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原名戴春風,是在報考黃埔軍校次落榜了後改戴笠的名字取自“卿雖乘車我戴笠,後日相逢下車揖;我步行,君乘馬,他日相逢君當下”,大概意思是朋友相交不以貴賤而改變。
儘管戴笠孤僻詭秘,他仍在社會各階層有廣泛的熟人和朋友。其中大多數人對他有用,這些人包括老警衛隊的人,也有重要的軍官、銀行家、海外商人、上海黑幫和四川秘密社會的頭子們。
有意思的是,他的一些朋友都是佛教或者天主教的教徒。在天主教徒中,戴笠的朋友包括中國的紅衣主教田耕莘,法國在重慶的主教,還有中國天主教牧師于斌。其中他與于斌的關係可能包括業務上的接觸。因爲正是通過於斌,戴笠才得以在河南陝甘邊界區的一個當地的天主教教堂裡,開展起在軍事委員會西北站控制下的情報收集活動。但是戴笠更大的朋友則超出了簡單的宗教或非宗教的劃分,尤其是在他取得了名望後。
戴笠給人的印象是聰明而有想象力,殘酷而不擇手段。他是中國國民黨的希姆萊。他幾乎是所有美國民主理想的敵人。戴笠自己知道這個綽號,而且他不止一次企圖向他的美國朋友們證實他是民主的。
重慶外的歌樂山中美特種技術合作所,一個奢華的宴會正在舉行。提起中美特種技術合作所,不少人就會將它等同於白公館及渣滓洞,印象中就是一個法西斯暴政的工具,關押ZG政治犯的陰森森的魔窟。
《紅巖》等ZG文藝宣傳作品爲了宣傳反對“美帝國主義”和“中華民國”,而將三者糅合在一起,這使得在1949後。對中美合作所的主觀印象傾向負面。實際上,中美合作所的歷史隨着第二次世界大戰地結束而結束,中美特種技術合作所從未參與過國共爭端。不過,在白公館和渣滓洞裡對ZG政治犯進行刑訊的一些軍統人員,確實是由中美合作所培養出來的。
1941年12月8,日本偷襲珍珠港成功,使美國最終參戰。美國與日本隔太平洋相望,打擊日本必須主要依靠海軍及空軍,掌握足夠的氣象、地理及軍情信息就成了重要的工作。而美國認爲中國在地理位置上佔有優勢,可以爲美國提供這些信息。爲了戰勝日本。美國必須要同中國的軍情機構合作,在中國成立一個軍事情報機構,爲中美共同打擊日本提供相應情報。1942年5,美國海軍中校梅樂斯奉命來到中國,主要任務是“蒐集情報和騷擾日本”。在中國駐美武官蕭信如的幫助下,梅樂斯與軍統戴笠取得了聯繫,並就合作事宜進行了磋商。
1943415,按照《中美合作所協定》的條約,得到了羅斯福和蔣介石的批准,中美合作所正式成立。中美合作所直接隸屬於中美兩國最高軍事統帥部。總部設在中國重慶西北郊的歌樂山下楊家山。成立時,美國海軍部長諾克斯,中華民國外交部部長宋子文、杜諾萬少將、蕭信如上校和梅樂斯、戴笠先後簽名。軍統領導人戴笠、美國海軍中校梅樂斯分任主任。中美合作所主要有情報組、氣象組、心理組、軍事組和秘密行動組等部門組成。
按照成立時地約定,中美合作所的主要任務是:擴大搜集與交換情報。分呈兩國最高統帥部參考;嚴密佈置東南沿海的敵後情報網,準備策應美軍登陸;佈置中國全國氣象網,制定氣象預報,提供美國海、空軍參考;偵譯敵方電訊、研究敵人動態;加強情報通訊、爭取情報的時效。使能制敵機先;擴大警特訓練,以達成防奸防諜,維護治安的任務;開展心理作戰;加強秘密破壞工作。摧毀敵人的軍事設施及軍用物資。
按照上述任務要求。中美合作所做了大量工作。爲取得對日作戰勝利起到了重要作用。如中美合作所經過電訊偵測與密碼破譯,爲美國準確提供了情報。使得美國空軍得以擊落日本海軍大將山本五十六的座機。中美合作所還建立了165氣象臺、通訊電臺、觀測哨等,爲作戰提供氣象信息,這些情報對美軍日後在太
進攻日佔島嶼和轟炸日本本土都起了重要作用。此所還對日進行了心理戰,如在中國淪陷區用秘密廣播進行干擾日本廣播並進行反宣傳,展開宣傳攻勢瓦解日軍士氣,或者加強抗戰宣傳,增強淪陷區中國人的信心。對經濟戰方面的工作如印製汪精衛政權儲蓄券的假鈔偷運到淪陷區,擾亂當地金融,並大量收購日貨與淪陷區物資運回大後方等。
中美合作所存續期間,美國特工部門主持在各地舉辦了22特工訓練班,美軍爲軍統提供了9000餘噸特工備了10萬餘名軍統人員,加強了中方對日作戰地能力。二戰結束後,美國的一份報告評價中美合作所的軍事及氣象信息“成爲美國太平洋艦隊和在中國沿海的美潛艇攻擊敵海軍地惟一情報來源”。
宴會上,歌樂山樂隊剛剛學會演奏“揚基歌”和“迪克斯”,雖然還有些生疏,但是人羣中的美國人還是爲這些歌曲拍手歡呼。
“劉將軍,我對密支那的空降作戰很感興趣,希望你能詳細地介紹一下。”梅樂斯與吳銘輕輕碰杯,笑着說道:“報紙上的不詳實,也不客觀,如果能親耳聽到當事人地講解,我會非常榮幸。”
吳銘點了點頭,輕呷了一口酒,說道:“勝利總是留給有充分準備的一方,當我有了斬首的設想之後,一方面開始對人員進行傘降和機降訓練,一方面測定了日軍指揮中心地大概區域,由於史迪威將軍地大力配合,盟軍地飛機對該區域進行了連續一週的狂轟亂炸,地表基本上被炸成了廢墟,這樣既能使日軍對飛機地轟炸和在頭頂上的肆意飛行產生麻痹,又使機降變成可能。”
“是機降而不是傘降?”梅樂斯說道:“看來報紙上的報道有些模糊。”
“機降能夠一次投下很多兵力,而傘降,按照當時習慣的跳傘高度,由於風向等因素,滯空時間長,容易受到地面火力的攻擊;而且又分散,對於開拓空投場很不利。”吳銘抿了抿嘴,繼續說道:“至於後面的傘降,則有些無奈和冒險,我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下被日本人圍攻消滅,這便是事情的經過。”
“可是你成功了。”梅樂斯舉杯表示祝賀,“我一向認爲奇蹟的產生有運氣,但更重要的卻是自己的努力。”
“對這一點,我深表贊同。”吳銘禮貌地舉杯示意。
戴笠與梅樂斯的關係現在是非常融洽,在梅樂斯的面前,戴笠對部下說話時的態度變得溫和了許多。因爲梅樂斯多次勸說過戴笠,要用美國的方式對待部下,不要動輒打罵,不但要使部下口服,更要心服。雖然戴笠從來沒有那樣做過,但在梅樂斯的面前,他還是收斂了許多。
而梅樂斯很懂得戴笠的心理,他爲了永久能利用軍統這一組織在中國從事特務活動,除了在美國宣傳戴笠的種種神話式的傳聞和他在蔣介石身邊的作用,使得戴笠感到渾身舒適以外,他還極力慫勇戴笠應當去美國遊歷一下。而最能使戴笠感激不盡、終身難忘的恩賜,是在開羅會議期間,羅斯福總統當面向蔣介石提出希望能見一見這個中國的希姆萊。戴笠聽到了之後,知道是梅樂斯替他在美國吹噓的關係,才使他得到主子的主子這麼重視。他愈加感到梅樂斯對他未來的前程關係太大,便更加俯首貼耳了。
其實這只是表面現象,戴笠用中國式的巧妙方法實際上與美國人還是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以免被當做他們的走狗。他在確保自己對中美合作所最高控制權的同時,又使梅樂斯以爲具有領導權。但實際上,儘管美國人不惜血本地訓練、武裝和佈署了每一支游擊隊,梅樂斯對游擊隊的戰地活動並無實際控制力。
精緻的餐具、絕妙的咖啡和拿破崙白蘭地,悠揚的樂曲、狂歡的人羣,讓吳銘產生了一種錯亂的感覺,彷彿不是置身於正處於艱苦抗戰中的物資正十分匱乏的陪都,而是身在和平時期的狂歡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