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歡歡沒有料到宋文勝會這樣說。
確實,若是支持寧歡歡繼續深造,算作歡迎寧歡歡迴歸宋家的禮物的話,寧歡歡倒是不好拒絕了。
只是,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孑然一身的女大學生了,需要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即使她有心繼續深造,只怕也力不從心了。
“文勝,現在和歡歡說這些做什麼?歡歡要是真的去國外深造,阿宴怎麼辦?這件事情怎麼也要問問阿宴的意思啊。”
原本宋文彬對寧歡歡和宋文勝更親一些心中有些芥蒂,但是剛一走進餐廳便聽見宋文勝和寧歡歡說起這件事情,不禁有些不悅說道。
聽宋文彬這般說,宋文勝也不覺得尷尬,依舊笑的雲淡風輕,理所當然地說道:“這有什麼的?孩子們都還年輕,還是多出去看看的好,阿宴要是捨不得歡歡,正好可以和歡歡一起去繼續學習。”
“阿宴還要學習什麼?”
寧歡歡有些疑惑地看向宋文勝,如果她沒有記錯,宋清宴已經是博士歸來了,再學怕是有些多餘了,現在的宋清宴更需要的是經驗。
宋文勝臉上的笑意不變,說出來的話卻嚇了寧歡歡一跳:“我又沒有說讓阿宴繼續學醫,可是學金融和管理嘛。”
“文勝!”宋文彬是真的有些生氣了,他知道宋文勝一直有心讓宋清宴接手他的公司,但是宋清宴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而且宋清宴現如今在醫學上的成就已經是十分矚目的了,若宋文勝要宋清宴現在放棄醫學去接手他的公司,宋文彬第一個不同意。
“大哥你可真小氣,阿宴自己都沒有明確拒絕過我,你可不要代替他來做決定。”宋文勝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看着只讓人覺得春風拂面,甚是舒心。
“文勝說的也沒錯,孩子們的事情還是讓孩子們自己來決定的好,更何況,現在的阿宴畢竟也……”薛琴意味深長地看了宋文勝一眼,而後轉頭看向宋文彬,說道。
宋文彬臉色一變,薛琴說的是什麼意思,他自然是知道。
宋清宴一直是個十分獨立的人,就是以前宋文彬也不能夠替他做決定,更別說現在宋清宴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
餐廳裡的氣氛算不上太好,寧歡歡覺得多少有些自己的原因在裡面,想了想纔開口道:“小叔說的事情我會考慮的,雖然繼續深造一直都是我的夢想,但是畢竟現在不同以前,我還是和阿宴商量一下。”
聽寧歡歡這樣說,宋文勝滿意地點點頭:“還是歡歡會說話,不像宋清宴那小子,一點都不知道領情,也不知道他這性子到底像誰。”
正說着,宋長征和宋清宴一前一後地從樓上走了下來。
宋清宴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隱隱還有些陰沉,不知道老爺子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待走到寧歡歡身邊時,宋清宴陰沉的臉色才稍稍緩了緩,看了一旁的宋文勝一眼,宋清宴輕聲問道:“小叔是不是又對你說了些奇怪的話?他一直都是這樣,你別理他。”
“哎哎哎,阿宴,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我和歡歡聊得可好了,你別挑撥離間啊。歡歡,你別聽他的。”宋文勝有些不滿地看着宋清宴說道。
寧歡歡一直緊繃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緊張的心情慢慢消散了一些。
“好了好了,都別聊了,準備吃飯了。薛琴啊,來幫忙端菜。”徐兆芳從廚房走了出來,說道。
薛琴眼裡閃過一絲不悅,卻也沒有表現出來,臉上堆着笑容,應了一聲,進了廚房。
徐兆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她做這些本該是傭人才做的事情,擺明了是給她難堪,可是,她卻又不能夠決絕,畢竟現在的她還要依仗着宋家。
“歡歡,來,多吃一些,看你這些日子都瘦了,也不知道阿宴是怎麼照顧你的。”徐兆芳一邊往寧歡歡的碗裡夾菜,一邊拿眼瞪着宋清宴。
宋清宴失笑,轉頭看向寧歡歡寵溺地笑了笑,卻也沒有說什麼。
“謝謝。”寧歡歡現在還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宋家的人,只能儘量保持禮貌客氣。
“一家人,非要這麼見外?”宋長征將手中的筷子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嚇了衆人一跳。
寧歡歡有些茫然無措地看向氣呼呼瞪着自己的宋長征,才知道這話是衝着自己來的。
徐兆芳也反映了一會才緩過來,一巴掌拍在宋長征的身上:“你個死老頭,要嚇死人哦。歡歡不會來的時候你天天念着,這好不容易回來,你又嚇唬她。嚇壞了歡歡,看她下次還回不回來看你。”
宋長征被徐兆芳這麼一說,面上有些掛不住了,說道:“誰念着她了?愛回來不回來!”
“那不知道是誰給阿宴打的電話,命令他趕緊把歡歡帶回來的?”徐兆芳揶揄地看向宋長征,說道。
“你!我懶得和你說,吃飯!”宋長征瞪着眼,半天想不到反駁徐兆芳的話,埋頭只顧着吃了。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宋長征這般孩子氣的鬧脾氣,寧歡歡突然覺得眼中酸酸的,淚水幾乎就要落了下來。
這些人,心中還是有她的。
“爺爺,奶奶,”寧歡歡站起身,朝着兩位老人舉起了酒杯,有些動容地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在這世上,還有這麼多的親人,謝謝你們一直以來對歡歡的照顧,這杯酒,敬你們。”
說完,也不管徐兆芳和宋長征是何反應,自己一仰頭將杯中的飲料喝了個乾淨,末了還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我酒量不是很好,所以,以飲料代酒了,還希望爺爺奶奶不要怪我的好。”
寧歡歡這一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已經接受宋長征和徐兆芳跟自己的關係了。
而宋文勝,寧歡歡從始至終態度都不曾改變,對這個小叔很是親近,現在也只剩下宋文彬夫婦兩是她無法接受的了。
宋文彬是因爲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他而起,他欠了寧歡歡母女兩太多,寧歡歡根本沒有辦法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而薛琴,寧歡歡對她從來都沒有好感,更何況,這個女人幾次對她使壞,連宋清宴這麼多年都不曾承認過她。
“你這傻孩子,爺爺奶奶怎麼會怪你呢,以前你咱們宋家欠你的,以後,你就是宋家的女兒,爺爺奶奶一定會盡力彌補當年文彬對你們母女的虧欠。”徐兆芳眼角微溼,說道。
宋長征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但是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宋清宴抿了抿脣,緊緊握着寧歡歡的手,宋文勝也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一杯酒下去,有人歡喜有人愁,宋文彬看着其樂融融的另一邊,倒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了。
“說起來,似乎很久都沒有見到容家的人了,阿宴,你和容憶的關係一向很好,不知道最近有沒有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