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吱吱作響的炭火聲,倒是給人予溫暖的感覺,還有凌亂的腳步聲齊齊向我靠近,不一會兒,羿兒那激動的聲音便傳入我耳朵道:“娘,羿兒終於成功了,今兒榜上的名單出來了,中了,中了,我中秀才了!”
“桂花,咱們的兒子有出息了,睜開眼瞧瞧可好?”感覺王政將我微微扶起讓我靠在他懷裡,粗糙的大手輕輕將我頭上的髮絲理了理溫柔的說道。
“是啊!桂花,我方嫂子一眼便是能瞧出這羿兒以後準是個有出息的人,這不,一口氣童生秀才的中,多了不起啊!~趕緊睜眼瞧瞧你的寶貝兒子!”方嫂子直接激動的朝着我嚷道。
這般的好消息不禁讓我嘴角往上揚,我也想跟羿兒一塊分享樂,一起吃着豐盛的慶功宴討論這考試的情況,以前的事情既然發生了,就讓它過吧!積極的面對未來才最好。
“桂花,你醒了嗎?桂花你醒了嗎?”靠我最近的王政見我嘴角有些上揚,高興的大聲嚷嚷道,從他的口氣中知道他的興奮。
一羣人見王政這般說,都高興的往我身邊圍,一時間七嘴八舌的響聲不絕於耳,與剛穿越時候的聲音比起來,其吵鬧程度不相上下,但不知爲何,我心裡裝的倒是滿滿的開心。不知是不是因爲睡太久的緣故,以前很輕鬆就能睜開的眼睛,此時倒是很費勁,便是眼珠子使勁的轉動着,最終把那沉沉的眼皮給打開。瞬間刺眼的光線讓我只能半眯着眼睛,眼前白茫茫的,過了好一會,自己適應了久久沒見着的光線。第一眼。便是瞧到王政臉上那柔和的線條,高挺的鼻子,溫柔的眼,性感的嘴脣,讓我忍不住要多看兩眼。
王政見我真的清醒過來,那難以言表的歡樂表情此時我是無法形容出來的。只覺得王政緊緊的抱住我,但不知爲何,雖然覺得溫暖但我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王政見我這般便趕緊把身旁的被子拉過來緊緊蓋在我身上,見我身子還是一直顫抖,便是關切的問道:“桂花,你可還?,我再去抱幾牀被子過來可好?”說完便是準備將我放下去尋被子,這時候一向眼尖的顏兒和稚兒早已經從櫃子裡頭又抱來好幾條被子跑了過來!
只有我知道這是與白子宇交易的後遺症,我現在害怕。害怕任何一個成年男子的接觸,甚至是王政,但我不能說,我要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裡!便是趕緊張開乾澀的脣,沙啞的說道:“我不礙事,倒是不用擔心。只是讓王政抱着有些不舒服罷了!”
王政見我這般說,便是趕緊將我緩緩放於牀上後,才關切的問道:“可還好?”
我見孩子們與方嫂子萬嫂子已經開始抹起了眼淚,便是努力的擠出笑容道:“這不是回來了嗎?莫要傷心了。趕緊備性食唄,也不知睡了多久,肚子倒是餓得緊,這一覺睡下來可真不划算!”
方嫂子萬嫂子還有孩子們被我這麼一說,都被我給逗得破涕而笑,方嫂子更是有些開心有些激動但寵溺的對我說道:“就知道桂花愛吃,廚房裡一直是備着你愛吃的雞絲粥呢。就等着你哪天醒來好伺候着你吃下去,我去端來!”說完便是麻利的離開!
“那桂花可不會客氣嘍!這段時日睡得太久,倒是讓大夥擔心了!”自己趕緊打起了圓場。
王政和萬爺見我一醒來就要照顧大家的情緒,倒是無奈的笑了笑,最後萬爺開了腔道:“就你這桂花。就是睡着了也要關心大夥呢!醒來就好!”
我見萬爺這般的說,也不過是抱以微笑後等着我重生的第一頓吃食!一頓飯便是在王政關切的眼光、孩子們的七嘴八舌的開心吵鬧聲、萬爺夫婦的叮囑還有方嫂子關心的嘮叨中度過,自己望着羿兒因中了秀才自信的笑臉、稚兒不留餘地的打擊還有顏兒那越發像個小大人般管着兩個哥哥,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
過了幾日,萬爺夫婦見我已經慢慢痊癒,便是留下一些活血化瘀的藥物還有關切的話語後,趁着好不容易化開的冰,順着河道搭船去兒子那邊瞧瞧再回秋水縣,而那時我才發現自己昏睡的時間也太長了點?居然睡過了年一直到了一月上旬才醒,於是便是一大夥人在麒麟都過了一個熱熱鬧鬧的元宵節後才送別了萬爺夫婦,他們臨行前便是一直交代着我和王政,如果在麒麟都累了,便是回秋水縣,那裡是我和王政的根,秋水縣的百姓永遠歡迎我們回去,倒是讓我們好一陣感動!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在王政和方嫂子的照料下,我身上的傷慢慢痊癒,被釘子戳穿的皮膚也開始結起了痂,又逢春季,那是奇癢無比,整日都想着用手撓一撓纔好!王政爲了防止我撓了留下疤痕,便是想了千奇百怪的法子阻止我準備留下禍害的行爲,最終白天我們便是總窩在燒了火的屋子裡下象棋,晚上我悲催的被王政直接用柔軟的繩子綁起來防止睡夢中來個不經意,這般的行爲倒是讓我想到大學得水痘的經歷!得過水痘的親們應該深有體會這般癢的感覺!
之前在睡夢中除了聽他們講話可是不能提問的,而現在我可甦醒了,自然經常趁着王政教習羿兒功課的時候偷偷問方嫂子關於王政的具體案件情況。
得到的消息爲:一年前楊怡與宋青書又再次見面舊情復燃,便是天天勾搭在一塊,案發前兩個月,宋青書被父親發現與有夫之婦楊怡來往一怒之下便是斷了他的財路,這宋青書一向是個依靠家裡的紈絝子弟,哪裡有生存的技能,便是變賣身上值錢的東西苦撐了一個多月,便是想了計謀與楊怡設計陷害王政盜取庫房金子,夢國有規定夫妻倆一方有犯罪坐牢,另一方無辜可以提出和離書,這般楊怡便能與宋青書雙宿雙飛。
那日,楊怡便是假裝送酒菜給王政,使了法子讓王政把一半菜餚酒水端給看守庫房的那個衙差吃,在吃食上下了從番外的一個商客得的蒙汗藥。本沒準備要人命,奈何那個衙差那日吃的不多,在楊怡他們作案的時候便是醒來,宋青書爲了防止自己的罪行被揭發,便是直接將衙差勒死還做成是王政謀財害命的假象。這種人命案子最終還是被宋青書的父親給瞧出端倪,便是通過自己官場上的人脈讓案子盡糊塗解決,讓王政當了替罪羔羊。也不知爲何,雖然明眼人便能瞧出許多端倪來,但礙於王政自己不願意說出實情還有宋青書父親還有一個神秘人對案件的緊緊逼迫,這個案子便是草草結束。待我告成功御狀後,這個神秘人突然轉了態度,便是要求把這件事給徹查清楚,不然只憑着告御狀肯定贏不了宋青書父親的官僚勢力,縱然長生四處奔跑求情收集證據,但這個案件的結果便是懸了。最終這個案子便是以有人證(賣蒙汗藥的番外商客)物證(丟失的金子)而讓楊怡和宋青書招了供,因有皇上和欽差大臣的參與,宋青書殺人證據確鑿判斬立決,楊怡爲合謀者,判入奴籍流放!
方嫂子說完案子還一直逼問我神秘人是不是我在哪裡遇到的貴人?最後怎麼轉了性子反而幫了忙,沒有神秘人這案子可是懸了!
聽了方嫂子的話後,我便是一下子就猜出這個神秘人便是白子宇,他,果然沒有食言,而我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一條命,一個買賣,值吧?
二月末,路上的雪已經不見了蹤影,園子裡頭那些桃樹上的花蕾也慢慢綻放,而我身上的痂也慢慢脫落,留下淺褐色的疤痕,便是每日堅持使用萬爺帶過來的九花玉露膏,倒是管用得緊。瞧着那慢慢接近皮肉的疤痕,也預示着我該把一些事情說清楚了。用同情感動換來的愛情不是我想要的,我已經任性了幾個月讓王政陪在身邊,現在我身體已經慢慢康復了,內心的小脆弱也該堅強起來,我不該繼續沉淪於王政的溫柔,因爲他的溫柔不是因爲愛情而不過是感動!
心裡打定好主意後,便是取出自認爲最好看最脫俗的淡藕色棉裙套於身上,裙襬處、衣角處便是繡上幾葉牽牛藤,雅緻而有朝氣,青絲便是懶散的放於背後,只是梳順罷了!望着還是沒有任何血色的臉,想在上頭塗點胭脂,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就是我,算留給王政最真實的桂花印象吧!
邁着輕輕的步伐,便是來到臨時爲王政準備的房間,空氣瀰漫着屬於他的溫柔氣息,但這些不是我應得的,便是讓自己笑着倚在門邊望着正聚精會神看着書本的王政溫柔的說道:“園子裡頭的桃花開了,陪着我去瞧瞧可好?”
王政見我自行的出了房間還衣着單薄便是隨手取了置於椅子上的青色外套起了身靠近我將它披在我身上才道:“傷口才好些,倒是這般的不愛惜自個的身子了,萬一着了涼可不好!”
我見王政這般關切的動作忍不住陶醉,但我知道自己的心裡到底要的是什麼,我不要因爲同情感動換來的溫柔,原諒我此時讓人費解的堅持,但談過戀愛的親們應該能明白,感動換來的愛情並不樂,因爲自己會一直害怕對方會突然消失,自己不過是顫顫巍巍的活着罷了!哪天王政又狠心的離開,我應該會崩潰。既然這樣,不如在我現在已經爲自己做了許久心理建設的情況下放王政自由!權、錢,我什麼也給不了他!就讓他爲了自己的理想去努力去放手一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