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宴笑了笑，一臉的坦然：“因爲那天裴凝是直接下了飛機就來了醫院，我就和爸一起帶她出去吃了飯，她好像和你一樣不太能喝酒，一杯酒倒了，我就只能把她送回了家。不過，不是我一個人，爸爸也在。”
這麼說，寧歡歡就放心了。
“那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還騙我說不認識她。”寧歡歡撅着嘴巴，很不滿地說道。
“我想告訴你的，”宋清宴顯得有些無奈，“你忘了嗎？那天晚上我回來的時候，是不是跟你說了洗完澡有事情跟你說？明明是你自己後來睡着了。”
寧歡歡仔細想了想，好像確實是有些這麼一回事。
“而且那個時候，裴凝明顯是來找茬的，我不那樣說，只會助長她的氣焰。”宋清宴解釋道。
寧歡歡點點頭，突然擡頭看向宋清宴，問道：“清宴，可是你不覺得這個裴凝出現的時機很奇怪嗎？這個時間點也不是學校的畢業季，她如果之前還在繼續學業的話，怎麼會這個時候回國？正好爺爺生病，正好我們結婚，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但是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宋清宴揉了揉寧歡歡的頭髮，說道：“這件事情我一開始也在懷疑了，而且，你也能夠看得出來，裴凝的目標是我，而且是薛琴的外甥女，這件事情，勢必和薛琴脫不了干係。”
“她不是已經和宋叔叔離婚了嗎？還想要做什麼？”寧歡歡不解。
宋清宴笑着看了寧歡歡一眼，說道：“歡歡，你太單純了，你真的以爲薛琴甘心這樣什麼都得不到的離開嗎？薛琴的目標大着呢，如果我沒有猜錯，她的目標，應該是小叔的名臣投資。”
“啊？”寧歡歡完全愣住了。
“就算是她當初還和爸在一起的時候，她都想盡了辦法和小叔拉攏關係，”宋清宴微微眯了眯眸子，開口道：“小叔沒有成家，名臣投資將來勢必會成爲我的東西，只要裴凝能夠成功破壞我們之間的關係，讓我和裴凝在一起，你覺得，最後名臣投資會落在誰的手裡？”
寧歡歡花了好半天的時間才理解了宋清宴話中的意思：“居然是這樣的？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宋清宴淡淡說道。
“清宴，對不起，我不應該什麼都不問都那樣懷疑你。”寧歡歡有些歉意地看向宋清宴，開口說道。
宋清宴笑了笑，吻了吻寧歡歡的額頭，說道：“是我沒有一開始就和你說清楚。”
“只要我們彼此相信，就算裴凝使手段也沒什麼好怕的了。”寧歡歡笑嘻嘻的說道。
“哪有那麼簡單？”宋清宴捏了捏寧歡歡的臉頰笑道：“過了這一次，他們絕對不會再從我們這裡下手了，只會從我們身邊的人下手。”
“啊？”寧歡歡一愣，看向宋清宴，有些慌張，“那該怎麼辦？要不和宋叔叔說，把裴凝趕出醫院？”
“她已經進來了，除非犯了什麼錯誤，否則，是我們是沒有權利將她趕出去的。”宋清宴說道，“別擔心，萬事有我，薛琴的目的是不會達到的，只要裴凝不要亂來就行了。”
“要不，我找她談談？”寧歡歡問道。
“……”宋清宴哭笑不得看着寧歡歡，說道：“這件事情交給我就行了，你別插手了，你要做的，就是相信我，下次不許再這樣不相信我了。”
寧歡歡臉頰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我知道了。”
“要去看看爺爺嗎？”宋清宴問道，這些天因爲躲避着自己，寧歡歡一次醫院都沒有來，現在老爺子又這樣，這丫頭心裡一定自責死了。
果然，寧歡歡一個勁的點頭，說道：“都是我，沒有照顧好爺爺。爺爺現在怎麼樣？怎麼會突然間就病危了呢？”
宋清宴臉上的笑意消失，嘆息一聲說道：“不是突然，往後，這樣的情況還會發生。”
寧歡歡突然沉默了，她差點就忘記了，肺癌晚期，而不是其他什麼尋常的病，那是癌症，到現在醫學上都沒有攻破的難題。
沉默了許久，寧歡歡才突然開口問道：“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爺爺他……還有多長時間？”
終究還是要面對這個問題，就算寧歡歡怎麼逃避，這件事情還是會發生，至少，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宋清宴看着寧歡歡半響，才緩緩開口：“不到……三個月吧。”
寧歡歡突然垂下頭，鼻子一酸，那種難過是從心底涌上來的，就像是澎拜的潮水，來的那麼突然，止也止不住。
“別哭，”宋清宴嘆息着擁住寧歡歡，“多陪陪爺爺，至少，要讓爺爺安心的走。”
寧歡歡拼命的點頭，卻怎麼也忍不住壓抑的哭聲。
病房裡，宋長征還帶着氧氣罩，雙眼緊閉，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徐兆芳則趴在宋長征的病牀邊，此刻也睡着了，只是睡夢中，也不忘抓着宋長征的手。
“奶奶那邊，怕是瞞不住了。”寧歡歡看着熟睡的徐兆芳，輕聲說道。
“爺爺在醫院住了太久了，奶奶早就懷疑了，再加上今天的事情，”宋清宴嘆息一聲，“知道了也好，心裡有了準備。”
“宋醫生。”一道聲音從兩人背後傳來，轉身看去，正是一身白大褂的裴凝。
“裴醫生，什麼事？”對裴凝，宋清宴一直沒有什麼好臉色。
裴凝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宋醫生何必對我這麼戒備，放心，我是我，薛琴是薛琴，我不是她的傀儡，幫她挑撥了你和寧歡歡也算是報答了她當初對我的養育之恩，現在我和她兩不相欠了。”
這樣的回答確實有些讓人難以預料，沒想到，宋清宴沒有開口問，她就直接將所有的一切都全盤托出了，只是這樣更加讓人心裡不安，這個女人太聰明，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先他們一步。
“裴醫生的話我有些聽不懂。”宋清宴盯着裴凝，似乎是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聽不懂就算了，”裴凝攤攤手，臉色倏爾變得嚴肅，說道：“我來找宋醫生，是想討論一下宋老爺子的病情。關於老爺子的病情，我有一些想法。”
“既然裴醫生找你是爲了爺爺的病情，你就先去忙吧，我去你辦公室等你。”寧歡歡說道。
宋清宴看了裴凝一眼，眉頭微皺，一把抓住正打算離開的寧歡歡，說道：“裴醫生不介意我帶個實習生吧？”
實習生？
裴凝一掃宋清宴拉着寧歡歡緊緊不放的手，挑了挑眉，道：“我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