如月也有,只是頭骨裡裝的腦子,那就大不一樣了。有人頭腦空空,有人一腦子漿糊,還有人一腦袋陰謀詭計……”

“您遲遲不肯放棄這件事,可是還記掛着北漠的那位明雲小姑娘?”

“當然,我答應了的,豈能反悔?”她垂眸一笑,眼底的神情不太分明。“不過短時間內,我恐怕不能回北漠。”

大哥秦峰的信,兩個月一封,跟他的人一樣,守時穩重。

上次的信說,長公主臨盆在即,秦長安估算了一下時日,想必如今已經生了。她其實很想看看,大哥初爲人父的模樣是否很笨拙。

至於二哥,大哥只是提了一句,說他踏實肯幹,依舊是個悶葫蘆,在官場上受了氣,也不回嘴,一回府邸就去院子裡劈柴,也不知什麼毛病。

看到這兒,秦長安忍俊不禁,笑了出來,但笑完了之後,又難免覺得有些難過。

時間,似乎把他們變得越來越好,正如她一直努力所希望的。

這般想着,心裡卻又暖烘烘的。

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翡翠的身後還領着兩個丫鬟,快步奔來。

“不好了,王妃!”

“什麼事?”

“老夫人不見了。”

秦長安眉頭一皺,“噌”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嗓音變冷。“老夫人去哪裡了?”

兩個丫鬟沒說話,臉漲的通紅,倒是指手畫腳了一番,她有些不耐煩,這纔想起龍厲說照顧老夫人的下人都是啞巴,只能耐着性子看下去。

“你們說,老夫人今日出門去了?怎麼沒人通報我?”

其中一個丫鬟苦着臉,把手裡的一張紙遞過來,又是一番咿咿呀呀的比劃。

“有人送來了這一張紙,老夫人看了之後,就說要出門走走,你們跟着跟着,人就走散了?”秦長安努力地解讀,兩個丫鬟用力點頭,眼眶發紅,神色不像是假裝。

“誰送來的?”

丫鬟們這回卻搖搖頭,擺擺手,意思是這張紙是清晨有人塞在門縫裡的,她們沒有當場看到送信的人。

秦長安沒有繼續逼問,打開這張紙看了一眼,這是一幅畫,是一座深宅大院,院子裡有一棵棗樹,樹下圍着一圈大大小小的孩童。

這樣的場景,對她而言很是陌生,但心中一種不祥的預感,卻越來越清晰沉重。

記憶中有什麼畫面,漸漸的跟紙上的大院吻合起來,她抓着畫紙,緊咬牙關,這分明是生母莊福從小長大的滁州大宅院!

“李闖,西廂房那裡不是一直有護衛日夜看守嗎?”

李闖面色凝重。“屬下已經派人在外面找尋老夫人,西廂房的確一直有人看守,只是今日凌晨起了一場濃霧,才被人鑽了空子。”

馬超繼續分析:“王妃,屬下有些擔心,雖說有霧氣遮擋,對方能利用視線角度將紙張塞入門中,可是,此人身手一定了得,若是他動靜大些,兄弟們一定會發覺的。”

秦長安意識到此事不同尋常,沉思半響,最終還是坐了下來。

她不懂得心急,只懂得戰鬥。

冷靜地推敲了下,既然來了一場大霧,那個送信的人爲何不直接把人擄走,而選擇這樣迂迴曲折的方式?無非有幾個原因。

其一,那人礙於靖王府的守衛森嚴,在霧氣中留下這張紙繼而逃之夭夭,本是僥倖,以他一人之力,一旦逗留時間長一些,是沒有勝算可以直接把人帶走,反而容易留下活口;其二,對方篤定老夫人看了這張沒有半個字的畫後,會產生離開靖王府的念頭,只要老夫人踏出靖王府,到了車水馬龍的街上,對方就更好行事了。

她很確定,一定是康伯府派人送來的這張畫,目的就是再度刺激老夫人,年幼開始的噩夢一旦開始折磨老夫人,爲了不再連累自己,老夫人卻還是有了不告而別的念頭……

秦長安握緊拳頭,重重錘了一下桌面,以前莊福顛沛流離二十年,就是爲了不連累陸仲,這次又是爲了不再連累她這個女兒?!什麼時候才能爲自己着想?憑什麼她就認爲那一方的勢力能夠打倒自己?!

她垂着眼,沉默太久,久到跪着的李闖和馬超心中極爲不安,馬超終於忍不住了,擡起頭來,低聲問。

“王妃,屬下這就加派人手,一定在天黑前找到老夫人!至於官府那邊——”

秦長安眉眼淡淡,擡了擡手,生生打斷他的話。“暫時別驚動官府,找人可以,不要太高調。”

“是。”馬超領了命令,這就離開。

她轉過臉,瞥了依舊單膝跪地的李闖一眼,語氣涼涼。“李闖,你還有話要說嗎?”

李闖滿心愧疚,始終都低着頭:“因爲孫武哥陪溫公子去了南陽,王府的侍衛調度,暫時交給屬下,西廂出了這種事,是屬下沒用,屬下甘願受罰。”

“我已經知道老夫人身在何處,至於你,等老夫人回來了再過來領罪。”

李闖身子一震,驚詫地問道。“既然王妃心中有數,爲何還讓馬超去街上找人?”

“老夫人被擄走,但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秦長安頓了頓,紅脣無聲勾起,勾勒出一個極冷的笑容。“對方如此囂張,篤定僅憑一幅畫,無人可以指認他,連證據都沒想到銷燬。手段如此不加收斂,簡單粗暴,反而讓我更確定一件事,便是他的死期不遠了,纔會狗急跳牆。”

李闖一時語結,他跟馬超等人,因爲是王爺暗衛的關係,在北漠就認識了這位王妃,只是她鮮少露出這般殘酷冰冷的笑靨,不知是否是自己眼花,這種笑容像極了他們伺候多年的王爺。

“康伯府老伯爺最近確定是病的連牀都下不了了吧。”

“是。”

“他等不及了,不管有幾成把握,都要試試能否在最後時刻力挽狂瀾。”她的眼瞳一黯再黯,冰冷地笑了。“無妨,他手裡捏着一個籌碼,而我手邊也有他康伯府的人質,他們當真以爲我不敢動康如月?!他們如今是怎麼動老夫人的,他日我定要康伯府付出慘痛代價!”

這一番話氣勢逼人,完全不輸男子,李闖心中震驚地無話可說,只能連連點頭。

“你把祁俊找來,我有事跟他商量。至於馬超他們,若是今天沒找到,明後兩日繼續出去找。”她的腦海裡,已經有初步成形的計劃,但是既然龍厲留給她一個聰明的幕僚,她沒道理不聽聽別人的建議,讓計劃更加圓滿。

康伯府。

“老伯爺,小的剛纔看過人了,發現她的身體的確比一般女子更強些,但至於老伯爺說的方法,小的不敢冒險……”

在死寂的氣氛中,一個年紀半百的大夫率先開了口。

勉強坐在輪椅裡的康達眯了眯眼,但只是這一個動作,守在門旁的護衛已然往前一步,手裡的利刃刺入大夫的背脊,老大夫張了張嘴,話都來不及說完,就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一旁還跪着四五個大夫,全都是京城有名望的大夫,他們被重金請來,本以爲是給老伯爺看病,卻沒料到遭到了軟禁。

而在知曉內情之後,衆人極爲震驚,畢竟對於民間大夫而言,藥人之說,就跟見鬼一樣,說的人多,見的人少啊。他們更不敢相信,就在天子腳下,皇帝的眼皮子下面,康伯府竟然藏了一個藥人,一把年紀的老伯爺還試圖請他們用盡平生所學,用藥人之血當藥引子,給他續命。

當然,看到身旁許大夫血淋淋的前車之鑑之後,這就不再是“請”他們幫忙,而是威逼他們硬着頭皮去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

“你們……誰還想跟他一樣?”康達吃力地擠出一句話,麻木不仁地問。

有個留着八字鬍的中年大夫壯着膽子問:“老伯爺,小的必當竭盡全力,只是您能不能通融一點,讓小的跟其他幾位大夫商量一下,制定一套方法?”

“時間,對我很重要,想必對你們也很重要。但是,你們商量的時間不能太長,否則,我怕等不了。”康達平緩地開口,渾濁的眼裡沒有半分光彩,彷彿是一個巨大的黑洞。

周遭一片死寂,衆人惴惴不安,誰也不敢再當出頭鳥,免得下一個死的人,就是自己。

“一個晚上。”康達如是說。“就給你們一個晚上。”

鴛鴦推着康達的輪椅,越過衆人面前,她靜靜地睇着他們驚恐不定的臉,說道。“各自寫一封信回去,就說爲老伯爺治病,必須不受干擾,讓家人放心。同時,康伯府會送去一筆豐厚的診金。”

言下之意,便是不許他們家人告官,讓家人誤以爲康伯府留他們是爲了方便診治,這簡直就是肆無忌憚,橫行霸道了!那筆診金再豐厚有什麼用?難道跟死去的許老大夫一樣,當棺材本嗎?誰知道還能不能活着出康伯府,享用那筆錢?

衆人滿心憤恨,卻又不敢造次,只能圍成一團,被逼上梁山,強打起十二分精神,商討起如何利用藥人的血液,讓老伯爺身體好轉,也好讓大家不至於死在這個地方。

009 不易有孕051 不是他破碎,就是別人破碎029 你敢用,我就讓你不舉!091 本王要你難逃一死024 有其母必有其子055 王爺定下的家規001 天選之人082 天上掉下來的和親041 算什麼男人?095 誰讓你忽視朕094 差點小產095 誰讓你忽視朕070 剛到興頭上!014 我喜歡的是女人045 竟敢私奔016 求神不如求己058 見招拆招093 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005 再度邂逅054 葉楓的心上人096 找什麼後孃?002 這幾個姿勢用過嗎048 這才叫投懷送抱?088 喝醉反而不好辦事057 願意被你套牢084 捨不得你?038 失去清白021 他的玩物089 七色堇的用處033 陳年飛醋054 處死金鳳凰022 剋制一點040 我要死了,你就這麼激動?024 有其母必有其子057 你死了,我就去改嫁!050 誰也不能染指本王的女人045 他還不如那個醜八怪?必看018 你想去冷宮嗎?049 真是太祖皇帝?012 你的名字027 後院只能有我一個013 強強聯合043 一種閨房之樂020 讓他不舉002 中了情蠱044 體會真正的銷魂滋味011 兩脣相碰006 給的承諾046 我垂涎你?077 難道是嫁禍040 我只要你的陪伴031 你狐狸精啊012 當成是生病的畜生治了026 母老虎有什麼好的048 你可以來碰本王了080 另立新後010 婢女爬牀057 這是報復嗎005 學習製毒010 婢女爬牀071 生出了白髮!(二更)091 只是巧合嗎?087 無條件地信你088 危險的佔有慾067 嘴上說不要081說你愛我048 他還活着!031 本王要你長命百歲楔子 鬥獸088 喝醉反而不好辦事043 龍厲的反擊005 傲嬌男人032 一碗蛇湯044 誰是十三爺?066 永遠臨不了盆034 除了恨,就沒有別的?097 未卜先知的能力036 及笄禮物089 爹跟兒子吃醋004 給她畫眉028 誰叫郡主太美味?060 她手裡有春藥050 一個噩耗034 怎麼配站在你身邊092 若我被他碰過040 我要死了,你就這麼激動?009 陸仲自盡084 誰酒品差086 真是個怪胎042 抽他兩鞭子(必看)088 危險的佔有慾054 葉楓的心上人028 誰叫郡主太美味?060 知我相思苦066 你纔是最懂我的人036 打入敵人內部058 見招拆招049 只有你纔是本王真心所求058 沒人要的男人才看春宮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