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能見我這麼一說,馬上擺着雙手對我說道:“我和梔子都很能幹的,求夫人不要趕我們走好嗎?”
歐陽梔一聽我這麼說便頂着一張慘白的臉求着我道:“夫人仁心,不要趕我們,我們每天就吃一些,不會費您的糧食的,我們之前在雲師傅那邊什麼雜事都會做,求夫人給個容身之所。”
什麼狀況?本來以爲我把他們的賣身契還給他們,他們應該歡天喜地的感謝我,拿着我的銀子翻身做主人。雖然二十幾兩銀子不多,但讓兩個小孩找個住處合理安排還是能過上兩三年的,那時候小男孩也長大了也能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和他的妹妹。而跟着我,我可是拿着他們的賣身契,他們要做奴才任人使喚,生死由不得自己,這樣一比較每個人當然選擇前者。不會是因爲看着我對他們客客氣氣就順着杆兒往上爬,都準備賴上我了?可是如果放在歐陽能身上我還是能理解的,畢竟他那雙狡黠的眼睛讓我很不舒服,但歐陽梔那清澈不夾帶任何雜質的眼睛跟我說她有心計我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自己不禁開口疑問道:“我便有三個孩子就成,不可能把你們當成自個孩子一樣來照顧,你們可以取了賣身契和銀子自個找個住處過活不是很好?”
兩個小孩見我這麼說,都哭着哀求我道:“便是做奴才也沒有關係,求您別趕我們走好嗎?”
站在一旁的羿兒、稚兒和顏兒見這般情景早已經露出憐憫的眼神紛紛望向我,似乎也在向我求情,此時我見他們兄妹倆寧願做奴僕也不願意當個自由人安心過日子,早已經氣憤得緊,這簡直就是老夫人爲了把眼線安插在我身邊的節奏嘛,有誰會那麼傻要當奴僕放棄自由?就算在這個夢國本土人也沒幾個人希望吧?自己不禁用平時少有的銳利眼神掃孩子們一眼。三個小孩見我那表情,哪裡還敢再求情都不敢張口,我一改剛纔溫柔的狀態用鋒利的眼睛直盯着歐陽梔和歐陽能厲聲問道:“誰派你們過來的?你們有什麼企圖?放着好好的自由人不當倒是願意當起了奴僕?”
歐陽能和歐陽梔見我這般,都收起乞求的動作害怕的望着我倒是不說半句話來。
我見他們那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便尖銳的問道:“不說話就沒事了嗎?你們這樣做到底什麼目的?騙財還是有誰指使你們過來害人?你們拿着賣身契給我滾。”好吧,我這個樣子着實有些恐怖,顏兒竟被我嚇得哭出聲來,歐陽梔也滿眼通紅,身子便有些瑟瑟發抖。
歐陽能見我這般便緊抿着雙脣。拉着還坐在牀上的歐陽梔說道:“人家不稀罕我們,我們走。”說完便從我手中接過賣身契卻不看銀子一眼,眼中竟閃努力假裝的堅強。
我在做什麼呢?他們是孩子。真的會做出對我們不利的事情嗎?如果按照歐陽梔說的那樣,他們的父母已經被髮配邊疆,說是發配,有幾個人能真正活着到那邊,就算活下來了一輩子都過着身不如死的生活。他們還是個孩子,已經沒了父母,又過了兩年地獄般的生活,好不容易遇到我,遇到希望,我卻趕他們走還說出這般傷人的話兒。那我不是把他們往死路里推嗎?可是另一個小人卻對着我說道,你現在不是什麼俠女,你只不過是一個穿越到夢國努力求取生存的人。三個小孩已經夠多了,你不是聖母,你不用對任何人都好,就算他們不是老夫人派過來的,你已經把他們從惡毒的團長手裡救出他們。你已經仁至義盡你沒必要爲他們的未來負責,你已經給他們自由。甚至還給他們銀子,你做的夠可以了。一時間,兩種想法充斥着我整個腦袋,讓我有些迷茫。
三個小孩見到這樣的情景,都有些茫然無助甚至對於我的做法有些不理解。我的三個小孩都是善良的,但爲孃的應該怎麼跟你們解釋呢?我的孩子,我不能因爲自己的小小仁慈真的把我們放在陰謀圈子裡,秋水縣把老夫人都被傳成是個惡魔一般的人,我怕自己一時的心軟斷送了你們的未來。
正當歐陽能拽着歐陽梔離開準備出了門時而,我正準備叫住他們把銀子取走,被哥哥拖着一臉不情願的歐陽梔見我臉上的態度有些好轉,居然掙開她哥哥的手跑向我抱住我的大腿哭道:“求夫人不要趕我們走,我們真的很聽話,每天一頓飯也成,如果趕我們走了,我們可能活不了了。”
活不了?就是沒完成任務而已至於活不了嗎?自己不禁好奇的望着歐陽梔,難道還有傳說中的東廠嗎?
歐陽梔見我看着她,忙用她瘦弱的小手撩開額頭露出上面的“奴”字哭着說道:“我們因官家出生的奴籍,額頭上都要被刻上奴字,這個字會跟着我們一輩子,即使有了賣身契我們也得不到自由身。我們一旦被發現逃跑或者沒有主人,便會被官衙抓回去繼續販賣,我們不想再過之前的生活,求求夫人收留我們好不好?”
哦滴神啊,夢國對貪官的處罰可真狠,連得了賣身契還是要一輩子爲奴,怪不得當時圍觀的人都不出手相助,團長和那些大孩子也如此對待他們。原來如此,可能這官家奴在夢國的地位還不如一個畜生呢!
一向有自己主見的羿兒見此,哪裡還肯閉上嘴,拉着我的手也開始求情道:“娘,您平日裡便教我們做人要善良,他們離開我們便沒有別的去處,萬一被官衙發現抓走,我們便成了一個儈子手一般給他們希望又將他們推向深淵。”經歐陽梔這麼一說,便能說得通爲什麼他們兄妹寧願當我的奴僕也不願意離開了,自己心中的怒氣頓時消了大半還有一點點的悔意。
在我還在猶豫是否要收留他們的時候,稚兒和顏兒也趕緊扒住我都哭着說道:“娘,他們兄妹已經沒有父親母親很可憐了,我們收留他們好不好,不然他們以後再遇到壞人怎麼辦?”
我見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還能如何,便趕緊把瘦弱的歐陽梔扶起抱到牀上無奈的說道:“今晚便先在這兒休息,我晚上想想,明日再說。”
歐陽能見自己還有留下來的機會,狡黠的雙眼竟閃着希望的光芒,我望了他一眼後便只好讓他好好呆在房間照顧妹妹,自己便帶着孩子們在隔壁的客房隨便吃了幾口糕點,便和孩子們臥牀而睡。
而我腦子卻不住的一直旋轉着,希望找到一個好的辦法,不知是不是因爲歐陽能由一個千人寵萬人羨的孩子突然變成一個官家奴。一路上不僅吃了很多苦頭還要保護自己的妹妹纔有了那樣的眼神。說實話,可能就是因爲他那樣的眼神和背景所以一而再的讓自己狠心要遠離他們,當然老夫人也一直是我的一塊心病。就如一個隱形的敵人,我不知道她何時把我當成一隻螞蟻一般捏死,一切的一切怎麼如此之亂,我只不過是想帶着孩子安安靜靜的過着生活,如此而已。老天爺也太討厭我了,連這般小小的請求都不給我。自己想着想着,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在快睡下的那一刻,居然讓我想了一個好點子來。
清晨,一大早。我便起了牀淨了臉後便跟小二要了一些吃食分別送到馬伕、孩子們還有歐陽能的房間裡,自己便跟小二借了廚房爲歐陽梔煮了雞絲粥配着幾小盤開胃小菜還有已經熬好的藥水用托盤端進歐陽能的房間,此時歐陽能正將他得到的僅有一份早餐分成兩份正準備和歐陽梔一同享用。見我端着吃食進來顯得有些拘謹,一雙眼睛警惕的望着我。
我一瞧他的樣子,便笑着說道:“你那份便自己留着,我親自爲你妹妹熬了雞絲粥,好喝得緊。你妹妹身子弱,倒是食些容易消化的粥品。身子好得快些。”自己邊說邊坐到歐陽梔身邊,端起香噴噴的雞絲粥細細的喂起歐陽梔,歐陽梔見我這般,倒是一臉驚喜的望着我,默默的接受我喂的食物,眼神裡充滿了激動和溫暖,彷彿是一個女兒望着一個母親一般。
好吧,我容易嗎?我已經帶三個孩子了,我當不了你母親了,自己只好剋制着二十一世紀咆哮體柔聲說道:“歐陽梔,你哥哥叫你梔子,我也叫你梔子可好?這樣親切一些。”
歐陽梔見我這般說,便高興的狠狠點點頭,如水的眼睛竟露出精靈一般的光芒,如同在說我願意我願意。
自己見歐陽梔的表現,不禁有些動容,但我的計劃是不會改變的,自己邊端着藥喂着歐陽梔邊繼續說道:“這藥喝了,身子骨便會很快痊癒。昨兒我想了很久,我這家再養兩個孩子實在是養不起,便想着我認識了一個人,家大業大,人也心善,把你們安排在他那裡,我便也安心,放心。他一定會好好安頓好你們兄妹倆,定不會讓人來欺負你們的。”
好吧,我表面上是對着跟歐陽梔說這件事,實際上是讓歐陽能聽到的。這個大善人自然是白子宇嘍,如果這兩個小孩是老夫人安排的,以白子宇那樣的奸詐之人如何能看不出,我相信白子宇會幫我擺平或者以後跟我劃清關係,這樣便是去了後患,也讓老夫人知道我已經猜出她要對付我,但我已經向她伸出了橄欖枝,以後別再對付我了,白子宇雖然是奸商一枚,但對待下人不錯,應該會善待這對兄妹。如果這兩個小孩不是老夫人派來的,那麼自己也算是做了個好事幫孩子找到容身之所,白子宇莊子那麼多,隨便把他們送到一個莊子過活,便是忘記過去,重新過上平靜的生活。想到這裡,不禁爲自己贊一個。(作者PS:自戀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