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宇對我的感情這三年來每日都能感覺到它的變化,跟之前隨意的說要將我擡進門來說,這次的表白倒是認真嚴肅,而且連我以後的路都幫我安排得妥妥帖帖,從他一再對我的寬容、丁香的話、自己的所見所聞,我知道白子宇對於我的感情是認真的,少了之前的隨意多了慎重。
但此時我的心境跟從疫區出來時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那時候的自己,王政對於我更多的便是長得跟曾經的故人很像,身上也帶有故人的氣息,如此而已,自己在這個古代未曾動了心,自己一直在努力尋求幸福,當時拒絕白子宇一個是覺得他家妻妾太多自己不喜歡當搶別人老公的小三或者小十幾,一個也覺得白子宇當時對我的好奇比喜歡多一些,他當時想擡我進門不過是圖一時的新鮮順道擡我進門罷了!
而此時的我早已經因爲王政的再次拋棄被傷得千瘡百孔,我害怕再面對跟其他女人搶一個男人的戲碼。最主要的原因是此時我對於嫣然來說,就是搶走她丈夫的第二個楊怡,我的丈夫已經被搶了,我自己已經是一個悲劇,我沒有任何權利再造就一個新的悲劇。等着嫣然生命的消逝自己再坐到她的位置上這種殘忍永遠不是我的風格,我還沒有無恥到如此地步,可能對於古代一個下堂婦,接受白子宇的表白以後不用再爲了生計到外面奔波勞碌,當白子宇的貴妾得了他未來的承諾甚至人家連你的孩子一併接收了,這便是一個非常好的出路。但怪就怪我曾經在二十一世紀活過,我自己內心的高傲造就了我不可能接收這樣的安排,我要的愛情、要的男人便是一心一意,我不願意任何女人跟我分享一個丈夫,而我也沒有任何權利搶走別人的丈夫。
我見白子宇快要擁我入懷的時候趕緊躲閃着他又繼續往外吐酸水。邊吐邊想着應該如何跟他說清楚又不用得罪他繼續靠着他賺銀子過活,我有自知之明,自己能在麒麟能安然的開着三家店沒有受到任何騷擾或者敲詐勒索都是仰仗着白子宇這個人和他的勢力,沒了他,我和孩子們不過是孤兒寡母的,任誰都能欺負,我又沒有孃家人幫忙支撐着,這日子便是會過得十分辛苦。
這便是我與白子宇的畸形關係吧!一方面我不願意妥協於白子宇的安排去當他的貴妾,但另一方面我要寄生於白子宇的權利地位在麒麟都謀生,突然覺得自己來了這個麒麟都生活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可還難受。怎麼醉得這般嚴重?你等會,我便叫墨靈煮點醒酒茶讓你喝。我叫人選個良辰吉日按着正妻的排場把你接進門可好?除了身上不能穿大紅喜服,其他便是和我妻子一般。以後你便是我的唯一,我便不會爲任何人動情。”白子宇見我吐着酸水趕緊幫我拍了拍背順順氣邊開口詢問道。對於他來說,他這般的安排我應該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吧?
瞧着他一臉的擔心和期待樣子,我猶豫着要怎麼開口才能讓這件事情得到最滿意的結果。思考良久,便是隻能帶着醉意半開玩笑說道:“你說你要把我擡進門。那你的夫人嫣然知道嗎?她同意嗎?”
白子宇見我帶着酒氣舌頭打卷的問了他看似不經意卻又認真的問題,便是想了一會認真回答道:“她便是不知,但我擡人進門也不需要她知道,她便是好好當好這個白家夫人就好!”聲音認真而冷漠。
我要和對於自己的髮妻如此冷漠的人在一起嗎?必須不能,他今天能這般對嫣然,以後呢?對我的新鮮勁一過不是跑得比誰都快。都說女人是弱者,因爲她們跟男的比起來,更難放下。這就是女人啊!自己便微微說道:“正房夫人都沒同意,便是以貴妾進門也是名不正言不順,桂花纔不要呢!”好吧,這個帶着醉酒的說話婉拒方式能讓白子宇欣然接受,好保全我和白子宇的面子。明天,便一切如常。
不知白子宇不明白我的用意。還是不願意放棄把我納爲貴妾的想法,他見我這般說,便是溫柔的回答道:“如果你希望能名正言順的入門,我便給你安排好,嫣然必然不敢說些什麼。”
不是吧!我那樣的婉拒居然被白子宇歪曲成沒進門就要名分的妞,到底我的話有多讓人誤解啊?算了算了,豁出去了,再說不清楚明天納妾的聘禮都該送來了,自己便趕緊趁着醉意繼續說道:“從小桂花便只羨鴛鴦不羨仙,喜歡鴛鴦的一對一的相守而不是和任何女人分享同一個丈夫,更不願意以小妾之名入門,那樣我與丈夫的愛便是不平等的。嫣然還在,便是再怎麼樣她也是你的結髮妻,就算她那年如何對你孩兒下毒手,後來你們夫妻感情如何淡薄,但你對於她來說,就是一輩子的依靠,她也曾經是一個受害者。便是讓我等着她消亡逝去是何等的殘酷?你便是再怎麼不在意她我們也不能做出寵妾滅妻的事來,白子宇你這麼有魄力有魅力加上一個超級大好人,一定不會讓桂花和你一起做這般的事情?便是好好待嫣然莫要再沾花捻草了。”最後的一句話,我已經是滿嘴的醉意加上半撒嬌的說出來了。希望這樣半認真半撒嬌的口氣能讓我們的關係不會鬧得太僵,也提醒白子宇好好待嫣然莫要在我身上再打主意了。
白子宇見我這般說,臉上便有些不可思議的望着我道:“爲何桂花你要這般想呢?我便願意與你成爲一世鴛鴦,便是隻和你守着一世的愛戀可好?怪便只怪我們相遇太晚,也被太多的事兒給錯過了,既然老天爺還能給我們機會,爲何我們不能在一起?”
我見白子宇還是在堅持,便趕緊半蹲着身子對着白子宇臉帶着醉意認真的回答道:“因爲我們的戀情不會被祝福,你的母親不會接受一個拖了三個娃的棄婦進門,還對這夫人之位虎視眈眈,你的條件這般好,就算萬一嫣然有什麼不測,自然有一大堆的大家閨秀等着你挑選當填房,根本輪不到桂花。當然桂花也一再強調了,我不願意和任何女人搶丈夫更不願意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別人身上,那樣很自私,我不能因爲自己的自私讓嫣然讓你家裡的一羣小妾受難,這樣的桂花也不是你喜歡的桂花。”
白子宇見我這般說,雙眉緊握嘴緊抿,一臉痛苦的樣子說道:“這些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相信我好嗎?”
“怎麼解決?不是你的問題,真的,是桂花,桂花有毛病,給你出了這麼個難題,而且,可能這幾年的日子剛好桂花把比較特別的一面在你面前展現而已才讓你誤以爲桂花什麼都好,其實桂花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婦人,也會爲幾個銀錢斤斤計較罷了!桂花沒有那麼好,也沒那些如水的姑娘漂亮!你現在只是還沒有遇到更好的姑娘纔會有這般錯覺,等真的和桂花成婚你心中的桂花便失去原來的風采,桂花便會每日在你面前絮絮叨叨,有時還會爲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與你爭吵發脾氣,變得跟那庸俗的怨婦一般德行,可能有時候爲了得了你的寵會幹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還記得我那日說的相忘於江湖嗎?謝謝你這幾年的悉心照顧,我們孤兒寡母才能生活得這般安逸,友情纔是最堅固的情感,知道嗎?兄弟。”好吧,我帶着一身的醉意,肆無忌憚的直接在白子宇面前分析起來,雖帶着醉話,但句句帶着拒絕,希望白子宇能夠明白我們不可能的事實。一句兄弟,希望能挽回我們之前的一點情義,自己也很不道德的在內心想着希望繼續抱住白子宇的大腿。
白子宇被我這麼一說整張臉已經比我這個把膽汁都吐出來的醉鬼還白,便是張了張口說道:“總有解決的辦法,而我認識的桂花雖然在我眼前嗜錢如命,但她心中的那個小善良、小特別、小正義、小堅持、小聰明不會因爲任何事改變的。桂花你喝醉了,便先把你送回去,等我把問題全部處理了便接你進門,這事不着急。”白子宇說完還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
什麼狀況啊?我話都說得那麼白了,他還是聽不懂嗎?還給我用起排比句來了,我便是一臉的張牙舞爪的對他喊道:“我都說好幾次了,我沒醉,我很清醒,我過不了大宅子的生活,我做不了貴婦,我適應不了大家族後院的環境,我處理不好庶務,我……”
“好了,好了,桂花,你醉了,趕緊把這醒酒湯喝下去,以後再說好嗎?”白子宇不等我咆哮,趕緊將墨靈端過來的解酒湯喂進我嘴裡,一臉的複雜,緊皺的眉頭似乎告訴我有好多心事一般。待幫我餵了小半碗解酒茶後見我已經不吐便趕緊和墨靈一塊幫我搬進馬車裡,自己也一起窩在馬車裡照顧我。
接着,後面我便是半迷糊狀態,只覺得有人將我送回去,感覺一羣孩子圍着我,還照顧我來着。
在迷糊中,我唯一好奇的便是,我的婉拒是否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