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隨着墨靈進了宜春園遠遠便能聽到女子的吵鬧聲和哭泣聲,熱鬧得緊,一走近文津堂後自己都被裡頭的場景給嚇着了,怪不得當年嫣然就是被她們搶布匹給氣得又躺在牀上許久,這架勢誰看了誰頭疼。
只見穿着一身桃紅色裙衫外頭披着一件鑲毛小外掛的吳姨娘直接坐於地板上邊抹着眼淚邊數落着陳姨娘的不是,而一身紫紅色的陳姨娘便是一臉囂張的樣子叉着腰勝利的望着吳姨娘,吳姨娘一句話她便是繼續接着另一句,一點也不輸於吳姨娘。桌子上、椅子上、地板上全部散落了被撕碎的布匹,瞧着現場狀況剛纔的戰爭應該還是挺激烈的。一向性子火爆的胡姨娘便是喊着傅姨娘她們仗着自己的資格老,便是先挑布匹選太沒道理了。而傅姨娘她們一羣便是不甘示弱的迴應,而林姨娘則是一身的狼狽狀在丫鬟的攙扶下孤零零的站在一旁焦急,一瞧到我便是如同看到救星一般示意着我過去。
此時正忙於撒潑、吵架、看熱鬧的人兒都發現我過來了,吳姨娘一見到我便是趕緊從地板上爬起來,瞧着她的架勢便是準備扇我幾巴掌或者抓上一臉的節奏,站在我身邊的墨靈和管事們便趕緊把我圍住免於她的攻擊。
開玩笑,姐穿越這般久什麼場面沒見過?就對付你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潑婦至於還用得着人牆嗎?必須不用啊!自己便是一聲大吼道:“都讓開,看她怎麼動得了我?這個姨娘的位置還要不要了?”當然了,目測這妹子體重不過八十幾斤的貨,雖然當閨女的時候有個豆腐西施的外號(貌似當時皮膚比較白皙而得名的並不是因爲她的容貌,這裡跟大夥小八卦一下)但還是一個柔弱妹子待字閨中,不像我可是實實在在拋頭露面六七年,這做面做出來的力氣還是有些的,論潑婦打架也不一定會輸了人。當然還有我一直引以爲傲的犀利眼神,那絕對是扮演黑臉的必備武器。加上我用後面那句“這個姨娘的位置還要不要了?”來威懾她,畢竟聽說她已經愛慕白子宇很多年了,五年前纔跟白子宇搭上了邊,作爲好色的白子宇見一個算是小家碧玉的妹子又有那嫩白的肌膚自然就大手一揮準備收進園子裡頭(當然吳姨娘的具體優點就白子宇他自己知道了)剛巧白子宇又碰到陳姨娘直接被人家的美色給迷住,自然選秀色可餐的收了,後來又不知什麼原因,又過了兩年纔將吳姨娘收了進來。既然她進園子用了很多心思,必然不想失去這姨娘的位置。
顯然我那句話的威力實在大,便是剛喊完,吳姨娘就停下剛纔的動作一臉怒氣的望着我道:“憑什麼要讓其他先進門的姨娘先選?不公平。”
“那請問什麼叫作公平?是讓你一個最後進門的姨娘把喜歡的選完才叫公平嗎?你問問其他人同意嗎?是不是安排你在老夫人之前取了東西最好?孟子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既然進了這個門,那該做好的禮教就給我做好。如果以後白子宇再接幾個姨娘進府或者擡幾個通房便把你越了去,直接瞧到好的布匹就先拿走,你便甘心嗎?”我用眼睛死盯這吳姨娘厲聲說道,感覺自己像是化身爲一個嚴厲的老師在教訓着學生。
吳姨娘本性就是一個小戶人家的女兒,沒太多學識也沒太多的心機,對於我那高壓的眼神還有犀利的言語給擊中了。便是一臉的不自然放低聲音道:“那也可以一羣姨娘一塊選!”
“一塊選?往年府裡因爲這布匹釵環一塊選的事兒鬧得不像話你都沒瞧見過嗎?哪次不是把夫人給氣得生病?瞧瞧這地上、桌上、椅子上頭的碎布,不要告訴我是它自己破的?定是你們爲了搶到它給撕成這般!這按照順序都鬧成這般,一塊選,是不是要把大夥的臉給抓破才能得上一匹布呢?你們都是白府的姨娘。都是有頭有臉的主,咱們可不可以揚起你們高貴的頭,讓宅子外頭的人一說到白府姨娘們都道是一羣可望而不可即的仙子般的人物?你們是整天呆在宅子裡頭沒聽到外頭給傳的,你們家的老爺這後宅可是被笑話得緊,每個人都說你們老爺不懂得管教好你們,倒是讓白府天天火燒後院。你們老爺手下幾千幾萬個夥計都被他管得服服帖帖的還收拾不了你們幾個弱女子?那是因爲你們老爺念着大夥的情分,便是不想太爲難了大夥,但別把你們老爺對你們的恩情拿來當令箭。到時候惹了他直接把你們都打發到莊子裡頭孤獨終老再納一批新的過來也不是難事。還有陳姨娘。傳聞你在擡進門的時候也是一個響噹噹的人物,這些布匹釵環哪裡沒見過?至於就這般的和吳姨娘吵着嗎?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好吧,現在姐是軟硬兼施。一半批評再教育一半打上白子宇的溫情牌,加上一點威脅和誇讚,希望讓她們都冷靜想想。
顯然我這招兒還管用,她們的火氣已經沒有之前那般大了,便都是低頭貌似在思索着什麼。看來以前白子宇對她們真的捨不得下重話加上嫣然不愛管理後院,才造成她們這般,瞧着她們樣子,倒不如自己在後宮小說看到的那般勾心鬥角加上心狠手辣還口蜜腹劍如蛇蠍一般,吵得起來的鬥爭還不是狠毒的鬥爭。
見她們的戰火開始停息一些,自己趕緊熱情的靠近爭吵源頭吳姨娘牽着她的手往她園子走去,嘴裡便是如同一個知心姐姐的架勢準備幫她好好開解開解,順便向林姨娘還有墨靈眨了眨眼示意她們也跟我一般趕緊把戰爭核心人物拉開閒聊。林姨娘能讓白子宇破例給升爲貴妾果然有她的聰慧之處,便是一個示意就能心領神會的和墨靈拉上陳姨娘還有胡姨娘聊心去了。
於是一個上午的時間,我便是和吳姨娘閒聊,在聊天過程中倒是覺得這吳姨娘除了有時候容易犯二沒文化外倒也不是太差勁的人,至少在喜歡白子宇這件事上倒是很有恆心,還有從她身上居然瞧到熟悉感,但具體的又說不上來在哪裡。到了下午我便是跑到陳姨娘、胡姨娘、林姨娘那兒又說了好一會的話,雖然說當然朋友便是有些牽強,但自己就在旁邊把一些利弊分析給她們聽。一涉及到利益問題誰不會注重思考一番?有女人的地方就有鬥爭,無論如何至少要讓她們在明面上做得客客氣氣的,私底下愛怎麼鬥都是她們的事情了。於是這件事便是在吵吵鬧鬧中開始最後在不了了之的情況下結束了。
因丁香園子裡頭的事情還有姨娘們的吵架事件,一時間白府的奴僕丫鬟圈便是在傳新來的桂花是如何的兇悍,大夥以後便是要小心點。藉着傳言的東風,我趁機把關於人事調動要經過老夫人或者夫人同意並做好記錄纔可以的政策頒發下去並且成立了人事部專門管理這塊。
爲了緩和大家對我的兇悍印象,自己又讓園子的老夫人、夫人、姨娘們、丫鬟奴僕婆子一塊投票看是否要在吃食做改革(老夫人和夫人投票數爲一百單位,姨娘們便是二十單位,奴僕之類的就是一單位了,沒辦法。畢竟這裡是封建社會,在二十一世紀還沒辦法做到完全的公平在這裡自然要照顧某些人的高貴身份了。)
便是如果姨娘們餐桌上能由原來的十菜三湯兩粥品兩點心的規格減少爲六菜一湯一粥品一點心,那麼省下來的吃食便是化成銀子到姨娘們手中讓她們自行分配。因姨娘的菜餚一般都太多,很多時候是賞給伺候的丫鬟們吃的。丫鬟們如果能提前跟廚房裡頭打個招呼讓廚房不用做了便是能拿到十文的飯錢。當然爲了防止她們跟廚房裡頭打了招呼可是姨娘夫人卻沒賞飯的情況,丫鬟們便可以到廚房裡頭尋吃的,屜籠裡頭便是溫着用食盒裝好的十份吃食以備不時之需,她們可拿來吃但這個十文是領不到的。食盒裡頭的吃食便是在飯點兩個時辰後用幹荷葉包好送到宅子後門窮人家手裡,保證每一粒米都不會浪費。沒想到這個制度一頒發,倒是受到一致的好評。一邊倒的都同意了,此時我只能感慨這就是金錢的力量啊!
還有園子奴僕、丫鬟、婆子的上班獎懲制度,雖然趁着東風便也公佈了一些制度,但真正執行起來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畢竟宅子大了老人比較多,這老油條自然也多一些,自己便是在中秋前夕學着王熙鳳那般,對遲到的、沒有做好自己工作的、工作時間偷懶的直接批評再教育,順便該罰例銀的罰例銀、該讓他們賠償的賠償、該罰站的罰站,順便還攆了好幾個屢教不改的婆子到莊子上討活還放言她們繼續這般仗着自己是府里老人不思悔改,我便會下了狠手叫了人牙子將她們賣得遠遠的。總之這般敲打下來,很多人對我是既懼又恨。連那幾個老油條婆子也只好乖乖的交了罰銀收拾好東西去了莊子那邊幫忙。害怕我真的下了狠手將她們賣掉,當然從她們手裡罰下的例銀便是作爲奴僕工作表現好的獎金。總體來說,現在白府裡頭的奴僕丫鬟工作人員對我的恨意、厭惡、恐懼、喜愛都是有的。而且還是不少。
當然也有十幾個奴僕、丫鬟、主事對我是心悅誠服,她們便是覺得我這般整治倒是讓大夥有章可依有規則可尋,做起事情倒是方便了許多,用二十一世紀的話來講,就是開始有條理、模式化、標準化、順道還責任分配到個人減少一些摸魚打諢的人存在,當然也就那十幾個人,大多人因我的鐵血手腕在我背後直咒罵着,有一段時間我深刻懷疑她們是不是天天躲在角落裡畫圈圈詛咒我呢?
白子宇見我一番的作爲便只是表示我還是過於仁慈了也沒太說些什麼,只對墨靈道:桂花覺得開心怎麼做都可以。
而我連續三個月的整治算是落下了一個小逗號,自己的管家工作算慢慢上了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