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卿卿聽到她的話,宛如又一根利刺紮在心中:“你在他心中重不重要與我何關?你何必說給我聽?”
“才說了兩句,就這般生氣了?”北堂瓊裳得意冷笑道。
她哼的一聲不屑道:“我有什麼還生氣的,你這麼想說便去和雲曄說好了,何必再來糾纏我?”
正與北堂瓊裳言語,她忽感身體中有微微的冷意涌起。她知曉應當又是蠱蟲異動,便運氣壓制。好在暫時將其壓住。
北堂瓊裳瞧了一眼被不遠處蓮葉遮擋的蓮叢,聲音婉轉:
“公子就在不遠處,你說,若是我們同時落水,他會救誰?”
她的眸中帶着幾分挑釁,脣角勾起一抹弧度。
趙卿卿噗嗤一笑,此人真是無聊。
“你若是想落水就自己跳下去,本姑娘可沒那閒工夫溼身奉陪。”她含笑道。
見她眼角帶着笑意,面上有幾分不屑,北堂瓊裳簡直氣得七竅生煙,咬牙切齒道:
“難道你就不想知曉?還是你不敢?”
顯然,這是激將法,趙卿卿不以爲意。
“你想跳便自己跳吧,反正我識得水性,他不救我我也不會如何,”她無心思再數蓮子,便用手上的布裹緊蓮子邊道:
“爲你浪費我這身衣裳纔是不值。”
“你!”北堂瓊裳怒火直升心頭,卻又無言反駁。
“我什麼呀?我先走了!”
她轉身欲要離去,卻被北堂瓊裳一把抓住手腕,手上的蓮子一抖灑落在地滾落湖中。
趙卿卿瞳孔微張,眼見自己辛苦摘得的蓮子竟滑落水中,氣憤的甩開她的手。
“你幹什麼?真是莫名其妙!還害得我的蓮子都沒有了!”
她辛苦摘了許久方纔得的這些蓮子,竟被這般糟蹋了。
北堂瓊裳霎時得志,抱臂斜睨一眼腳邊浮着粒粒蓮子的湖水。
正在此時,趙卿卿瞥見蓮花叢中飛身而起一道白影。正是雲曄以輕功從蓮花深處而來,白衣勝雪宛若謫仙。
爲等其落地,趙卿卿縱身朝他躍去。紫衣在碧綠蓮葉間讓人眼前一亮,薄紗輕衫如蝶翼飛揚。
她勢如閃電從他手中取過裝着蓮子布袋,踏着蓮葉而去。
“小師妹,時辰快到了!”文子隱正好趕來尋她。
她轉身對兩人吐了吐舌頭:“多謝你們的蓮子。”說罷便上前挽住文子隱的手,一同離去。
“雲公子,我們的蓮子……她怎麼能?”北堂瓊裳親眼見到,雲曄手上的蓮子就如此被搶走他竟無動於衷,她又急又惱。
以雲曄的功夫,不可能讓趙卿卿如此輕易取走手上之物,這分明就是他故意的。
雲曄落在湖邊神色自若,好似無事發生一般,薄脣輕啓:
“時辰到了。”
“趙卿卿竟然搶走我們的蓮子,真是可恥!公子,我們去搶回來!”北堂瓊裳急道。
他眸子掃了她一眼,那眼神宛如冰霜:“不必追了。”
看他的神情好似知曉了方纔之事,北堂瓊裳霎時羞愧不敢多言,只能心中暗暗氣惱。
一柱香時間已到。
衆人聚集在岸邊等着易飛與雲逸審判。
北堂瓊裳方纔摘蓮子時心思一直不在此時上,自然沒有摘到多少,布袋只裝了三分之一。
她們隊中除雲曄自然還有彌音,待彌音與葉綾到岸上時,她卻見他身上空空如也。
“卿卿姐姐,你看,我這有一大袋呢!”葉綾欣喜的小跑到趙卿卿身邊。
趙卿卿接過她手上裝滿蓮子的布袋,讚道:“綾兒真厲害,加上蚊子師兄的,我們摘的蓮子就與藍兒她們的不相上下了。”
見其它兩隊的蓮子都很多,北堂瓊裳將希望全都寄託在彌音身上。
她焦急問道:“你的蓮子呢?”
“丟了。”彌音瞧着她態度高傲,自己對她也全無好感。
“怎麼會丟了?”北堂瓊裳難以置信,但彌音卻未答話只不經意的瞧了葉綾一眼。
彌音漫不經心道:“掉水裡了。”
雲曄與彌音兩人半顆蓮子都沒有帶回來,唯獨靠自己布袋中不多的蓮子可見勝算渺茫。
又見兩人都是無動於衷,唯獨自己乾着急,北堂瓊裳氣得說不出話來。
因着蓮子數量過多,易飛早就到附近借來了秤。
秤量之後,判定葉藍一隊的蓮子最多,故此獲勝的便是葉藍一隊。
獲勝其實也無甚獎品,不過是尋開心罷了。
“今日摘了這麼多蓮子,不如今晚就喝蓮子湯好了,怎麼樣,小師妹?”餘歡霆正沉浸在獲勝的喜悅之中,但還不忘小師妹。
趙卿卿對勝負倒無多大感覺,聽到師兄的話歡愉道:
“好啊!正好今日藍兒和綾兒到此,十分熱鬧。”
她不經意瞥了雲曄一眼,再看看自己手中從他那兒搶來的蓮子,不禁得意的勾起嘴角。
“卿卿姑娘,既然如此難得,不知在下可否到紫竹院湊湊熱鬧?”歐陽瑾毓抱拳淡笑問道。
“你......“趙卿卿纔想答話,忽覺身上由內而外透着寒氣,好似有什麼在自己體內流動,極陰極寒。
她身上一軟,正好被一旁的文子隱扶住。
“小師妹,怎麼了?”文子隱心急問道。
衆人趕忙湊到她身邊,只見她面色逐漸發白,額上滲着細密的汗水。觸及其身,只覺宛如寒冰。
她方纔在
周圍皆是關切的詢問之聲,她聽得清清楚楚卻已是虛弱得答不出話。不覺便閉上了眼,昏睡了過去。
醒來時,已然躺在紫竹院的榻上。
其餘人都在屋外等候,趙延之正在待客還不知此事故此榻邊只有趙善之夫婦與趙舒之。
趙舒之見她已然醒來,溫和一笑:“小卿卿,可好些了?”
“卿卿,沒事吧?”趙延之夫婦急忙問道。
趙卿卿已然覺得身上大好,便坐起身來淺淺笑道:
“沒事,卿卿都好了。”
趙善之眉間皺起,長嘆一聲:“你這孩子,你說你用什麼不好爲何偏偏用蠱咒?”
她知曉阿爹是擔心自己,便安慰道:
“三叔是神醫,阿爹又是毒聖,什麼都能解的,卿卿不怕。”
“傻丫頭,究竟是爲了誰,爲何要用這蠱咒啊?你這般阿爹阿孃多心疼!”
蠱咒是可以解,但在用了蠱咒之後只要蠱蟲有所異動,便會傷到她的身體。
到南疆的半年以來,蠱蟲異動之時都是趙善之或是趙延之幫她壓至住的。後來隨着她的內力增強,蠱蟲異動次數逐漸減少。
今日在遊湖時不知爲何,蠱蟲再次異動想要衝破蠱咒。