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南宮炎垂首看着月如霜,很是驚訝。
不只南宮炎,其他在場的人也都毫無例外地看着月如霜。
可是,說完那一句之後,月如霜卻沒有再開口了。
在場的人都有些驚疑,想要問個清楚明白一些,可是,卻無一人敢開口說話,只是下意識地看向太上王,眼見着太上王的臉色難看至極,他們也不敢久看,只能將視線垂下,各有所思。
“你到底是何意?”好半晌,太上王才冷冷問道。
月如霜依舊是沒有開口,好似根本就沒有說過那句話似的。
無疑,太上王的臉色又冷了下去,渾身都散發出駭人的煞氣,在場之人只覺得呼吸都難受了幾分。
全場寂靜,落針可聞。
“如霜,你方纔說的什麼?”南宮炎耐着性子問月如霜。
“痛。”月如霜細若蚊蠅地低喃,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的眉頭緊蹙,面色慘白,雙脣輕輕顫動,怎麼看都透着病態的美,令人憐惜不已。
當然,她這會兒其實是清醒的,只不過很難受罷了,她能夠清楚地聽到那些聲音。
“你再忍一忍,我立刻給緩解一下痛處。”說着,南宮炎便將手置放於月如霜的頭頂,道。
月如霜依舊是沒有開口,太上王卻是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冷冷地說:“南宮炎,你到底知道不知道現在什麼更爲重要?在你的心裡,到底什麼更爲重要?你母后生養你那麼多年,你就是這樣回報她的?你到底有沒有一點爲人子的自覺?能不能不要那麼自私?她現在剛亡,兇手未明,你卻在她的屍首前對這個極有可能是殺人兇手的女人如此好,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父王,是誰殺的母后,兒臣自當查個水落石出,但是,兒臣相信不會是如霜。”南宮炎蹙眉,再一次重複道。
“不會是如霜?你說不是如霜,就不是如霜了?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良心?你憑什麼就認定了她不是?”
“那麼,父王又爲何不懷疑這個太監?反而對如霜如此大的意見?你方纔說了兇手未明,何以在提到如霜的時候又變得罪證確鑿了呢?”
爲什麼?還有爲什麼?當然是因爲月如霜的出現帶來了太多的災難了,在沒有月如霜之前,並不是這樣的,可是,有了月如霜後,一切都變了。
他相信,如果沒有月如霜的話,事情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太后不會死,他不會連一個親口問她真相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裡,他本能地伸手捏了捏手中的紙,那裡面寫着太后所做的荒唐事情。
他之前痛苦,糾結,現在卻是什麼都沒有意義了,人都已經不在了,還追究了有什麼用呢?
“七七,你先帶如霜回去休息。”南宮炎交人遞交給七七,命令道。
他這一開口,成功地將太上王的思緒給拉了回來,他看着接着月如霜,正要轉身的七七,怒不可遏:“站住!本王沒有允許,誰都不許離開。”
“父王,如霜的情況很不好。”南宮炎道。
太上王冷哼:“她裝的你也相信?你沒見着你母后還在那裡躺着嗎?”
“父王,兒臣並沒有離開,也已經打算現在就找出兇手。”南宮炎一邊動手查看太后的傷,一邊對七七道:“你先送她回去。”
“是。”七七應聲,扶着月如霜離開。
南宮炎則細細地查看傷口,好一會兒,他才道:“將這個太監了拖出去杖斃。”
“你這是何意?”太上王瞳眸驟然眯起,問道。
南宮炎道:“他便是殺害母后的兇手,他既然敢對太后下手,那麼,自然要付出血的代價了。”
“奴才沒有,王上,請明察,奴才沒有殺太后。”小順子極力否定,可是,他再怎麼否定也是於是無補,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南宮炎身爲烏國王上,他說的話便是聖旨,他說是,那麼,便是了。
“你確定他是?”太上王問得有些凌厲,他這個兒子,之前才說了要造成那樣的傷口,必然要有深厚的內力,可這個小太監怎麼看也不像是有深厚內力的人。何況,如果其真與太后有着不清不楚的關係,那麼,他就更沒有殺太后的動機了。
想想,他倒是覺得這個男人不會是殺太后的人,可是,若然不是他,也總會有一個人的,而這個人會是誰呢?
他是想要除掉這個男人的,若然保下他,那麼,又該找其他的理由來殺,他是一刻都不想多看,可若不保,那麼,他就不能明面上去查真兇了。
真正令他有些難以接受的是南宮炎應該知道兇手是誰,或者說是有一定猜測的,知道不是小順子,可他還是選擇了犧牲小順子,難道說真兇真是月如霜?
不,不會是月如霜,這個女人且不說是真傻還是假傻,就算是假傻,她習慣性地用的是毒藥,哪怕是真傻,那麼多人看着呢。
既不是月如霜,那麼,南宮炎又在護着誰呢?這個人會比他的母后還要重要?
將小順子拖出去後,太上王將所有的下人都散了出去,爾後,方纔關門質問南宮炎:“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你又在護着誰?”
“父王說什麼呢?”南宮炎道:“兇手自然是處決了,除了他,別無他人。”
他是知道兇手與小順子無關,可是,他必須要有一個交待,本來還要想想到底選擇誰,但見父王有要重懲小順子,看其很不順眼的樣子,他也就什麼都沒有再說了,很自然地選擇了他。
畢竟,他總不能告訴太上王,這個兇手極有可能是人稱江湖第一高手的方修吧?方修的刀法和劍法皆是出神入化,一刀或者一劍封喉。
他很清楚,若然真是方修的話,那麼,也就不難解釋之前夜墨琛會來攻打烏國了,而其原因,怕也是因爲月如霜。
可,宮中這麼多人,他爲何誰都不選擇,偏偏就殺了太后呢?
難道說夜墨琛已經知道了月如霜受傷之事?那麼,又會是誰告訴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