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蹉跎,就是足足七八天,李哲纔算等到了陳倩完全大好,能夠起身將事情順手接過去。這段時間公司裡的一些事情,也確實是讓他頭疼了好久。現代公司,和三國時空絕對是大不相同。
如今騰出手來,必須要回去了。在他來看,現代時空的迫切程度,遠遠不及三國時空。
這回帶的主要是裝備,李哲突然心中臨時起兆,調整了配額計劃,正如同陳倩的事情一樣,很多事情不象他想象的那麼絕對,往往發生於瞬息之間,他覺得,是需要更加完善的準備了。
五百支重弩,重二點五噸,五百套防刺服,一點七噸,還有一批經過處理的現代高清衛星遙感地圖,去掉了現代的多餘東西,準備拿到古代去用,雖然從三國到現在地形已經經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是有了這個,總是有了個基準。在現代地圖的基礎上,再命人經過探測發展添添補補,就能得到三國時空真正的軍用地圖。比起土著的那些所謂的地圖來說可是強得多了。
未來在這個基礎上,探測資源,擴充海圖,掌控各個軍事要地,以及各種其他的民用類型應用的分支圖系,這些事情可都是關乎到一個國家的戰略發展,是真正的國家戰略級的大事,馬虎不得。
但這一批詳細的地圖,就足有幾百公斤,再加上電池柴油等一些消耗品,李哲就達到了空間上限,起身回程。
三國時空,果然已經出現了問題。
首先是荊州傳來的消息,和荊州各大世家的合作陷入了低谷,這邊運過去的貨物那邊還願意接受,但是從荊州往這邊運糧食就不行了,在蒯氏的帶領下,幾乎所有的荊州世家都對這邊的糧食採購任務開始拖延甚至是不理不睬。
這個就有些奇怪,難道這個世間竟有人放着賺錢的生意不做麼?這其中必有蹊蹺。
需知糧食走私在如今的時代,對任何世家來說都是一件大宗的賺錢生意。羣雄割據戰亂頻仍導致的結果就是中原地帶到處都是缺糧,而荊州卻是糧食富裕,這兩個地區之間的糧食價格能相差數倍之多。所以在重利誘惑之下,即使是交通極端落後的這個時代,在各個崎嶇的山路上跋涉的有一大部分都是一車車的糧食運輸隊。
這種情況可不是說李哲和劉表之間處於交戰的情況就會截止了。自古以來,兩軍勢力明面上越是交惡,越是打得不亦樂乎,但是暗地裡權勢者們的走私生意便越是如火如荼。
荊州和江東兩家按說算是生死冤家,不死不休的那一種,明面上的交戰狀況從來沒有停止過。但是兩家之間暗地裡豪族們的各種生意來往卻依然是從不間斷,反而由於水鄉便利的交通狀況進行的比任何其餘諸侯之間的生意都要繁密得多。實際上,這兩家之間的生意往來是衆諸侯之間最爲密切的,頗有些戰略友好夥伴關係的樣子,堪稱是亂世之中一個極爲諷刺的現象了。
這就是後世所謂資本的力量,利益大於一切,從古到今,莫不如是。
在這樣的高額利潤之下,以劉表和蔡氏等少數世家對治下的豪族的控制力,難道真的能夠禁絕和李哲軍之間的所有糧食貿易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爲這些荊州豪族提供了更大的利益。
截胡?
白虎堂中,李哲高高在上,蘇三糜竺糜芳韓仲孫乾等立在階下議事,這是如今李哲座下所有的經濟領域相關的重要人物了,形勢嚴峻,不得不舉行這種高級別的重臣會議來集中議事。
“主公!”糜竺站出前來。“荊州事變,必然是和南陽郡的事情有關,您在南陽郡施以雷霆之事,必然是引起南陽世家的暗中反彈,明面上雖然對主公臣服,但暗中的影響卻已經傳到荊州那裡去了。這些人對主公心存忌諱,必然是暗中施以手腳,主公當初行事,未免太過暴虐!”
李哲皺了皺眉頭,但卻沒有發怒,這糜竺本就是儒生名流,李哲的一些做法短時間內不接受是很自然的,李哲也能理解。糜竺爲人剛正,秉性忠直,在他的小朝廷中有這麼一個反對派的中流砥柱,倒也不是壞事,所謂國有諍臣不亡其國嘛?這糜竺其實在他的統治體系中至關重要,不可缺失,他自然是不會做出什麼令親者痛仇者快的糊塗事來的。
“糜長史所言甚是!主公!如今就是在南陽郡的幾個大將之間,對主公既定的震懾之策都有着很大分歧,魏將軍勇猛精進,但黃將軍和軍師都是力主緩圖。主公的治國大道雖然是高瞻遠矚,但是手段畢竟太過猛烈,屬下以爲還是暫緩施行爲好啊!”這是孫乾站了出來,此人也是昔年青州高密著名大儒鄭玄坐下的門生,雖然作爲外交主力,孫乾所學的主要是縱橫之術,但是這心底裡還是有些士人之風的。
豈料他這話剛一說完,這便有人站出來反駁:“公佑先生所言,未免太過!南陽郡自魏將軍施以辣手之後,宛縣世家多有投誠者,鄧氏宋氏之流甚至派出專門車隊奔馳數百里前來爲主公致賀!臣服之勢盡顯!說明主公的手段正是其時。況且自從主公的諸般措施在南陽郡實施以來,很快的就掌握住了幾個縣的鄉下之地,這如何不是主公雷霆手段的效果!仲以爲,主公所爲甚善!”
韓仲,和蘇三一樣出身於底層,但在李哲麾下,卻逐漸才能盡顯,很快的脫穎而出,行事施政都有自己的一套見解,卻是大澤之中必有龍蛇,足以證明沒有受過教育的人中並不是沒有人才了。象韓仲這樣出身底層,混過黃巾軍的人都是對李哲對世家大族的強硬措施拍手歡呼的,是堅定的改革派。
孫乾冷哼兩聲,不屑於韓仲置辯,但實際上也是他無法和韓仲質疑,李哲在南陽郡的措施實施雖然很慢,但是在中下層的滲透卻是十分有效,那些終日在田中種田的苦哈哈們,終究還是會和同樣出身的人站在一起的。假以時日,其地方必然也形成像汝南郡這樣遮天蔽日,滿鄉間都是天師道信徒和民兵統治基層的模樣。只是這些讓他這個出身中上層的人有些看不慣罷了。
李哲緩緩頜首。
孫乾又回過頭來,轉換話題:
“屬下在襄陽的時候還打聽到一些情況,雖然我方收不到糧食,但卻經常有糧食輜重被大量的裝載起來,往城外運輸的情況,聽說遠在江陵等地,也有這樣的跡象。只是這些糧食有些是運往糧倉,有些就實在查不到去向了。不知是不是劉荊州,也欲與我軍爲敵?”
這個話,不由讓堂中衆人都緊張起來。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劉表治下各地,大量糧食輜重運輸頻繁,這無疑是大軍將要發動的前兆。難道即將花甲之年的劉表劉景升,竟然真的要鼓起餘勇,和李哲爲敵麼?
這個就有些頭疼了,要知道如今李哲面對的主要壓力都是來自於曹操,東面北面以及南陽正面,都是曹軍的地盤。在面對這一隻如今天下最兇猛的巨獸的時候,衆人自然是不免壓力很大。若是劉表也與李哲交戰,這就真的麻煩了。
這其中恐怕是少不了蔡氏在背後的鼓動,如今劉表續絃了蔡瑁之妹蔡氏,兩家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蔡氏在襄陽已經能做的了荊州近一半兒的主,在南陽李哲得罪了蔡氏,這反擊自然是十分兇猛。
其實面對荊州軍,衆人都是不怎麼放在心上,荊州隱隱間的第一大將文聘都如此輕易的倒在李哲軍的民兵之下,其他的軍兵來了又能有如何作爲,了不起,又爲李哲軍送上些兵械物資而已。只是這兩家交惡,斷了李哲軍的糧道,卻是着實兇狠!
李哲如今手下糧食開始收穫,但是真正的收穫高峰期卻遠遠沒有到來,那些大面積種下去的紅薯土豆等物有數萬畝,真正的收穫時刻要等到三四月份了,如今從地裡起出來,這畝產的降低可不是一成兩成啊!要是因爲劉表這邊的糧道被斷而不得不啓用,這損失可就太大了。
戰爭,終究打的還是後勤!
李哲站起身來說道:
“無需擔憂,劉景升一老兒,早就失了銳氣,我等已經探知前次攻佔南陽比陽,斷了我軍鐵料的行動只是蔡氏一族在幕後慫恿,纔有了南陽我軍和劉表一戰。這一戰,劉表軍三千精銳,一戰盡墨,只餘大將數人逃回,這樣的戰績劉景升還敢出兵?難道劉景升老兒還想將襄陽也拱手讓與我麼。我料他必不敢來。荊州軍資調動,必然是有其他用處,責成有關人等仔細探測,必要時可以動用麒麟衛行事!”
“是!”糜芳應道,如今他是貿易司下屬商務情報部門的主管,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要着落在他的頭上。
“至於南陽事,既然已經定下了方略,便沒有再更改的餘地,無論如何,都要施行下去。我如今所行的大道,乃是仙家長治久安之道,你等現在可以不理解,但是今後自然便會明白的,千年興廢,便在此一舉,豈可半途而廢!今後此事,不許再有人有任何質疑!只需執行即可!”
“諾!”衆人行禮退下!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